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霧季

蘇清看着被關上的門, 也坐不住了,放下水杯跑到陽臺,只見遠處冒起強烈的火光, 噠噠噠的槍聲綿延不絕,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一些人的嘶吼聲和尖叫聲。

在火光之中, 似乎有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 蘇清眯起眼睛,因為視線受阻,大概能看出來這是什麽放大型的野獸,再定睛一看, 他還真的沒看錯, 頓時驚訝地倒吸一口冷氣。

槍聲、人類的尖叫聲、慘叫聲、軍官拿着喇叭的組織撤退的聲音, 野獸的低吼,火焰燃燒的聲音和石塊滾動的聲音混成一團,光聽到這些聲音就能想象現場到底亂成什麽樣子。

在這邊看不真切, 蘇清沒辦法坐以待斃,回去撈起沙發上的毯子,打開門也往外跑,身後的翅膀撕開衣服帶着他飛起來往天臺走。

又是一道貫徹天地的怒吼傳來,聲波似乎能化為實質,蘇清被震得不太舒服, 挨在牆邊皺着眉走了幾步才繼續飛起來。

“啊啊啊!”

“老公, 我害怕,發生什麽事了?”

“別怕別怕, 有軍隊在呢, 很快就沒事了, 乖。”

往上飛的時候, 蘇清路過了一戶人家,裏面住着一對小夫妻,男主人正用着發抖的聲音安慰自己的妻子,蘇清似乎還能從聲音裏勾勒出他們瑟瑟發抖的模樣。

蘇清也很害怕,緊張得心髒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一樣,這也讓他感覺呼吸有些不通暢,停下來緩了好一會兒。

“不要緊張,沒什麽的。”蘇清小聲地給自己打氣,右手虛虛按在心髒處深呼吸。

心跳恢複正常,蘇清很快到達天臺。

通往天臺的門大開着,他走出去之後,視線随意掃了半圈就看到拿着望遠鏡站在邊緣處的祁江。

祁江也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本以為是其他人就懶得放下望遠鏡,皺着眉看着遠方,過了幾秒,等身後的人走得更近一些他才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腳步聲……

祁江驚訝地回頭:“蘇清?你怎麽上來了?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他真是被吓了一跳,看到蘇清的第一感覺就是蘇清爬了這麽多層樓肯定累壞了,趕緊放下望遠鏡過去扶着蘇清。

天臺風比較大,蘇清被吹得輕輕皺眉,加上睡衣背後被撕裂,風直往衣服裏面吹,他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一邊咳一邊披上毯子,朝祁江笑了一下:“我沒事,怎麽樣?那邊發生什麽事?”

“是北郊的動物園出事了。”祁江小心地領着蘇清走過去,一只手虛虛放在蘇清後腰處護着,“沒有燈,小心點。”

距離望遠鏡還有幾步遠,祁江讓蘇清停下來,他過去把望遠鏡拿過來:“站在這看吧。”

天臺有着半人高的矮牆很安全,蘇清能看到祁江擔心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點開心,嘴角微微勾起,順從地拿起望遠鏡看了兩眼。

其實他不需要望遠鏡,只是做了個樣子,看不到五秒就還給祁江:“你看吧,我就是不太放心。”

聞此,祁江繼續觀戰,一邊看一邊給他解釋:“現在晚上看不太清楚,按照之前的獸吼,那只動物應該是什麽大老虎,足有三層樓高,靠近野生動物園的兩個小區已經差不多被那只老虎毀了,軍隊正在撤離民衆,還有不少士兵用火力掩護,但似乎不太有用。”

祁江語氣有些凝重,雖然因為天黑看不清,但他也大概能夠判斷出是那只老虎占了上風。

來到天臺這邊,蘇清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發生的事情,那只老虎似乎想要繼續逃離包圍圈,但一直被火力壓制無法離開,老虎和軍隊僵持在原地。

