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快撤
放完水後吳邪驚喜的發現萬惡新人王,被他簡稱為悶油瓶的張小哥已經不在廁所了,于是吳邪踏着愉悅的腳步回到小型演講廳,瞄準小花口中『倒數第二排左邊數來的三個』同學,安安穩穩地坐上了他身旁的空位。
掃了一眼制服上的學號,吳邪發現他是二年級生,比自己大個一屆,會在這八成是下修。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了這位同學最少已經經歷了三次的野外求生,兩次偵訊與反間諜考試……他娘的,到底是誰提議讓爵院跟軍院玩這種光聽就很吃虧的間諜游戲的。
吳邪搜刮了一下肚子裏有的東西。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要讓敵人放下戒心的最好方法,就是丢餌,丢餌,然後收網。
「學長,你聽到風聲了麽?」吳邪湊頭過去,壓低嗓子說:「爵院因為議員大會的事,怕是快要有動作了,有人要我來提醒你一聲。」
議員同學看了吳邪一眼,眼神中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太大的懷疑,可能是覺得爵派不會傻到把人直接丢到軍派地盤,還這麽明目張膽的跟他搭話。議員同學回過頭,眼神直視講臺上正操弄着投影機的軍官,撇嘴說:
「你笑話我麽?學人叫什麽學長。還有妖貓最近忙着呢,怎麽會管到議員大會來。」
吳邪一聽就懵了,忙?他們爵院最近在忙什麽?不就是這次潛入軍院的行動嗎?還沒回過神,議員同學已經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如果他們的目标是議員大會的提案還好解決一點,不過是幾項搏擊場的改建提案,要就給他們呗。我放在A3會議室裏的提案資料連鎖都沒鎖。」
……這叫什麽?得來完全不費功夫?
吳邪仔細看着議員同學的臉,非常懷疑這是一個陷阱,他只要一踏進A3會議室,就會被軍院生團團圍住然後拖出去吊死。
可是不管他怎麽看,都沒法在議員同學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好像這就是一個鐵铮铮的事實,他壓根兒沒在騙人。
「怎麽,不信?我幹什麽騙你啊。」議員同學大概是看出了吳邪臉上一臉的不信任,動動嘴唇:
「我看你是因為請太多病假睡昏頭了,議員提案的資料一點危險也沒有,我們沒必要防吧?」
吳邪一臉詭異的看着議員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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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因為病假這個臨時想出來的借口他只拿來唬爛過小花,小花動作也太快,竟然一下子就幫他傳了出去;一方面是這個議員同學居然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他難道不知道他眼前的自己就是爵院派來偷會議數據的卧底麽?到底是他演技太高超還是從頭到尾只有爵院在在乎這個會議資料?
話說回來,要真的是個高難度的任務,齊羽應該也不會派自己出來才對。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爵院不知道的事?
吳邪暗暗心急,不行,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好,看這個議員同學對他沒什麽警戒,不如就趁機把事情問清楚,正在心底默默組織着要怎麽開口,身旁的皮質沙發椅突然被拉開,坐下了一個人。
吳邪回頭,愕然發現坐在他身邊的人,不就是紅色警戒名單上要他看到就快跑的悶油瓶。
吳邪看看前方數不清的空位,再看看坐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悶油瓶,心中已經百分之百篤定,這貨絕對是發現自己有問題了。
左邊是搏鬥高超、偵查與反間諜雙滿分的新人王,右邊是相較之下還挺随和好說話的議員同學,衡量了一下形勢,吳邪不動聲色的往右邊挪了一公分。
悶油瓶淡淡掃了他一眼。
吳邪不敢動了。
這堂課連續三小時,中間沒有休息,講的是科技作戰的例子,吳邪聽得津津有味,差點忘了自己是來當卧底的,其中長官講到雲端作戰的最新案例時,吳邪差點就要舉手發問了。
真心覺得,爵院就算不開些這樣的課程,也該時常派些人來這裏汲取精髓才對,不然怎麽跟軍院抗衡啊,人家動動小指頭,幾顆遠程操控的子彈瞄準爵院,你爵院還要玩麽?吳邪在心底嘀嘀咕咕,打着偷師的念頭。不過他并不知道其實雲頂的黑客科技與反防火牆技術淩駕全國,其中雲頂出來的頂尖科技人員有十個有七個就是爵學院的。
打斷吳邪思緒的是一通震動簡訊。
是胖子發來的,吳邪把手機掩在包裏翻開來看,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沒了半條命:『快撤。』
……死胖子你還能再簡潔一點嗎!
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說撤就撤?還有,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他要怎麽跑?尿遁?但是有誰放泡尿背着整個包去的,這不是昭告天下『我有問題大家快來抓我』嗎?
更別說他右邊一個議員同學左邊一個偵測與反間諜雙滿分的悶油瓶了。
吳邪看着手機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猙獰。
這時,就像要呼應胖子傳來的簡訊似的,小型演講廳挑高天花板上的警報器驟然閃出了紅色光線,尖銳的鳴笛驟響,吳邪一愣,這不是軍院的演習警報麽?怎麽半點事前通知都沒有?
