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閣領吓人

“放開。”雨烈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即擡手掰開景昭,往前邁了一步躲避他的身體。

景昭悻悻松了手,幸虧這裏黑,看不到他的臉,他感覺自己的臉上已經燒紅一片。

雨烈往回走了幾步,擡手從石壁高處的暗格中摸出一個燭燈和一個火折子遞給景昭:“點上,好好走路。”

“哦。”景昭摸黑把東西接過來,期間還屢次摸到了雨烈的手。

雨烈站在那一動不動忍受景昭的亂摸:“你夜盲啊?”

“啊?什麽?”景昭蹭得一下點亮了燭燈,頓時火光跳躍,兩個人的眼睛都被閃了一下。

雨烈擡手擋了擋,“就是光線昏暗的時候看不清東西。”

景昭舉着燭燈四處照照,看清了暗道的內設後,頓時覺得好多了,他把燈照在雨烈臉上,“不會吧,我平時在宮裏值夜的時候看得挺清楚啊,這裏面這麽黑你是怎麽看見的?”

“我知道了,”雨烈繼續往前走,這回步子也加快了,“你功力不夠,才三階修為,看不清正常。”

“你什麽意思!”景昭氣急敗壞地說道,“就你了不起,修為高!”

雨烈不理他的叫嚣,可景昭卻一發不可收拾。

“修為高又怎麽樣,還不是天天忍氣吞聲,受小殿下欺負,挨大隊長的罵……”

雨烈轉過身對着他,燭光映得他臉上半陰半晴,看起來有點可怕。

景昭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微弱成了蚊子叫。

雨烈猛地出手,抓住了景昭拿燭燈的那只手,景昭一抖,燭燈險些歪斜着摔下來。

“再廢話我就把燈滅了。”雨烈說話的聲調還是平淡的,手上卻用了力,緊緊包住景昭的手。

景昭動了動被抓疼的手,臉上換了一副懇求的表情:“我錯了,我保證不說!”

雨烈剛松手的下一秒,景昭就記吃不記打,立馬問道:“十七隊到底有什麽好?你待了這麽久有什麽收獲嗎?”

“小殿下的特殊照顧,你說有什麽收獲?”雨烈反問,他可算是明白了,不徹底解了景昭的疑惑,他是不會罷休的。

景昭匪夷所思:“啊?難道你看上小殿下……”

雨烈手指輕彈,燭火唰得一下滅了,只餘空氣中淡淡的煙氣。

“我話還沒說完!”景昭立馬大叫,“看上小殿下身邊的官位了!”

景昭手忙腳亂地又把燈點上,可雨烈已經走出了老遠,他迅速跟上去。

前方的路變窄了,雨烈慢慢停了下來,又是一陣摸索。

吱呀一聲,打開了密道盡頭的門。

“走完了?這麽快?”景昭詫異地說道,屈身走出了密道。眼前總算恢複了明亮,也終于回到了宮外的世界,他一興奮,一溜煙跑遠了。

“景昭!回來!”雨烈站在密道口喊他,“燈留下!”

景昭立刻調轉方向朝他跑來。

可真是不讓人省心。

景昭笑道:“我給忘了,剛才拿得太緊,完全不記得手裏有東西。”

雨烈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這附近的民宅和商鋪都是我們的人,但他們不知道暗道的存在,只有這片的負責人知道。所以你出來之後切記不可聲張引來他們注意,不然我找你算賬。”

“啊?”景昭頓時無精打采,“出了宮還得防着啊,怎麽暗道不直接通到主宅裏面啊!”

“暗道能穿過宮門就夠了,修那麽長,你是要在整個皇城地下動工嗎?”雨烈說道。

景昭哦了一聲,左顧右盼四處打量了一番,“咱們怎麽回去?靠走嗎?還是飛檐走壁?”他說着手腳并用比劃了一下。

雨烈又被他逗得一樂:“你還會飛檐走壁?行,你走,我跟着。”

“切,金铉境一階以上的人就會了,只不過能力有高低,走不了太遠罷了。”景昭看到雨烈的笑,嘴上又開始飄了,“我就不一樣了,三階的修為還是可以從這一路暢通到主宅的!”

“嗯,我是見識過。”雨烈想起和景昭一起任務的那次,“是誰月初任務時,把磚瓦片踩得铿锵有力,就怕引不來人?”

景昭吃癟,看得雨烈心裏一陣舒暢。

……

知道他們要回來,劉之語一早就備好了晚飯,擺在主宅的議事堂內。這裏地方最大,幾個人吃飯比較舒服。

“十長老!”景昭興奮地叫道,“哇,竟然還有晚飯可以吃。”

雨烈走進屋裏,看到桌上放了四副碗筷,問道:“義父要和我們一起吃?”

