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菁英們

悶油瓶的目光從鷹勾鼻男人移到桌上被壓制的吳邪身上,「放手。」

「少爺,這人的存在對您只是有害無益,老爺不會樂意看到您這個樣子。」鷹勾鼻男人的氣息有點不足,特別是他看到悶油瓶手中的手機還處在通話模式的時候。

該死,跟他通訊的人是誰?難到從頭到尾都給聽去了不成?鷹勾鼻男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

「放手。」悶油瓶又重複了一次,從聲音聽起來仍然是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但卻低了幾分。

吳邪身後的人不敢擅自拿主意,紛紛朝鷹勾鼻男人看去,男人臉色難看,看着吳邪的目光簡直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這下悶油瓶不再說話了,他只對着手機說了一句「檔案收好」就切斷通訊,徑自走到吳邪身後,手掌覆上壓制吳邪的那人的左手,手中發力,那瞬間,吳邪好像聽到了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

那人哀嚎。

悶油瓶面不改色,像是沒聽到。

「夠了,放開他。」鷹勾鼻男人的臉色很不好,他冷聲說。

吳邪勉強站了起來。被反手壓着太久,手臂都已經麻了,不痛,就是酸了點。他就着悶油瓶的手站了起來,擡眼瞅了悶油瓶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相信很多人都會有這種經驗,如果你去替沒有很熟的人辯護,當事人不在的狀況下你可以義正嚴詞,但要是當事人一出現這種感覺就會很微妙了,甚至可以說,很別扭。特別是那個當事人一副『我已經從頭聽到尾什麽都知道了』的樣子。

這種狀況,他能說什麽?

謝謝你來救我?謝你個妹,老子會被抓來還不都因為你。

張起靈你去死?那他可能下一秒就會被鷹勾鼻男人旁邊的保镳掏槍射成蜂窩。

想了又想,吳邪閉嘴。

而悶油瓶顯然也沒有感受到吳邪心中那些小九九,對他來說只要這個人沒事就一切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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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差點出事"跟"沒出事"在張大少爺心裏顯然不是同一個概念,特別是張大少之前還在房間裏看到一小攤可疑的血跡的情況下,吳邪的狀況在他眼中,只能勉強稱得上是"沒大事"。

「出去等我。」悶油瓶這句話是對着吳邪說的。

吳邪擡眼掃了悶油瓶一眼,「怎麽,我聽不得?」

想起記憶之後,吳邪再也不願意低聲下氣的叫小哥了。憑什麽?小爺我大他一歲!更何況現在是新人王又怎樣,去年還不只是個不聽指揮專惹麻煩的小混蛋。

總之,不管悶油瓶現在說什麽,在吳邪耳裏聽起來的效果跟幾個禮拜前王棋時期的效果是大大的不一樣。

「張家惹的事,由張家解決。」

吳邪又看了悶油瓶一眼,雖然他很想說,你沒看見解決解決,解決到現在都是小爺吃虧嗎?小爺有權站着不走!

但不知怎麽的,他看着悶油瓶眼底的那些情緒,又不想逼他了。

「你快點。」吳邪丢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或許是悶油瓶的氣場太強大,這些對吳邪牙癢癢的人,竟然沒一個敢攔他,就這樣任他們好不容易才綁回來的人質坦蕩蕩的從大門口走出去了。

十分鐘後,悶油瓶從接待室裏走了出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從容,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吳邪其實沒有走遠,他把手插在口袋裏,靠在門旁等悶油瓶,這會看到悶油瓶出來了,也只是側頭瞧着他看。

吳邪會這樣毫無懸念的聽話走出來,是知道那些人吃的是張家飯,再怎麽樣也不會對悶油瓶下毒手。更何況,就是放眼整個軍院,能對悶油瓶下手成功的能恐怕也不多。

悶油瓶平靜的對上吳邪的視線,見吳邪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才開口:

「聽說,你想起來了。」

吳邪點頭,摸着下巴說:「是啊,少爺大了還十八變呢,沒想到當初的毛頭小子一下變成今年的王将了。」

悶油瓶抿抿唇,有點不想去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抓了吳邪悶着頭往前走。

吳邪一手插在口袋裏,低頭去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剛才跟你通電話的人是誰?這種事給別人知道不好吧。」

他也不是笨蛋,剛剛鷹勾鼻男人會這麽忌憚悶油瓶,除了他大少的身分擺在那之外,恐怕也是在猜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誰。

「袁将軍的二兒子。」

要是吳邪嘴裏有茶,現在一定會一口噴的悶油瓶滿頭。

「怎麽會扯上袁将軍?你們認識?!」吳邪兩三步追上去逼問。

「其實你也見過。」悶油瓶有點無辜的說。

「小爺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大人物?」吳邪瞪眼。

「體驗營第二天信息科技體驗,坐第一排穿白色西裝的。」

吳邪回憶了一番,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種狀況除非人長得特別特殊或早就認識的,否則沒有印象是理所當然。

