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不要臉

胡管事被葉铮铮踩着臉,戰戰兢兢的說:

“可是,奶奶,您太老了。”

葉铮铮頭頂徐徐冒出:“?”

胡管事哆哆嗦嗦:“老太爺只喜歡十二三歲的……”

葉铮铮面目猙獰,把胡管事整張臉踩進土裏:“我管你呢!反正我要去沖喜,能不能做到,就看你的了。”

胡管事連忙點頭:“做得到做得到!”

葉铮铮塞了一個黑丸子進他嘴裏:“老實點,不然,讓你腸穿肚爛,死的狠特別。”

胡管事弱弱的問:“哪裏特別?”

葉铮铮湊近胡管事,發出惡魔低語:“特別醜,特別疼,特別慘,特別惡心……你能想到的,全都有哦!”

胡管事:“……”

哇的一聲,哭都哭不出來。

葉铮铮混進胡府,被安置在一處院中。胡管事自己去向老太爺回話,不多時,府中張燈結彩,又要給老太爺娶妻沖喜了。

随後,侍女婆子進來,給葉铮铮換上喜服。一個圓溜眼、三角臉的婦人提着鞭子進來,讓她們全都出去。

婆子嗫嚅:“老太爺說了,叫把人好生看着,夫人,您可別再把人打壞了。”

胡銀月一鞭子抽在婆子臉上:“滾!”

鞭子上有倒刺,婆子皮開肉綻,半張臉都是血,鬼哭狼嚎爬了下去。

其餘的侍女婆子,都不敢吱聲,一溜煙跑了個幹淨。

胡銀月拿鞭子支起葉铮铮的臉:“你就是老頭子新娶的媳婦?憑你這幾分姿色,也配做我娘?”

“小門小戶的蠢貨,還真以為自己得了什麽了不起的福氣?你可知道,除了我娘,他前頭已經娶了九個老婆了?”

葉铮铮茶裏茶氣的開口:“如果前九位夫人受寵的話,也不會輪到我這個小門小戶的。”

胡銀月圓眼瞪大:“你知道什麽?那幾個可連命都沒了。”

葉铮铮嬌裏嬌氣的一甩手帕:“既然輪到了我,那我向你保證,我就是最後一個。”

胡銀月冷笑出聲:“好大的臉,你有這麽大的野心,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她甩起鞭子,要往葉铮铮身上抽,被葉铮铮奪過鞭子,反手狠狠的抽了她一鞭子。

胡銀月疼的龇牙咧嘴,大叫起來:“反了你了,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平恩侯的乳娘!我讓侯爺殺你全家,不得好死!”

葉铮铮一腳把人踹翻,踩在胡銀月臉上,又抽了七八鞭子。

胡銀月剛開始還喊疼,後來渾身麻木,喊都喊不出來。

婆子們戰戰兢兢的守在門外,哪裏敢進來。

“不得好死?滾你的蛋吧!”

葉铮铮把人捆起來,嘴也堵上,從窗戶跳出去。

葉铮铮找到胡管事,讓他帶自己去庫房,把錦盒全都拆了。

“你家老太爺和平恩侯什麽關系?府上有什麽人做了大官?”

胡管事苦着臉:“我家夫人,老太爺的女兒是平恩侯的乳娘。大前年才從侯爺府上出來。”

葉铮铮震驚:“一個乳娘,就敢這麽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真把自己當皇親國戚了?”

胡管事道:“平恩侯是晉王的舅老爺,夫人給平恩侯做乳娘的時候,遇到刺客,是夫人拿命護着。”

“原先夫人也沒這麽大膽子,有一回她想要一塊良田,那家人不肯賣,後來她動了點手段,把那家女兒娶回來,給老太爺做了續弦。”

再後來,女兒被折磨死了,地也被強搶,老人跪在昭陽縣衙門前告狀,卻被壓了下來。老人被打了二十大板,回去就病死了。

葉铮铮找了塊桌布,把能卷走的金銀器物包裹起來。

“那老頭還有不少好東西吧?帶我過去。”

