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初顯身手

曹旭來到二人面前,全然不理會周遭那些人虎視眈眈,徑自向着他們微笑道:“兩位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昭白二人口稱“曹兄”,拱手做禮,曹旭笑意加深,也拱手還禮。心中卻有點啼笑皆非:這兩人的古代情節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展昭目光平暖,如初見般依舊微笑謙和,而白玉堂卻是老實不客氣的将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一番,面上現出了點似笑非笑的意味。

見他二人全然沒有半點被圍之人的窘迫與慌張,曹旭心中贊賞更甚。轉身面向一衆打手說:

“各位可是席爺手下?光天化日之下興師動衆的打打殺殺,影響也太大了些。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兩個人是我的朋友,各位賣個面子,不要追究了吧!”

曹旭口中的“席爺”,是合肥一帶一個頗有威望的老大,不管是不是其手下,在道上混的人都要顧及他幾分。眼見這個忽然殺出來的“程咬金”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顯然是胸有成竹,帶頭的人拿捏不準眼前之人的分量,不敢輕易造次,遲疑道:

“兄弟是哪條道上的?知道他們犯了什麽事兒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何必趟這趟混水?”

曹旭微微一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們就此放人!你們怕回去不好交待嗎?這樣吧,我給席爺打個電話,不管他們犯了什麽事,看在席爺的面上,大家各退一步好了。”

說着,拿出手機拔了號碼:“喂?阿國,幫我查一下合肥席昆的電話號碼。”

帶頭的人看他一身文弱斯文,怎麽看也不像是和自己等人一路的,況且從來沒聽過這麽一號人物。他不由得暗自思量:

老大讓這兩個人傷成那個樣子,不給他們點教訓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麽來頭號,看樣子與席爺也不是很熟,如果他與席爺聯系上了,席爺發了話倒不好硬來,幹脆……

心一狠,計較已定,當下大聲叫道:“我們只是些小蝦小蟹,高攀不上席爺。他們傷了我們老大,此事席爺也不好硬擋,你還是少管閑事,趕快離開,免得打架時誤傷了你。——弟兄們,上!”

說完,率先手持短刀向展昭招呼過去。眼見老大發話,那夥人跟着蜂擁而上,其中三四個沒拿武器的去推搡曹旭,那曹旭面相斯文,卻練過幾年跆拳道,見那些人惡狼一般撲将過來,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皺皺眉頭伸手格擋,倒也沒讓那幾個人占到便宜。

幾下打發了那幾個圍攻上來的小混混,他想起展昭溫文爾雅的樣子,趁着由有空閑轉頭看向那兩人那邊,入目所見卻令他大為吃驚。

但見展昭上身不動如淵,左手背後,右手兩指夾住襲向他的那把短刀刀刃,任那個帶頭的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也推不進,拔又拔不出,雙腿變戲法般連環踢出,竟沒一個人能近得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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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有人偷襲而上,展昭仿若不知,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側踢,旁邊一人踉跄後退,正撞上後來之人,兩人登時摔成一團,痛呼出聲。

曹旭不禁愣住了,怎也想不到世間竟有這樣好的身手。

敵對之時怎能輕易走神?眼見有隙可趁,一個拿短棒的人輪起棍子,擰了面色往曹旭後腦勺揮去,想将他擊昏。白玉堂離他較近,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見此情景,鳳眼中寒光微閃,應付周圍人的同時,突然伸腳在那人兩腳上各輕點一下。也不知他使了什麽巧勁兒,那人竟然“嗖”的平移丈餘,身體卻沒有前仆後仰,上身動作在平移過程中依然做出,揮出的木棒失了目标,又收力不及,“砰”的一聲打在自己腿上,疼得呲牙咧嘴。

這一切被曹旭看到眼中,又是驚異又是好笑,耳畔傳來白玉堂帶了些許戲谑的清冷嗓音:

“曹兄好寬的心,打架時也能神游天外!”

說話間手指連點,又收拾了幾個人,輕描淡寫的一個錯身,游魚般到了曹旭身邊。被點中的人表情痛苦,行動不便。曹旭愕然而望——這……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點穴?

突然,隐約傳來警笛聲響,曹旭道:“呀,麻煩了,有人報警了。”

白玉堂以為“報警”指的是對方招來了更多的同夥,冷笑一聲,不屑道:“這些草包再多來幾倍五爺也不放在心上!”

曹旭心中暗嘆他的張狂,嘴上解釋:“白兄功夫雖然高,與警察打交道卻用不上。我們不是本地人,惹上警察很麻煩。”

誰?警察?那不就是昨天那幫衙役嗎?白玉堂記起昨夜見聞,眉心一擰——見鬼,那幫家夥一來,豈不又要查什麽“身份證”?

果然,遠遠看到一些與昨晚打扮相同的衙役從車上下來,心中一動,向着展昭招呼道:“貓兒,警察來了太麻煩,不陪他們玩了,撤!”

展昭微一點頭,錯身來到他們身邊,與白玉堂一左一右抓住曹旭胳膊,在衆目睽睽下平地而起,閃身上了旁邊院落的牆頭,轉眼不見。

此時警察已經來到近處,親眼看到三人逃逸,呵斥住那些打手的同時,敲開那家院門,哪裏還有三人蹤影!

而已經離開的白玉堂三人沒想到的是,這邊所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落在了不遠處一個背着畫夾的人眼裏,那人目睹了昭白二人的身手,還有那架了個人還拔身而起的動作,吃驚之餘若有所思——

這便是傳說中的輕功、點穴……麽?

