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一，段落是個好男人（三）
晚飯結束後，三人才一起坐到客廳，準備就齊沐陽的性向問題展開具體的讨論。
由于齊沐陽就是他們收養的孩子，而且如此優秀，父母對于‘傳宗接代’到看得不是很重。唯一擔心的就是齊沐陽在外面亂搞，在得到齊沐陽保證不随便的承諾時，很順利的，父母就同意了。
他們一開始表現的沒有太激烈，是因為齊沐陽這孩子太讓人放心了，用那種陳述句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與其和本來就不開朗的齊沐陽鬧翻，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多關心關心他，不要再打擊孩子了。
他們甚至覺得，這樣的齊沐陽，更加有‘人’的感覺。
最後齊媽媽委婉地問：“陽陽，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齊沐陽一下子沉默了，客廳陡然變得安靜，齊父咳嗽一聲，剛想說‘別問了，這是陽陽的隐私’時，齊沐陽就開口了。
“我喜歡……段落。”
“……”
父母猛地擡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齊沐陽，第一個感覺是‘段落？他們倆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第二個感覺就是憤怒了，齊媽媽甚至站起來大喊：
“陽陽！你怎麽能喜歡段落呢？你你你……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不行，絕對不行！”
雖然齊媽媽的比喻有些不恰當，可是理由充足。齊沐陽低着頭，雙手交叉相握，半晌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齊沐陽安撫着母親，眼睛都有點紅了，“我不會接近他，不會強迫他。我喜歡段落，想讓他好。之所以跟你們說，只是我想說，沒有其他的念想。”
聽着兒子這番話，父母又沉默了。齊沐陽平時太冷靜了，簡直無欲無求，誰知道一談及感情就牽扯到這麽聳人聽聞的事情。
這次簡單的家庭會議似乎就此終止。但是細心的父母發現，一切都僅僅是個開端。他開始很少回家，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做，有時候一整天都泡在工作室，困了就抽煙喝咖啡，實在忍不住就躺到沙發上睡一會，整個人迅速瘦下來，眼睛裏都有血絲了。偶爾回家，他也是困得不行回來睡覺，一蓋被子會睡整整一天，連飯都不吃。
這樣兩個月，父母就看不下去了，也和他談過好幾次。不過齊沐陽往往當面點頭說好，回頭還是那樣拼命工作。
齊媽媽實在沒辦法，長嘆口氣——
“陽陽，小段現在有女朋友嗎？”
齊沐陽手抖了一下，又開始揉自己疼痛欲裂的頭，答道：“我最近沒去看他。”
“以前有嗎？”
“有兩個感情親密的女性朋友，沒有女朋友。”
齊媽媽頓了頓，緩緩說：“陽陽，如果小段到大學畢業都沒交女朋友，要不然，你也去試試？”
齊沐陽突然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母親。
“哎，雖然我覺得你們倆這不叫事。可是……”
“可是我覺得你能給小段幸福。咱家兒子多優秀啊，除了性別，誰能挑出什麽不好……”
莫名得到了母親的同意，還被唆使‘去試試’。齊沐陽心裏就像是掉下來一塊石頭，那天晚上躺到床上，難得的沒有失眠。
他又開始跟蹤段落，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段落碰過的東西。小到逛商場時他碰過的氣球、塑料盒、感興趣的衣服；大到他試用過的手表、筆電、音響。所有東西都被齊沐陽收集到辦公室裏，累的時候就停下來摸一摸。
齊沐陽甚至買下段落無意中碰過的一條女性內褲，并且買了不少，因為段落曾經在那邊站了很久，然後回過頭對他另一個同行朋友感嘆道：
“女人的內褲原來長這樣。”
然後無意識的碰了一下上面巨大的蝴蝶結，後來聽到旁邊女孩子的笑聲，猛地反應過來，尴尬地低頭走了。
其實這內褲一點都不好看，布料粗糙、沒有彈性、極其廉價。但是段落喜歡，齊沐陽沒有不喜歡的理由。那天晚上他洗完澡，突然看到買來的十多條內褲，齊沐陽吞了吞口水，莫名的緊張。
然後他試着穿上那些明顯只适用于女人的內褲，最開始是大碼。前面有些緊，蕾絲邊會摩擦大腿根部，沒有四角褲舒适。
可不知道為什麽，齊沐陽褪下大碼，然後一條一條試過，中碼、小碼。
