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能生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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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很明顯也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而且昭言說這話時那種羞怯中帶着肯定的模樣,讓她實在想擡手探一探對方的腦袋,确定對方是否發燒。

“哦——”風月意味不明地拉長了應話的尾音,她從昭言身上收回視線,努力憋住了唇邊愈發濃烈的笑。

昭言漲紅了臉,緊接着頭也跟着局促地垂了下去。雙手分別在各自的衣袖中緊握成拳,把滿腹急切想要解釋的話語壓回心底。

他們誰都不會信的,還會笑話他。

但這沒什麽關系,只要拿到避孕藥,接下來的打算就很好安排了。

前幾次離開寒山都是跟在蕭溯身後,一晃神之間便離地千裏,以至于昭言對寒山周邊的景物不甚了解。

如今與風月一同下山,雖然風月會用輕功帶他飛行一段時間以加快速度,昭言好歹也算看清了寒山所處的地域。

十分偏僻。

遠離市井繁華,周遭遍布高聳入雲的樹,除了林間鳥鳴清脆,再無其他喧嚣。

它牢牢藏入偌大塵寰的隐蔽邊角,不為世人所知。

“我們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是街市。”遠遠離開寒山後,風月指向前方看起來像是有了人間煙火的地方。

昭言點點頭:“好。”

“我平時不怎麽下山,有任務要執行或者過節的時候才會走一趟。”風月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同昭言說話。

“一直在山上,會不會很無聊?”昭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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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情很多,沒空無聊。”風月道,“而且還有師兄們陪着,閑下來的時候我就去找他們。今天早上也抽空去探望了下。”

提及此話題,昭言神情不自在地僵硬了片刻。

他睫羽顫抖:“對不起……你的師兄,他們……”

“沒關系。”風月搖頭,“我從來只站在尊上那一旁。”

她笑着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昭言單薄的肩:“尊上做什麽都是對的,因為他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既然他為你懲罰三位師兄,說明三位師兄都做了錯事。”

“啊……”昭言瞬間感動地眼睛有點泛紅,他唇邊漾開一抹感激的笑,道謝的聲音十分誠懇,“謝謝,謝謝你。我以為你會因此怪我……”

風月笑意可愛:“怎麽會。”

說着,她回想起自己今早在離殿感受到的尴尬氛圍,側目問昭言:“你知道尊上處罰折墨和折羽師兄的那天發生了什麽嗎?折墨和折羽師兄吵架了?”

“這個,我不清楚。”昭言搖頭,“我和其他人修煉,他們先走了。”

“這樣啊。”風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知曉的事情告知,“今早我帶了些糕點去離殿看望三位師兄,他們三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好。”

“嗯。”昭言對那三人對事一無所知,聽得卻也認真,“他們,都住在離殿嗎?”

“離殿有很多房間,他們三人的屋子相隔不遠。”

“嗯。”

“折墨師兄在斬殺修妖者的時候受傷,腿部最忌寒冰。”風月心疼道,“折夕師兄幫他看腿的時候,折羽師兄恰好也來了折墨師兄的房間。

不過折羽師兄還沒來得及坐下,折墨師兄就讓他離開。”

昭言的重點放在了“最忌寒冰”這四個字上,折墨受罰因他而起,無論過程如何,自己都脫不了幹系。

想起折墨遞給自己的手帕,昭言心裏頓時堵的厲害。

“是因為,鬧矛盾了嗎……”因為情緒低落,昭言的語氣有些沉重。

“我不知道,他們平日裏關系明明很好。”風月搖了搖頭。

兩人均不清楚緣由,慢慢地放下了這個話題不再提起。

昭言滿心愧疚,思索着回去要不要去看看折墨的時候,突然聽聞風月的聲音:“到了。”

昭言連忙擡起頭,眼前人來人往的場景和先前藏雪鎮并無多大差距。芰荷浦溆,楊柳汀洲,蘭舟飛棹,比寒山熱鬧,也比寒山漂亮。

“我們去找藥鋪。”風月隐去一身修魔者的魔氣,帶昭言往前走去。

與蕭溯在一起時的拘謹不同,昭言一路上左顧右盼,周邊的商販看的他眼花缭亂,心情十分歡喜。

進藥鋪後,風月擡眸看了眼昭言,讓大夫抓了點避子的草藥。

昭言将藥包攥在手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底有星辰在不住閃爍。

風月頓時覺得昭言對雙修有什麽誤解。

此行目的一達到,因蕭溯剛鬧了場巨大的命案,風月怕其他修士察覺修魔人的身影,便趁早帶着昭言回去了。

“你先去寝殿用午膳,我把草藥煮好給你送過去。”走往寒食殿的路上,風月偏頭對昭言道。

本欲跟着風月一同前去的昭言,對寒食殿的抗拒讓他為難地停下腳步:“那麻煩風月姐姐了,謝謝風月姐姐。”