然而,雖然老虎跑不掉,那小區卻起了火災,而且老虎還在搞破壞,軍隊用人命去拖住老虎不讓其往人員密集處跑,卻也傷不到這只老虎,這麽拖下去,這只老虎遲早要跑。

如果軍隊的支援無法及時趕到,豐城将會有更大的傷亡。

蘇清心情沉重,又看向其他槍聲響起的方向,幾乎全部集中在城北地區,高架橋上還有裝甲車趕着一只動物在跑,似乎正在驅趕。

“還有其他方向也在戰鬥,一部分驅趕,一部分擊殺。”祁江也在觀察其他方向,越看越覺得奇怪,“動物園的這些變異動物體積也太大了,一兩層樓高的變異動物不在少數,不到一層樓高的應該執行的是擊斃政策,體型更大的是往人少處驅趕。”

咻~

一艘戰鬥機從低空略過,掀起的風将祁江和蘇清的頭發吹亂,只聽見一陣密集的槍聲,足足三艘戰鬥機沖向巨型老虎。

“坦克來了。”祁江倒吸一口冷氣指給蘇清看。

蘇清也看到了,一隊開着裝甲車的士兵正在往巨型老虎那邊跑,身後還跟着坦克,似乎今天不殺了這只老虎誓不罷休。

其他體型次一級的變異動物都是執行驅趕政策,那些動物似乎也只是為了逃出豐城,頭也不回地往城外跑,可以說是和人類有了一些政策上的“默契”。

但這只老虎不同,它直接毀了動物園外的兩個小區,今夜不知道還會死多少人,不殺了它絕對無法平息民憤。

其他方向的戰鬥結果到了現在已經可以估算出來,應該損失不大,大部分變異動物應該也能外逃,而那只巨型老虎的結局……應該也會死吧。

戰鬥機的加入讓巨型老虎嘗到了受傷的滋味,一道不同于剛才那兩聲的虎嘯傳出,這道聲音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意味,聲音穿透力更強,其他方向正在忙不疊逃跑的變異動物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猶如被君王號令一般反撲。

“糟糕!”祁江皺眉,把望遠鏡給蘇清,“你看一下,那只老虎似乎能號令群獸。”

蘇清自己也能看,他心裏不太好受,但也幫不上忙,看了一會兒就輕咳兩聲又把望遠鏡還給祁江。

祁江沒有馬上繼續看,一手摩挲着望遠鏡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哥,變異動物的力量為什麽會那麽強?”蘇清簡直難以置信,聲音艱澀,“那只老虎,還有那些體型大的變異動物似乎都不怕子彈?我記得軍部公布的城外那些變異動物,體型最大的牛類也才三米高,怎麽動物園的那麽大?”

祁江也被震撼到了,誠然他自己也變異了,但他敢保證,一發子彈對着他的要害依舊能要他的性命。

“之前城郊那邊的變異動物也沒有這樣,不都是血肉之軀嗎?而且如果動物園裏面有那麽多恐怖的變異動物,按理說早該處理掉了,怎麽看駐軍也不是很多的樣子?似乎連軍隊都沒反應過來。”蘇清想不通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那麽多強得可怕的變異動物。

“可能是動物園裏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祁江過了一會兒搖搖頭回道。

變異動物變得那麽強大,他們卻還沒有聽說過有什麽變異人的存在,子彈作用減弱,以後人類真的能扛得住嗎?

祁江心情越發沉重,越想越覺得心裏那塊大石頭沉得要死。

老實說,從死亡毒霧到變異,大自然似乎鐵了心要置人類于死地一樣,死亡毒霧讓植物全部死亡導致糧食絕收,動物還率先變異并且已成氣候的時候人類還不知道變異是什麽。

更奇怪的是,城外的食草動物似乎也沒有減少多少,似乎它們還有其他的食物來源。

人類現在擺明了落後動物一兩步,一步落後,或許以後就步步落後。

在二人沉思間,又是一聲虎嘯傳來,城北郊區似乎有什麽什麽蠢蠢欲動的力量。

天色越發的晚,風也越發大了,蘇清似乎能夠聞到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那只巨型老虎似乎感覺到了人類的決心,發了瘋一樣毀掉周圍的高樓,人類的防線一次次崩潰,卻又一次次地在全線崩潰的邊緣堅持下來,死死地将這只老虎鉗制在附近。

這一次次的牽制,付出的是無數士兵的生命。

附近小區的居民正在緊急撤退,蘇清緊張地趴在圍牆上看着連三艘戰鬥機都無法壓制的巨型老虎,心裏不停地給軍隊的英雄們打氣,祁江也重新拿起望遠鏡,一只手緊緊握成拳。

與此同時,無數豐城人在心裏祈禱,為他們的保護者獻上祝福。

轟!

