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雨季

“醒了?”

蘇清睜開眼睛, 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意識到自己正平躺在床上,他下意識側身摸向後背, 只摸到一片平坦。

“江哥, 我好了?”蘇清求證似地看着祁江。

祁江笑着點頭,拿出一面鏡子:“嗯, 你睡着後,臉色馬上變好了。看,氣色又比之前好了一點。”

蘇清昏睡之後,臉上的虛弱幾乎是一掃而空, 睡了一晚上都沒有咳嗽,祁江看他睡得好, 吃早餐的時候也沒舍得打擾。

“我也覺得身子松快許多。”蘇清高興地看了一會兒鏡子裏的自己,随後發現天都亮了, “第二天了?”

“嗯, 餓不餓?我給你留了飯。”

蘇清笑着說餓,随後祁江端飯過來習慣性地想喂他, 但蘇清力氣回來了,直接自己端着吃,胃口十分地好, 半鍋粥被他全都吃進去還不行,後續又幹掉兩個臨時加熱的肉罐頭才說吃飽了。

吃飽喝足,蘇清才發現方哥他們都不在,外面也十分安靜,只有頂樓那邊很吵。

“大家都去哪了?”

“昨晚突然打雷, 風雨又大了許多, 張隊長怕清理天臺蟲子的任務功虧一篑, 連夜把所有變異人叫上去清理,接了不少雨水,現在正在讨論怎麽分。”說完,祁江笑了笑,“我們家沒去人,沒有份。”

蘇清也笑了笑,又有些疑惑:“不是還有不少人家裏都是普通人嗎?怎麽都上去了?”

“昨晚之後,很多人變異了,咱們這屋子裏,除了方姐和陸致,全都變異了,現在大家正在天臺接雨水,方姐和陸致上去看東西。”祁江的笑淡了些許,語氣擔憂,“那麽多變異人,現在水是不缺了,只怕後續要缺糧食。”

靈氣濃度增加,變異速度會加快,缺糧食的進度也會加快。

蘇清點頭,又想到張隊長他們:“張隊長他們也變異了?”

“嗯,今早還來跟我說,他們會自己解決糧食問題。”祁江看向蘇清,“這件事你怎麽看?”

“就算繼續供他們吃喝,我們的糧食也能撐好幾天。”蘇清看向窗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我看風向似乎變了一點,或許我們過幾天就能離開了。”

“那就繼續供。”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蘇清感覺有點無聊,掀開被子想下床,突然發現裏側放着一把長一米二的金紅色長弓,模樣和以前祁江給他描述的很是相像,給他的感覺很親切。

不過這大小……似乎差得有點大。

“我……”蘇清深吸一口氣,“我後背那把?怎麽這麽長?”

“出來後變大的。”祁江裝作有些苦惱地抱怨,“我昨晚想把它挂起來上床睡覺,結果碰一下就被彈開了。”

“有那麽誇張?”蘇清失笑,只以為祁江在逗他笑,不太相信地抓起弓把提起來,本來沉寂的長弓像是被喚醒一般,弓身閃過一抹金光,上面的雕紋像是活過來一樣,靈動很多。

蘇清一愣,發現祁江還真的沒逗他。

“我沒說錯吧?”祁江輕笑,趁着蘇清拿起來,湊過去好奇地看了兩眼,“我感覺有點像你跟我說的法器。”

“就是法器,給我的感覺和以前爺爺拿回來的那些差不多。”蘇清愛不釋手地摸了一下上面的飛羽花紋,“不過有點重,我應該舉不了太久。”

“多練練就行了。”

蘇清點頭同意,站起來掂了掂重量,感覺差不多三十斤出頭,他又一愣,又把弓交給祁江:“江哥,你手上準頭比我好,你幫我看看大概多少斤?”

祁江挑眉,試探地摸了一下,見這把弓不再把他手彈開就笑了,一邊掂量一邊無語地吐槽:“我怎麽感覺你身邊的物件和寵物都愛欺負我,山山是這樣,金金是這樣,這把弓還是這樣。”

“大概是因為你對我圖謀不軌吧。”蘇清好心情地開了個玩笑。

祁江接受這個理由,把弓還給蘇清:“大概三十三斤吧。”

蘇清眼神一閃:“三十三?你确定?”

“嗯,怎麽?這個數字很特殊?”祁江不解,“是什麽重要的數字嗎?還是修士對這個數字有什麽講究?”

