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嘻嘻

景昭起床後就頂着個黑眼圈,一臉哀怨地盯着雨烈。

雨烈想着昨晚的吻,被看了許久之後終于受不住,輕咳一聲遞了個疑惑的眼神過去。

景昭早在心裏掂量過了,小算盤打得啪噠響。

他擔心了一晚上怕雨烈讨厭他,把他趕走,可早晨起來發現對方似乎還和往常一樣,大概是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

或者說自己還大有希望,至少雨烈沒有厭惡那個吻。

他于是大膽了,嘟着嘴輕哼了聲,“沒睡好,困死我了。”

“怪誰?”雨烈疊着被子,頭也不擡地回道。

見雨烈還能跟他開玩笑,景昭這下心也着了地,嘿嘿一笑,“怪我,可我不後悔。”

雨烈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直起身子看景昭,“你最好趕緊後悔,不然……”

景昭盤起腿挺直了腰板,“不然怎麽?”

雨烈嘆一口氣,彎腰繼續疊他的被子。

他沒想好,想不好該怎麽辦。

景昭見好就收,絕不把人逼急了。他匆匆爬下床,立馬在雨烈面前消失。

早訓的時候景昭看見旁邊廖子彬和範時毅兩個人對打得很開心,便閑不住了,纏着雨烈也想要切磋。

雨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人家怎麽樣你就要怎麽樣?沒點追求。”

“我有追求,你又不給。”景昭小聲說着,拿劍尖去碰雨烈的佩劍,一下一下的,試圖挑起雨烈和他練劍的欲望。

雨烈手一動,制住了他亂動的劍,“別招惹我。”

“哎——”景昭見狀故意嘆了一口大長氣,像是把從頭到腳的氣都給撒出來似的,“子彬哥和時毅哥多好啊。”

雨烈瞥了眼他那副樣子,眼巴巴地盯着別人,其實心裏懂事,可嘴上又偏偏愛鬧幾句。

“嗯,挺好的。”

景昭眼睛一亮,“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雨烈沒理他,獨自走到了一邊。

景昭跟了過來,仰着頭笑嘻嘻跟他說話,“你是不是喜歡我?還躲躲躲,躲哪去?”

雨烈回身,擡手彈了一記他的腦門。

“不喜歡。”

“喜歡。”景昭吃痛,捂住了額頭,“不說了,我該去收消息了。”

他潇灑地轉身離開,背過去時一咧嘴,燦爛地笑了起來,像獲得了足以支撐畢生的溫暖。

……

連着幾日,關于南青失蹤的事都沒有任何進展,雨烈隐隐覺得其中不簡單。義父二話不說地離開,倒像是知道了什麽,要去摻和一腳的樣子。

景昭現在得了空就愛幹兩件事,纏着雨烈,然後四處收集情報,回來繼續纏着雨烈。

直到第七日,眼看着消息瞞不住,各方壓力彙聚隴上。

皇位不可空缺,皇後有意讓南霁陽繼承皇位,卻換來大臣們更加洶湧的聲讨和反對,局面便如此僵住了。

這日到了夜裏,玄武殿內仍舊燈火通明,皇後和殿下以及幾位大臣在內議事。

一隊過來輪值,他們正在殿外巡邏着,景昭碰了碰雨烈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往遠處看。

雨烈望過去,瞧見遠處屋頂上有個黑影。

黑影半蹲着,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認成屋脊上雕刻的神獸。

他仔細辨認一番,這期間黑影換了幾個姿勢,他眯了眯眼,依稀覺得那個人的身形很像義父。

沒過一會,雨烈看見那人射出一箭,正是去向玄武殿內!

景昭和他同時回頭看去,箭輕易穿破窗戶直刺入內,片刻後侍衛們叫了起來:“有刺客!”

人群騷動了起來,殿門瞬間大開,南霁陽沖出來喊道:“快去追!”

要不是緊随其後的皇後拉住了他,南霁陽眼看就親自追出去了。

景昭落在隊尾,故意往殿內看了幾眼,跑回雨烈身邊說道:“裏面無人受傷。”

“射箭那個人你看着眼熟嗎?”雨烈心裏頭裝着事,黑影早就沒人了,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景昭有些奇怪,“這麽黑能看出什麽啊?”

雨烈抿了抿唇,“算了,我也不确定。”

一隊第一個趕到了射箭位置,周邊十分嘈雜,幾個離得近的侍衛隊聽到喊刺客也在到處追捕。

然而那個刺客像是空氣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瞬間人間蒸發。

既然箭目的不在傷人,這個刺客便不是死士,他必然給自己留好了後路。

這麽想着雨烈覺得四處追人完全沒必要,可無奈自己不是發號施令的。他放慢了腳步,漸漸和其他人分散了,只有景昭跟着他。

“大晚上的沒個消停。”景昭苦笑一聲,“今晚又不能睡了,那些刺客什麽的就不能白天來嗎!”