援軍終于趕到,坦克加入戰場,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一直壓制着人類的巨型老虎漸漸落入下風。

在一聲聲虎嘯之中,無數變異動物連濃霧都等不及,拼命沖擊城郊的防線,而之前反撲的變異動物卻又做出了令人疑惑的舉動。

之前在虎嘯中反撲的小部分變異動物,僅比巨型老虎體型小一點的那一小撮似乎意識到了危險,轉攻為守,再次不管不顧地逃跑。

戰鬥持續了三四個小時,淩晨十一點,其他方向的戰鬥漸漸停息,而巨型老虎那邊則進入白熱化階段。

随着更多援軍的趕來,那只恐怖的變異老虎也發出一道道不甘的吼聲,城郊的變異動物大軍更加瘋狂,紅着眼睛想要沖進來拯救它們的王者。

祁江一直在緊張地觀戰,同時也在注意時間,看到時間到了十一點三十分,再看還強撐着的變異老虎,忍不住凝重地道:“快到淩晨了。”

淩晨濃霧一起,視線受阻,說不定這老虎就跑了。

因為動物園變異動物尤其是這只巨型老虎造成傷亡太過慘重,那處戰場猶如絞肉機一樣,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豐城其實也沒有那麽多軍隊,城外的變異動物數量龐大,所以城郊的駐軍按理說不能離開,但為了擊斃這只老虎,軍隊還是從每一處抽調了一小部分人,積少成多形成敢死隊。

城郊防線變弱,終于有變異動物沖破防線,但新的援軍到來,也終于讓豐城在淩晨濃霧将起之時成功擊斃了這頭巨大的老虎。

吼!

巨型老虎最後發出一道比以前虛弱幾分的虎嘯,終于倒塌在地。

蘇清松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麽,看向其他再起騷亂的方向,皺着眉道:“起霧了,回去吧。”

祁江也看向那些騷亂的方向,輕輕點頭,聽到蘇清壓抑的悶咳聲,趕緊擋在他身後堵住風口。

陽臺門重新關上,祁江抓住蘇清的手腕:“小心點,別摔了。”

祁江的手很燙,不像蘇清那樣常年手腳冰冷,可能是溫差太大,蘇清被他抓住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只能掩飾性地用一只手掩唇輕咳。

“頭暈嗎?”祁江見他咳嗽得比白天更頻繁,用手背試了一下他額頭的體溫,雖然沒感覺到燙,但也不放心蘇清,又替他攏緊了毛毯。

他們上來的時候沒帶手電筒,但兩人在濃霧中都有夜視功能,只是對方不知道。

蘇清微微擡眸,在黑暗中看到了祁江認真的臉,心裏似乎想問他什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祁江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另一只手虛虛地放置在蘇清腰部不遠處護着他:“小心點,我牽着你走。”

蘇清抿唇,一步一步地跟着祁江下去,仗着祁江不知道,一直在看着他低頭認真的模樣。

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祁江現在認真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對待朋友,好像更親密一點。

因為看得太入神,蘇清腳下踩空,驚慌地抓着牆卻又找不到着力點,指甲劃過牆壁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小心!”

祁江吓了一跳,一只手圈着蘇清的腰把人拉到身邊,因為樓梯有點窄,他整個人撞到冰冷的扶手上。

顧不上身上的疼,祁江緊張地檢查蘇清的手:“指甲疼嗎?”

蘇清绻着手指,感覺中間三指的指甲肉很酸,但并不疼,輕輕搖頭,有些不好意思:“不疼,你呢?撞到了,疼嗎?”

