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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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言羞得幾乎沒法直視蕭溯。
他迅速接過蕭溯手中的底褲,把它藏進自己的衣袖,牢牢收好。
這舉動顯然違背了蕭溯的意願,他加重語氣:“本尊的話你當耳旁風?”
“我不要……”昭言偏過頭,眼底有淚光在月色下閃爍,“我不想……”
“但本尊想看。”
“底褲,是穿在裏面的……”昭言解釋,“外面還有很長的褲子遮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管本尊如何想。”蕭溯的視線落在昭言緋紅的小臉上,催促,“本尊耐心有限,你耗不起。”
昭言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蕭溯手中黑色的煞氣若隐若現,在昭言沉默的那幾秒化成了黑色的骷髅形狀。
昭言正欲擦去淚水,無意中瞥見對方手心的東西後,吓得驚呼一聲,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骨頭裏,肉裏,似乎又開始泛起灼燒般的疼痛,昭言身軀微微蜷縮,不久前在他眼前活生生燒焦化作灰燼的十三個門派人士的軀體,同一時刻浮現于腦海。
他再也沒有辦法和蕭溯作對。
“我知道了……”昭言委屈地乞求,他拉住蕭溯的衣袖,“不要燒我,好痛,我會死的。”
“不想死你倒是穿啊。”蕭溯把玩着掌心的骷髅,沒一會兒它便帶着缭繞的黑霧,湊近昭言的面龐。
“啊!”昭言吓得連連閃躲,想打開這東西,卻又沒有勇氣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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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無路的他哭着鑽進蕭溯的懷抱,把臉深深埋了進去,纖瘦的身軀抖個不停:“我錯了,對不起……”
蕭溯擁他入懷,笑出聲:“沒膽子還偏與本尊作對,簡直自讨苦吃。”
昭言攥緊蕭溯的衣物,這人實在是太讨厭太讨厭了。
比喝醉酒的父親還讓人害怕。
“能不能回去,等我洗完澡……”昭言聲音悶悶的,“這是外面,我不能脫衣服。”
蕭溯這回倒是答應得痛快。
他收回了煞氣,打橫抱起躲在他臂彎不肯擡頭的爐鼎,笑意深入眼底。
昭言跑了半個晚上的路,不過倏爾之間,就回到了原點。
風月下午聽聞昭言回來了,卻一直沒見到人,此刻正在寝宮門口等着。
遠遠看見蕭溯抱着昭言走來,她恭敬行禮:“尊上。”
“嗯。”蕭溯應聲,語氣不是捉弄昭言時那般戲谑。魔尊的威嚴與氣場若鋪天蓋地的濃霧,壓的人擡不起頭。
“尊上,昨日的藥有效嗎?”風月一邊問話,一邊從腰間掏出新的藥瓶,猶豫着是否要交出去。
“新藥?”蕭溯瞥了眼她手中的藥瓶,繼續往室內走去。
“不是。”風月跟上他的步伐,“它和爐鼎體內的藥一樣,只是我得先确認爐鼎吃下去的藥是否有用,才能确定下一步是研制新藥還是鞏固藥效。”
“放在桌上,出去。”蕭溯沒有正面答話,但此刻昭言的耳朵已經紅得發燙。
他很想跟風月一起出去,不過沒有開口的膽子。
“是。”風月點頭,魔尊下令,她不能逗留。
藥瓶落在桌上發出清脆而短暫的聲響,風月離開的腳步匆忙,不久後是關門的聲音。
昭言确定對方走了,才怯怯地自蕭溯臂彎探出頭,眼睛紅紅的。
“洗澡。”蕭溯對上昭言的目光後,漆黑的眼眸重新展露笑意,“現在。”
“……我知道。”
昭言從蕭溯懷中下來,一路被可怕的魔尊催着趕着,進了裝滿水的木桶。
他脫了衣服擦拭身軀,蕭溯就坐在一旁看着。
唇邊挂有惡劣玩味的笑,眼神慵懶又專注,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昭言低垂着頭,在木桶中轉了個身,背對着他。
“轉過來。”蕭溯一張口,便是地獄。
昭言深吸了口氣,轉回去,正面對着蕭溯。
“沒一點欣賞的價值。”蕭溯道,“瘦骨嶙峋,藏什麽。”
“我又……沒有讓你看……”昭言反駁,不過越說聲音越小。
“你說什麽?”蕭溯分明是聽見了,已然在威脅。
昭言立刻搖頭:“沒什麽。”
蕭溯從座位上站起身,緩步靠近昭言,瞅了對方身軀半晌,擡手,指尖勾勒着昭言肩膀的曲線。
濕膩的水珠黏乎在二人肌膚相接觸的地方,因蕭溯的擠壓而破散,透明液體之下,倒映的是昭言細膩的,透露着淡粉的膚色。
昭言聲音沙啞,在水下動了動身軀:“癢……”