“這倒沒什麽講究,只是我覺得有點巧合過頭了。”蘇清解釋了他為何這麽在意這個數字。

他變異之前的體重是一百二十二斤,變異後第一次稱重是八十九,後續雖然體重一直在掉,但一開始就是一次性少了三十三斤。

蘇清身體不好,體重輕一點就更容易生病,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增重,對體重的數字也非常地敏感和在意,當初發現自己憑本事長的肉掉了那麽多,他還哭了一場。

也因此,他一直記得這個數字。

“這麽看來,這不是巧合,這把弓的确從一開始就在你體內孕育。”祁江感覺有些神奇,想說蘇清的變異果然很特殊,突然想起現在多了好幾個聽力變異人,他就住了口。

順便,他也警惕地和蘇清說了這件事情。

以後他們說話要多注意才行,可別讓人家把他們的秘密聽了去。

聽到祁江的話,蘇清說話又收了三分,也不提其他不該提的,只好心情地在屋裏走來走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發現祁江的頭發似乎比之前亂了一些,以為是照顧他沒時間打理,就去他們的背包裏掏了一把很久沒用的梳子出來。

“江哥,你頭發亂了。”

祁江笑容一滞,回想昨晚那道直奔腦袋的綠光,心情有些微妙,但也擔心蘇清:“我昨晚看到你……”

他說到一半就拿出紙筆來和蘇清聊天,既然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有些比較重要的事情能用紙筆交流就用紙筆交流吧。

“昨晚你後背上的傷口愈合時,我看到水靈力和木靈力在幫你修複傷口,心髒處也有一樣的氣息。”祁江給蘇清看他的話,看蘇清很是疑惑,又繼續寫,“你現在能感覺到木靈氣嗎?”

蘇清微微搖頭,拿過筆:“還是水火風三靈根。”

“嗯?”祁江輕咦,快速寫道,“我沒感覺錯,我有些好奇碰了一些你的心髒處,一道綠光……”

他刷刷刷塗掉後面幾個字,蘇清反應過來,噗的一聲笑出來。

祁江無奈地看他一眼,繼續寫:“一道很精純的木靈力朝我腦袋飛來,然後我就突然長角了。”

“你看。”祁江低下頭,分開額角淩亂的頭發,将下面隐藏着的兩個紫色角質球形凸起,“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因為祁江發量多,加上這兩個小角才剛剛長出來,所以祁江還能用頭發遮住。

蘇清看到的時候,的确能在濃郁的雷系靈力中感應到一絲絲的木系靈力,這下輪到他輕咦:“怎麽會?居然真的是因為木系靈氣?”

“你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祁江覺得奇怪,繼續寫,“不是說有什麽靈根,體內才能有什麽靈氣嗎?怎麽你有木靈氣,現在我也有?”

“是這麽說沒錯。”蘇清也點頭,拿過紙筆,“可能是我比較特殊,我這個空間是吞了一顆種子才出現的,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種子,可能還有什麽特殊能力吧。那木靈力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能幫你長兩個角出來,我瞧着應該是好事。”

“我知道是好事。”祁江表情很是着急,字寫得越來越快,“可現在跑到我這邊了,你空間還能用嗎?我看它之前在你心髒處,你這段時間很少心髒疼,也許就是這顆種子在幫你,有沒有辦法拿回去?”

“我沒感覺到有什麽異樣,你不用擔心。”蘇清安撫地笑了下,低頭寫下一句話,“空間還在我這裏。”

祁江松一口氣:“那應該是給了我點好處,本體還在你那邊,這就好。”

他就怕因為這件事害了蘇清。

既然安全無虞,他們就放心了,随後蘇清便好奇地研究起祁江頭頂這剛露出一點點的角。

他還以為祁江和他一樣是鳥人呢,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了,其實從發現祁江翅膀長有鱗片開始蘇清就感覺不太像,現在祁江又長了角,和鳥人就更不像了。

“不過,你的變異方向到底是什麽?”蘇清有些好奇。

祁江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順其自然吧。”

這話倒也對。

蘇清不再想這個問題,轉身清點他們明面上的物資,看到才幾天時間就少了不少物資,他感覺有點危機感。

不過,現在也不必馬上添置,蘇清心裏有數之後就去陽臺,發現外面視野遮擋很嚴重,天空中的烏雲像是一片黑幕,時不時劃過一道閃電,風大到浪花都能卷起三米高。

他盡力在豐城大學那邊的水面上找了好幾分鐘,有些擔心:“江哥,那條變異魚呢?”