祁江的腰是有點疼,但也還好,遂也搖頭,走到下一級蹲下來:“我背你下去,起霧了,趕緊回家休息,在外面不安全。”

蘇清有些懊惱自己走神了,卻又不好在這種時候跟祁江争辯,只能順從地趴在他的背上:“謝謝。”

祁江笑了笑,把望遠鏡給他:“幫我拿着吧。”

蘇清接過望遠鏡,祁江慢慢站起來,感覺到蘇清比上次又輕了一點的體重,忍不住掂了掂,皺着眉嘆氣:“病了半個月又輕了。”

蘇清張了張口,想說應該是翅膀長大才輕的,但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是蘇清第二次被祁江背,他的背很寬,因為穿着薄款的睡衣,走動間背上的肌肉也在動。

在黑暗中,似乎什麽動作都會放大,蘇清還能聽到祁江沉穩的呼吸聲,聽得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耳朵發燙。

蘇清忍不住走神,這半個月他生病以來,祁江似乎就是這麽一個可靠的角色,每次他不舒服地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總能看到祁江,有時候半睡半醒間,他還能感覺到祁江将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呼吸噴在他的臉上,又很快移開。

不知道為什麽,蘇清一開始靠在他的背上,後來總覺得不好意思,微微挺身不敢全部趴上去。

祁江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動作,以為他不舒服,停下來微微回頭,在黑暗中,祁江的聲音似乎異常溫柔:“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沒有,就是毛毯硌得我有點不舒服。”蘇清胡亂找了個理由。

聞言,祁江把蘇清往上背了背,一只手小心地把毛毯兩角從蘇清胸前扯出來:“靠我背上吧,這樣不會硌。”

蘇清有些糾結,猶豫了兩秒,祁江輕輕“嗯?”了一聲:“怎麽了?”

“沒。”蘇清聲細如蚊地回,輕輕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祁江比他高許多的體溫,總感覺自己的臉也被傳染得發燙。

祁江沒有多想,外面槍聲還沒停,回家比較安全。

回到十八樓,祁江關上樓梯門,想了想還反鎖了,又把蘇清帶回家放到沙發上,打開手電放到茶幾上,從保溫瓶裏倒出一些熱水兌好拿過來給蘇清。

“你洗把臉,我去把衣服洗了。”

蘇清嗯了一聲,迫不及待地那毛巾沾了水按到自己臉上,擡頭的時候發現祁江進去了,他臉上的溫度也慢慢降下來。

祁江很快就洗好衣服,正好蘇清也漱完口洗完臉:“我曬衣服吧,你去洗臉。”

衣服也沒多少,祁江就不跟蘇清争了,點頭:“行。”

他最近因為照顧蘇清,洗漱用品都放在這邊。

他在自己家待的時間越來越短,也就偶爾晚上回去睡個覺,大部分都是在客廳的沙發休息,這幾天蘇清發燒,祁江不放心,從客廳的沙發轉移到蘇清房裏的沙發方便照顧,只是蘇清不知道而已。

等蘇清曬好衣服,回頭就發現祁江正在洗臉,他一開始沒多想,等把洗衣盆放好,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祁江似乎沒換水?

蘇清微微抿唇:“江哥,你,你不換水再洗臉嗎?”

祁江這陣子都這麽做,十分不介意,習以為常地道:“晚上熱的水不多,別浪費了,反正也不髒。”

“不,不髒嗎?”蘇清微微睜大眼睛。

似乎意識到蘇清的介意,祁江喉嚨裏發出一道細微的笑聲:“半個月都這麽過來了,現在嫌髒是不是有點遲了?”

半個月?!

蘇清被他的話給鎮住了,祁江在黑暗中看着蘇清震驚又帶着一絲羞澀的臉,舌尖頂住犬牙,緊盯着蘇清,聲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緊張:“會覺得惡心或者讨厭嗎?”

“當然不會。”蘇清立馬搖頭,還有些不解,“可是,家裏不缺水啊。”

祁江笑了:“缺柴火。”

是嗎?

