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4)
又敲柳五爺一下:“又說這樣話了。”秦長安瞧着外面時候才道:“天色已晚,我還是先告辭,畢竟客棧裏只有兩個丫鬟陪着賤內和家姐。”陳二爺已把酒杯放下,突然想起什麽樣的對秦長安道:“你姓秦,你的姐姐,是不是就是有名的秦孝女?”秦孝女?秦長安還沒把這個名稱和自己姐姐對應起來,倒愣在那裏,陳二爺對着一臉驚詫的汪德銘道:“汪兄你還不曉得,不過這件事出來時候你還正在那應付金家那邊呢。”
這會兒,秦長安可以肯定說的就是自己姐姐,笑一笑道:“家姐确曾為亡父亡母祈福而入庵中數年,但姐姐總說這是做兒女份內之事,談不上什麽孝。對孝女一說,更是不敢領。”柳五爺已經啊地叫出聲:“我還聽說,那位秦孝女面貌極美,出庵時候竟有七彩雲霞閃現。”
☆、91懇求
秦長安的眉微微一皺,神色變的有些不好看,陳二爺年紀大些,見秦長安臉色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就忙對秦長安拱手:“小柳年紀小些,在家也是頂小的兒子,不光在家裏的爹娘疼惜,出門在外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也十分照顧,久而久之依舊像孩童一樣天真浪漫。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秦兄莫怪。”
柳五爺已經用手掩住口,這議論別人家的女眷,特別是女眷的容貌本就是犯忌諱的,見秦長安面色還沒回複的和平常一樣,忙上前又連打幾拱:“對不住的很,我不過是想到市井上有人議論這才多了一句口,并沒別的意思。”秦長安見他們連連道歉,這才壓了心中火氣道:“姐姐對我,可謂愛護萬分,實在是……”
能開口說話就好,陳二爺已經道:“在下也是明白的,今兒小柳喝了那麽兩杯酒難免愛多說話,秦兄若再……”說着陳二爺就給柳五爺使眼色,但柳五爺眨眨眼,明顯沒看出這是什麽意思。汪德銘聽到柳五爺說秦長安姐姐面貌極美,就猜到那日自己看見的,十有八|九就是秦長安的姐姐,這樣孝女,母親定會同意這門婚事,心裏不由樂開了花,見秦長安面上總是帶了幾分薄怒,又見柳五爺不曉得陳二爺的示意,忙上前對秦長安作勢就要跪下:“今兒總是我請諸位來的,要道歉,我才是該頭一個。”
見他如此秦長安忙一把扶住:“汪兄快休如此,我只是……”陳二爺松一口氣開口打圓場:“秦兄對令姐極為敬重,我們也是明白的,況且令姐雖是女兒身,所為頗有幾分俠氣,我們也是十分敬重的,小柳不過是好奇出庵時候的七彩雲霞罷了。”
柳五爺雖掩住口,但還是拼命點頭,秦長安沉吟一下才道:“那七彩雲霞不過是衆人以訛傳訛罷了。”柳五爺眼裏閃過失望,汪德銘松一口氣,又親自斟一杯酒,讓柳五爺送給秦長安以作賠罪,他們既做到如此姿态,秦長安也就收下,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也就告辭回去。
等送走秦長安柳五爺眼裏才重新閃出好奇:“陳二哥,不如等明日我們去客棧拜訪秦兄,到時也能……”陳二爺拿起手裏的扇子往柳五爺頭上敲了一下:“你啊,也要收收這性子,總是想到哪說到哪,別人家的女眷那是能随意瞧的?”柳五爺用手揉一下頭又去扯汪德銘的衣衫袖子:“汪三哥,不如你去把秦家這個孝女求娶了,到時我們也能瞧瞧她長的什麽樣?”
汪陳柳三家本是通家之好,柳五爺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稀奇,陳二爺已經翻個白眼:“小柳,虧得是在汪家,若是在別處說這樣的話,你定會被當登徒子打出去。”柳五爺嘀咕一句:“要在別處,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陳二爺無可奈何,瞧瞧這天色就道:“時候也差不多,我們也該告辭了。我瞧那秦兄是個可交往之人,只是,”
柳五爺已在旁邊接上一句:“就是稍微古板了些,算來他比我還小一兩歲呢,可是怎麽跟個老古板似的?年輕人不都活潑愛笑?”這裏就他們幾人,陳二爺也不擔心柳五爺這話傳出去,只是忍笑搖頭:“你啊,總要記得禍從口出。”柳五爺只是笑一笑并沒說話。
秦長安回到客棧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屋內一盞溫暖燈下,秦長樂正和琳箐說着今兒買的那些東西,一些布匹首飾正擺在那裏。秦長樂說的高興,琳箐聽的認真,不時面上還露出淺淺笑容。看着這一幕秦長安竟舍不得走進去,這樣安靜祥和,仿佛什麽都不能打攪她們。做男子的在外拼搏,不就為的這一幕?
