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江湖美男譜
“記得二叔去邊疆那會你才七歲，如今都十六了吧。”我打量着洛辰逸，朝他一笑，幸而洛輕寒給我科普了洛辰逸那時的時候，否則他今天來我還是真是招架不住。
洛辰逸彎彎唇角，伸出手比了比，看着我道：“記得那時你就這麽高，比我還矮一頭，怎麽現在看着還是沒長個。”他笑着，“九年沒來過京城了，今天進京的時候看的我眼睛都花了，還是那般繁華昌盛……不，應該是比以往更加繁華昌盛，看來都是皇兄治理的好。”
“去了趟原來的安南王府，又生出不少以往的回憶來，那時候你和二哥到王府來玩，二哥和我上樹摘桂花，你在下面急得都快哭了。”他搖頭一笑，好似看到了那久遠的過往，“我還笑你，怎麽像個女孩似的動不動就哭，你聽了這話就不哭了，二哥把兜在懷裏的桂花一把灑到了我臉上，還說什麽‘不許說哥哥是女孩’這種話……”
他轉眸，看了我一眼，笑着說：“現在……還是怎麽看都像女孩。”
我的心咯噔一跳，看着他笑道：“朕哪裏像女孩了，那時候小，朕還不是怕你們摔下來傷着了。”
他眉眼皆彎，往嘴裏丢了粒花生米，說：“我原以為這麽長時間不見你，會生出間隙的，你即位那年我又好巧不巧的落了水差點連命都丢了……”他一頓，再道：“可是如今看見你，才發現根本就沒與你生疏，你就和那時沒變似的。”
我笑笑，提壺給他斟滿了酒，“你變了很多了，個子高了人也黑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了。”
他端起酒杯，與我一碰，“邊疆條件艱苦，自去了那我就跟着父王操勞新兵，常年混跡于軍營中……”他一仰頭，飲盡了杯中酒，我道：“靜兒怎麽樣了，折子上說二皇叔身子不适，可有好好醫治。”
洛辰逸道：“父王那是老毛病了沒什麽大礙，你也知道邊疆那地方環境不怎麽好，且民風豪放，靜兒原本就活潑，去了那之後性子就完全放開了……現在越來越野了，沒一點女孩樣，爹娘都擔心她嫁不出去。”
我說：“待你回去的時候朕會讓禦醫随你一起去的，至于靜兒便讓她進京來吧，朕給她物色一門親事可好。”
聞言，洛辰逸朝我抱拳一拱手，笑道：“如此多謝皇上了。”
我笑着點了點頭，繼而又與他飲了一杯酒。
“皇上……聽說你與丞相……”洛辰逸別扭的看着我，張了幾次嘴都沒有把話說出來，他抿抿唇，一挑眉，含蓄的說到：“總算知道你為何即位四年都無子了。”
……我卻只抿了下唇，看他說：“你信？”
洛辰逸此人我不敢下定論他是站在哪邊的，畢竟安南王此次以病推脫來京，洛辰逸方才又說了我像女人這種話。稍微思忖一下，我的警惕性就提到了最高。
這時秋月領着幾個小宮女又端來了幾盤菜，奉上了酒水，秋月一邊布菜一邊輕聲說到：“皇上，李賢妃正在殿外候着。”
我瞄了一眼洛辰逸，見他也在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于是我道：“讓李賢妃晚點過來吧。”
“不用不用！”他立即起身，“怎能讓賢妃再回去，臣弟先行告退就是了。”
我挽留道：“這還沒說幾句話，你且坐下。”
“不了皇上，天色也已經晚了，臣弟且先回去了”洛辰逸好像很急于走，抿着唇一臉懇求的看着我。
想到了殿外的李慕夏，我隐約猜到了幾分，便笑道：“那好吧。”
洛辰逸如蒙大赦，大大松了一口氣，朝我一抱拳便轉身忙不疊的離去了。
看着他急促的背影，我問秋月：“李賢妃與洛辰逸以前認識？”
秋月沉着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點了點頭，“嗯，世子從小就有些怕李賢妃。”聲音也沒有往日動聽，她整個人都安靜到毫無生氣。
我深看了她一眼，對一旁的宮女吩咐道：“都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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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還未散盡之時我便起了身，斜睨了一眼窗外，天邊微微露出一抹亮色，秋月攜了一衆小宮女進了殿來。
今兒是清明，所穿戴的服飾要比以往隆重一些，我只看了一眼，就道：“秋月留下來，其餘人都下去吧。”
宮女們低頭恭順應“是”，将手裏托着衣服的托盤擱到了橫櫃上，而後魚貫而出。
殿中燭火明亮，映在秋月臉上帶了抹暖色，我看着她道：“秋月來給朕更衣吧。”
如今已經過去兩天，秋月臉色還算是好點，她低應了聲，開始抖開繁重的十二章紋衣，從容不迫的給我更衣。眸裏沒有一絲情緒，我垂了下眸子，說：“流遠呢？”
“已經去準備膳食了。”話語蒼白，再沒有一絲無外的話。
