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編比武
新編制的消息在次日早訓時由統領江百裏正式宣布，這項提議前幾日在朝堂上提出時無人反對，輕松通過。
江百裏身為武官之首，其他人巴結他還來不及，更別提因小失大，為了袒護幾個小角色而去得罪他。
雨烈這幾年在元麾軍中沒少留意這位統領将軍，江百裏為人城府很深，一直坐鎮宮中要職，是皇宮安全的最大依靠。
消息宣布完，軍隊裏一陣暗暗的躁動，他們之中大多都是沒有硬背景的青壯年，誰能不為權位動心？
江百裏大聲說道：“為了節省時間，所有人在比武前先做自我定位！兩邊告示牆上從一到二十七已經分好區域，隊號越小的實力越強。除了一隊不能挂，一會早訓結束都将自己的名牌挂上各個小隊的方框內。認為自己實力高的，就往前挂！”
“一隊的名額由現任各位隊長舉薦，每隊二人。其餘比武的詳則已在告示牆上張貼，你們自行查看。”
大會解散之後，東十七隊去玄武殿前的玄珂大道上巡邏，留下隊長替大家查看比武細則。
景昭覺得無聊，開始和雨烈讨論起比武的事。
旁邊廖子彬插進話來：“雨烈這回可以直接進一隊吧？不是說每隊舉薦二人嗎，那肯定有他一個名額。”
“是啊！”原啓也附和道。
雨烈看景昭一眼，對另外兩人說道：“我可以通過比武得到提拔，其他人比我更需要這個名額，比如你們。”
原啓有些訝異于他的謙讓，忙說道：“不不，該是誰就是誰，謝謝你的好意。”
景昭會意，“大啓哥，咱們隊裏你和子彬哥都很厲害，不如讓隊長推舉你們進一隊，憑我和雨烈的實力，應該可以沖到很前面。”
“還不知道賽制呢，先別下定論。”廖子彬看見他們小隊長過來了，遙遙一指，“隊長來了，先聽聽他說的。”
小隊長回到隊裏，一籮筐将公示說了出來：“今日所有人挂完名牌，明日便開始比武選拔。”
“期限二十日，期間可以随意往上挑戰，十日後确定一隊的人，再十日确定全體的。不過這不是最終的結果，今後每月都會開放一次自由挑戰，因此大家還是有機會再戰的。”
原啓聽了稱贊道：“這方法不錯，賽制靈活，輸這一回也不要緊，還能努力努力。”
小隊長也點頭：“其他幾個隊長也說挺好，可以服衆。還有件事，咱們推薦誰進一隊？”
景昭竄出來搶話：“就原啓哥和子彬哥了！”
“景昭，你不需要？”小隊長疑惑地問他，眼神有意無意飄向雨烈，說實話雨烈才是第一人選。
“就這麽定了，我要自己打上去！”景昭拍着胸脯保證。
雨烈對上小隊長投來的目光，低低嗯了一聲，“我也不需要名額。”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到了晚上，一隊的那塊板子上已經被填得滿滿當當。
東署共十七隊，西南北署加起來一共三十隊，因此推舉出來的一隊人選約有□□十人，日後這些人之中還要經過篩選。
廖子彬和原啓的名牌均在其中，景昭屈起手指敲了敲兩人的名牌，扭頭向雨烈微微一笑。
雨烈道：“我們本就不該占他們名額。”
人家是正兒八經謀求仕途的，被自己二人這樣的意外因素攪黃，并不厚道。
景昭自然是同意他的想法，才會第一時間支持他，“對，擋人家路咯。”
他倆悠哉悠哉地散步回去，回了院裏發現其他人都摩拳擦掌的，好像下一刻就要開始比試。
看到他們回來，平時怵雨烈的那些人，這會因為正在興頭兒上，加上大家即将分別，都擁了上去，“雨烈，我們隊最厲害的非你莫屬！我看吶，你比一隊呼聲最高的幾位都厲害許多！”
“同意！”
“哎呀我哥被你們誇的耳朵都要生繭了！”景昭攔在雨烈身前，推開衆人，“也不聽你們誇誇我！”
雨烈的目光倒是被景昭吸引了過去，他微微低頭，瞧着眼前這人的後腦勺。
細軟的頭發高高束起，在白玉冠內用一根木簪固定，額邊、鬓角、腦後根總是有碎發調皮地掉出來，他忽然笑了起來。
“小屁孩，哪都有你。”圍觀的一人戳戳景昭的手臂，一臉嫌棄。
雨烈虛虛搭上景昭的肩膀，平靜地摟着他：“好了，大家的厚望我接下了。”
景昭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內心湧起一陣猛烈的悸動，這大概是雨烈第一次主動和他靠這麽近吧。
他偷偷側臉看向雨烈，只見對方嘴角仍舊挂着笑，還偏頭看了他一眼。
景昭慌忙移開了眼睛。
雨烈慢慢挪開看他的視線，心中閃過一絲不解，不過很快便被抛諸腦後。