最後那條幾乎就要繃在他身上了，極其不舒服，臀部被包裹的緊緊的，前面更不要說了。但是齊沐陽竟然在穿上內褲的時候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長時間被正裝包裹住的皮膚透露出不健康的白皙，手腳修長，肌肉流暢，肩膀寬闊，一看就是男人。然而這樣的自己卻穿着屬于女人的內褲，布條緊緊勒着他的臀部，這被段落摸過、被段落感到好奇的內褲，現在穿在自己身上。
齊沐陽突然感到心理有一種極度的放松，那種感覺讓他想要馬上躺到床上，把被子從頭蓋到腳，然後迅速閉上眼睛。
他感到無比安全，就像是被什麽東西保護着。他身邊不會有表面對你微笑、背後捅你一刀的合作夥伴，不會有等着看你狠狠摔下、幸災樂禍的競争對手。
有的只是這條被段落摸過的內褲，就好像他在摸自己的身體。
大四這年，齊沐陽的工作又突破了關鍵性的階段。有些東西真的要看天賦，很多人一輩子都不能達到的成就，在齊沐陽這邊，只用了短暫的一年就完成了。
這時候，也到了段落畢業的那年。齊沐陽搜集信息的能力極強，他早就在大三就知道段落沒有女朋友了。段落人長得極美，并不是像女性那麽陰柔，而是一種讓人看到就覺得親切、熟悉的長相，很是引人喜歡。這樣的男人其實收到不少情書，由于段落沒有扔別人信與告白的劣習，所以齊沐陽至今都沒見過哪些情書的內容是什麽（後來看到了）。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談過戀愛，可段落就像是在等待什麽一樣，會笑着拒絕每個想和他過度親密的女人。
這正是齊沐陽想要的，他開始排擠想要靠近段落的女人。那時他什麽都管不了了，只想着：堅持的大學畢業，段落就是我的。
眼看接近畢業，段落還是沒有要和別人交往的想法。齊沐陽終于忍不住了，他給段落發了電子郵件，介紹了自己的公司，表達自己要錄用他的想法。看段落的回複，他似乎很感興趣。
齊沐陽加重籌碼，短信和他聯系。他不敢給段落打電話，不然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失态。
這次段落沒有回複。齊沐陽很失望，卻又覺得興奮。和段落這種簡短的交流，就能讓他全身顫抖。
齊沐陽鼓足勇氣，給段落發了他訂好的酒店的房間號碼，讓他過來，表示要和他詳談。
那時的齊沐陽變态而強勢，他想的是先和段落發生關系。齊沐陽觀察段落那麽長時間，知道段落很有責任感。像段落這樣責任心極強的人，不用強硬的手段是不可能讓他注意到自己的。
齊沐陽來到酒店，先沖了澡，随後給自己做清理工作。他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分上下，這是他在訂酒店前查到的。以前在夢裏他和段落都是互相給對方口交，齊沐陽也不知道自己是上是下。後來他明确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下面的，因為如果對方技術不好，下面的人會很痛。
齊沐陽沒經驗，段落就有嗎？要痛還是自己來好了。
這麽想着，齊沐陽伸手向後，緩緩向下。手指刺到裏面的瞬間，齊沐陽面紅耳赤。他幻想這就是段落的手，那人分開他的腿，吮吸他赤裸的後背上的水珠，咬着他的肩膀，然後狠狠頂進來……
帶來火熱的溫度。
這時，沖澡的水順着臀縫滑進來，激得齊沐陽不停顫抖，口裏發出模糊的聲音，下體硬得不行。
齊沐陽知道自己和段落身高、力道都差不多，自己又是第一次，可能沒辦法強迫他進來。所以齊沐陽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準備了催情的東西，等段落進來就踢倒。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可是沒辦法，他快瘋了！齊沐陽每晚都睡不着，想到段落就眼眶濕潤。他太喜歡段落了，只想把他牢牢抱在懷裏，讓他的笑容只能屬于他一人。
但是段落一直沒來。後來齊沐陽忍不住給他打電話。
那邊非常嘈雜，段落好不容易接電話，聲音清冽：“喂？”
“……”齊沐陽有一瞬間說不出話，半天才問，“段落，你怎麽沒來？”
“來什麽？”
“……來談你工作的事情。我現在在xx酒店305等你，你快點過來。”
然後段落‘噗’的就笑了，說：“裝，還裝。xx酒店，oo公司，你們騙人都沒點水準，耍我呢吧？你是大劉？還是小孟？”
“……”
“你要是真去xx酒店開房等我，我馬上就去。操，你一個月工資能去裏面住幾晚？看我賴在裏面不走，吃窮你……”
說着，段落就挂斷了電話。
齊沐陽突然感覺有點涼，看着脫了衣服的自己，有點好笑。
原來這就是愛人。
這就是，那種讓你想到就想流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