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年規矩。”

七姑娘最怕的就是學規矩，一個月能去三天就不錯了，那三天裏面還有半日逃了，此時聽到張大太太左一個規矩右一個規矩的，頓覺一個頭有三個大，拉着張老太太的袖子就要撒嬌：“祖母，您教孫女就教的不錯，孫女跟着祖母就好，不要再去學規矩。”張大奶奶覺得頭一陣陣地疼，也不知道姑媽是怎麽想的，竟然定下七姑娘為兒媳。不過想到自己姑媽的性子，張大奶奶又覺得釋然，就自己姑媽那性子，什麽樣的人做了兒媳都能脫下一層皮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張老太太被七姑娘這一撒嬌心又軟了，看着琳钰道：“你話雖說的不錯，可嬷嬷的規矩也就那樣，還是我帶在身邊教更好些。”琳钰聽到這裏心裏冷笑不已，本為的都是張家人，七姑娘脾性不好出嫁後難免會連累張家姑娘們的名聲，哪曉得自己這位祖母左攔右擋。詹家那位三太太，七姑娘的未來婆婆，可是個精明有手腕的人，七姑娘這一嫁過去還不曉得會吃多少虧。

張大太太也覺得無比失望，心裏已在算計該早點為十姑娘尋婆家，絕不能受這位堂姐的連累。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張老太太被這樣一鬧，也沒有興趣再讓七姑娘挑那些東西了，用手按下頭就□蘭進來：“你帶了人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吧。”

七姑娘雖暗喜自己不用去學規矩，可這收東西就是不給自己了，不由叫聲祖母，張老太太拍拍她的臉：“你大姐姐說的有道理，這些東西總要各人分一分再給你。”七姑娘看一眼琳钰，把琳钰恨的要死，祖母給自己的東西，又不是給你的，你偏攔在那裏做什麽？張老太太瞧見七姑娘那樣瞪着琳钰，琳钰面上還是笑容平靜，再偏心的張老太太也覺得七姑娘這樣做不對了，皺眉道：“小七，你別這樣對你大姐姐，你大姐姐也是為你好，畢竟這嫁了人和在家裏是不一樣的。若不是你大姐姐真心疼你，哪會這樣說？”

這話讓七姑娘頓時無語，張大太太微微一笑，果然這話要琳钰來說就不一樣，若是別人，只怕早被罵了，哪還會有這樣打圓場？琳钰正好擡頭，見張大太太對自己笑，琳钰心裏明白又回一個笑容。

張老太太見琳钰一直笑微微的，心裏倒很喜歡，雖沒答應讓七姑娘繼續跟着嬷嬷學，也對七姑娘唠叨着該和你大姐姐學的話。沒有拿到張老太太全部的東西，七姑娘心裏總是不悅，偏生張老太太又在這唠叨要自己和琳钰學，心裏的火更加冒起來，可又不能發作，只得陪張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告退，別人也就跟着告退。

琳钰一走出張老太太院子就嘆氣，琳箐瞧着姐姐：“瞧，連你都受不了，以後可不能再說我了。”琳钰點妹妹額頭一下：“我還不是為的你？我是出了嫁的人，嫁的又遠。可你還要在這住些時候，別人可只會說張家姑娘家教不好，可不會說張家哪個姑娘家教不好。可惜祖母總是不肯聽，就七妹妹這樣，真出閣了還不曉得是哪家吃虧呢。”

琳箐也搖頭：“有什麽法子？說了總不聽，幸虧還跟了嬷嬷學了些時候的規矩，可那脾性是怎麽都改不了的。四嬸嬸的脾氣姐姐你也是知道的，以為自己憑了張臉就把四叔收的服服帖帖的，七妹妹定也會如此。可誰都瞧的出來，祖母對四嬸嬸那是多麽不待見。”

說着琳箐嘻嘻一笑：“不過祖母好歹還說了，要七妹妹學習你呢，若是別個，只怕早就罵了。”琳钰點一下妹妹的額頭：“你啊，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又掉不了你幾層皮。”琳箐無奈地笑一笑：“我知道了，可是一家子也這樣，總是……”

琳钰握住妹妹的手：“家人不家人的，也是各人緣分，再說你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心裏可未必把你當家人呢。不過呢，我這些日子瞧着，除了祖母偏心些，七妹妹驕橫，四嬸嬸不知起倒別人倒都還好，你又何必為那麽幾個人生氣，這才叫傻。”琳箐點頭：“姐姐說的我曉得了，以後再不為他們生氣了，像姐姐說的，不值得。”

琳钰笑了：“這下開竅了，走吧，我們回去繼續收拾。等收拾完了，還要去各家辭行。”琳箐靠近姐姐一些：“真舍不得姐姐走，可是我不能一輩子都讓姐姐護着。”琳钰心裏也生起離愁，把妹妹的肩攏一下，用手捏下她的鼻子：“總是要長大的，琳箐，你做的比姐姐想的要好多了。”

琳箐覺得鼻子有些酸，強忍住道：“這都要走了，才舍得誇我一句？”琳钰把妹妹摟緊一些，搖着她道：“我的妹妹，只有我可以罵，當然也只有我誇才是真心實意的。”琳箐把頭埋在姐姐肩窩，過了很久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耳邊已經傳來環佩叮咚聲，都不用擡頭就知道這家裏除了幾個孩子這樣走路的還剩下誰，果然耳邊已經響起四太太的聲音：“你們姐妹倒是情深的很，六侄女，這大侄女又不是不回來了，還會有再見的時候。”

琳箐擡起頭，琳钰已經福一禮道：“四嬸嬸好，四嬸嬸想是過來見祖母的？”今兒太陽好，四太太穿的多，這麽走過來已經有些氣喘，用手扇着風道：“你七妹妹方才從這邊回來，我見她有些不高興，問她也不肯說，丫鬟們也說不出個什麽道道來，這才想着過來問問春蘭。哎，這家裏，也就你們姐妹不嫉妒你們七妹妹得你們祖母的疼了，別個啊，真是說不出來的恨呢。”

琳箐心裏又開始腹诽，琳钰只淺淺一笑：“四嬸嬸真是疼七妹妹。”四太太嘆一聲：“就那麽幾個孩子，不疼她疼誰？你們忙，我先過去了。”琳钰還說一聲四嬸慢走，回頭見琳箐臉色，捏下她的臉道：“說起來，四嬸嬸雖不知起倒些，疼七妹妹是真心的。”琳箐嗯了一聲：“對，她不疼八妹妹也是真心的。”

琳钰笑了：“你瞧，連這親母女之間還各有各的緣分，更何況別人呢？琳箐，你總是要出嫁的，總該知道一句，至親至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