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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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方便……”昭言握緊衣帶,眼簾又低低垂了下去。

蕭溯仿佛一眼看穿了昭言的心思,長眉微挑,語氣玩味:“好像是挺不方便逃跑的。”

昭言被他說的心頭一顫,差點就要懷疑蕭溯是不是有什麽讀心術,把他那些單薄的奢望窺視地一幹二淨。

“我只是覺得自己總跟着你,不好。”昭言揪着衣帶,眼神不自在地閃躲。

“本尊都不介意,你矯情什麽。”蕭溯語氣寫滿戲谑,“區區爐鼎,要求還真不少。”

被怼回去的昭言并無再接話的勇氣,他沉默數秒後彎下腰,給自己套上白靴。

再擡眸時,蕭溯已經距離他十幾米遠:“過來。”

昭言連忙邁開步伐追上去,帶着滿身的藥味,跟在蕭溯的腳跟之後。

出了藥室,視線逐漸開朗起來。

晚夏的陽光依舊刺目,昭言眼睛眯了好一會兒才适應。

石子鋪出的路走着有些許硌腳,旁邊花草繁雜。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外形典雅的房子,周邊路過的侍從穿的全是黑色長袍。

他們見到蕭溯,紛紛跪地行禮:“尊上。”

這樣的陣勢讓昭言不自在地收緊五指,步伐都亂了節奏。

“在想什麽?”蕭溯沒有回頭,卻輕易感知到昭言的舉動。

昭言連忙回過神,認真答話:“這裏的景色很漂亮,和我家不一樣。那裏有很多灰塵,擡頭的時候,天空都是不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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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頓了頓:“他們叫你尊上,我們那邊,不這麽稱呼別人。”

蕭溯聞言,忽而站定了腳步。

他轉過身,垂眸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對方,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危險:“你以前住哪兒?”

昭言跟着停下步伐,仰頭對上蕭溯的視線。

他純澈又漂亮的眼睛以極緩的速度眨了眨,依着蕭溯的話,回想起他與父親生活的狹小空間,想起周圍經常欺辱他的可怕的alpha,難受又失望地搖了搖頭:“離這裏很遠。”

“我問,在哪兒。”蕭溯顯然不滿意對方這避重就輕的回話,眉頭霎時緊蹙。

他眉間的小火苗由橙黃轉黑,仿佛那股揮之不去的煞氣在他身上重新燃燒出生命,吓得昭言眼底條件反射地浮起一層淚霧。

他再也不敢有所隐瞞,答話的語氣都加快了:“在ABO聯合會管轄的一個小鎮上,那裏是大多數平民生存的地方。我沒有錢,只能住很小很小的房子。”

“啧。”蕭溯暫時性地無視了對方說話的內容,頗有興趣地欣賞了一番昭言紅彤彤的眼睛,面露譏笑,“真下流。”

“不逼迫,便學不會乖順。”蕭溯擡起手,捏住對方僵硬的面頰,強勢的氣場壓的昭言幾乎喘不過氣,“你得感謝本尊憐憫你,眼下若是換了個人這般搪塞本尊,可不只是身首異處這麽簡單。懂?”

昭言蒼白着臉點頭,淚水在眼眶盤旋,遲遲不敢落下來:“我懂的。”

“你懂什麽?”蕭溯挑唇。

“我不能惹你生氣。”昭言道。

蕭溯笑了下,捏着他面頰的手轉移了方向,指腹不輕不重地擦過昭言顫栗的眼睫,拭去那漂亮眼眸內凝結的淚花:“這副模樣才稍微順眼了點。”

昭言很怕對方的手一不留神就戳進他的眼睛,可又沒膽子做出絲毫躲避的舉動,只能保持仰頭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蕭溯把手收回去。

“你說的地方本尊沒聽過。”蕭溯回歸正題。

“一個很小的村莊,它不出名。”昭言後怕地揉了揉眼睛,這裏因為淚漬濕乎乎的。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靈溪?”