還沒等吳邪想出一個結論,他已經被議員同學猛然一推,吳邪回頭,看到原本還和顏悅色的議員同學臉上已經露出陰森的笑容,嘿嘿地笑了一聲:
「妖貓好樣的,看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什麽?這警報是這個意思嗎?不對啊,他自認一路乖巧得像只家貓似的什麽都沒幹怎麽還會被發現?!
吳邪頓時不知道該要舉雙手投降還是拔腿就跑,被他阻到出路的議員同學困惑地看着吳邪,瞪眼說:
「幹什麽不動?快啊,咱們去把那只入侵的妖貓抓起來。」
咦?咱們去把妖貓抓起來?不是抓我?吳邪一愣,馬上退出走道讓路,臉上還是一臉困惑,半晌後才終于想通。
靠,敢情齊羽是普遍灑網了,潛入軍院的還不只他一個!他就說呢,怎麽可以把希望放在他這個一點外挂都沒有的路人身上?原來是這樣。
想到這,吳邪安心了一點,他抓起包就跟着衆人往外跑,路上瞟到講課的軍官一臉悠哉的在收拾講義,像是對于這種每年一度的現象已經司空見慣了,還有點樂見其成的意思。
吳邪随着人潮往外跑,他大略看了一下人流的路線,雖然事發突然,但這些軍院生卻一點也不混亂,好像每個人都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習,深知這種時候自己該幹什麽。
吳邪心中一動,轉身就拐進一條向上的樓梯。
他記得軍院平面圖中,A3會議室就在這棟大樓的五樓。
管他是不是陷阱,現在既然軍院生好不容易轉移目标了,他這時候除了替那位倒黴的革命同胞祈禱不要這麽快被抓到之外也不能幹什麽,不趁這時動手什麽時候動手?
想着,吳邪已經來到五樓,穿過中廊與兩間無人教室,終于看到了A3會議室的牌子,吳邪再次确認了附近沒人注意到他後,掏出齊羽事前給他準備的萬用磁卡,刷開電子感應門。
真不知道齊羽哪弄來這玩意的,也太神通廣大了點。
吳邪一邊吐槽一邊貓進了會議室,順手帶上門。
A3會議室,資料上是軍院的學生議會拿來開會用的,還有一些歷年活動資料照片也會放在這。吳邪在辦公桌邊小心的翻找着傳說中的會議資料,正如議員同學說的,這裏的資料似乎都是些普通的開會流程與經費明細,沒有上鎖的價值,吳邪又找了半會,還是沒看到會議提案的資料,心中不禁有點躁動,從他開溜到現在大概也有七八分鐘過去,以軍院風馳電掣的辦事效率,外頭八成已經成了戒嚴狀态,再兩分鐘,就算找不到數據也得撤。
但他把桌上兩大疊數據都翻了好幾遍,就是沒有提案數據。吳邪啧了一聲,轉頭去櫃子上找,卻湊巧看到櫃子外邊卡着一本硬殼資料本,沉甸甸的,書背上标了這是去年夏季體驗營的資料。(體驗營就是大學為了讓未入學的應屆高中生們體驗大學生活與該校校風,辦的體驗營隊,通然是招生取向,但也有一些沒有招生困擾的學校純粹是為了提高校知名度或者是學生會太無聊才辦的)
他記得去年的體驗營是軍院主辦,爵院協辦。吳邪好奇心一起,想說這東西怎麽會放這,莫非這些死狗有個挂羊頭賣狗肉的障眼法習慣?說不定裏頭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想着,吳邪馬上把手中的夏季營資料翻開。
但是他想多了,這确确實實是夏季營的事項。
裏頭收錄了許多籌備案以及報名學員的基本數據,還有七天六夜的體驗營詳細行程記錄,吳邪翻了幾頁,确定這不是他要找的東西,無奈的把資料本放回原位,這時,那疊厚厚的資料本中掉出了一張照片。
吳邪下意識的接住,順便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小隊合照,照片中有七個人,從服裝來看是兩個雲頂在校生當隊輔領導小隊,一軍一爵,外加五名體驗營學員。
那五名學員中,除了兩名是他爵院的一年級同學,吳邪有點印象外,竟然還有悶油瓶跟小花。
原來他們參加了去年的體驗營?吳邪的确聽過不少新生是受到體驗營影響才就讀雲頂,甚至決定将來派系的案例,只是沒想到小花跟悶油瓶也是其中之一,那位負責帶他們的軍院學長也太有面子了,一次就幫軍院招到兩顆超級新星。
爵院的隊輔是齊羽,照片中他笑得很開心,吳邪的确聽齊羽說過他參與過去年的體驗營活動,還不太愉快,雖然吳邪從照片中和樂融融的氣氛裏一點都看不出來齊羽哪裏不高興。
吳邪把目光放到另一名軍院隊輔身上,接着腦袋轟的一聲,爆炸了。
娘的,齊羽身邊另外一個笑得很白癡的軍院二年級隊輔,那張臉,根本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