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終于在一起

景昭問道:“子彬哥,你想過今後的打算嗎?”

“我想着能不能跟時毅一起去。”

景昭有些為難地看向雨烈,雨烈對範時毅說道:“你去的軍營,不出意外會有範老将軍的人随時監視吧。”

“是。”範時毅也無可奈何,他即将出任官職,上上下下都有人盯着,萬一被人發現廖子彬,到時他只身一人如何護廖子彬周全。

廖子彬眼裏充滿了失望,但雨烈說的又很有道理,“真的沒辦法了嗎?”

景昭搖頭晃腦地說道:“按原本的處置,你此時該走在去慶邑的路上,将來終生耗在慶邑都再無人問津。”

“這麽說是還能有轉機?”廖子彬問。

“雨烈方才的意思應該只是說你不能跟着時毅哥進軍隊或者靠近軍營,沒說不能去風首城吧。南方嘛,吃的穿的都很細膩,水靈靈的,去那裏生活應該不錯。”

雨烈想了想,對廖子彬點了下頭,“也可行,只要你們見面的時候小心注意些。”

“好!”廖子彬開心起來,連忙追問,“我能去幹點什麽呢?我從小沒讀過書,只會點功夫。”

範時毅發愁地摸着額頭,“民間很多地方都收雜役、小厮的,不過會很辛苦而且地位也不如人。我又不方便出面,在那邊也沒有勢力和根基。”

景昭見狀一個勁兒給雨烈使眼色,意思是想讓他給幫幫忙。風首城也是第二繁華的富饒之城了,破風在那裏也頗具勢力,或許可以動動關系。

雨烈對他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向他們說道:“這事我回去想想辦法,明日範時毅離開,廖子彬你先留下繼續住着,有消息我會立刻讓人告訴你。”

廖子彬明朗地笑了起來,點點頭應下了。心情松懈下來之後他長出一口氣,一拍桌子嘆道:“可惜啊,我們就要走了,不能親眼看到害我們的那兩個孫子死。”

範時毅道:“砍頭有什麽好看的,那天他們送進來的時候咱已經出過氣了。”

“聽說他們這回可慘了,不光自己送命,他們的家族也因此受牽連失了勢。”景昭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其實是破風來的情報。

範時毅聞言神色微變,“不論家族大小,若是有這種醜聞都會被人嘲笑譏諷吧。”

其他三人都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家人們,即使外面謠傳已破,但總歸是個事實。在他父親心裏,這事依舊如鲠在喉。

雨烈算是從景昭方才的事裏有了頗大的感悟,他破天荒地出口開導:“劫後餘生,一切都會好的。”

景昭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異樣,奇怪地看向雨烈,發現他神色輕松。景昭奇的不是雨烈通了人情世故,開口寬慰別人,而是奇他說出了劫後餘生這番話。

雨烈變了,不再是原先那個視生死福禍為草芥的人了。

廖子彬也寬慰道:“時毅,你爹怒歸怒,到底還是心疼你這個兒子的,你看這不是一聽你出事就着急地趕回來求情了嗎?還是你爹好,我家裏人即使想出力也出不上啊。”

範時毅看着他不滿地說道:“我爹還沒待見你呢,你不用替他說話。”

眼看着天色暗了,太陽開始下山,雨烈看着景昭說道:“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景昭點了下頭,起身去看逢生,走之前唯一擔心的就只有這個孩子了。

他把逢生喚醒,交代幾句然後扭頭對廖子彬說道:“子彬哥,得麻煩你件事。我們救下逢生後還來不及安置他,這兩天先讓他跟着你住客棧吧。”

“好說,小事一樁不必擔心。”廖子彬也走了過來,伸手摸摸逢生的腦袋,這孩子有些怕生,但是挺乖。

“那便這麽說定了。”

“好,你們出宮不易,趕緊回吧。”

臨別之際,景昭想到昔日好友即将天各一方,無端生出酸澀,他不舍地說道:“這次一別,下回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尤其是時毅哥。”

範時毅笑了笑,他早在做出決定時便想好了,“人都是要成長的,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歷練。對我來說這也是另一條出路,或許功成名就之後,我說話的分量才能大些。”

他說着看向廖子彬,兩人心意相通,廖子彬對他笑了起來。

景昭看見此景,向身邊的雨烈一挑眉,雨烈微微一笑,他這個到處紅眼的毛病真是沒變。

轉眼看見逢生一句話不說地拉着景昭不願松手,景昭心上又泛起憐惜之情。他拍了拍逢生的手背,“你好好的,哥哥們有空就來看你。”