蘇清腦子有點亂,胡亂地點頭,沒看到祁江意味深長的表情。

終于把人撩動了一丢丢,祁江體貼蘇清還在生病,沒有繼續逼近,換了溫和的語氣:“先去睡覺吧,剛吹了一晚上的風,早點休息。”

蘇清讷讷地應了一聲好,拿着手電回房,躺到被窩裏之後就感到一股倦意襲來,還沒等他理清楚腦子裏的這一團亂麻就陷入了夢鄉。

祁江去拿了一床被子進來,也不過才用了兩分鐘,進房就發現蘇清睡着了,走到床邊仔細給他掖好被子,輕輕笑了:“好夢。”

外面槍聲不停,黑暗中獸吼如雲,蘇清睡得不好,在睡夢中輕輕咳嗽起來,似乎随時會醒來。

祁江不敢睡,仰躺在沙發上,看到蘇清不安地翻身,怕他又燒起來了,連忙小心翼翼地過去探了一下額頭的溫度,沒感覺到燙才松一口氣。

蘇清微微睜開眼睛:“江哥?”

“我在,再睡會兒,乖。”

聽到祁江的聲音,一股安全感襲來,蘇清習慣性地聽他的話,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到後半夜,祁江正在假寐,一陣陣狼嚎傳來,似乎距離他們這邊并不遠,祁江猛地睜開眼睛,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聲音不大,并不是人類的腳步聲,更像是獸類奔跑的聲音,喘聲距離也越來越近。

祁江全身肌肉緊繃,感覺到這些野獸的方向正是他們小區,眼裏射出兩道厲光,掀開被子走到蘇清床邊:“蘇清,醒醒,快起來。”

“嗯?”

“有東西來了。”

蘇清迷糊的眼睛立馬清醒,輕咳兩聲坐起來,祁江打開手電筒塞到蘇清手裏:“我去找山山。”

祁江出去叫了兩聲山山就把貓找到了,蘇清也拿着手電跑出來,兩人一貓下意識想出門,祁江剛手放到門把手上,突然感覺不好。

狼群進小區了,來不及了。

“去不了天臺。”祁江把山山塞到蘇清手裏,回房間把冰箱扛過來抵住門,又去把電視櫃和沙發扛過來。

祁江已經聽到樓道裏狼群跑動的聲音,至少已經過了十樓,也就意味着他們變得更加危險了。

蘇清也聽到了狼群的動向,皺起眉有些奇怪:“這狼群似乎直往樓上來,樓道門……”

“我回來的時候怕出意外就反鎖了,應該能擋一擋。”祁江來不及思考蘇清怎麽知道,轉身拉着他去陽臺,又拿了工具箱準備把防盜網拆開一個口子。

前面跑不了,那就只能從陽臺跑了。

蘇清去拿了一個背包,把山山放進去,然後過來幫忙,兩人左右開弓,都沒有問對方為什麽要從十八樓的陽臺跑,也全都以為對方想的是開個口子再用繩子吊下去之類的辦法。

碰!

樓道門傳來連續幾道撞擊聲,還有爪子抓門的聲音,那門幾乎撐不到十秒就報廢了。

祁江和蘇清對視一眼,表情都很凝重,來不及思考狼群為什麽目标明确地沖着他們來,手上動作更快地剪防盜網。

蘇清家門口傳來兩聲狼嘯,随之而來的是熟悉的沖撞聲和尖銳刺耳的抓門聲。

防盜門質量不錯,祁江看了一眼,感覺能撐一段時間。

撞擊聲不停,祁江加快動作,手上用力,青筋鼓起,好一會兒才剪開,有點服氣地咬牙,“這防盜網質量也忒好了。”

蘇清拿着鉗子幫忙,第一次後悔:“我買的最好的,新合金材料。”

他也沒想到,這裝上去就沒有用過的防盜網最後還坑了他一把。

哐當!

防盜門被抓破,一只爪子從洞裏鑽進來,冰箱被推得晃了晃,祁江和蘇清頭也不回,不停地剪防盜網,一人拉一邊,總算是弄開了一個足夠鑽出去的口子。

仗着自己能飛的二人一看,都想着飛出去再把對方帶走,異口同聲:“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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