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二,搓板是個好東西

生活在一起難免有争端。争端的開始是她的一句話:

“男人啊,在外面花天酒地長了,難免會偷腥。也不是那些女人比你好,就是想要刺激的感覺。”女人誇張地嘆口氣,“所以,下班超過三個小時不回家,我要給我老公打電話,半小時一個,直到他回來。”

和齊沐陽談話的這個女人在生意場上極其強勢,是當之無愧的女強人,然而在愛情上非常粘着自己的另一半,好像永遠都學不會獨立。齊沐陽甚至親眼見到她原本淩厲地訓斥下屬,接到電話的一瞬間,面部表情還來不及調整,猙獰着用最溫柔的語調喊‘寶貝’。

在某些方面,和齊沐陽驚人的相似。

齊沐陽握住茶杯,不喝,只是摸了摸,若有所思地說:“我相信他。”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沐陽,你要維持你的愛情,就一定要抓的牢點。不要等他被人搶走了,才哭着後悔。”

齊沐陽挑挑眉,擡起手對服務生說:

“結賬。”

結果那天晚上段落就給他打電話,在電話裏說他們公司要組織聚餐,有領導過來,不能不去。

不知道為什麽齊沐陽猛地想起下午和她會談時的話,手指不由緊緊握住手機。他想起來了,自從入夏,短短兩個月他們公司已經組織五六次聚會了,頻率極高,幾乎是每周末都會組織一次。段落參加的聚會有三次,最近的一次是上上個星期。轉眼,這又來了。

齊沐陽飛快地從腦海裏掃過段落公司的情況,然後皺着眉,有點擔心地想,雖然他們部門因為專業原因沒有女人,臨近段落辦公室就有一位年滿二十五卻沒沒結婚的女大學生,以及一位二十八歲的女研究生。

齊沐陽皺眉,冷靜地對段落說:

“能不去嗎?”

“不太好。我推了好幾次了,李升說我今天一定要去,說有事情要和我說。”

齊沐陽表情陰沉。和段落感情好的幾個人他都認識,他甚至知道李升的太太特別喜歡給人說媒,對于這件能促進人類繁衍的工作樂此不疲。

“……如果我說我很想讓你回來呢?”

“你今天怎麽了?”段落發現不對勁了,過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低聲笑,道,“我回來早點,你洗幹淨等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齊沐陽愣了一下,已經下意識地順從說:“好。”挂斷了電話才敲敲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的作法太幼稚了。不過,下午與那位女士的對話對齊沐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相信段落嗎?太信了,但是就像她說的,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

齊沐陽覺得自己是太愛段落了,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段落離開自己,他該怎麽辦。段落那麽單純,萬一被別人騙走了怎麽辦?

對段落當然要溫柔,但是對那些想靠近他的人、可能引段落于歧途的事,手段一定要強悍淩厲,絕對不能手軟。

雖然說要早點回來,但是九點鐘段落還沒有打電話過來。齊沐陽焦躁的不停踱步,也沒洗澡,只是來回翻弄手機,想了想,給段落撥了電話。

不過那邊沒回。

齊沐陽睜大眼睛。段落給自己單獨設定的手機鈴聲很大,以前他都沒錯過自己的電話,他皺着眉播了第二遍、第三遍。

撥到第四遍的時候,對方手機關機了。

齊沐陽幾乎是那一秒就從沙發上猛地站起來,他光着腳,用一種驚人的速度競走到卧室換衣服。他彎腰換衣服的姿勢和平時不一樣,因為恐懼以及不知名的憤怒而顫抖,幾乎要跪在地上了。齊沐陽驟然擡起頭,準備出門找段落,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又回頭看了看。

然後他看到書桌底下,有一個小小的盒子,看起來像是大盒抽紙的包裝,是塑料的。

齊沐陽知道這家裏的每一個細節,因為他喜歡段落,特別在乎他的審美觀點,自從段落抗議自己買的東西太不适合這個家的風格後,齊沐陽就開始按照段落的喜好重新購置這個家,但是在他的腦海裏似乎沒見過這個小的塑料盒。

齊沐陽眯起眼睛,冷靜一下,深深吸了口氣。他對自己說我不是怕段落出去幹不好的事情,我是擔心他,害怕他出事故。

這樣想了一會兒,他就平靜了,腦海裏全是段落認真時比夜還要漆黑的眼眸,那麽認真負責任的男人,對他說了‘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