那人輕笑,惬意地打開畫夾,将三個人的相貌憑記憶細細描畫出來,居然有八九分相似……

——說不定這次前來旅游,是撿到寶了。

曹旭被兩人架着翻牆上房,不知過了幾所院子幾條小道,漸漸遠離鬧事地點。其間不乏有人過往,昭白二人總能在別人過來之前将三人藏好身形。一來二去曹旭不禁大為奇怪:

“你們怎能未蔔先知的知道有人會出現?有些是從房間裏突然出來的,聽不到聲音啊。”

白玉堂瞥了眼展昭,似笑非笑道:“曹兄不知貓的耳朵是最靈的嗎?耳廓寬大且能旋轉收聲,所以方圓幾裏的動靜都逃不過咱們這位貓大人的耳目。加上身輕似燕,落地無聲,只要貓兒想躲,你想抓根貓毛都難!”

展昭白他一眼,心道:這個白玉堂,少損幾句會死麽?!

曹旭雖有些莫明其妙,但察言觀色間知道白玉堂是在調侃展昭,他雖不曾想到所謂“禦貓 ”“燕子飛”這類典故,但想想展昭身手,又覺得白玉堂說的也不無道理……

展昭不理會白玉堂的調侃與曹旭困惑的目光,到了安靜的地方,向着曹旭拱手道:“昨日蒙曹兄解圍,尚未答謝,今日又得曹兄出手相助,着實有緣。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曹旭對二人頗俱好感,本就有意相交,自然欣然應允。他心中十分好奇這兩個人的來路,又覺得二人身上有數不盡的迷團,只是他自知進退,并沒有将心底疑惑問出來。

白玉堂在旁看了,瞄了展昭一眼,淡淡笑過,不置一詞。

……

菜過五味,酒過三尋,曹旭終是問起兩人與人結怨的經過。這原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曹旭數次不計回報的仗義相助,令展昭和白玉堂也起了相交之心,二人便将昨晚之事簡要敘述了一下。

知道了前因後果,曹旭不由得帶了些好笑的感嘆道:“怪不得他們不肯退去,你踢壞了他們那裏,還不如斷條胳膊卸條腿呢!這事關男人面子,他們肯輕退才怪。”

白玉堂冷笑,微眯了眼把玩着手上小巧精致的玻璃酒杯:“誰讓他們做那等龌龊事。五爺放他們條生路已經夠手下留情了!”

展昭微皺了下眉:“剛才那些人,不過是些小喽羅,白兄又何必下重手!”

白玉堂斜瞟展昭一眼:“就因為他們敢招惹我白玉堂!怎麽?貓大人又要說教?”

曹旭見氣氛不對,插言道:“白兄不過在他們身上戳了幾下,怎麽……?”

展昭有些無奈的說:“他不止封了穴道,還錯了那些人的筋脈。封住的穴道自行解開後,會更加疼痛難忍。如果處理得當,将養三月可好,不然,三五年內都有得受。”

白玉堂冷哼,眉間狂傲頓起:“哼!幾個不長眼的小混混而已,本不是什麽好人,他們圍得又不只是五爺一個,你貓大人犯得着在這兒貓哭……那啥假慈悲麽!莫非只準你們官府鷹犬動手,就不許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點燈?”

“白玉堂,你不要胡攪蠻纏行不行!”展昭被他一聲“鷹犬”激了幾分傲氣,對視的雙眼中星星點點,盡是不加掩飾的怒氣。

“我胡攪蠻纏?”白玉堂眉一挑,忽然就笑了起來,“貓大人好大的帽子!既然如此說,不蠻纏一下反而對不起你這番‘心意’了!”

話音未落,手中筷子已閃電般出手,不偏不倚,直指向展昭雙目!

這耗子!眉一擰,展昭想也不想的擡起右手,同樣是一雙竹木筷子後發先至直取白玉堂手腕。但見白玉堂嘴角帶笑,手指技巧性一挑,一雙竹筷分做兩支,一支依舊指向展昭,另一支反點他支正穴。

展昭不慌不忙,手腕一沉,避過他這招辣手,筷尖輕點,沾了點杯中酒水,頓時幾滴晶瑩灑出,點點勁如鋼石,急速點向白玉堂的竹筷。白玉堂大笑:“好個展昭!”中指一彈一挑,小指為軸,一支竹筷滴溜溜在上轉了幾個圈子,将那幾滴酒液盡數攔下,同時手腕跟着下沉,迅雷不及掩耳的挑起一塊櫻桃肉,彈向展昭:

“貓兒,有酒無菜不成禮啊!”

“敬謝不敏!”

展昭微斂了眼,指尖翻飛,竹筷撥開那飛來“橫肉”的同時壓下白玉堂的新一波攻勢——兩人你來我往,在方寸間快如閃電的過起招來。

展昭眼角瞥見一旁又驚又訝的曹旭,道了句:

“有曹兄在,白兄不能收斂些麽!”

聞言,白玉堂滿臉不甘的收了筷子,斂起眼中厲色,又恢複成那狂妄中帶些清冷的濁世佳公子,把玩着剛才用來争鬥的筷子,淺笑道:

“貓兒不濟就直說。五爺又不會笑你!——曹兄繼續!別被這死貓攪了興致!”

展昭無奈搖頭,實在懶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向着曹旭道:

“一時忘形,曹兄見笑了。”

曹旭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初識二人時,對方自報姓名“展昭白玉堂”,而且言語間古風盎然,舉止間透着俠氣,曹旭以為他們是兩個癡迷武俠的少年故意報的化名,還興致滿滿的陪着兩個人拱手做揖,玩得不亦樂乎。今日親眼見到種種只有在影視劇中通過特效和鏡頭的切換才有可能出現的傳奇身手,徹底颠覆了先前的猜想,二人的對話更是謎團重重,當下他再也按耐不住,迷惑的望向他們,面色凝重的問: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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