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旁觀者清

小二忙說道:“二位公子不知道,小店自制的果酒也是一大特色招牌,保證二位不失望!”

雨烈滿意地一點頭:“那來點果酒吧。”

景昭嘴裏塞滿吃的,雨烈看着好笑,勸道:“你先喝口水吧,待會別把你噎死了。”

景昭不滿地斜睨他一眼,不清不楚地說了一句:“有你這麽咒人的嘛。”

這時小二在外頭敲了敲門,進來送酒。雨烈順便加點了幾道菜,生怕景昭吃不飽。

景昭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這酒真好喝,但嘗不出是什麽果子釀的。”

雨烈也仰頭喝下,評價道:“這果酒比三長老釀的要好喝些。”

景昭驚訝道:“三長老還釀酒?”

“嗯,他喜歡搗鼓這些。”雨烈續杯,又喝了一口,“等下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問他拿點來給你嘗嘗。”

“切,剛才你還不讓我喝酒。”景昭憤憤道。

雨烈忽視了他的小脾氣,“很久沒回去了,既然出來了,吃完飯就回去一趟吧,順便把連理殿發現的地圖和書的事跟十長老說說。”

“好呀,不過我都沒帶出來。”景昭撓撓頭,一臉懊惱。

雨烈看他一眼,“沒事,以後再拿出來也不遲。主要是地圖的事,必須跟他商議一下該怎麽辦。”

景昭又大快朵頤起來,這頓飯他吃得直打嗝,最後剩下的那些也一直嚷嚷着要帶回去。

雨烈一陣頭疼,再吃肚子都該撐破了,好不容易擺了點威嚴出來才震住他。

酒足飯飽過後,兩人回了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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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二道門,看見議事廳內竟然燈火通明,裏頭有人在談事情。本來往劉之語住所走的他們調轉方向,往議事廳走去。

三長老,九長老,十長老和江妤……上一次人來得這麽齊的時候剛巧少了三長老,這回少了個大長老,反正總是湊不齊。

“好熱鬧啊。”雨烈大步邁進來,打斷了衆人的讨論。

裏面的人看見他有些驚訝,然後紛紛站了起來,“副閣領。”

景昭倒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站在門口不動。雨烈見了,想到他除了十長老,這屋裏的其他人都沒見過,難免會怕生。

他伸手把人拉進來,放手時在景昭的胳膊上拍了拍。

景昭心裏一陣溫暖,又看到十長老對他安慰地點點頭,頓時就放松了下來。

“在商量什麽?”雨烈不再管景昭,問其他幾人。

江妤自打二人進門眼珠子就一直盯着他們上下打轉,尤其是景昭,這個人她沒見過,但雨烈竟然會把一個外人帶進來。

而且,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雨烈對他也太過照顧了吧!

她捏着聲,身姿輕緩地走過來,故意隔在雨烈和景昭中間,“副閣領,我們商量的事,可不能讓外人聽了去。”

景昭去看江妤,她眼裏對自己充斥着敵意,便敏銳察覺出這個人跟自己一樣喜歡雨烈,瞧她故意要把身體貼上去的樣!

不知羞恥!景昭憤憤地在心裏罵道。

雨烈自然是避開了江妤,在主位落座,“都認識一下,景昭,是皇宮裏的情報主管,第十六枚戒指的主人。”

說罷幾個不知情的人驚訝地去看景昭,沒想到他這麽年輕便拿下了戒指的使用權,更有副閣領的推崇。

“這下可以說了吧,你們剛才在談什麽?”雨烈又問。

劉之語一直坐着,最是波瀾不驚,他道:“是赤昆的事,大長老與他有交情,不斷地接受任務,刺殺和情報源源不斷,我認為已經十分不妥。現在赤昆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大長老今晚又被請去喝酒了,想必是赤昆千方百計地想纏住大長老為他更進一步,清除朝中威脅。”

九長老道:“他仗着錢多,就想為所欲為。”

“這麽麻煩。”雨烈沉思着說道。

江妤過來添一嘴:“雖說破風的初衷是拿錢辦事,但像赤昆那樣肆無忌憚地下任務,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

劉之語清咳一聲,“這也是當初設立不接觸官位三品以上大臣的原因了,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現在我在擔心,破風一步步被人利用,一旦徹底卷入政治,下場很難收拾。”

雨烈想了想,說道:“十長老,義父當初的意思是暫時維護朝局穩定。他既然開口了,你也不必過于糾結我們插手政事。但此事也斷不能放任它這麽發展下去。”

他又掃視了一圈屋裏的人,“将大長老去職,再把赤昆錄入雇主黑名冊。至于如何擺平他,我會親自去。”

江妤聽完便要給大長老求情:“副閣領,老大他也沒犯什麽錯,只是遇上了位難纏的雇主,偏生又認識,所以……”

