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個美夢
進屋後,雨烈将謝瀾禾送來的酒拆開,倒了兩杯出來,剩下的塞好保存起來。
“見人就慫,也就敢在我面前逞能。”
“切,”景昭嗤之以鼻,“那不是人家修為比我高嗎。”
雨烈沒有拆穿他,論修為自己不比謝瀾禾高嗎,整個破風也就義父修為比自己高了。
酒香四溢,香醇濃厚,他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啊好烈,一點都不甜!”景昭吐着舌頭努力适應這猛烈的口感。
“你以為所有酒都像鈴風居的果酒那樣甜甜的?”
景昭又問:“剛才在議事堂,江妤幹嘛總盯着你?我吃醋了。”
“還學會吃醋了。”雨烈用力揉了揉景昭的頭發,景昭不滿地躲開了。
雨烈覺得好笑,說完自己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娓娓道來:“江妤比我大一歲,進來也有五六年了,她平時做衣服胭脂水粉那些生意,腦袋很精。三長老和九長老,一個好酒一個好賭,你可別跟他們學。”
景昭嘴角往下吊,酸溜溜地說道:“還誇別人。”
“祖宗,你喝酒上頭了吧,我這非貶非褒的你還酸。”
“那不一樣!我看得出她喜歡你,她看我還有敵意……”景昭委屈地說道。
雨烈無奈,“好了好了,我就當你喝醉了,就慣你這麽一回,以後不許這樣。”
景昭蔫蔫地趴到桌上,對着酒杯喝酒,不再吭聲。
雨烈怕他喝醉了,沒讓景昭再碰,把他的酒杯抽走自己幹完。他又收拾了點東西,便帶人出發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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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裏景昭睡得不安分,雨烈被弄醒好幾次,猜測他是喝了酒的原因。
景昭要麽說一些含糊的夢話,要麽過來搶他被子,雨烈每回都要坐起來看他到底在搞什麽。
這一晚他一夜沒睡。
清晨,雨烈以為鬧騰了一整晚的景昭總算能清醒過來了,哪知道他睡得更沉,怎麽叫都叫不醒。
廖子彬拿了吃的過來誘惑景昭,雨烈對他也威逼利誘,景昭還是像什麽都聽不見一樣,就窩在牆角呼呼大睡。
“這樣不行,要不直接把他扛走,我們在一隊凡事要小心。”原啓說着就打算上手。
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昨晚還喝酒了,雨烈慶幸當時只讓景昭喝了一點,不然真該耽誤事了,他說道:“我來搞定他,你們先去忙吧。”
等別人都走了,雨烈在自己包裹裏翻找摸索。
他酒量好,平時不會備醒酒的藥,但他記得有一些解毒和療傷的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拿出一粒比較通用的解毒丸喂給景昭。
景昭睡得很死,半夜裏頭腦發脹,好不容易進入沉睡又一直受到幹擾,眼皮很沉,怎麽都睜不開。
雨烈把他拉起來撐在懷裏,又怕他現在吞不下藥丸噎着,便用指力将藥丸分成幾小份捧在手心。
“張嘴。”
景昭聽話地張開了嘴,雨烈全給倒了進去,那些碎塊在景昭舌頭上停留,味道十分苦澀,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雨烈喂他水,他大口喝了下去,腦子也清醒了點。雨烈看到他嘴角溢出的一點水,用大拇指輕輕拂過,擦幹淨了。
雨烈給他擦水漬的時候,拇指不小心擦到景昭的唇,不免想起吻在這上面的觸感。他發了會呆,看着景昭沉沉的睡顏,膚澤如玉,溫順乖巧,比醒着的時候可愛多了。
他捏了捏景昭的臉,都捏紅了景昭只哼哼兩聲,對自己毫無防備。
他笑了笑,看着景昭咂巴嘴,一副悠然閑适的樣子。
雨烈的指腹還殘存着未幹的水涼絲絲的感覺,他目光放到了景昭的嘴唇上,随機眼神一動,起身遠離了景昭。
內心的不堅定讓他覺得忐忑。
不一會,雨烈看到景昭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總算清醒了過來,“啊!我睡了多久!”
雨烈收起情緒,“快點起來,我先走了。”
景昭有點懵,乍一醒來房裏空空蕩蕩,唯一剩下的一個雨烈也走了。
竟然不等他!