劉之語點點頭,“我去叫他,你們等一會。”

“義父?”景昭好奇道,“沒聽你說過,你還有個義父啊?”

“我義父就是閣領,今日也是他叫我回來的。”

景昭忽地睜大了眼睛,“你義父是閣領?那你不就是……副閣領?”

“是我。”雨烈神情如常地看着他。

景昭對上雨烈淡然的表情,心裏再多的震驚也一掃而空。雨烈那麽厲害,本就當得上重位,沒什麽可驚訝的。

不過在他眼裏,雨烈還是雨烈,只是先前一直以為他是個長老,沒想過會是副閣領。

景昭很快又問道:“可我今日就沒離開過你,你何時收到傳喚了,我怎麽沒看見?”

雨烈擡起手,給他看自己右手食指上其貌不揚的戒指。戒指看起來十分普通,被打磨地接近膚色,旁人看到了根本不會注意。

“戒指怎麽了?”景昭說道。

不過他在十長老手上也看過一枚一模一樣的,後來進宮發現雨烈也有一枚,他因此才猜測戒指是象征長老身份的。

“這不是一般的戒指,閣領就是通過它和我聯系的。”

景昭湊上去死死盯了一會他的戒指,沒看出花來,“真的假的?它怎麽聯系你們啊?莫非閣領有什麽神力,能夠暗中操控不成?”

正說着,劉之語閑庭信步,微笑着走了進來。

而他身旁的另一位,也就是破風的閣領刑魄。他一手建立了破風,半生殺戮,毫不掩飾渾身的戾氣。景昭只看了一眼,便覺心驚肉跳,慌忙低下頭作揖,“閣領。”

雨烈迎面對刑魄拱手,“義父。”

“嗯。”刑魄聲音沙啞陰郁,“怎麽,景昭對戒指感興趣,也想做主事?”

景昭誠惶誠恐:“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

劉之語訓了一句:“問了也是白問,管好自己的嘴。”

刑魄坐了下來,沒有客套,甚至沒有招呼其他三人坐下,自己杵起筷子直接開吃,“後輩有好奇心是正常的,再說這個事就算他知道也無妨。”

劉之語會意,小聲告訴景昭:“戒指的事我一會跟你說。”

雨烈坐下,招招手讓景昭也坐,問刑魄道:“義父,你怎麽認識景昭?”

刑魄看了景昭一眼,拿筷子指了一下他,“這小子還是我帶進破風的呢,看他有靈性想好好培養培養,誰知道他就跟在劉之語屁股後頭,他們兩個人成日弄那些藥草,煩都煩死了。”

景昭小心翼翼地埋下了頭,不敢看刑魄,他打心眼裏害怕這個一臉兇樣的閣領。

雨烈将他的動作收于眼底,對刑魄說道:“你是不是把他強行撸回來的,瞧他那樣,平時在我和十長老面前都可大膽了。”

“是嗎?”刑魄仰頭喝下一大口酒,眼神又淩厲地落到景昭身上,“你這麽快又勾上我兒子了?你是不是要打入內部啊?”

景昭委屈,愁眉苦臉地說:“天地良心,我真沒有。”

他只是想給自己謀條生路,從來沒想過要走上破風的高層啊。

劉之語看不過去,出言打斷了在景昭身上的話題,“雨烈,閣領這回找你回來是有正事的。”

一提到正事,刑魄放下酒杯說道:“對,吃完飯你跟我來一趟,我又想到一個法子,或許能幫你煉化怪氣。”

雨烈心中一喜,微笑着說:“多謝義父操心。”

刑魄低低地嗯了一聲,擡起酒杯仰頭灌下,錯開了對視的眼睛。

飯後,雨烈跟着刑魄進入了他的屋子。

從小他的每一次境界突破都是在刑魄的幫助下完成的,他輕車熟路,盤腿坐了下來,閉目凝神。

刑魄坐在他對面,“一會我會施力進你體內,強行逼出怪氣,等它們都出來後我試着把它們全部打散。過程就是這樣,期間你控制好自己,不要反抗我的力量,別的交給我。”

雨烈點了一下頭,馬上進入了狀态。

刑魄默默地看了一會雨烈,這才出手。他徐徐輸力進入雨烈的身體,雨烈清晰地感覺到義父的力量一介入,那團怪氣就被引了出來。

本身已經運轉開了金铉氣,此番三力聚集,雨烈頓時覺得五髒六腑劇痛,随之而來一陣脫力,讓他差點暈過去。

怪氣确實被引出來了,且比以往它自己發作時更加龐大,令他痛不欲生。

更可怕的是,他忽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了,只能獨自承受着身體巨大的痛苦。

而在雨烈看不見的對面,刑魄正雙目猩紅,嘴角挂着一抹怪異的笑容,和先前的他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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