廖子彬和原啓坐在床沿看着他們這邊，廖子彬說道：“世道變了啊，我竟然看到雨烈對其他人笑了。”
原啓心情也頗好，“人都是有感情的，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今晚氛圍這麽好，誰不動容呢。”
“也是——”廖子彬往後一倒，躺在了床鋪上，“想當年第一次見雨烈，他看上去就特別兇，現在好多了。”
原啓小聲說道：“其實這些年來，我總覺得他和我們不是同齡人。”
“對吧對吧，你也有這種感覺吧！”廖子彬猛得坐了起來，兩個人一拍即合，一通竊竊私語。
……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陸陸續續起床了，沒多久便有幾聲驚呼從屋外傳來，把還沒完全睡醒的雨烈一下驚醒了。
“我天！兄弟們快出來！咱今天不吃肉包子了！快來快來！”
屋裏的人循着聲音出去了，頓時院裏叽叽喳喳，可不熱鬧。
雨烈睡眼惺忪地起來，發現隔壁床鋪早就空了，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
他下了床，往院子裏走去。
香噴噴的一桶熱粥和一大盆各式早點擺放在院裏的石桌上，衆人圍在一起邊吃邊讨論。
雨烈一陣莫名其妙，四處看了看又拖着步子往屋裏走回去。
沒走多遠，景昭從外面跑了進來：“哎哎哎！怎麽都吃上了！我這還有雞蛋餅呢……”
大家都去看他，問道：“景昭，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弄的？”
景昭沒回，先看見了雨烈，他走過去，從手上的籃子裏拿出兩個餅給雨烈，這才扭頭回那侍衛：“當然了，我早起去後廚大娘那要來的！大娘人可好了，二話不說就給做了。大家今兒放開了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打。”
雨烈拿着熱騰騰的雞蛋餅笑了笑，這小子真是精力旺盛，該他操心不該他操心的他全包攬了。
景昭把籃子放到石桌上，接着又盛了一大碗粥出來。
雨烈就那樣尚未洗漱地靠着牆啃餅，靜靜注視他的動作。
景昭走近了，将手上的粥遞了過來，“喏，不怕噎着。”
雨烈接了過去，“謝謝。”
“不謝不謝，”景昭臉上微不可察地紅了一下，“要不然我以後都給你準備這些？”
“不用，我又不是你主子，你也吃。”說着雨烈将另一個雞蛋餅遞了過去。
景昭愣了一下，搖搖頭，“這兩個我都是給你吃的，不是給我的。”
“讓你吃你就吃。”雨烈皺眉，把手裏的餅直接遞到了景昭唇邊。
景昭也不管了，雙手接下來自己吃，忙活半天确實有些餓。
他們心滿意足地吃完早飯，收拾收拾就出發去了武場。
武場上已經有許多人到了，今日是比武的第一天，有的人卯足精神等報名，有的人則打算觀察一番，适時撿漏，挑戰當中受傷的、實力弱的從而一舉上位。
雨烈觀察着大家各異的眼神，暗暗斟酌。
景昭作為活躍分子，比武一開始就報名完畢，這會兒大家正簇擁着他走向擂臺。
他的對手已經到場，看上去弱不禁風，不像是常年練武的侍衛。但同樣的，景昭看起來也就是個半大少年，因此在旁人眼裏兩人半斤八兩。
景昭在臺上等了好久，見對方就是磨蹭着不上臺，不禁開口邀請： “來吧，請賜教。”
那人躊躇一會，然後慢慢上了臺，卻還是站着。
場面保持安靜，裁判也喊過了開始，景昭本是抱着不欺負人的初衷，等別人先出手。可誰知這人半天不動，不會是不知道怎麽打架吧。
景昭試探着出拳，結果草草一拳就把那人打倒在了地上。
“……”
他愣住了，剛才自己出了幾成力？不會是發了全力吧？
完了完了，暴露了……
別說他，臺邊圍着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雨烈見到這幅景象笑了笑，景昭明顯撿到漏了。
“東十七景昭，挑戰，成功——”裁判也在微微愣神之後迅速宣布了結果。
人群之中瞬間爆發出噓聲：“他娘的！這人都能被推舉進一隊，擺明了關系戶呀！當我們眼瞎嗎！”
“這小子真是狗屎運……”
議論紛紛中，景昭拍拍手下臺，向雨烈他們走去。
他得意地對雨烈一陣炫耀，眉目裏全是出師大捷的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