他迅速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漱口洗臉穿衣,然後沖出了房門。
還好今日李慶宗沒有一個一個查人,景昭悄無聲息地加入隊伍,有驚無險。
經過昨晚這麽一折騰,早上又是大強度的訓練,吃過午飯景昭困勁又上來了。
雨烈和景昭兩人嫌宿舍裏太悶,于是歇在湖邊的大石頭上發呆。
“我好困呀。”景昭耷拉着腦袋合上眼睛,秋風吹得他很舒服。
雨烈悠悠說道:“暫時把我的大石頭借你用用,你躺一會。”
景昭不屑地說道:“太硬了,我才不睡你的石頭。”
他看到大石頭就想起自己身上痛了好久的回憶,于是他滑下去躺到了草地上。
雨烈看了他一眼,踢踢他肆意伸展的腿,“我睡了那麽久都不覺得硬,你也太嬌弱了。”
“你那是鐵打的身體,石頭在你面前算得上什麽。”景昭閉着眼躺着,“我跟你說,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裏特別特別美,就在像這樣的湖邊我有一座小宅,這些柳樹都在。然後我就看着春去秋來,冬天白雪皚皚。更奇怪的是,我始終有一種被人托着的感覺,非常幸福。”
雨烈低頭看着他,景昭繼續說道:“我感覺我身邊還有一個人,一直陪着我,一年又一年。”
說完景昭兀自回味了一會,睜開眼睛,逆着光看向雨烈,他微微眯起眼:“是你。”
“什麽?”雨烈愣愣地說道,他沉浸在景昭剛才說的夢境中,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希望陪着我的人是你。”
雨烈微微動容,望着湖面沉默不語。
他什麽都能答應景昭,唯獨這一點。他怕自己做不到陪景昭一輩子。
兩人散步回去,快到院口時雨烈叫住了景昭,“昨晚答應他們去解決赤昆的事,入夜了我便出去一趟,你自己早點睡。”
“就你一個人去嗎?會不會有危險。”景昭擔心地看着他。
雨烈微微一笑,輕松地說:“又不是去殺他,和平地聊一聊,不會有事的。”
景昭扭頭看別的地方去了,這貌似是他來皇宮後雨烈第一次單獨出任務,他心裏還是有點擔心雨烈安危的。
盡管景昭努力掩飾,雨烈還是能看懂他的情緒。
天色已經蒙蒙灰了,雨烈拍了下景昭的頭,“我要走了,你回吧。”
景昭扯出一絲笑意,只說了一聲“平安回來”就扭頭進了院子。
雨烈看着人不見才離開。
赤昆的府邸離皇宮不遠,坐落于達官貴族群居的一片地帶。
路上雨烈重新整理了裝扮,将整整齊齊的發髻散掉然後随意一捆,又換了身黑衣,沒戴平常用的白面具,用黑布蒙了個面,準備好一切後偷溜進了赤昆的家。
赤昆約大長老談買賣沒成,又得知大長老已經被撤職,悶在房裏生了一天的悶氣。
一聲輕巧的開門聲傳來,雨烈進了屋,赤昆震驚道:“誰!”
雨烈揮刀滅了他身邊的燈火,使他周身一片漆黑,看不到人。“大人,我代表破風,來和你談談。”
赤昆敏銳地捕捉到來人沒有殺意,即使如此,也被雨烈身上的氣魄給震懾住了。不疑有他,自覺滅了面前桌案上的燈,“鬥膽問一句,你們家大長老現在怎麽樣了?”
“你還擔心他?倒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閣下應該不會随意殺人吧?”
說完以後連赤昆自己都覺得這麽問很蠢,刺客就管刺殺的事,還挑釁他們不敢殺人。
雨烈沒說話,任由赤昆自言自語。
赤昆只能通過依稀月光辨認眼前一團黑影,他緊緊盯着,生怕對方突然生事。
雨烈打破了沉默:“赤大人,聽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大長老接受你的任務,還總把他請來喝酒。”
“沒錯,但這不是強迫,是做生意。”
雨烈微眯起眼,擡手對着他臉上呼去一拳,赤昆被打得懵了,語無倫次起來:“你……你打我?”
雨烈笑笑,“打你一拳是給你個警告,把我們逼急了,你讨不了好果子吃。”
赤昆知道眼前人厲害,只能動動嘴皮不敢反抗,捂着左臉厲聲道:“破風是不想做生意了嗎?”
雨烈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上半張臉,眼睛裏露出的兇光令人發怵:“生意做不做我們說了算,為你這種人,不值得。”
他還記得刺殺李志方的那次任務,箭傷差點要了他的命,到現在他的肩膀上還留有明顯的傷疤。
“可笑,你又是什麽人,敢說我不值得?”赤昆猖狂地說道,“我乃朝中重臣,看在破風的面子上才給你好臉色,趕緊給我滾出去!”
雨烈心中生出一團火,揪住赤昆衣領把他一把拎了起來,沖他肚子砸了一拳。
赤昆疼得直抽氣,因為離得近他看到了雨烈一雙憤怒的眼睛。
“來人!來人!”赤昆全身發抖,手死命攥住雨烈的衣服,“你……你別想活着出去……”
“是嗎?”雨烈随手扯了塊布粗暴地塞進赤昆嘴裏,對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一用力,“真是不巧,你自己屏退了下人,門外一人未留啊。”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雨烈盡挑他身上肉多的地方下手,不把人弄殘了。
赤昆只能發出嗚嗚聲,根本叫不來人。他身上必定已經到處烏青,臉也被打腫了,暈了過去。
幹完這一切雨烈拍拍手走人,事先想的和平談判變成了他單方面的施暴,主要是為了替他和景昭出口惡氣。
雖然方式上有偏差,但結果是一樣的,赤昆這個樣子應當再也不願找破風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