胡老太爺別出心裁,寶貝不藏在自己房裏,反而藏在後廳之中,一個小密室裏。

這會兒胡老太爺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前廳喝酒。雖說他一年娶了六個媳婦來沖喜,但附近的鄉紳仍然帶着禮單來恭賀。

胡管事有苦說不出,出了這事,等老太爺發現,還不知道怎麽罰他。

葉铮铮把胡老太爺的庫房一起卷了,剛要出去,聽見細微的腳步聲,葉铮铮往隔間一鑽,躲了進去。

來人腳步很輕,不知道在找什麽。葉铮铮等的不耐煩,剛想出去揍他一頓,又聽到老頭大笑,一邊笑一邊把昭陽縣令往廳中請。

先前那人左右看看,無意間闖進密室,也鑽了進來。

葉铮铮:“……”

餘知彰:“……”

餘知彰無聲開口:“葉姑娘?”

葉铮铮指指外面那個:“昭陽縣令?你的頂頭上司?”

餘知彰點點頭。密室藏了兩個人,顯得狹窄起來。

餘知彰臉上稍熱,往後退讓,葉铮铮卻渾然不覺,越靠越近,将耳朵貼在隔牆上偷聽。

餘知彰偷偷把刀橫在兩人中間,幸好,葉铮铮沒有察覺他這點小動作。

葉铮铮往後退了退,餘知彰暗暗松了口氣。

胡老太爺從衣袖裏拿出一沓銀票,塞進胡旦手中:“胡大人,你我原是本家,這些年多虧大人照料。”

二人一番推辭,胡旦收了銀票,捋着山羊胡須,面露淫邪:“不知道胡公的新嫁娘如何?”

胡老太爺跟着大笑:“胡大人今日先品嘗美酒佳肴,過幾日再請大人登門,賞玩新開的寶貝。”

二人喜氣洋洋出去飲酒。

密室內光線昏暗,所見之處都是朦胧一片。

餘知彰窺見葉铮铮的白色裏衣,衣袖上繡了一個綠色的葫蘆。他連忙挪開目光,倉皇之間,從密室鑽了出來。

“葉姑娘怎會在此處?”

葉铮铮道:“沖喜。”

“沖喜?”餘知彰回神:“嗯?這家人怕是活膩了,把主意打到葉姑娘頭上?”

葉铮铮捏捏手指,吹了吹頭發:“這個昭陽縣令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來做什麽?”

餘知彰頓了頓,道:“原先微兒有個丫頭,半年前從我家離開,說要嫁人。前些日子微兒聽說她人沒了,心裏難受,又病了一場,我來看看。”

他沒說實話。

昭陽縣令替胡家辦了不少事,胡家也在平恩侯面前,替他說好話。他早知道胡家不堪,不拿人命當回事,但也無可奈何。

今日他聽說胡老太爺又要沖喜,如法炮制,從鄉下買了個丫頭。他一時激憤,就跑來了,但到底怎麽做,卻不得要領。

葉铮铮一笑,利索道:“我們把這老頭弄死,你敢不敢?”

餘知彰熱血上頭:“幹了!大不了我帶微兒離開京城,這老東西糟蹋人命,早該死了。”

葉铮铮想拍拍餘知彰的肩膀,這才發現,餘知彰比自己高出好多。

“餘知彰,你蹲下點。”

餘知彰不明所以,乖乖蹲了下來。

葉铮铮一副老大哥派頭,如願以償拍拍他肩膀。

餘知彰:“……”

“你放心,跟我辦事,幾時牽連過你?這麽大年紀老頭兒,又是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他可以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在路上,一跤摔死也有可能。”

餘知彰微微颔首,多了幾分随心自在的豪氣。

這些年,因為餘知微的病,他不得不固守京城,看慣不平,卻無能為力。現在他手中有銀子,餘知微身子也好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豈不快意?

葉铮铮突然笑了笑,明亮的臉龐晶瑩如玉。

餘知彰不敢細看,胡亂問:“怎麽了?有何不妥?”