六巧正讓夥計提了桶熱水進來,正準備讓夥計放在門口自己提進去就見秦長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由咦了一聲走上前道:“大爺您今兒是怎麽了,站在這怎麽不進去?”琳箐已經走過來,用手扇着鼻子面前的風:“怎麽了?又是多喝了酒,離的老遠還那麽一大股酒味,也不曉得和誰喝的這麽多。”
秦長樂讓六巧把熱水提進來,收起那些東西就打算回屋,聽到琳箐這樣抱怨也笑了:“以後酒還是少喝,我走了。”琳箐讓六巧送秦長樂出去,自己把水倒到盆裏擰着手巾給丈夫擦着臉:“聽到沒有,酒要少喝,雖是朋友間高興,可也不能喝這麽多。”
秦長安用手按住頭上那熱熱的手巾,低頭看下去,可以看見妻子挽起袖子給他擰另一塊手巾,燭光之下,能看見妻子白皙豐滿如同藕節一樣的手臂,此時是夏日,穿的本就不多,再往上看,似乎能看到隔了輕紗處妻子白皙細膩的肌膚。秦長安的眼漸漸帶了炙熱,手伸下去握住妻子的手臂,摩挲着感覺那柔嫩肌膚的細膩。
琳箐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門是否關好,不知什麽時候門已經關的嚴實,只開了一扇小窗,風正從窗那裏吹進來,本該帶來一片清涼但琳箐的心裏卻開始燥熱起來,想扯開衣衫領子好讓自己感覺涼爽些,但又覺得在這樣炙熱的目光下這種做法該是适得其反才是。
好容易把手從水裏拿出來,手上的水卻灑到秦長安臉上幾點,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聲音竟帶了幾分惱羞成怒:“這在客棧裏,院小屋窄的,你鬧什麽鬧?”秦長安已從椅子上起來蹲下抱住妻子,唇往她脖頸處輕輕摩挲:“琳箐,我們生個孩子吧。”
琳箐只覺得心裏有一股火被這句話點燃,不曉得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燭火已經被吹熄,那扇窗也被關上,客棧裏的帳子沒有家裏的那麽厚,隐約還能看見月光從窗棂處透進來。不一時卻是昏昏沉沉什麽都不知道了。
次日起來,收拾一番也就回家,秦長安正在那瞧妻子收拾,六巧就走進來對秦長安道:“大爺,客棧的夥計說,外面有人要見您。”難道是汪德銘,忙整理一下衣衫就出去,夥計等在院門口,瞧見秦長安出來就道:“汪舉人那邊來了個人,說是汪太太派來送東西的。”
這汪德銘确是個能滴水不漏的人,秦長安示意夥計把人帶來,不一時那人來了,卻是個婆子見了秦長安忙磕頭行禮,起來才道:“小的是汪太太身邊服侍的,昨兒我們太太說,既來了家眷,很應該請到家裏來才是,哪曉得秦大爺反說不敢麻煩,特地命小的送幾樣點心過來,不過是家裏常做的。”
說着把個食盒送上,秦長安忙讓六巧來接了食盒,那婆子又說還要去給秦大奶奶磕頭問安。這是女人之間的來往,本也該女眷做的,秦長安讓她去了。這婆子進去裏面說了幾句話,也就出來告退。
秦長安也寫封謝貼讓這婆子帶回去,又賞了婆子三錢銀子也就了了這事。不一時陳家柳家也遣人送來了東西,還說等過得幾日要去秦家打擾,秦長安一一賞了來人,見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也就結了房飯錢一起回家。
到了家天色也還早,收拾一會兒正準備吃晚飯的時候裴管家走進來:“大爺,詹三爺來了。”真是吃頓飯都不安生,原本想着就是躲開他才這麽些天都在外面,可剛回家他就曉得?裴管家已經道:“這些日子他是天天來,想來是讓人守在家門口。”
秦長樂已經放下筷子對秦長安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反正不管他說什麽,就一句,幫不了。”也只能如此了,秦長安努力讓自己面色平靜些走出外面見客。
詹三爺正坐在廳上喝茶,見秦長安出來眼就一亮,忙上前連連拱手:“姐夫,可算見到你了,你可真是貴人事多,我都來了七八趟也沒見着你。”秦長安也不和他廢話,直接開口就道:“有什麽事就說吧,你我之間也無需這麽客套。”
詹三爺這些日子早沒了當日進京時的神采,那場病對他的影響遠比外人能看見的大的多,況且這些日子以來,張家死咬着要斷親,說張家就算再沒骨氣,也不能容一個诋毀自己家人的人做女婿。詹太太急的不得了,詹三爺自然也被自己的娘罵上那麽幾句。可是任憑詹三爺怎麽在張大老爺面前跪着說自己錯了,張大老爺都不肯吐口。七姑娘雖不肯斷親,可是她的話根本打動不了張大老爺,況且七姑娘就算回到張家,也見不到張老太太。沒有了對自己寵愛萬分的祖母,七姑娘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發蔫。
于是七姑娘不顧自己大了肚子将要生産,也跪在張大老爺面前哭求不肯,還說若真要斷親,自己就死在大伯面前。張大老爺決心已下,哪是這麽幾句話就肯點頭的,只淡淡地說若如此就當張家沒有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