“昨晚走了,不知道是因為打雷還是因為什麽。”祁江搖頭,“走了也好。”

“沒想到變異魚走了,這水面又變危險了,現在只怕走不了船。”他微微嘆氣,“我剛才還以為風向變了就能走呢。”

他沒想到現在水上的情況那麽複雜和危險。

“要走還是可以走的。”祁江聲音低沉,“中午水面比較平靜,風雨也會變小,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出去,不過方哥他們可能不太想走了。”

這又是一個蘇清不知道的事情,他這幾天實在是沒心思關注外面的事情,不知道水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方哥他們改變了主意。

“怎麽說?”蘇清有些好奇,想起大家都變異了,猜到了原因,“是今早改的主意?”

“嗯,風浪太大,他們不放心,加上自己變異就有了自保之力,反倒沒有之前那麽擔心留下來會出事。”祁江點頭,“但陳哥和方姐說,如果我們想走,還是想跟我們走。”

“陳哥是什麽變異?”蘇清有些好奇。

祁江露出笑:“力量變異,正好撐船。”

“有什麽多出來的部位嗎?”

“倒是沒見,就是又高了十公分,體型也大了一圈。”祁江看了眼他們的床,“昨晚變異的時候,疼得差點把床踢壞,後來還是方姐把他帶到地上,這才不至于弄塌床。”

蘇清心裏有了數,再擡頭看看天上的烏雲,有種預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嗯,我會提醒他們。”祁江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嚴肅。

蘇清又看向水面,暗土紅蟲的數量蟲比他幾天前出來看的時候多得多,居然已經能跟黑色蟲子平分秋色,水面上一片黑紅之色。

祁江見他看向水面,也知道他擔心什麽,立馬道:“這幾天咱們盡量找個辦法解決暗土紅蟲的事情。”

黑色蟲子害怕火系獸丹,但暗土紅蟲不怕,消毒水可以暫時讓暗土紅蟲避開,但外面那麽大的風浪,危險也不只是來源于船附近的蟲子,遠處的蟲子随時會被浪拍過來。

有火系獸丹在手,哪怕黑色蟲子進了船也會爬出去,但消毒水會被風浪稀釋,暗土紅蟲不一定會走,他們最好找到一個更穩妥的辦法。

兩人心裏大概有了一個計劃,随後就沒再逗留在陽臺。

昨晚那麽多人變異了,方哥他們都顯得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雖然全身濕漉漉的,臉上卻都帶着笑,眉宇間的愁思一掃而空,每個人都提着一桶水。

“小蘇醒了?”方姐高興地走過來,“可算醒了,你們家的水也不多了,要不要上去接一些?張隊長說,風在加大,估計過了中午就沒辦法上去了。”

“不用,我家的水還夠用。”祁江搖頭,餘光注意到陸致有些失落,大概知道是為什麽。

今天整棟樓的人都是笑着的,吃了午飯之後,祁江和蘇清給陳哥一個眼神,帶着他聊了兩句,随後三人就到下面十六樓做實驗,方姐則是留下來縫雨篷。

“外面風浪那麽大,你們還要走啊?”陸二嫂小聲問方姐。

“要走的。”方姐怎麽都放心不下避難所的孩子。

陸大哥和陸二哥家有老人在照看,還有個成年了的孩子,可他們家的太小了,才上初中,方姐生怕孩子受了委屈,所以從來沒有動搖過要離開的想法。

“說起來,要不是小蘇讓了名額出來,我家大丫也走不了。”陸二嫂有些糾結,“我現在還不知道要不要走,走的話又怕出事,不走又好像對不住小祁他們。”

這是人家的事情,方姐自然不會亂給意見,只是笑了笑又繼續專心地縫雨篷。

他們這棟樓顯得比較平靜,祁江幾人也能夠安靜地做自己的準備,但天碧園其他四棟樓在下午卻相繼爆發了一場沖突。

本來就缺水,結果人家一棟還清理了天臺,一桶桶水提下去,歡聲笑語一片。

其他幾棟樓的人就開始埋怨留守的小士兵不組織,完全忘了之前他們怕麻煩推卸和不同意的事情。

嫉妒和羨慕之下,有些人不知情況跑上天臺要接水,幾個普通人一開門被大風吹走了,還有幾個變異人被吹得只能趴在地上,蟲子直接爬上去。

幾聲慘叫劃破天空,等身上的蟲子被弄走,人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變異給了變異人更強的體魄,此時卻也讓他們更加痛苦。