“那大概是個送信的。”雨烈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信?”景昭好奇,“會不會是賊寇傳話說用萬兩黃金換皇帝?”

雨烈撇了撇嘴,“豬腦子。”

景昭氣沖沖地說道:“我發現你最近嘴變毒了啊!不能仗着我喜歡你就欺負我!”

雨烈懶得跟他争論,“就算有那個能力綁架皇上,也沒人有那個膽量,這麽做只會給自己惹來一堆禍事。所以我說你豬腦子,豬才會相信皇上是被綁架的。”

“那你說,失蹤是怎麽一回事?”

這件事先前雨烈是毫無頭緒,可今晚的事情給了他一個方向。

“我懷疑他也是自行出走,出于某些原因,他抛棄臣民抛棄家室,一走了之。”

“也?”景昭頓了頓,“你是說閣領……對啊,他也是抛下一切忽然就走了。”

雨烈停了下來,思索着說道:“方才那個黑影,我看着像義父,但又沒法确定。”

景昭錯愕,“怎麽可能?他都離開這麽多天了,不可能還在風卿城。”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能在皇宮裏來去自如的人修為肯定不低,至少在我之上,風卿城中能找得出幾個五階以上修為的?”

“額……大概兩只手數得過來吧。”

景昭思量着,不禁也細細回想之前看到的黑影,試圖與沒見過幾次的閣領相對比,他不禁皺皺眉,“我對閣領不熟悉,無法辨認。”

“算了,走吧。”雨烈動了,兩人現在穿着侍衛軍裝,歇在路邊會被抓失職,“當下先搞清楚那支箭送去了什麽消息,別的事先放一放吧。”

這消息一探,便磨到了第二日清晨,景昭帶回消息:“昨夜的箭确實帶了一封信。”

“寫了什麽?”雨烈問道。

“五個字,‘傳位南霁陽’,是陛下親筆,還蓋了印鑒。”

看來失蹤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南青自主的離開,現在南青都傳回了消息,那麽義父呢,他到底隐瞞了什麽,是不是也該傳點什麽回來。

雨烈點頭,示意知道了,“沒想到改朝換代會來得這麽快。”

“世事難料……”景昭輕聲說道。

這封書信成了眼下皇後扶持殿下登基的最大助力,以此為據,南霁陽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

上朝之前,皇後去了南霁陽的寝宮,她面容憔悴,眼睛也布了血絲,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陽兒,眼下大局已定。我考慮了一晚,還是擔憂你父皇的安危。母後決定要出城去尋你父皇,留元麾軍統領江百裏保護你、扶持你。你可安心……”

南霁陽打斷她,“母後要棄我而去,讓我主掌大局?您又不是不知道當下時局,父皇在時臣民們無不俯首,他一走,那些人便立刻跳腳,恨不得坐到皇帝的位子上指手畫腳!”

“你父皇已經傳回聖旨,大臣們不敢再說什麽。”

南霁陽眼中透出傷心和失望,“母後,今夜可是八月十五,您還記得嗎?這種日子你留我一個在皇宮裏,孤立無援。天底下恐怕沒有比你更心狠的母親了。”

可皇後其實是個內心倔強的人,她決定了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你長大了,也該學着獨當一面,能信任的忠臣如此之多,又怎會覺得孤立?母後一界婦人,到底幫不了你什麽,至于中秋……那我便再陪你一日,明早再走?”

南霁陽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走!既然決定走了,滾得越麻利越好!走!”

皇後一臉錯愕之色,自己兒子和平時判若兩人,竟然這樣指責于她,頓時心中百感交集。

她沉默半晌,将諸多叮囑的話語吞回了肚子裏,看了一眼南霁陽,轉身離去。

南霁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又猛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手上立刻見血。

他知道父皇母後恩愛,也知道母後在找不到父皇的這幾日裏睡不好覺、吃不下飯,但她不該就這麽揮揮手而去。

那封書信仍有諸多疑點,包括昨夜的刺客也還沒抓到。

南霁陽心裏燃起一團怒火。

都走了,好,他便來做這個皇帝。

早朝時南霁陽便明示了自己要登基的意願,“來人,将父皇書信昭示天下,按父皇聖谕,擇日便行登基祭禮。”

他端坐回皇位,表情沒什麽變化,但藏在衣袖裏的手卻微微發抖。

“殿下請三思,臣以為查清書信來源才是當務之急!”

“殿下三思!”

“請殿下三思啊!”

……

南霁陽憤然起身,音量放大十倍不止:“此事已定,不容再議,退朝!”

作者有話要說:

景昭:喜歡!

雨烈:不喜歡!

景昭:喜歡!

雨烈:不喜歡……

景昭:喜歡!

雨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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