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憾的踏上死亡之路……這才是他想要渡過的生活。

當陽光都不再是致命的弱點——那無休無止的漫長到仿佛無法死掉的靜止生命……在李賦章找到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前,他最樂意的事情,就是丢一堆一堆的這片土地上的官員,将他們丢上船只,然後讓他們去海對岸的那片大地上,将現在這時代的情況彙報回來打發時間。

當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開山為陵”氣魄的朝代落下最後的帷幕後,李賦章連從房間裏出來動一下的情緒都沒了。

每一天每一年過得都幾乎相同,這樣的生命……

李賦章開始厭惡起自己,随後,這種厭惡化為了對遠在西方的那個造成這一情況的“父親”無上的憎惡。

與此同時,亞歷山大彙報了一個讓李賦章感到有趣的消息。

金發的“鬼族”……嗎?

真有意思。

八十六年後,李賦章終于踏出了房間

好久不見了……

摸着下巴,李賦章打量着這個金發碧眼,卻被平安京的本土居民畏懼的稱為“鬼族”的種族。

真是一群付不上牆的爛泥。

李賦章真心覺得,自己對當初将那群丢去大唐留學的家夥到底學了些什麽回來不抱希望了。

這種外表……就是最正統的胡人啊。

“下午好。”*英語。

“上帝去死。”*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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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俄語。

在試到俄語的時候,李賦章得到了驚訝的眼神作為回應。

好嘛,俄羅斯這大白熊出沒的地方,也有能夠造出跨海而來船只的實力了?

……果然還是命好吧。

感慨完了,李賦章興致勃勃的想要讓這這些“海難幸存者”,去學上一點超出人類接受範圍的能力,然後——

在那個因為父母死去,而不得不以幼小的年齡扛起追随自己家族的臣民生命的小男孩耳邊,李賦章比惡魔還要惡劣的說:“将這個平安京,變得熱熱鬧鬧吧。”

他與這個男孩子定下了比惡魔還不可靠的契約。

“作為交換……我給予你們一族……與到達這片土地以前,相同的身份待遇。”

即便再不可靠,可是除了李賦章,根本沒人會說他們這些人的語言。

“亞歷山大,這些人……”李賦章對着自己那位會說俄語的屬下派遣了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了。”

金發的英俊青年皺起了眉,嘴裏抱怨着“真是的,陛下老是給我這種讨厭的工作……”,卻花花公子模樣的蹲下身,同這個小男孩說着話:“我叫亞歷山大,你呢?”

“亞克拉姆。”

“原來如此。”

“所謂的”貴族那一長串的姓氏,李賦章的這兩位最值得信賴的屬下,早在跪在他的腳下并親吻他的鞋子,宣誓永恒的效忠之時,就全部被抛棄在了身後。

“陛下的榮耀,就是我們的。”

亞歷山大的臉上,露出在亞克拉姆的眼中再愚蠢不過的驕傲又得意的笑容

負責外交的亞歷山大,與負責武力支持的克雷芒,有這兩個下屬,李賦章的生活一點困難都沒有。

甚至是在亞克拉姆打破時空,從未來召喚了一名少女這件事,都讓李賦章覺得有意思極了。

平安京的時間,被亞克拉姆學到的封印之陣給停留了下來。

李賦章一邊着茶,一邊看着那個除了穿越時空,就什麽特殊性都沒有的姑娘被當成了神子看待,順便還同不同政治關系的人組成了一個名為八葉的組織,開始與平安京裏那些陰陽師們都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做鬥争……

真要捉妖魔,那麽第一個就該把他李賦章給滅了。

興致缺缺讓亞歷山大去問問亞克拉姆,他打算什麽時候把這個時間再次給流動起來?

“我看膩櫻花了。”

李賦章打着哈欠,睡了下去,再次醒來,卻發現還是有一個帶着時空的氣息,從未來而來的少女帶着八葉去封印平安京裏的這些妖魔。

仔細看看,才發現這兩個女孩子不是一個人,不過——

“亞克拉姆怎麽每次眼光都是挑中了這種性格的女人?”

李賦章擡頭望天,正好一片櫻花落在了他的酒杯裏。

合着櫻花一飲而盡,丢掉那價值不菲的玻璃杯,他決定去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看看有沒有有意思的事情。

“太無聊了啊……”

因為一切東西都唾手可及,所以沒有了前進的動力。

李賦章真心覺得着自己的人生無聊透了

“下午好,小姐。”

李賦章從櫻花樹後走出來,對着坐在走廊上發呆的高倉花梨笑着打招呼。

“你是喜歡你所在的21世紀,還是屬于我的平安京?”