廖子彬被逢生吸引了注意,他道:“既然是這家店老板欺負了逢生,那我們也不住這了,另尋一家吧。”

範時毅附和:“那一塊走吧,順道送送雨烈和景昭。”

一行人走出雅間,去掌櫃那結了錢,順便送了五記白眼,潇灑地走出客棧。

走了一段,皇宮俨然已在眼前,雨烈站定,景昭對廖子彬說道:“你們住下後捎個信,我也好知道去哪找你們。”

“行。”

五個人于是互相道了別,範時毅和廖子彬帶着逢生停在了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兄弟一場,來日再會。

雨烈和景昭并肩走着,一人披着一件披風,走路帶風,恣意灑脫,光是背影也不能令人忽略兩人的超凡脫俗。

已經走了很遠,景昭回頭望望,還是能看到三個人的身影,他自言自語道:“我怎麽好像還是能看到逢生臉上的表情。”

“眼力不錯。”

景昭轉回頭看他,“你這人怎麽這樣,一點分別的不舍都沒有。”

雨烈看出了他的心思,心裏有些異樣,憑什麽一個小孩子這麽快就占據了景昭全部的關心?“這麽舍不得逢生啊?其實你可以把他留在身邊,自己養他,就用你那些積蓄給他買個宅子,供他吃穿,養他一輩子。”

景昭被說得有些心動,但還是為難:“這樣好嗎,讓他覺得錢財來得容易,會不會就懶惰了啊?”

雨烈到底是向着景昭,他摸了下景昭的腦袋,“他要是那種人,将他趕走便是。”

景昭點頭,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逢生對他來說是新生,他們倆有相似的經歷。可他當年選擇了殺人報仇,然後進入刺客組織。這回他更想送逢生遠離仇恨,過上正常的生活。

他們進宮後,沿着小道回宿舍,路上冷冷清清,外宮這片地界鮮有人至,加上天寒地凍的,人們也懶惰了起來。

一陣風輕輕刮來,緊接着鵝毛般的大雪便紛紛揚揚落下。

雨烈腳步頓住,攤開手去接飄過來的雪花,感受着手心冰涼柔軟的觸感。

這是初雪。

景昭頑皮心起,伸出手指點到了雨烈手心剛接住的雪晶上。

雨烈忽然收了手掌,牢牢握住了景昭的手。

雪飄得大,沒一會腳下的磚塊便泛了白,屋頂上,欄杆上都開始積雪。雨烈看到景昭的睫毛上沾了幾片雪花,鼻尖凍得紅了,瑩潤可人。

他愈發确定,自己不能放手,再任由景昭自由。

“你……怎麽了?”景昭動了動手,卻見雨烈神情不像是跟他開玩笑。

“我有話要說。”雨烈順勢牽着他走進旁邊的岔路,一頭鑽進了小樹林。

四周都是光禿禿的樹,被蓋了白雪,俨然一片黑白的世界。

雨烈在樹木間停了下來,景昭只看了一眼雨烈的眼神,心跳便漏了一拍,他咽了口口水低聲道:“有什麽話就說吧。”

雨烈靜靜注視着他,眼底藏着道不明說不清的情愫,他忽然靠近,夾帶冰雪的寒意輕吻了一下景昭。

很快,他離開景昭直起了身,見此時景昭面頰通紅,嘴唇血色,顯得紅豔至極。在這滿是黑白交錯的天地裏,獨自點綴了萬裏景色。

景昭怔愣住,一時竟忘了如何呼吸,本能地張嘴吐息了幾口。

雨烈伸手捧住景昭的臉,拇指勾着他的下唇,微笑說道:“這就是我要說的。”

他不等對方反應,另一只手緊緊抱住景昭,就着他張開的嘴便又吻了下去。舌頭闖了進去,濃情肆意地吻着景昭,兩人唇舌相交,動作往複,柔軟的觸感從唇間向心頭蕩漾。情動至極,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二人。

雪花一片一片飄在他們身上,臉上,甚至唇間。雨烈半合着眼,感受景昭溫熱的唇瓣,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純白。兩人呼吸都漸漸急促起來,雨烈壓制住內心更加洶湧的欲望,喘息着離開了景昭。

景昭自覺臉上燒紅,不願讓雨烈笑話,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低頭埋在他胸膛上,把雨烈抱得死死的。

雨烈也笑着抱住他,揉揉他的後腦勺,低頭親了一口景昭的頭頂,“我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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