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第二十一章:重新相處
等白玉堂開門點燈換好鞋,展昭也合上電話走了過來。
白玉堂随腳踢了一雙拖鞋過去:“這麽快講完了?”
展昭彎腰換鞋:“本也沒什麽可講的。”該做的事情都已做完,人也救了出來,剩下的事情便都與他無關了。
“也是,那些事情,能少管還是少去接觸些。”想到白毅平,白玉堂便有些不以為然,他雖然不讨厭這個人,但是很不喜歡這個人背後的那些事。
此時天已蒙蒙亮起來,這個晚上注定不能好好休息了。兩人分頭回房睡了兩個小時,醒來後已是六點十分。
既然不是周末,就要正常去上課。兩人起床後各自洗漱一下,這麽多天後終于再次一起出門前往學校。
“走這邊,離得能近一些。”
“難怪你每次晚走,到得卻不慢。”
“哈,山人自有妙計!”
“我看是老鼠鑽洞得本能吧!”
“你這瘟貓!”
“這邊的公車比那邊人多。”
“是嗎?我以為都差不多。不過味道一樣難聞。”
“以後不如早起晨練後便走着過去?反正也不遠。”
“不錯,爺早有此意!”
“……”
兩個人從出門到站在公交上,不時說上幾句話,一路交換着獨行心得,心平氣和的談話之下彼此都不斷地放松戒備。經歷了之前那場“争吵”,如今放下心結,彼此都需要适應對方的存在,并不約而同的默許了對方入侵自己的地盤。
原以為還會有所摩擦,不想卻是意料之外的輕松愉悅。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般僅僅因為彼此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不得不走在一起彼此照應,敞開心扉後,方覺海闊天空,千年之前與千年之後并無區別。
望着窗外飛逝的現代化景色,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也許,身邊這個人真的是知己。
下了車,也不過才七點十分。白玉堂舒展了一下手臂,望了眼人流尚不密集的校門:“早飯去哪裏?”
展昭想了想道:“據說那邊有家店不錯。”說着伸手指指校門附近的小吃一條街,“前幾天有人向我推薦過,去嘗嘗?”
“也好。”白玉堂無所謂的向着那邊邁步,“帶路吧!”
兩人并肩走到那邊,這個時辰街上正熱鬧,學生和上班族交替來往,幾乎每個攤位旁都站着幾個人。
展昭帶着白玉堂一直走到街內一間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店裏,才一推門,熱乎乎的蒸汽便撲面而來。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店,不同于外面裝潢華麗的店鋪,這家店的地面只鋪了一層普通的青磚,牆壁上貼了月白色的壁紙,看起來倒還幹淨整潔。
屋內每隔幾步距離放置着一張桌子和四張塑料板凳,已經坐滿了大半,老板看到有客上門,吆喝着讓他們随便坐,而後又拿了便簽過來詢問他們吃些什麽。
桌面上有立式菜單,點菜很容易,兩人點了一屜牛肉包子,兩碗小米粥,又在老板的推薦下配了一疊拌菜,坐下來開始吃早飯。
包子做得尚好,雖然比不上東京的老字號湯包,倒也不難吃,粥應該是熬了許久的,米已經爛稠,含在口中盡是米香味。兩人相對而坐,筷子翻飛,很快便解決了那一屜肉包,還為了最後一只包子的歸屬争搶半天。
畢竟是在外面,兩人也不好拿出功夫争搶,這下就真似頑童打架一般,看的鄰桌之人善意直笑。那笑聲讓白玉堂分外不爽,回了一句:“看甚,沒見過?”将所有目光都堵了回去,
也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展昭險勝,得意的夾着包子咬了一口,對着白玉堂抿唇而笑。白玉堂氣不過,忽然傾身上前就着他的筷子将剩下的大半叼入口中,貓口奪食毫無壓力。
“喂!”
不料他出此“奇招”,展昭看着空空如也的筷子好氣又好笑,這耗子還真是半點不認輸。眼見白玉堂得意的挑眉,搖搖頭捧晚喝粥。
倒是白玉堂看他如此,幹脆又要了一屜香菇肉的,他們兩個人習武,昨晚運動量又不小,分吃一屜實在有些少了。
“喏,吃吧!免得旁人還以為我虐待貓呢!”将老板剛端來的包子推過去些,白玉堂笑意更深,那副神态怎麽看怎麽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展昭瞪他一眼,忽然就想起兩人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情。那時彼此相處稱不上輕松,調侃之中多少也有些惡意的挑釁,和現在相比,情形相似,氣氛卻是迥然。
飯吃了一半,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過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走到他們旁邊,一道帶着驚喜的嗓音響了起來:
“喲,小學弟,你也來這裏吃飯啊!”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展昭擡頭望去,一張不算陌生的年輕臉龐映入眼簾。這張臉最近經常能看到,分明便是經常出現在學校圖書館裏的那個管理員。
認出來人的身份,他微微一怔,而後笑道:
“你好。”
馮铮毫不客氣的挪過凳子在兩人旁邊坐下,看了一眼白玉堂,道:“這是你的同學?”