齊沐陽彎腰撿起那個塑料盒,以為那裏裝的是鼻涕紙,想給段落倒了。可是他一打開,裏面白色的紙紛紛揚揚的掉了出來。齊沐陽愣了,連忙蹲下來撿。

那不是鼻涕紙,那是段落從小到大收到的來自別人的情書。

齊沐陽明知道自己應該停住現在的動作,可是理智就像是被封閉了一樣,他下意識地打開一封本不能讓外人看到的信,眼睛随便一掃,心就涼了半截。

段落不僅讀過這封情書,而且還是很認真得讀的,段落甚至用鉛筆畫上他喜歡的句子,最喜歡的應該是用紅筆畫波浪線的。他像是小學生一樣在上面寫字,用奇醜無比的字标記批注,比如‘交代原因’‘承上啓下’。

齊沐陽總共拆了兩封,越看臉越陰沉,剛想繼續的時候,門鈴響了。

齊沐陽拼命調整自己臉部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兇惡,但是段落沒給他太多時間,他飛快地打開門,跳着走進家裏,聲音不小地喊:

“齊沐陽。”

他好像非常歡快,四處環顧發現客廳沒人,然後猛地打開客廳的門。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齊沐陽在他進屋的一瞬間就連忙把那兩封信塞回去,可是忙中出錯,信紙被他扯了兩個口子,揉的皺了,塞不回去。他聽到段落往這邊走,像是要掩蓋什麽,趕快把塑料盒扔到桌子底下,發出‘砰’的一聲,幾乎是同時,段落已經打開了門。

段落眼睛又黑又亮,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但是神志清晰,依照慣性說道:

“你看我給你帶……你,在幹什麽?”

沒遮蓋住,段落一下就看到書桌下那些散落的信封。段落微笑的表情突然凝固,原本舉起來的手頹然放下,聲音遲疑而冷淡:

“——你翻我東西。”

一股怒氣混着妒意澆着齊沐陽幾欲崩裂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氣,手指劇烈顫抖,用力扶住自己的額頭,聲音不住提高:

“段落,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想跟你說,愛人彼此間應該是親密無間的,也就是說你可以任意碰我所有的東西,我也能——”

“不,你……”段落皺着眉,還沒說完,齊沐陽突然提高聲調喊:

“段落,你閉嘴。”

齊沐陽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溫和如春風,一下子如此大聲讓段落反應不過來。他愣愣地看着齊沐陽,仿佛不認識他。

齊沐陽知道其實現在該閉嘴的應該是自己,可他還是說:

“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段落,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如果你離開我,我不知道會做什麽樣的事情。”

段落安靜地聽他說話,眼裏最開始還有疑惑,後來慢慢變得憤怒。段落臉都紅了,脖子上青筋暴起,喉結上下滑動拼命咽唾液,突然爆發着喊了一聲:

“我操,齊沐陽,你原來不是……你是怕我出軌,你怕我找別的人,你不信任我,你翻我東西——”

段落突然擡起手,用力把手上的東西扔了出去,砸到牆上,只聽得一聲激烈的玻璃碎裂聲,就有一股濃郁的米香湧出來。

齊沐陽愣了,低頭一看,裏面裝的是當時他和段落一起去吃飯,自己表示還不錯的一道菜。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清了清嗓子說:

“好吧,段落,是我錯了。以後你不用給我買東西,我們可以……”

“操,”段落仰頭笑了一聲,點點頭說,“對,你的錢才是錢。我這種窮人,給你買東西你看不上。”

“不是!我……”

“你給我滾。”段落涼涼地看着齊沐陽,用手指着門口,表情淡然,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齊沐陽瞪大眼睛,他覺得自己這次鬧大了,他可能碰到段落不願意讓人碰到的地方了,但是齊沐陽根本沒搞懂段落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只能說:

“好吧,段落,今天是我不對,我覺得我們要談一談——”

“談什麽?你給我滾。”段落很平靜地看着他,突然點點頭,說,“你別走,我走。”

說完段落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齊沐陽連忙跟上去拽段落的手肘,說:“不,段落,我跟你解釋。”