祁江他們也聽到了聲音,但這事他們管不了,所以只一邊實驗一邊關注此事。

沖突最先平息的是5棟,随後是3棟,2棟和4棟好久都沒平息,張隊長早已從繩子爬過去幫忙鎮壓動亂,直到槍響才讓人群徹底平靜下來。

天又慢慢暗了下來,祁江三人回去做飯,許多人都在說下午的事情。

二三四五棟都是因為缺水引起的沖突,天臺上不去,就有人去搶人家僅剩的水,也有人朝留守小士兵發難。

因為現在變異人多,哪怕他們沒有過去也差不多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讓大家有些慶幸,他們至少還算聽話,也慶幸張隊長昨晚的果斷,讓他們抓住最後的機會囤了不少水。

“唉,昨天張隊長還讓他們清理天臺呢,不聽,今早風力加大,張隊長又勸了一次,他們也不聽,現在沒水怪誰啊。”

“人心不齊呗。”

不少人開始說風涼話,卻沒想過如果張隊長沒活下來,他們也不可能聽留守小士兵的話。

當然,也有不少人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了。

因為這件事情,等祁江他們回來的時候,陸大哥就過來問:“小祁,就那件事,你有把握嗎?”

“沒有。”祁江實話實話。

陸大哥有些失望,但看着在一旁幹活的大兒子,又不放心:“你們什麽時候走?”

“看情況。”祁江搖頭,“等風向變了,再看看能不能走船吧。”

“我還以為你讓方姐做篷子是要走了呢。”陸大哥微微嘆氣,眼神依舊很糾結。

“只是做準備而已。”祁江搖搖頭,等陸大哥走了之後,他繼續看火,垂眸掩去眼裏的情緒。

他知道陸大哥的想法,家裏人都變異了,水也不漲了,留下來比離開更穩妥,但他又不放心自己沒變異的大兒子。

不過,祁江沒辦法給別人任何的保證。

能走船,願意一起離開的,大家就一起搭夥走,要是不能走船,他也只能和蘇清一起飛走了。

反正他不看好現在的情況,旁邊幾棟樓就是前車之鑒。

是,他們是不缺水了,但過幾天缺糧食啊。

250個人,大概有兩百出頭的變異人,每人每天少的也要吃三斤大米,多的五斤,取個平均數4斤,那一天就得八百斤大米。

所有糧食平均分到各家各戶都撐不了多久,本身手裏糧食就不多家庭就更加撐不了幾天。

之前家裏沒有變異人的,尤其是低樓層的家庭,手裏糧食普遍不多,現在變異了還這麽能吃,最先遭遇糧食危機的就是這部分人。

變異人是不能挨餓的,尤其是變異前期,那種挨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如果沒有了糧食,很難保證他們不會鬧事或者搶東西。

祁江和蘇清開始吃飯,吃着吃着就聽到旁邊嘭的一聲,陸致的碗掉到地上,青着臉捂着咕嚕嚕叫的肚子匆匆忙忙跑出去。

“這是吃壞肚子了?”陸大嫂有些擔心,一拍丈夫,“老公,快去看看,這孩子連紙都不帶。”

陸大哥只能放下碗拿着東西出去,好久都沒回來,期間方姐也捂着肚子跑出去了,1804的許多普通人也都吃壞了肚子。

這麽多人吃壞肚子,大家吃的也不是一鍋飯,祁江猜到了原因:“應該是雨水不太幹淨。”

“還好我是變異人。”方哥松一口氣,有些慶幸地繼續吃飯,吃了兩口就皺起眉,有些擔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我肚子也痛。”

又沒多久,大家都匆匆忙忙跑出去,只1804就這麽空了,外面也嘈雜一片,都是拉肚子的人在往樓下跑。

蘇清和祁江在面面相觑,感覺沒什麽胃口,但肚子卻又還餓着,無奈之下,只能當自己什麽都聽不到,匆匆吃完趕緊去做別的事情。

夜慢慢深了,外面時不時劃過一道閃電,給房間裏提供那麽一兩秒的光亮。

樓裏只要喝過雨水的人都在拉肚子,直到快淩晨才慢慢平息沒人出去,大部分人也無力地躺在床上休息。

祁江去找張隊長說話,回來便掀開被子躺進去,習慣性地抱着蘇清想讓他側躺,還沒抱好就感覺到蘇清往旁邊躲。

“怎麽了?”

