第5章 守擂

周圍的侍衛們也被這裏的熱鬧吸引,其他人還不知道景昭的修為,剛巧聽了他大言不慚的話,紛紛出言打擊。

侍衛們一路打打鬧鬧到達比武場地時,高臺上已經有下人布置好了給殿下的座椅、吃食,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座位上方還拉起了華麗的遮陽蓋。

沒過一會南霁陽到了,他直接坐了下來,一副很享受的模樣,發號施令的事一并交給他身邊的女官。

那女官嗓音清麗,頗有氣勢:“殿下照舊備了一些小獎賞給前三甲,注意,守擂戰正式開始——”

隊伍裏原啓小聲提醒景昭,這位女官名為楊霈,身份特殊,貼身侍奉殿下,地位極高。

比試開始,一號和二號看似打得激烈,南霁陽卻皺起了眉頭,這水平的對打實在是沒意思。

等到三號廖子彬上臺,連贏了數場,他的神色才好看些。

雨烈在底下看着,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同僚比試,但廖子彬每一次比試,都有不小的進步,尤其是突破二階後,進步更是神速。

他這個水平被埋沒在皇宮的普通小隊裏倒有點可惜了,放到戰場上怎麽也能混個一官半職。

雨烈又将目光轉向高臺,南霁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交戰雙方越強越愛看,眼神裏帶着輕蔑和不屑。

他選擇待在東十七隊,就是因為這個小暴君南霁陽了。

廖子彬如他賽前說的那樣,成功守到景昭上臺。他現在剛熱完身非常亢奮,而景昭自身修為不弱,又是一名具有專業水平的刺客,武功技巧自然不輸旁人。

雨烈看到景昭上臺,便不再觀察南霁陽,轉回視線等待接下來的比試。

他相信劉之語不是愛心泛濫之人,即使景昭再讨人喜歡身世再可憐,沒有過人的實力和品性,劉之語是不會把人收下做藥童的,更不會派到自己身邊來。

雨烈不由地好奇景昭的實力。

廖子彬揚聲道:“景昭,來!我讓你先出招!”

景昭一聽還有這便宜撿,當下嘿嘿一笑,毫不猶豫地提劍刺了過去,惹得雨烈一陣無語。

廖子彬身高力量都強景昭一籌,他只能在速度上被壓制,這一先招讓他吃了個大虧。

剛才的那幾戰,景昭早已摸清了廖子彬的實力,對方基本功紮實,出招很穩,但靈活度上就欠些火候了。

幾個回合下來,廖子彬打出的攻擊都落了空,兩人溜了擂臺好幾圈後還沒個結果。

至此,雨烈已經看出了景昭真正的實力,大概是金铉境三階中等水平。

景昭刻意将功力控制在二階左右,偶爾幾次攻擊也只讓廖子彬碰到他的衣角,導致表面上看起來他被砍得很慘的樣子,實質上是在牽着廖子彬鼻子走。

差不多該結束了。

景昭手一用力,掃劍橫劈,廖子彬見勢一擋,卻沒有聽見預期中叮的一聲,他駭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擋住!景昭這一劍的速度比先前還快了一倍!

此時景昭已經突破了他的防衛,劍峰一轉,拍在廖子彬持劍手的內臂,力道方向把握得相當精準。

廖子彬手一抖,劍哐铛一聲掉到了地上,而後肩膀一沉,景昭的劍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景昭贏了。

場外的人一個比一個詫異,連南霁陽都不自知地停下了嘴裏咀嚼的動作。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最好欺負的小孩,實則是個實力超群的高手。