“嗯,同系好友。”展昭簡單介紹了一句,并不覺得有必要仔細介紹,至少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如何稱呼。
“我叫馮铮,大三哲學系,你好。”那人倒是主動看着白玉堂介紹了一句,而後目光轉向展昭,輕笑道,“說起來咱們好像還沒互相認識過。你們呢?不介意告訴我名字吧?”
“歷史系一年級,展昭,這是白玉堂。”對方都報了名字,總不能一句不說。展昭報出自己二人的名字,而後毫不意外的在對方臉上看到詫異又好笑的神色。
“禦貓和錦毛鼠?你們兩個人倒是有意思。”馮铮是真覺得詫異,他之前還看到過展昭借閱圖書館裏面的那套《三俠五義》,要不是早就通過借閱卡确定了展昭的姓名,他幾乎要以為這兩個人是随意說個名字糊弄自己。
對此展昭只是笑笑,餘光瞥見白玉堂快速解決了剩下的包子,不禁無語:這耗子,吃這麽快作甚,還怕他跟他搶不成?
念頭才起,白玉堂便撂了筷子站起身:“展昭,該走了,晨讀。”
“也是。”展昭應了一聲,随之站起身,對馮铮笑了笑,“我們吃完了,那麽馮铮,再見吧!”
連聲“學長”都不叫?馮铮挑起眉:“那好,下次見面聊?”說着對他們點點頭,一派謙和的樣子,目光卻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玉堂一眼。
奇怪,是錯覺麽?怎麽總覺得這個“錦毛鼠”對他有些敵意的樣子?
白玉堂才懶得管他那些小九九,徑自與展昭一同出了店門。對他而言,那個“風筝”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但他不喜歡那個人看着自己兩人——尤其是看展昭的目光。
啧,好好一頓早飯,最後硬是被壞了氣氛。這個時代麻煩的人還真多。
身邊人忽然冒出的低氣壓展昭自然感覺到了,看了眼白玉堂雙手插兜誰都懶得理會的模樣,少有的不滿與孩子氣讓他差點便笑了出來。
他抿起唇關上早餐店的店門,和白玉堂一起繞過其他的學生,低聲道:“你不喜歡馮铮那個人?”
“第一次見,談什麽喜歡與否?”白玉堂随口回了一句,想起剛才馮铮的神态,皺皺眉又“啧”了一聲,“不過那個人确實不怎麽讨人喜歡。”
其實這點展昭和他有同感。第一次見到馮铮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人有些流裏流氣,并不是外表上,而是從骨子裏透出的輕浮。而且他能感覺得到,那個人看着自己時總是帶些令人不爽的神氣,仿佛在打着什麽主意一般。
想到馮铮剛才所說的話,展昭也忍不住皺眉:難道因為他們名字的關系?
其實當初入學時曹旭曾提出過讓他們化名,見他們否決之後也就放棄了,只提醒他們說在普通人之間行事低調一些。這段時間和學生們相處展昭也注意到,就像馮铮所說,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少有人再去看舊派武俠,就算聽到他們的名字最多也就是詫異片刻而已。
也許是他想多了?
……
那日之後一切如常,展昭和白玉堂恢複到正常的學生生活,每日上課下課,認識一些新朋友,學會一些過去想都不曾想的東西,不知不覺兩個月就那樣過去了。
這期間白毅平曾打過幾個電話給展昭,詢問他們是否有意向學習一些軍事化以及現代化的知識。
這方面确實是他們的弱項,展昭思索了一下,暫且保留意見。他雖然好奇于這個時代那些奇妙的“機械”産物,但更明白若是接受了白毅平的安排,以後恐怕就脫不開身了。
展昭對這個時代并沒有歸屬感,自然不可能如同千年後一般進入“朝廷”之中做事。事實上就算在千年前,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有做官的一天。當初那場耀武樓獻藝,多少是因為形勢所迫,後來被封為帶刀護衛,若不是看在皇帝那句“借調開封府”的份上也早就請辭了。
不管怎麽說,他內心裏依舊是那個向往着自由的江湖人,這個時代既沒有包拯,也沒有千年前那麽動蕩的朝廷關系,他何苦要再一次趟入渾水之中?
就在這種情況下,秋末冬至,他們迎來了在這個時代中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大學征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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