今天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吳邪也不知道該從哪裏着手了。

先是記憶恢複,再來是被綁架,然後被奇怪的鷹勾鼻男人以阻礙到張少爺升官路為由下了格殺令,最後大少爺居然跳出來說他早就跟袁将軍勾搭上了。

「這麽說起來小爺被害得還真有夠冤枉的啊。」吳邪抽着嘴角說。

悶油瓶早就認識袁将軍,在體驗營的表現又是有目共睹的好,沒想到張家居然為了确保萬無一失而害他的命,吳邪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委屈得要死。

這個狀況不是擺明了其實不殺你沒差,殺了只是順手嗎?!

「不是,想除掉你,是因為你才是袁将軍看上的人。」

「……啊?」這次吳邪真的懵了。

「我說過,袁将軍是在爵院看到你的。」悶油瓶緩緩解釋,「老将軍說,很難得。」

吳邪努力回想他那天幹了什麽好事,但除了幫齊羽發水印講義打雜之外吳邪甚麽都想不起來。

「什麽很難得?」不會是笨得很難得吧?

不過悶油瓶并沒有馬上解答,他只是深深看了吳邪一眼,然後牽着吳邪的手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喂喂,快回答我!」

「不要以為這樣就算了,張起靈!不只袁将軍的事,小爺還有一堆事要問你!難道你跟那個鷹勾鼻老頭随便說兩句就沒問題了?張家不會就這樣算了吧?我才不信當年一個害得小爺半死的張家這麽好說話……呃,對了,你會不會被逐出家門啊?」

「還有,你早就知道我失憶的事對不對?難道就連你也跟二叔他們串通好了?」

見悶油瓶無動于衷,一點回答的意願都沒有,吳邪學長怒了,發大絕:

「張起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穿的是我的衣服!」下擺那個小小的污漬,是胖子前兩天才搞的,吳邪才不會認錯。

張大少腳步頓了頓,權衡輕重後,終于不甘願的開口:

「……不會有問題。」

這是張大少思考了三秒之後的總結,有說跟沒說一樣。

吳邪簡直想揍人。

悶油瓶裝作沒看到,走進電梯按了九樓,吳邪一愣,反射性的問:

「你按錯了吧?」九樓除了一個會議室,什麽都沒有。

悶油瓶搖頭,看着吳邪的眼神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

被悶油瓶這樣盯着,吳邪總覺得他好像犯了一個很蠢的錯誤,這種忽略了什麽重大關鍵的感覺……

這一路上,好像都沒什麽阻礙啊?

吳邪猛然一震,抓住悶油瓶的手就問:「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突然想到,一路上他們沒少經過裝滿了監視器的走廊,也早該遇到警衛的,悶油瓶他大半夜的闖進來,要不就是透過張老爺的關系拿到了特權,要不就是非法入侵,當然以目前的狀況來說前者的可能性極低,但後者……

難道,悶油瓶已經牛逼到在短短時間內幹掉了所有董事大樓的警衛、破壞了保全系統又連絡上袁将軍的兒子?這怎麽可能?

悶油瓶也沒回答,見電梯的門開了就走在前頭,這時剛好齊羽拿着一個塑料杯從會議室出來走廊裝水,他一臉的疲憊,看到吳邪還是勉強笑了笑。

「比想象中的快嘛。」

透過敞開的門,吳邪傻了。

這個他平常走都走不進來的高級會議室裏,竟然有不少熟人。

胖子把四張小牛皮沙發椅并起來躺着呼呼大睡,小花枕着手背對門口,也不知道是在玩手機還是打盹,黑眼鏡嘻嘻笑着跟狗老大擡杠,不過狗老大很顯然睡意濃厚,根本沒聽進去。

齊羽裝完了水,拉了一張椅子随意說:「先休息一下,離八點的會還有一個半小時。」

吳邪好半天說不出話,他張張嘴,最後還是轉過去看着始終不吭一聲但已經坐下的悶油瓶,這時候閑得發慌的黑眼鏡也看到了他們,對着吳邪咧嘴笑笑,走過來打招呼。

「小三爺沒事啊,我們啞巴沒讓你吃虧吧?我看他也不舍得。」黑眼鏡當掩象那段時間就跟吳邪打過幾次照面,這時候也不客氣,伸手去揉吳邪的頭。

吳邪還沒說話,已經有人先開口了:

「讓他休息。」悶油瓶皺眉說。

「得,還沒上任就有護會長的心思了,啞巴你這副會長盡責啊。」黑眼鏡笑着收回了手。

……

吳邪看着周圍橫的橫躺的躺的兩院菁英們,突然覺得他好像抓到了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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