葉铮铮笑嘻嘻道:“既然昭陽縣令也在,這麽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胡旦喝的醉氣熏熏,找了個假山洞放水。剛爽完,胡管事鬼鬼祟祟的把他往後院領。

胡老太爺的後院,和胡旦的後院也沒什麽區別。至今為止,胡老太爺那些嬌嫩的小娘子,沒有哪一個他沒得過手。

因此,胡旦也不在意,拉着胡管事的手問:“今兒這個又是胡管事尋摸來的?可還漂亮?”

胡管事叫苦不疊,但小命捏在葉铮铮手裏,不得不為。

“漂亮,漂亮,胡大人,您請。”

胡旦進屋,看見床上用被單裹着一個美人,像蠶蛹一樣咕湧咕湧。

胡旦心裏美滋滋,連忙撲上去,正待入港,房門被人推開,胡老太爺吹胡子瞪眼睛的站在門外。

胡旦酒氣熏人:“老太爺,您這是做什麽?不就是個買來的女人,又算得什麽東西?”

婆子丫頭連忙把床上的人蓋住,胡銀月又羞又惱,大聲嚎哭。

“殺千刀的,莫有天理了,我要去告訴侯爺……”

胡旦一下就醒酒了,哪知道這床上躺的不是“新嫁娘”,而是平恩侯的乳母胡銀月!

胡銀月被葉铮铮打了一頓,昏頭漲腦躺在床上,又被胡旦給扒了衣裳。被解救下來,哭的不成人樣,哭嚷着要去告訴平恩侯,替自己做主。

胡旦不明內情,怎麽敢讓她去見平恩侯?他又想到進門時,胡銀月就躺在床上,而且還是胡管家親自把自己帶過來的,這分明就是給自己下了個套!

等着自己往裏邊鑽呢。

可眼下說破,也萬萬沒有自己好果子吃。

胡旦咬咬牙,拉住胡銀月的手,大聲道:“胡公,既如此,請您将愛女嫁給我,自此後,您就是我的親爹,我是您的半個兒。”

胡銀月已經快五十歲了,從三十年前她丈夫死了,就在平恩侯府做乳娘,一直守寡到現在。

胡旦才三十幾歲,正值壯年,再加上面白眼大,還有幾分能看。

胡銀月一下就不嚎了,身上也不疼了,裹着床單,斜眼看着胡旦,問:“當真?”

胡旦騎虎難下,咬咬牙:“當真。”

胡銀月原本沒這心思,但此時見了胡旦,越看越喜歡。既有學識,做了官,容貌也有幾分,她越看越滿意。

“既如此,不妨今夜就留下來。等日後,我們重辦喜事,我必定修書給侯爺。侯爺早聽說你的名姓,知道你辦事的本事,大喜之日,必定是要來喝一杯喜酒的。”

胡旦聞言,這才生出幾分真切的喜意。

若能得平恩侯青眼,何愁日後官運不亨?

胡銀月又說自己被新娘子打了,嗚嗚咽咽,胡老太爺連忙安慰,這才知道新娘子已經跑了,還偷走了賓客送來的禮金。

也不必去報官,胡旦自己就是官。他借故推辭,想要先離開,胡銀月卻不讓他走,拉他回房。

胡老太爺心想,有胡旦在這,新娘子又能跑到哪裏去,讓胡管事糾集家丁去抓人,還是一門心思先成就胡旦和胡銀月的“喜事”。

胡旦進了房,丫頭過來點燃大紅蠟燭,再仔仔細細看胡銀月,面容蒼老,臉上皺紋一道連着一道。

咦!比他老家的老娘還要老!

胡旦深吸口氣,笑盈盈的喚了一聲:“賢妻,為夫來啦。”

葉铮铮坐在房頂,目瞪口呆。

“我還以為,他們會大鬧一場,最好打起來,我好渾水摸魚。沒想到,這位胡大人真是個類比窦懷貞的神人。”

餘知彰也被震撼到了。

二人異口同聲:“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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