我是打心眼裏難受，這種事情我又有什麽辦法，景如川要娶若欣，就算讓秋月嫁了他，即使是正妻又如何，他們中間依舊會橫着一個若欣，倆人之間交不了心，以這倆人的性子必會相敬如賓，那此後的歲月豈不是都要在孤寂中度過了。我若插手進去，以景如川對我的忠誠，他能接受秋月，他也會接受我對若欣出手，但是結局卻是三個人的悲劇。
大抵景如川也覺得對不起秋月，這幾天表情又冷又臭，看見秋月時我瞅着像是有話說，可到底還是走開了。而秋月卻是對景如川徹底的視而不見了。
但是我分明覺得景如川就是喜歡秋月的，就是不知這個若欣……我想我得尋個時間再出一趟宮。
思緒恍惚中，耳邊響起秋月輕輕的聲音，恭敬至極，“皇上，已好。”
我回神，再瞄了眼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了，再看向秋月，輕嘆了口氣，道：“走吧。”
這離祭拜還有二個時辰，但是洛輕寒是代替我去的皇陵，卯時初就要動身，此時他與洛辰逸幾人正侯在宣政殿。
看見旁邊還站在林軒，我默默橫他一眼，繼而與洛輕寒幾人交代了下事情，他們幾人便啓程了。
洛念容和洛輕季随我留在宮裏。
可能見林軒在旁邊，洛輕季眼神一直不老實的亂瞟，站在一旁的洛念容擡手捏了一下他胳膊，洛輕季這才收斂一點。
因為林軒在，又想起了他潑墨弄壞的畫，心裏氣真是不打一處來。他倒是老實，眼睛都不亂瞟一下。
哼，做賊心虛！
帶着洛輕季和洛念容回長生殿用了膳，流遠進來通報各宮嫔妃已經侯在了李賢妃的未央宮外。
現在時間還早，這些嫔妃還要站上一兩個時辰。她們平日裏一個個都看起來弱不禁風，嬌貴的很，不知道能不能挨過去這幾個時辰。往日清明我去皇陵，宮中事宜皆全部交給李慕夏，而今兒我一不去，那必要我領着嫔妃了。
我問：“林軒呢？”把他丢到一邊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最好別給我亂跑。
流遠道：“丞相說離祭祀還有二個時辰，他先出宮了，随後再來。”
我唇角一抽，正好被洛輕季捕捉到了，他當即就笑嘻嘻的說到：“皇兄想丞相了？”
我白他一眼，道：“你哪裏眼睛看見朕想他了？”
洛輕季笑眯眯的看着我，道：“其實也沒什麽，歷代皇帝養男寵的也很多，何況又是像林軒那般的美男子，正常正常。”
我懶得解釋，只眯了眸子瞅着他笑，他眼眸一轉，驚奇道：“哎，念容，你又在看什麽？”
聞言，我也轉頭看去，只見洛念容手裏拿着一本書冊。洛輕季起身走過去，挨在洛念容身邊俯下了身子，“這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說着便伸手去搶那本書。
洛念容側身躲開，護着書沒好氣的白洛輕季一眼，“你懂什麽，這是現在市面上最流行的書。”
看她護的緊張我也來了興趣，站起身來，邊走邊說：“什麽最流行的，看把你緊張的。”
洛念容揚唇莫測一笑，将書合起來舉高，一字一句笑道：“江湖美男譜。”
我一聽興趣來的更大了，幾步走過來将她高舉的書冊拿了過來，洛念容站起身來，如數家珍似的說到：“這為首的天下第一公子名為玉瑾，是蒼茫山莊的少主，乃江湖上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典範；排行第二的名為白曦，為人放蕩不羁，性情豪邁，劍法超群；排行第三的名為顧向雲，妖嬈媚生，生的比女人還美還妩媚；排行第四的名叫南宮景曜，為人品性高潔，伸張正義，是江湖第一世家南宮家的大公子。”
她湊到我身邊，指着書頁上四句詩說到：“驚才絕豔羨皓月，風流不假羞落花。遺世風華落飛雁，最是無瑕沉游魚。這四句分別指的是江湖上四個絕色美男。”
呵，四個男人居然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都用上了。
洛輕季不屑的哼一聲，“長的能有多好，再說一個男人長這麽漂亮幹嘛，又不是給人挑媳婦。”
洛念容白他一眼，說：“哼，比你……”她遲疑了一下，“哼你懂什麽？”
我暗自笑了聲，這倆人為孿生兄妹，洛念容若說洛輕季不好那就不就是說自己不好麽。翻看了幾頁我蹙眉說：“這裏面怎麽連個畫像都沒有。”單單就幾句詩我怎麽能想象的出這幾人有多美？能比林軒還美？
聽到這個，洛念容撅了下嘴，神色怏怏的說：“有畫像的僅僅的前二十本限量精裝版的，我去的時候早就沒了。”
我不禁啞然，這挺會做生意的啊，還有限量精裝版！
一旁傳來洛輕季的聲音，帶着無奈，“一個君王一個公主怎麽一個個都這麽俗不可耐！這種市井小民八卦之物你們也能讨論起來！”
洛念容反唇相譏：“愛美之心人人皆有，再說了什麽叫市井小民，這本書可是京城各門小姐千金必備之物。”她唇角一揚，斜睨洛輕季，笑道：“而且萱萱也有一本呢。”