“知道,大長老只是暫時革職。”雨烈不動如山,他沒打算真的剔除大長老,只是為了讓赤昆徹底放棄,必須要迷惑一下敵人。

其他人紛紛同意,而江妤看向雨烈的眼神則是滿滿的愛意。

景昭看見江妤的那副表情,撇撇嘴,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劉之語的位子剛好能看到站在對面的景昭,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若有所思。

“沒事了,大家散了吧。”雨烈又對劉之語說,“十長老,我找你有事。”

他向門外走去,走到一半腳步頓住,沖着旁邊懶懶坐着的黑衣男子說道:“三長老,讨點酒喝。”

那黑衣男人走近了渾身酒氣,聲音低啞地回道:“叫人給你送過去。”

雨烈對景昭一招手,讓他跟上,身後江妤不服氣地重重哼了一聲,雨烈沒搭理,帶着人走了。

一出門,雨烈便對劉之語說:“我們在寒煙宮有發現,事關重大,我想先和你說再跟他們說。”

“對,可惜東西沒帶出來。”景昭附和。

劉之語聽言加快了腳步,“去我那說。”

幾人進屋後,景昭迫不及待地說:“十長老,我們找到一本書!或許能弄明白如何醫治雨烈的魔氣了!”

“魔氣?”劉之語錯愕。

雨烈一巴掌把景昭推開,“等下再說我的事,先說破風的。南青寝殿私藏了一幅風卿城地圖,上面标出了我們主宅的位置。”

“主宅?”劉之語又一次驚訝,“位置被标出來了?”

景昭用力點點頭,一雙眼睛烏溜溜盯着他:“準确無誤,該怎麽辦十長老?”

劉之語沉吟不語,腦中回想歷年來發生的事情。破風一直是風平浪靜,怎麽會敗露蹤跡?一時半會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确實是個巨大的隐患,他們了解了多少秘密,我們無從得知。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會開始着手轉移這裏的重要資料,留個空穴。”

當年花了好多精力建的主宅,現在要舍棄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但保命要緊,雨烈還是贊同了劉之語的計劃,“那就有勞十長老。”

“跟我說說魔氣的事吧。”

景昭來勁了,對他噼裏啪啦說了一通,還順帶地跟劉之語讨論起了藥理。

雨烈見他們興起,便自己安靜坐在旁邊喝茶。景昭學東西确實挺快的,一點即通還能舉一反三,難怪之前劉之語能收留他當藥童。

兩人聊了會,似是陷入了僵局,一言不發。雨烈見狀問他們:“怎麽了?你們休息會吧。”

劉之語正在翻書,“景昭把書上的東西基本都記下來了,你倆先回宮,我自己慢慢琢磨。”

“那行,”雨烈起身站到景昭身邊,捏捏他的脖子給他松神,“景昭我們走吧。”

景昭腦袋後仰過去看他,臉上有些疲憊,借着雨烈拖住他腦袋的力量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十長老,我們先走一步。”

劉之語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雨烈想回自己的住處看看,走到門口他習慣性地瞥了眼隔壁義父那裏,一片漆黑。

他皺眉,不知道義父在外面忙什麽。

景昭看他表情,舉起手在他後背拍了拍,“別擔心,閣領這麽厲害,會好好的。”

“喲?你這樣可安慰不了他。”一聲慵懶低沉的調侃從他們身後傳來,只見三長老謝瀾禾提着一壇酒站在不遠處。

景昭被吓了一跳,瞬間羞窘,想立刻逃走。

雨烈看到景昭的樣子笑了一下,“謝瀾禾,送酒就送酒,別吓他。”

謝瀾禾雖然平日裏總是醉醺醺的,胡子拉碴,看上去很老氣。其實他才二十八,前年剛晉升上來。

雨烈和他以酒相識,兩人私下相處很随性,雖交情不深,但互相也信得過。

“啧,我都親自來送酒了,你還怪我。”謝瀾禾看了眼景昭,又對雨烈低聲說,“你小子什麽時候對別人上心過,當我看不出來。”

雨烈抿了抿嘴,接過他手裏的酒:“改天請你去鈴風居吃飯,那的果酒比你上回釀的梅子酒好喝。”

謝瀾禾一聽,倚着廊柱的身子瞬間站直了:“比我的好喝?那還等什麽?我先去了,你倆玩吧沒空陪你們。”

說完謝瀾禾一轉身飛速離開,不留一句道別。

景昭見人走了這才恢複常态,靠近雨烈小聲問道:“他說你從沒對別人上過心,是嗎是嗎?”

雨烈全當沒聽見,“走,去裏面坐坐,喝點酒就回去。”

“哎你別逃避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三長老他說得對!”景昭追着他走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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