“照顧你是我份內之事。”風月回話,她從昭言手中接過草藥,對他晃了晃藥包。

昭言微微垂下眼簾,唇邊露出一絲清淺的笑。

他走後沒多久,風月握着藥包打算去寒食殿,未想擡頭的瞬間,驟然對上蕭溯的視線。

她睜大眼睛,慌忙單膝跪地行禮:“尊上。”

“這是何物。”蕭溯對風月伸出手,風月迅速将藥包遞呈。

“回尊上,這是爐鼎要的……”風月頓了頓,“避子的草藥。”

“避子?”蕭溯挑眉,嗤笑,“他腦子犯渾,你也跟着?他說他是女人,你是不是也上趕着給他買胭脂和肚兜?”

風月被罵,頭垂了下去:“爐鼎說您知道這事。”

“因為這種匪夷所思的理由,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下山,好大的膽子!若是本尊的爐鼎被查案的修士搶走,你擔得起這責任?”

“屬下知錯!”風月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表情變得嚴肅。

蕭溯把藥包在手中掂了掂,随即驟然捏緊草藥,再攤開手掌時,藥已經化成粉末從指縫散落。

藥粉因風拂過風月的面龐,她想起昭言方才達成心願時舒展的眉眼,語氣裏潛藏着一絲無奈:“尊上,我方才答應爐鼎,過會兒給他送藥。”

蕭溯聞言,嫌棄地一甩衣袖,聲音飽含愠怒:“荒唐。”

丢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沒幾步,又突然站定腳步。

蕭溯英俊的唇角勾出一抹戲弄的笑,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他背對着風月,語氣玩味:“你給他熬一碗助孕的湯藥送去,本尊倒要看看,他能生出個什麽東西。”

風月道不清心中的情緒,應了句“是”後,看着蕭溯逐漸遠去的身影,緩緩從地上站起身。

助孕的藥……

風月倒抽一口冷氣,看着一地的藥粉,自我安慰。

幸好昭言不是女人,無論是避子的,還是助孕的,對昭言來說應該都一樣吧……

昭言用膳結束後,風月的湯藥也送來了。

她将碗放在桌上,沒法直視昭言感激的目光:“你的藥。”

“謝謝風月姐姐。”昭言連忙捧起還冒着霧氣的湯藥,笑彎了眼睛。

他迫不及待地小心嘗了一點,滾燙的藥汁燙紅了他的唇,這才逼的他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等它涼一涼再喝。

“甜的?”昭言嘬到了絲微的味道,有些詫異。

“嗯。”風月視線落在顏色濃稠的湯藥上,“怕太苦你喝不下去,所以加了點糖。”

“我會喝光的。”昭言心底很感動,棕色的大眼睛在熱氣的氤氲下,如蒙了層薄紗的晶瑩剔透的玻璃珠,美得純澈又朦胧。

他正欲再次道謝,不遠處傳來的開門聲瞬間吸引了他們二人的注意力。

蕭溯踩着金線勾邊的黑靴而入,在風衣行禮之前開口:“出去。”

“是。”風衣應聲,正好她也苦惱不知如何與昭言解釋這藥,匆忙轉身離開。

走之前還特意幫蕭溯和昭言關好了門。

昭言看見蕭溯,緊張地捧緊了手中溫度極高的碗,生怕對方搶走,哪怕手心燙紅了,也沒舍得把它放下。

“喲,喝什麽呢。”蕭溯眼底的戲谑藏不住,他就近坐在了昭言的身邊,明知故問,“一股藥味,你生病了?”

昭言警惕地往遠離蕭溯的地方側了側身體,屁股還沒挪動多少,胳膊驟然被蕭溯拉住。

“我,沒生病。”昭言搖頭,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東西,很怕弄灑了。

“坐過來。”蕭溯下令。

昭言小心地偏頭看向蕭溯,蕭溯掃了眼自己的腿,又玩味地看向昭言。

對上魔尊視線的那一刻,昭言再一次抱緊手中的碗。

“別讓本尊提醒第二次。”

這話一出,昭言立刻從自己座位上起身,走到蕭溯兩條曲起的腿中間,把重量全都交放到對方的左腿上。

“沒生病喝什麽藥。”蕭溯問。

昭言眼簾低垂,小聲回話:“對身體,沒有害,沒關系……”

“哦,這樣啊。”蕭溯的手落在對方的腹部,意味深長地摸了摸。

“癢。”昭言不小心笑出聲,扭了扭身體,差點弄灑湯藥。

他連忙第二次把碗送到自己唇邊,吹涼了邊緣,嘬了一口。

“好喝?”蕭溯再問。

“嗯。”昭言點頭。

“本尊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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