洛輕季呆愣，驚聲：“萱萱也有！”猶如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着洛念容一臉勝利的表情，我問：“萱萱是誰。”
洛念容偷笑：“哥哥心上人。”
我再一眼洛輕季不可置信的呆愣模樣也笑了起來。低頭随手一翻後面，最後一頁幾個大字猛地闖入眼簾——下期預告《大齊男色錄》，朝堂美男如雲，必有一款适合你！
……
我扶額，這八卦扒的未免太深了吧，我問：“這是誰寫的。”
洛念容搖頭，“寫這個的是個神秘人，我也不知道是誰。”她眼睛瞄到我翻看的那頁，旋即笑吟吟的将書從我手中拿過來抱在懷裏，意味不明的對我笑，“臣妹覺得皇兄一定會榮登朝堂榜第一的。”
我斜一眼洛念容，轉頭走開了。
打包票說林軒才是穩妥妥的第一！
好不容易待到時辰到了，我帶着一衆人去了大祠堂。方一出門就看見了林軒，我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去了，他也不客氣直接走在了我後面，流遠不痛快的輕哼了一聲。
風和日麗，微風暖兮，花香萦繞，今兒不失是個好日子。
在外面站了二個時辰的嫔妃都看起來還好，清一色的素色宮裝，見不着豔麗，為首的李慕夏着了一襲鵝黃色的宮裝，越發高貴優雅。
即使我和林軒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也全被李慕夏一人安撫壓制了下來，到底是沒有出現來鬧的場景。
這清明該怎麽做，林軒提前給我上過課，用了差不多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總算是完事。僅僅是在宮裏就把我累得夠嗆，若要去皇陵我都懷疑我上的去下不來。
林軒最樂意無非就是看我累的半死，我整個人賴在軟榻上就不想起身了，林軒站在一旁笑的的很欠調|教。
我暼了他一眼，不耐的說：“你趕快走，朕要歇着了。”
他起先不說話，我就躺在軟榻上挺屍，突聞腳步聲響起，我微微睜眼，就見林軒唇微啓，“明日我帶你出宮。”
我倏的将眼睛睜大了，詫異道：“出宮？”
林軒好看的眸子略彎，一點頭，說：“不是在為秋月姑娘的事情的煩心麽？”他眸裏笑意漸深，“你覺得事情真相是何？”
我詭異看他，一時間覺得他高深莫測的，“你怎麽知道秋月的事情。”這事我沒和任何人說過，就是流遠也不知道。
林軒答非所問：“那再換一個問法，你覺得景侍衛喜歡的是誰？”
我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當然是秋月。”
他笑，笑的勝券在握，“你認為一個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會放棄自己所愛，轉而去娶別的女子。”
“家庭原因，父母不同意……”我略想了想看着他說：“那個女子命不久矣或者他曾經答應過她什麽麽……”這麽一想，我只覺得橫在眼前的一塊屏障被整個的移開了，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景如川是孤兒所以第一個排除，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後兩個原因，以他那性子說不定真頭腦一熱答應了人家什麽，結果弄的這般糾結萬分。這麽想着我便用軟榻上起身，看着林軒問到：“你要帶朕去找若欣。”
林軒微勾着唇角，笑的有幾分邪魅，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眸子，道：“此事早些解決，你也早些安心。”
那一瞬間，林軒在我心目中徒然變的高大了。
我感慨還沒有過，林軒卻又突地欺身上前，修長的手指輕勾起我下颚，我一時未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林軒那張絕世的面容只離我咫尺近，呼吸清晰可聞與我的交纏一起。我大驚失色，伸手去推他，他卻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扯了過去抱在懷裏，呼吸落在耳畔，他嗓音低沉，“若此事成了，皇上有想過怎麽報答微臣麽。”
“你要怎樣！”我懊惱不已，伸手繼續推他，那知惹的他圈在我腰間的手臂瞬間加重了力道，帶着霸道的桎梏。
我被他抱的有些疼，蹙了眉頭口中不自覺的痛呼了出來，心裏頗為動怒。
林軒大概也發覺他弄疼我了，稍微松了一點，卻依舊牢牢鉗制在他懷裏讓我動不了分毫，他低頭在我耳邊低聲道：“微臣想要的是皇上的身子。”
剎那間，幾道驚雷結結實實把我劈了個天翻地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