“解釋你**”段落一揚手,甩開齊沐陽,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我過幾天再回來。你別跟過來,齊沐陽,你敢跟過來咱倆立刻就分手。”

齊沐陽臉一下變得蒼白。

然後他看着段落下樓梯,動作決絕,沒有一點猶豫。

齊沐陽眯起眼睛,趕忙跑到陽臺,看着段落漸漸走遠的身影,手指緊緊握住護欄。他就那麽站在那邊,一晚都沒睡。

第二天齊沐陽到段落公司門口守着,為了能碰到段落,他留下在值班的同事,很不夠意思的提前下班。因為趕時間齊沐陽直接開着車到了段落單位門口,想了想把車停到遠點的地方,步行走到那邊。

他從五點等到六點,都沒看到段落的身影,就在齊沐陽想給段落打電話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略微有些發胖、戴着眼鏡的高個子從門口走出來,正準備往右走。齊沐陽一下子就沖上去,攔住那個高個子,說:“先生,先生,您等一等。”

原來那就是李升,段落在公司感情最好的同事。齊沐陽早就知道昨晚段落肯定會借住在李升家。李升一開始被齊沐陽叫住還有點疑惑,上下打量他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直接說:

“段落今天沒上班,你找他有事嗎?”

齊沐陽愣了一下,問:“你怎麽知道我要找段落?”

李升四處看看,說:“這裏不好說話,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齊沐陽當然說好,邀請李升到車上,李升對着齊沐陽的車子啧啧稱贊,口中說着什麽‘那小子竟然沒騙我’。

一上車,李升就說:“你就是齊沐陽吧。”

齊沐陽點點頭,肯定道:“段落和你說的?”

“嗯。昨天跟我說的。”

“……”想到昨晚的鬧劇,齊沐陽後悔的把手撐到方向盤上,揉着自己的額頭。

“其實昨晚我們夫妻邀請小段出去吃,是想給小段介紹對象的,就說我遠房表妹,嗐,我老婆就是瞎操心。”

齊沐陽眯起眼睛道:“……他昨晚跟我說的是,他們單位要聚餐。”

“那不是怕你擔心嗎,”李升哈哈笑,“我聽說你特別愛吃醋啊,能管得住小段嗎?”

“……”

“行了,我不逗你了。其實是這樣的,我昨晚請他吃飯,他突然就答應了。以前沒遇到你,段落幾乎是每天都叫我們一起出去喝酒,這一年多,段落已經很少出來和我們聚了,突然把單位和他感情好的人都叫到一起,還吓我一跳。”

齊沐陽沒說話,很認真地聽着。

“小段真的很高興啊,跟我們說他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不過是個男的。其實以前我就感覺不對勁了,單位裏那麽多喜歡小段的女孩子,他哪個都不中意,真的聽他說自己是同志,我也不能怎麽辦。這麽多年的兄弟了,看他那麽高興,我們能說什麽……”

“……”

“我就知道你叫齊沐陽,他本來要在今天把你介紹給我們的。誰想到你們那麽快就吵架了,小段現在還在我家睡覺呢。你把他氣得不輕。”

齊沐陽吞了吞口水,後悔、難過等各種心情全都湧上來了。他覺得自己昨晚做的事不可理喻,簡直像是無賴撒潑的流氓,無論段落怎麽責怪自己都是應該的。

齊沐陽推了推眼鏡,看李升要走,突然開口:“您等一等。”

“哎呀你怎麽這麽客氣,就跟小段一樣叫我李哥就行了。”

“……行,李哥。我想問問你,如果你和嫂子吵架了,怎麽才能好好道歉,和她和好?”