“子彬哥,你定是連戰幾場沒力氣了,我撿便宜僥幸贏了,承讓!”景昭收回劍,笑着抱了抱拳。

廖子彬一擺手,苦笑一聲,知道自己是技不如人。

之後的比試景昭連贏,他考慮着不能太過出衆,在原啓那裏輸掉了比賽。

守擂戰接近尾聲的時候終于輪到十八號的雨烈,侍衛們一片靜默。

別人上臺時底下都會有起哄聲、加油聲或者噓聲,只有雨烈上臺大家都在行注目禮。

景昭也仰頭看着雨烈,可他腦子裏想的卻和旁人大相徑庭。

他看着雨烈一步步走上去,只是……大夥兒都一樣的侍衛服,為何穿在雨烈身上就特別好看呢。一身青白勁裝,腰束革帶,高情逸态的模樣,說是哪家的富家公子也不為過。

和雨烈對戰的正是原啓,原啓知道他的厲害,也并未怯場。叮叮幾聲過了幾個回合後,原啓便感到一陣吃力,單手改為雙手,雨烈卻依舊單手。

雖然修為功力可以隐藏,但武功身法卻是無法遮蓋的。雨烈的動作還是那麽漂亮,景昭的視線追随着,就一刻也不願挪開了。

沒過一會交戰結束,原啓被雨烈壓制住耗盡體力,輸了。反觀雨烈,正從容地扶原啓起來。

之後的兩場更是毫無懸念,雨烈給大家留足面子,不然以他的實力,旁人在臺上不出三秒就會被打下去。

雨烈在臺上留到了最後,無條件成為了冠軍,其餘按照在臺上守擂成功的次數,第二名、第三名分別為景昭和廖子彬。

三人上前領賞的時候,南霁陽仍舊懶洋洋靠在他的躺椅上,大口啃着點心,不忘對衆人一番嘲諷:“水平這麽差,還好意思在宮裏當差。”

大家早就習慣了殿下的冷嘲熱諷,左耳進右耳出,沒放在心上。

更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們。

解散之後的隊伍終于忍不住爆發,不知誰吼了一句:“總算結束了!!!”

“請客!請客!”

“好好好,大夥都有!”拿了獎賞的廖子彬心情頗好,一口答應下來,于是大家一股腦兒擁到廖子彬身邊去鬧他。

景昭亦步亦趨地跟着雨烈,看到此情此景還有些怔愣,他本以為經過殿下這番挖苦,隊裏氣氛該是沉悶的,卻沒想到大家苦中作樂,還挺高興。

他開眼了。

趁着別人在鬧騰,景昭小聲問雨烈:“殿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雨烈腳步一頓,放慢了步子,解釋道:“一年多了,每隔七日便召我們過來。”

景昭不解道:“就為了看一場比試?滿足他看戲的欲望?”

“不……”雨烈話沒說完,看到原啓走了過來,他把到嘴的話憋回去了。

他還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對景昭有很多話可說,惹人起疑。

景昭注意到雨烈的視線,轉頭看了過去,“大啓哥!”

“诶!你倆聊什麽呢?”

“就是想問問殿下為什麽要召我們來。”

“他是不是沒好好回答你。”原啓輕聲調侃了一句雨烈。旁邊雨烈抿抿唇,裝沒聽見。

原啓搭上景昭的肩朗聲說道:“說起這個,今日比試這種程度算是好的了,往常陪殿下練武、射箭,每時每刻都殚精竭慮,害怕殿下一個不愉快就罰我們。”

“除此之外還有更奇葩的,有回殿下讓我們在大太陽下生火烤肉,一烤一下午,那個熱的……最後烤出來的肉殿下不吃,他分給下人吃。”

“啊?”景昭驚訝道,扭頭去看雨烈,到這程度他認為已經有些過了。

在這個武力昌盛的國度,人人修煉,侍衛再不濟,地位也比沒有修為的下人高許多。如此折辱,雨烈竟也和旁人一起受下了。

雨烈在一邊漫不經心地走着,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原啓接着說道:“還有回殿下讓我們在半個時辰之內找齊七彩石頭,诶呦那一通好找,可七彩石頭怎麽可能集齊?最後只能受罰……”

景昭聽了一堆過去的事,越聽越納悶了,“為何殿下只找咱們隊?莫非有人惹他不快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原啓無奈地聳聳肩。

那邊讨論請客的人群烏泱泱地移了過來,賊兮兮地說:“景昭,看不出來啊還挺厲害!按照慣例是要請客的!”

不管這個慣例是不是真的存在,景昭也樂意請,他把錢袋舉起來揚了揚,“行啊!大家都累了,好好吃一頓吧!”

大夥于是一陣拍手叫好,他們雖然經常受殿下欺負,遭他人白眼,地位也低下,但保不齊人家團結樂觀。

雨烈受獎賞的次數并不少,他也不在意這點錢財。和往常一樣,他把手裏的袋子扔給了廖子彬,讓他一起處理。

晚餐有了一頓好菜後,東十七隊氣氛熱烈非凡。直到他們身上的傷開始隐隐作痛,這才一個個想起來該回去處理身上傷口了。

小隊長還去藥房給大家取來了一堆藥酒,讓他們有傷的仔細處理一遍,早早睡下休息。

夜半更深,雨烈耐心地等大家入睡。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鼾聲之後,他悄悄下床穿鞋,開門走向院外。

他剛一出去,景昭便睜開了眼睛,一雙大眼在黑暗中烏溜溜一轉,抵不過好奇心太盛,也翻身起床尾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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