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翻案
近日皇宮裏大大小小的探子們都緊盯着範甫明的動向,景昭又收了一籮筐關于他的各路消息。
景昭和雨烈只是因為關心案件後續,而其他一些大臣,對範甫明突然回京此舉摸不着頭腦,因此紛紛派人打探。
破風的情報生意又火熱了起來,不過景昭沒有讓他們将關鍵消息送出去,畢竟那是範時毅的爹。
景昭看過何典來的信,急忙找到雨烈:“情況不妙,範将軍剛才去了牢裏,但他只救時毅哥,子彬哥他不願意救,不僅如此,大概還要分開他們。”
“……這是難免的。”雨烈輕嘆口氣,這種事尋常人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更何況範甫明是清高傲骨之人,斷不會容忍自己兒子喜歡一個男人,“廖子彬我們能救,但之後他倆的事我也愛莫能助了。”
“那現在怎麽辦?”
雨烈看了看四周,一隊其他人正分散在各處值守玄武街,“藥做好了嗎?”
“哦,弄完了。”景昭從袖口翻出來小藥包,“耗費我不少金铉氣,修為都有損了。”
雨烈瞥了他一眼,“所以我說讓我來,你那點可憐的修為不如留着。”
“別,萬一你把魔氣引出來,就不是損耗點修為這麽簡單了。”景昭看着雨烈手上的藥包,這是他花費三個晚上用金铉氣包裹着煉了一遍的柳花藥。“整人整到這份上,我也是佩服我自己。”
當初雨烈拿回來的兩小包藥裏,一包是柳花毒,另一包則是解藥。
景昭将解藥混入原藥,如此一來柳花毒發過後一段時間便會自行解毒,別人再想查也無從查起。
“改天給你補補,現在啊——我們送他們上路。”雨烈收好東西,冷冷地看了眼粱允征和萬川水。
早值過後,雨烈見梁萬二人朝宿舍的方向回去,他稍一琢磨,“走,我們先一步過去。”
粱允征他們和二隊侍衛混住,雨烈走到二院門口卻犯了難,大白天該如何大方走進別人宿舍。
“看那。”景昭拉了拉他的衣袖,雨烈看過去,見他指着院裏一人,正是柏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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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他。”雨烈頭一次覺得,多放幾個人進侍衛隊還是有用的。
景昭扒着門往裏面叫人,好在他曾在二隊待過幾天,二隊的人對他的出現也沒多意外,柏竹石順利地就被他叫了出來。
雨烈長話短說,見到柏竹石後直接下了命令:“這包藥你拿着,等會下給粱允征和萬川水,一定不能被人看見。”
柏竹石手腕翻轉,藥包瞬間從雨烈手上移入了他的袖中。
“拜托了,竹石哥,一定要快。”景昭認真地請求柏竹石,眼裏透着期盼,成敗在此一舉了。
柏竹石一抿唇,下定決心,“知道了,肯定完成。不過還得麻煩你們故意引走他們注意,我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景昭快速說道:“好,我們會的。”說完和雨烈閃身退到了隐蔽之處。
“想個由頭,想個由頭……”聽到景昭在一邊碎碎念,雨烈笑了一下,知道他在糾結如何引人注意,說道:“随便吧,反正他們也走到頭了。”
雨烈看到粱允征他們走進院裏,沉聲提醒道:“來了。”
景昭一拍腦袋,“就這個了!我打頭,進去先罵他們一通!至于你……你随意吧。”
雨烈跟在他後面,順手捶了一記他的腦袋。
“粱允征!萬川水!你們給我滾出來!”景昭就着腦袋上的痛,站到院落中心怒吼一聲,這一嗓子瞬間打破了院裏的沉靜。
粱允征屁股還沒沾凳子,大步沖了出來,伸手便要揪上景昭的衣襟,雨烈适時出手,打掉了他的手。
“你們想幹嘛?”萬川水随後趕到。
景昭鼻孔朝天,下巴看人,指着粱允征說道:“替我兄弟們讨公道來了!你,信口雌黃,滿嘴胡言!以一條子虛烏有的罪狀就告他們。我看你才該進大牢!”
“我當啥呢,這事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萬川水不屑地說道,“那我當着大夥的面再說一次,那日我和粱允征親眼所見,所說非虛!”
景昭絲毫不受影響,故意和他們拌嘴,可就是不跟他們動手。再說有雨烈站在他身邊,量他們也不敢輕易動手。
柏竹石在人群後頭,神不知鬼不覺地伸手将藥粉抖進梁萬二人正在喝的茶碗裏。
景昭正面對着這幾人,柏竹石的動作自然也看清了,他微微一笑,“我說累了,喝口水。”
“我呸!”粱允征撇頭吐了口痰,見景昭要往自己身後走,攔住了他,“怎麽着,還想在這裏待多久?趕緊滾!”