“我要平躺。”蘇清小聲道。

他一直都是平躺睡,也就這幾天因為後背長東西才變成側躺,但他依舊不習慣。

祁江有些遺憾,但也依他:“好。”

平躺着的蘇清很快就睡着了,祁江卻沒有睡意,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十分想抱着蘇清,最好張開翅膀把蘇清蓋住,讓他只能躺在自己懷裏,哪裏也不讓他去。

祁江閉上眼睛,只拉着蘇清的一只手聊以慰藉,許久才有一點睡意。

半睡半醒間,他腦袋一陣鈍疼,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鑽出來一樣。

祁江猛地睜開眼睛,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握緊手,發現自己抓着蘇清又趕緊放開,緊咬着牙想扛過這場疼痛。

“江哥?你怎麽了?”蘇清的聲音輕輕傳來,怕吵醒其他人,他小心翼翼地坐起來,看着祁江強忍痛苦的模樣,對當前的情況了然于心,“你是不是頭上疼?”

他這麽問,手上卻小心地将祁江抱入懷中,姿勢和之前祁江抱他的一模一樣,說出的話也跟祁江一樣,壓低的氣音很是溫柔:“不疼了不疼了,我在呢。”

他的安慰對祁江來說就跟撩撥一樣,祁江只是堅持了兩秒就悶哼一聲,無法控制地伸出手抱住蘇清,翻身把人壓到身下,眉宇間不見痛苦,反倒十分餍足。

他抱住了。

蘇清看得見他的表情,有些羨慕:“你這不疼了?那麽快?”

祁江模糊地嗯了一聲,把頭埋到蘇清脖頸間呼吸他的味道,心裏十分滿足。

只要他抱得夠緊,保護得夠好,他的寶貝就不會被人搶走了。

祁江有點重,壓在身上的時候讓蘇清呼吸有些困難,就不舒服地伸手推了一下,手碰到祁江胸膛的時候摸到一片濕潤,蘇清撚了撚手指,側過頭看祁江,發現他表情雖然很滿足,但太陽穴附近的青筋卻凸起十分嚴重。

不是不疼了嗎?

蘇清只覺得祁江是怕他擔心才裝作不疼的樣子,十分心疼地拍了拍祁江的背:“不疼了,不疼了,我明天給你煮玉米粥……我給你做紅燒牛肉吃。”

祁江喜歡說給蘇清做玉米粥來哄他,每次聽到這句話,蘇清就覺得後背沒那麽疼,所以蘇清哄他的時候,就也拿祁江喜歡吃的菜來哄。

祁江哄他都有用,那他哄祁江肯定也有用。

祁江心裏卻有些受不了,覺得蘇清太會撩人了。

聞着蘇清的味道,聽着耳邊蘇清的輕哄,祁江又開始覺得不滿足,翅膀張開也抱着他,心裏才升起一股莫大的安全感。

對,就是這樣,要用翅膀來保護他的寶貝,要用翅膀把他的寶貝藏起來不讓被人看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江呼出一口氣,依舊抱着蘇清,鼻子在蘇清脖子上蹭了蹭,聲音低啞難耐:“蘇蘇……”

聽起來他似乎沒事了,蘇清咳了一聲,表情有些痛苦:“江哥,你起來,好重。”

祁江一愣,遺憾地轉身躺到蘇清的旁邊,聽到蘇清松一口氣,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他心裏又心疼又暖和:“怎麽不早點推開?”

“沒事,就一會兒而已。”蘇清抿唇笑着看向祁江,像是要确定什麽,“是不是不痛了?”

“嗯,不痛了。”

“那睡吧。”蘇清主動把手塞到他手裏,這樣祁江痛的話就會抓緊他,他就能第一時間醒來了。

就像今晚這樣。

祁江眼裏的溫柔更甚,但又有一絲不滿足,只抓着手感覺還是不太夠。

等蘇清睡着之後,祁江面向蘇清這邊躺着,把手臂放到他的腰上,把頭和蘇清的靠在一起,偷偷在蘇清臉上親了好幾次,把蘇清親得幾乎要醒過來,祁江眉宇間的不滿足才稍稍淡去一些。

晚安,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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