“你嫂子從來不和我吵,一生氣就罰我跪搓板,哈哈哈哈……”

齊沐陽愣了一下,口中默念着說:“搓板……”

段落正滿心惱火地在李升家看電視,上面的東西一個字都看不到,六點多李升接老婆回來了,兩人甜甜蜜蜜地跑到廚房裏一起做飯,看得段落胸口有一股無名火,‘騰騰’的往外冒。

昨天下午他在公司開會,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沒聽到齊沐陽給自己打電話,之後怎麽關機的段落也不清楚。但齊沐陽沖他質問的那種口氣就好像覺得自己一定在外面招蜂引蝶了一樣。他段落是那麽沒有意志力的人嗎?一個人二十多年來不也過去了嗎。

最可氣的是齊沐陽敢翻他的東西。其實翻段落的東西沒關系,反正段落沒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在家裏連內褲都是齊沐陽幫他手洗——可是!他不能翻段落的那堆情書,自己好不容易想給他點驚喜,學着那些小姑娘給齊沐陽寫封情書,還沒參考到足夠的信息,就被齊沐陽看過了。

太可惡了。

段落氣得胸口疼,沉着臉在胸口那邊揉了揉,就在這時他聽到門鈴聲響。段落是懶人,沒有寄人籬下的感想,就坐着等李升出來開門。

李升手裏都是面粉,一邊抖一邊問:“誰啊?”

然後他在貓眼上一看,驚呼一聲:“怎麽是你。”然後趕快開門。

段落往外一看,就見齊沐陽西裝筆挺地站在那裏,右手拿着什麽東西,對着李升微笑,然後深深地看着段落。

段落‘騰’的一聲站起來,說:“你敢進來?”

齊沐陽本來邁進來半步的腳往回縮了縮。李升回頭責怪的說:“小段,你那麽大聲幹什麽?這是我家诶!我請人家進來坐坐不行嗎?”

“關門。”段落三步兩步走過來,拽着防盜門就要實施暴力行為,齊沐陽面色慘白地握住他的手腕,道:“段落,你跟我回家。”

“你放手。”

“不……”

段落‘哼’的一聲,複雜地看着齊沐陽,然後松開手掙開那人,扭頭回到客房,用力關上門,把牆上的灰都震下來了。

李升怒道:“臭小子,那是我家門!”然後一扭頭就看到齊沐陽二話不說走到客廳裏,搬着搓衣板對着段落那邊就跪下來了。

李升大驚:“哎呀,你這是幹什麽,我說的都是逗你的……”

李升的夫人聽到聲音也趕了出來,就看到一個很有氣質看起來就是成功人士的男人跪在棕紅色的搓板上,也吓了一跳,說:“這是誰啊?”

“就是小段家那位。”李升對着太太眨眨眼睛,喊,“說什麽段落要是不跟他回家,就跪着不起來了。”

李升太太馬上懂老公的意思,跟着說:“是啊是啊,這搓板還是新的呢,跪着可疼了,我家的搓板都用舊了跪着不疼,你要不要換一個啊?什麽!竟然不換,太疼了……”

“再跪一會兒站都站不起來了……”

“膝蓋腫的比西瓜還大……”

“……”

兩人像是鹦鹉一樣好話壞話說了一堆,可是段落在房間裏就是不出來,過了一會兒餃子熟了,李升喊段落出來吃飯,聽到枕頭砸門板的聲音。

齊沐陽表情淡然冷漠,脊背挺得很直,連動作都不換一下。沒過十分鐘李升就和太太咬耳朵‘這大夏天穿的衣服這麽少,膝蓋那邊受得了嗎?’‘你看我對你多好,從來不讓你真的跪搓板’‘嘿嘿,還是你心疼我’……

又過了五分鐘,齊沐陽開始皺眉,李升的太太受不了了,對段落的房間喊:“哎呀這都快二十分鐘了啊,先生你疼不疼?要不要站起來休息一下,什麽,段落不跟你回家就不起來嗎,小段啊,你聽到沒有——”

話還沒說話,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裏面的人走路速度很急,板着臉,沖到齊沐陽面前,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說:“起來。”

“你跟我回家。”

段落焦躁的在齊沐陽面前走了一圈,伸手拉齊沐陽的手腕,齊沐陽硬是不起來,段落只能說:“好啦!你給我起來。”

齊沐陽擡頭看段落的表情,只見他眼裏更多的是憤怒,但還有那麽一點是妥協後的不好意思,他瞬間了然,用手撐地想站起來,可一下子竟然沒站起來。

那搓板是新買的,每條橫杠都很是尖銳,齊沐陽的膝蓋被膈出很深的印子,那感覺和跪在石頭上沒區別。

段落愣了一下,伸手拉齊沐陽的腰,等他站穩了就扭過身,看起來像是要走。齊沐陽不顧酸麻的膝蓋,連忙從後面緊緊抱住段落的肩膀。

段落沉默着沒說話,李升夫婦也沒開口,就聽到齊沐陽聲音低沉:

“段落,跟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氣你了。”

段落拍了拍他的手,半天,輕輕地‘嗯’了一聲。他說:“上來。”原來剛才不是要走,而是讓齊沐陽趴到他的背上,要背着他。

齊沐陽緊緊摟住段落的脖子,雙腿纏住他的腰,把頭埋到段落脖子裏,讓滾燙的液體流到那人胸口前。那是無比悔恨、無措的感情,段落一瞬間全都明白了。

段落轉過頭哼了一聲,說:“你最好在路上就想好措辭,回家我們好好談談。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等兩人走出門,李升的太太又追出來,大喊:“搓板!搓板忘了帶了。”

然而回家後段落沒立刻盤問齊沐陽,而是把他的西裝褲都給拽下來。齊沐陽昨晚和段落大吵一架,哪裏有心情洗澡?穿的衣服和內褲都是昨晚的,也沒清洗過。齊沐陽連忙伸手護住內褲,說:“等我去洗一洗……”

以往會立刻觀察齊沐陽穿的是什麽內褲的段落,今天卻一改常态,直接掰開齊沐陽的腿,像是等不及要立刻進去一樣。齊沐陽心裏有些期待和緊張,試圖與段落進行語言溝通:“段落,我們去浴室……”

“別動。”段落卻是在看他的膝蓋,微微皺着眉。齊沐陽的膝蓋紅腫得厲害,這人生順利的驕子合适被人罰過跪搓板。這麽長時間了,還有幾條痕跡縱橫在上面,有的地方都已經發紫了。

“你傻逼啊,”段落突然開口罵齊沐陽,“誰讓你跪搓衣板了?你瞧瞧,明天怎麽走路?”

齊沐陽聽出段落語氣中的憤怒和心痛,突然摟住段落的脖子,和他深深地接吻。段落放開他的膝蓋,用力扣住齊沐陽的後腦,舌頭像是要舔到他的喉嚨一樣,在齊沐陽的口腔裏毫不客氣的侵占、擴張。

齊沐陽急促地喘氣,說:“——我本來就沒打算明天能走路。”

浴室裏有蒸騰的水汽,那塊和人半身等高的巨大玻璃卻奇異的保持清爽,沒被霧氣覆蓋。兩個同樣赤裸的身體在鏡子前交叉站着,略高點的那人掰着另一個人的腿,在他隐秘的地方大肆摳弄,高個子的人壓抑着呼吸,被壓在牆上的人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從縫隙裏傳來抑制不住的呻吟。

随後段落把齊沐陽翻了個方向,從後面有力地進入他。今天的擴張并不細致,最開始疼得齊沐陽全身顫抖,但慢慢的也得了趣,轉過頭和段落親吻,上半身有蔓延到胸膛的粉紅。

段落一手向前揉弄那人的陰莖,一手向上按壓乳頭,每次都撫摸最讓他受不了的那一點,卻不讓他發洩出來。

“……那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手機會關機,大概壞了。”快要高潮的時候,段落突然在齊沐陽耳邊很郁悶地說了這句話。齊沐陽愣了一下,忍住那種快感,甚至哆嗦了一下,掙紮着想看段落的臉。

段落死死壓着他,不讓他轉過身,而後又把情書的事情與齊沐陽解釋了一遍,越說越是氣惱,從後面咬住他的肩膀不放。

齊沐陽想起段落那像小學生一樣的批注,心裏頓時軟了,剛想說什麽,卻被發狠的段落弄得喘不過氣,手指緊緊摳住牆壁——

待到一切收拾完,齊沐陽才強打精神與段落道歉,說了自己‘不知道怎麽,那天心情很不好’‘不是不信你,是很害怕會失去你’。段落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眼睛很黑很大,像是兩顆黑紫的葡萄。他瞪大眼睛,說:

“我不會離開你,所以我不懂你為什麽會害怕。”

齊沐陽對他笑,過了一會兒湊上來吻段落的耳朵,喃喃地說:

“……如果有一天,你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你就懂了。”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寫了這麽長!

好了番外就到這裏了,麽麽噠阿鬼好愛你們,不要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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