景昭啧了聲,“喝口水都不行,小氣。”
雨烈對柏竹石使了個眼神,柏竹石會意,拉上另外一人,各端一茶碗走了過來,分別将水遞給粱允征和萬川水,勸道:“消消氣,都是同僚。”
粱允征一把接過去喝光了,還撒了些出來,他亮個幹淨的杯底給景昭看,“我們這沒水了,想喝啊,上外面打去!”
萬川水也跟着喝光了,景昭見目的達到,拉上雨烈幹脆地離開了。踏出院門時,景昭故意落下了自己的腰牌。
他倆在牆根躲着,卻見柏竹石也出來了,柏竹石走過來問道:“這樣便可以了?還需要做什麽嗎?”
景昭道:“可以了,現在就等藥效發作。”
雨烈在腦中又預想了一遍,這個計劃太倉促,很多細節可能會被他們忽略,他對柏竹石說:“你能讓他們那間屋裏的其他人都先出來嗎?”
“他們屋?”柏竹石想了想,“那我去了。”
“嗯,別走太遠,聽到內屋出了動靜再帶人進去。見到什麽,一定要立刻大叫出來。”雨烈叮囑道,柏竹石聽令回去了。
沒過一會,院裏便傳出騷動:“……他倆中邪了嗎?!”
雨烈和景昭相視一笑,順勢走了進去,只見屋子門口擠着人,裏外疊了兩三層,都不敢靠近。
“征哥!川哥!你們怎麽了……快停下啊,這麽多人呢。”旁邊一個侍衛小心翼翼地出聲提醒道。
景昭撥開人群,看見粱允征和萬川水已然動情,藥效正勁,旁若無人地親熱着。
“都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這兩人才是私通男男之情,就該被抓進大牢!”景昭指着二人,心裏一陣痛快。
柳花毒一旦毒發,即使當事人仍保存着自我意識,但身體還是會不聽使喚,有如□□控一般停不下本能。
“太奇怪了吧,怎麽好端端就親起來了……”
雨烈聽到其他的聲音,立刻走上前擊暈了兩人,強行将他們分開了。
“我聽說有人欺負我小弟!哪個不長眼的……喲,這是演的哪出啊?”原啓帶着人進院,見到眼前這副景象不禁出言。
景昭把剛才的事跟他繪聲繪色說了一通,原啓站出來說道:“眼下大家都看見了,說說怎麽辦吧?大夥也都知道前陣子範時毅和廖子彬的事,他們只是因為謠言就被抓進大牢了,現在這麽多證人在場,總不可能都睜眼瞎吧。”
“自然!”柏竹石第一個出言同意。
景昭一個時辰前知會過原啓,原啓才能如此及時地帶人出現。
論威望,景昭和雨烈火候都不夠,景昭年紀小,雨烈平時又是待人疏遠,他們站出來說話別人不一定甘心聽。
景昭見沒有人反對,趁熱打鐵說:“其實前幾日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都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而報案到刑部讓我們兵部丢人的也是粱允征。”
這時,粱允征和萬川水相繼揉着腦袋站了起來,等到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之後,粱允征惱羞成怒,憤然對萬川水打出重拳,“你他媽……”
萬川水緊接着揪住了粱允征的領子,兩個人扭打起來,旁邊圍觀的侍衛們總算醒了神,上前拉架。
原啓攔在他們中間,拍拍這個,打打那個,“大家想想,可曾有人見過範時毅和廖子彬有一言一行不得體嗎?倒是這兩人,背着大家在房裏幹這樣事。怎麽着,情難自抑啊?”
粱允征瞪着眼怒吼道:“誰他媽跟他有情,明明是他抓着我不放!”
“事情還沒弄清楚,你上來就把髒水潑我身上,”萬川水道,“我沒事親你幹什麽!惡心!”
原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倆剛才幹嘛呢?不會是兄弟情深,或者忽然想嘗嘗對方口水吧,親都親了就認了吧。”
雨烈冷冷地說道:“刑部可不會管你們是為什麽,只會依據事實治罪。”
粱允征急了,掙紮着說道:“你想幹什麽!”
景昭上前一步,“把你們告到刑部坐實了罪狀,想當初這條罪還是你們自己定下的呢。”
粱允征此時已無法保持冷靜。就連萬川水都慌張了起來:“你敢!刑法沒有寫這條,你告我們也沒用!放開我!”
按着他們的侍衛誰都沒有松手,二人平日裏就面目可憎,二隊人修為又比不上他們,沒少受氣。此時大家都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雨烈伏低身姿,在他們耳邊低聲說道:“放心,肯定不負所望。”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