昭言反應了好一會兒:“你說的靈溪,是你找到我的地方嗎?”

蕭溯看着對方迷糊的表情,強行壓下語氣裏的不耐煩:“不然呢。”

“我也不知道。”昭言回答完,知道對方可能不會滿意,不住地往後縮了縮,“我真的不知道……”

“你清楚違背本尊意願或者隐瞞本尊的下場,對嗎?”蕭溯眸中倒映着昭言畏懼的神色,心中無端煩躁。

他擡手,欲将那閃躲的身軀拉回來。

昭言驀地瞥見蕭溯似乎有了動手的趨勢,慌亂之中立刻拉住他的衣袖,像以前拉住父親握着棍子的手那樣,妄圖通過這種方式減輕乞求對方能夠放過自己:“你先不要生氣,我真的沒有騙你……”

蕭溯舉動一滞,掃了眼被昭言扯着的衣物,面色冷了下去。

這冒犯的姿勢,讓周邊路過的侍從都驚慌地垂下眼簾,不敢再直視。

昭言順着蕭溯的視線看過去,目光落在蕭溯被自己五指揪皺的衣物上,心裏一陣堵塞。

“對不起……”他聲音微弱,緩緩松開了手。仿佛覺得自己離死期不遠,唇瓣的血色都盡數褪去。

“蠢鈍如驢!你……”蕭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突然響起的抽噎聲打斷。

昭言小臉哭的皺在一起,一邊附和着蕭溯的言語拼命點頭,一邊顫抖着聲音回話:“我蠢,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麽和你說……發熱期,身體不舒服,我在家,休息……睡醒就被你壓着……沒有騙你……”

蕭溯沒法從他斷斷續續的言語裏捕捉什麽有用的信息,本該惱怒的他,在看見昭言紅彤彤的眼睛後,氣笑了:“爐鼎,你除了哭,什麽都不會。”

“昭言。”昭言搖了搖頭,不是很喜歡爐鼎這個稱謂,帶着哭腔答話,“昭示的昭,言語的言,這個是,我的名字。”

“爐鼎。”蕭溯與他作對似的,重複。

昭言抽了抽鼻子,哪怕視線模糊,看不清蕭溯的模樣,可那股無形的威懾力卻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底,以至于無法再争取,只能乖順點頭:“嗯,爐鼎。”

蕭溯唇邊扯出一絲笑,單手勾住昭言的腰肢,符咒化成的黑霧繞過他們的身軀,一晃神間二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餘下的侍從們面面相觑,因昭言這般惹惱蕭溯卻還能活着而唏噓不已。

“到底是爐鼎,只需要身軀好用,便能得尊上青睐,哪需要顧忌什麽尊卑禮儀。”

旁有其他侍從提醒:“尊上的事,你也敢妄議?”

被提醒的侍從立刻噤了聲,握緊手中的劍,繼續巡邏。

昭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突然從院子裏轉移到竹林的。

他頓時停下了啜泣,趴在蕭溯懷裏,震驚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圍安靜雅致的環境。

竹林的邊緣是懸崖,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石頭,上面雕刻着兩個字,寒山。

昭言眨了眨眼睛,寒山,寒宮……

原來寒宮在寒山,都是蕭溯生活的地方。

蕭溯松開攬着他腰肢的手:“聚氣會嗎?”

昭言果斷而誠實地搖頭。

蕭溯踢了踢昭言的腳:“兩腿并攏,身體放松,調息。”

昭言連忙照做:“你要教我練功嗎?”

“不修煉,你需要每日進食。”蕭溯眼底閃過一絲頑劣的笑,“本尊不希望用你的時候,你跟本尊說,你要如廁。”

昭言聽完這話,面頰即刻泛了紅。手指尴尬地握緊在身側,眼睫顫得厲害。

他不自在地瞥開視線,避開了蕭溯充滿戲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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