蕭溯眸色一沉,手便直直深入溫水,托着昭言的臀部将他從裏面撈了出來。
黑色的衣袖浸濕大半,粘在肌肉矯健的胳膊上,蕭溯忽略了這讓人不适的觸感,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昭言身上。
“等一下,我還沒洗好!”昭言驚呼,眼底爬滿惶恐。
“哦。”蕭溯偏頭咬住他濕漉漉的耳垂,“我聞聞。”
說着,他湊到omega白皙的脖頸間仔細嗅了嗅,洗不掉的信息素仍舊散發着格外好聞的黏膩氣息。
蕭溯稱贊:“很香嘛。”
“……不香。”昭言眼簾低垂,答話。
蕭溯低笑出聲,在對方尖削的下巴上狠狠親了一下。
把昭言親愣了。
他怔怔看向蕭溯,小巧的喉結動了動,滿目不可置信。
蕭溯不是抓他回來受罰的嗎……
為什麽對他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
蕭溯無視了懷中小東西的詫異,抱着他走向床鋪,将他小心放倒在床。
“沒擦,有水。”昭言不願弄髒他的被單,誰知道蕭溯會不會因此懲罰他。
“爐鼎,本尊已經依你的要求回到了寝殿。”蕭溯不滿昭言聽起來像在拖延時間的措辭,“別再耍花樣。”
昭言眼睫輕輕顫了顫:“……不是花樣……”
答話間,蕭溯已然将褲子丢在他頭上。
昭言迅速将它扯落,羞得整個身軀都冒出一層漂亮的粉。
蕭溯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揚了揚下巴示意。
昭言不明白,為什麽蕭溯對他的底褲這麽執着。
他紅着臉将原本伸直的腿屈起,視線越來越模糊。原是有淚浮現于眼底,氤氲了眸。
昭言覺得自己像極了場上表演的猴子,又或者是什麽新聞報導的因違規而被封殺的網絡主播,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取悅看客。
他正要将腿穿進褲子,蕭溯卻猛地攥住他的腳腕,阻止了他的舉動。
“腿上的傷怎麽來的?”蕭溯盯着那一大片可怕的青紫,瞳孔緊縮,眸中黑霧有了洶湧的趨勢。
正沉浸于自己悲傷中的昭言驀地回過神,順着蕭溯的目光看過去。
“本尊不在的時候,有人對你動手?”聲音飽含壓低的怒火。
“啊?”昭言回想了一番,小聲道,“這是你踢的……”
蕭溯一愣:“?”
“本尊何時……”話說一半,蕭溯隐約想起折夕闖入他寝殿那日的事,表情略微不自在,“哦。”
昭言想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腳,可蕭溯捏他捏得死死的,完全拽不動。
“我已經,不痛了。”昭言懇求,“能不能把手松開……”
“本尊明明沒用力。”蕭溯知道爐鼎身子孱弱,沒想到這麽容易留痕。
雪白的小腿處青紫蔓延的面積着實可怕,隔着一層薄薄的皮,仿佛可見下面血液凝積的肉。
他笑不出來了,單手将昭言抱坐在自己腿上,擡手碰觸對方受傷的腿。
黑色的煞氣自掌心溢出,修複那不被善待的血肉。
昭言眼見着淤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肌膚恢複白皙,疼痛感也被煞氣吃幹抹盡,舒服極了。
“它,它好了?!”溫柔遠比威懾更容易讓昭言驚嘆對方的本事,被欺負慣了的omega頭一回遇見給他治傷的人,一下子卸掉了防備,偏頭興奮地看向蕭溯。
蕭溯的心情卻沒有那麽好,他本無意傷害昭言,如此眸色低沉,容色暗淡下去。
“謝謝。”昭言笑彎了眸,漂亮的眼睛裏殘留的水霧逐漸消散,偏紅的唇瓣露出淺薄的弧度,模樣無害而溫柔。
蕭溯怔了下:“蠢貨,有什麽好謝的。”
他抽過身旁一套全新的白色衣物丢給昭言,沒了繼續捉弄的興致:“穿好,晚膳去寒食殿吃。”
昭言連忙抱緊新衣裳,生怕蕭溯後悔:“寒食殿是什麽地方?”
“寒山所有尚未脫離肉體凡胎境界的魔修用餐之地。”蕭溯道,“日後你的作息同他們一樣。”
昭言給自己套上衣物:“好。”
“本尊座下收了三名弟子,折夕,折墨,折羽。”蕭溯負手而立,“剩下的弟子是他們收的,與本尊無關。”
雖然不明白蕭溯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但昭言點頭點的很認真。
“本尊平時有事,你便跟着這三人修行。”
“……什、什麽?”昭言瞬間面露難色,“可你不是說,我是廢物,不适合修煉……”
“沒有修為護體,本尊怕自己萬一哪天沒控制住弄死你。”蕭溯對那一腳耿耿于懷,“爐鼎,你不是想活着嗎?”
“我是想活着。”說到點上,昭言終于有了接受的趨勢。
他給自己系上腰帶,走到蕭溯身邊。
“爐鼎之軀的确不适合修煉。”蕭溯的手撫上昭言的脖頸,輕輕摸了摸,“所以本尊不指望你能做出什麽成就,渡過聚氣期,剩下的修為本尊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