是的。

這個平安京……真正的主人,只有他李賦章一個。

聊了兩句後,李賦章對于這個才是高中生,而且毫無任何社會常識,以至于毫無價值的神子失去了興趣。

真是浪費時間。

即便時間大把,可李賦章還是從腦子裏做出了這個判斷。

将高倉花梨關于自己的記憶給抹去後,他就決定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賦章遇到了一個穿着黑色的和服,手上握着刀的白發男性,那些坐在牛車中的貴族與路上的平民沒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誰?”

“我是十三番隊副隊長——浮竹十四郎。”

“沒聽過。”

“我……是為了調查平安京中的不正常的時間流動而來。”

“……身份呢?”

“我是死神!”

李賦章看着對方認真無比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後,扭過頭,捂住臉大笑了起來。

等了這麽久,終于被他等到突破點了。

太好了……該隐,我很快就回去殺掉你!

7、死神(二)

說起來,李賦章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用非人類的角度去觀察過人類。

不過無論是自己以前做人的時候,還是現在當吸血鬼的時候,他都沒有遇到什麽讓自己難以解決的事情。

這或許是因為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的緣故?

想要做到什麽事情,就去計算好了在達到目标前自己的每一步該怎麽做,遇到了什麽變數又該怎麽處理;

想要拿到什麽東西,就先去計算在這過程中将會在這東西上耗費的心血與精力是否真的劃算。

李賦章他是一出生就被丢在了孤兒院門口,除了性別一目了然,從名字到出生日期,全部都是孤兒院的院長李立文先生決定的。

他考上了大學後,又是先生建議他申請的學生貸款。

在大學的時候,李賦章遇到了沈茗意。

一個天真浪漫脾氣極好的富二代

用了些小手段就娶到了這個脾氣極好的千金大小姐,李賦章搭上了沈家在商業上的這條線,自然是一路順風順水,功成名就自是唾手可及。

不過沈茗意的身體不好李賦章從一開始就知道,可他唯一沒想過的是,自己的岳丈居然會因為自己的獨生女兒死了,居然也因為這個噩耗心髒病發,送進加護病房沒幾天就也死了。

他将老婆和岳丈的骨灰同早就死了的岳母的墳墓邊上埋在一起後,就理所當然的接受了沈家全部的人脈關系。

升官發財死老婆。這三件好事全部給李賦章他占了,這人生怎麽可能這樣一帆風順?

市裏要拆遷房屋,他當年的孤兒院就坐落在一個商業大廈的地皮之上,當然得拆。

李賦章從小到大唯一敬重的人就只有李立文先生,後者的臨終遺言他自然要完成。

送走了這世上唯一能夠牽制住自己的先生,李賦章在新落成的孤兒院的院長室裏看着手上名單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名叫蘇真的男孩子。

重點不是他有多好看,或者有多聰明這種問題,而是他長得同從煤老板轉行開家具商場的蘇家家主年輕時,那一堆姑娘迷戀上的風流模樣。

說是年輕……那是因為人家蘇爺都快六十了,臨老入花叢走一遭居然還有個私生子留下來……李賦章供蘇真出國去了名牌大學的名牌專業念書,鍍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金光回來後,就把這張好牌打了出去。

長腿叔叔這種事情,幹個五年投資,就有蘇家這個大蛋糕吃下去,真是再劃算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蘇真這人居然還喜歡上了自己。

這不是更好?

李賦章本來想借着蘇真搞垮蘇家,分到了他家原來的市場份額後,就讓蘇真去搞定這些事情,誰知道這人的道德底線居然比自己要高得多?

就知道感恩這種東西,一點都不靠譜。

白瞎了他之前為了給蘇真證明身份,而送他出國鍍的那一層金。

誰知道這人居然還會想通了單槍匹馬的回來想要殺掉自己?

姑且不論蘇真最初來找自己的理由是什麽,這又不是什麽電視電影裏專門為了給主角準備的愚蠢橋段,所以最後開槍被殺掉的那一個人是蘇真,而不是他

“風間先生。”

李賦章看着對面那位同自己說明情況的浮竹十四郎,覺得對方真是莫名其妙。

“所以?”

“所以?風間先生,擾亂時空這可不是什麽小事情!請不要——”

李賦章擡起手,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的話。

“真是的,你不覺得這個平安京太無聊了嗎?”

“風間先生!”

李賦章看着浮竹十四郎的臉,一直看到對方臉紅得像下一秒就會燒起來一樣,這才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會給……”頓了頓,李賦章才從腦子裏翻出來了對方所在的地方,“屍魂界一個交代的。”

轉過頭,對着身後的亞歷山大,道:“讓克雷芒解決掉亞克拉姆。”

“如您所願。”

李賦章又看向浮竹,建議他也同亞歷山大一道去。

“雖然我對時間沒什麽概念,不過……人類應該活不了百多年的吧?”

那麽,已經不算是人類的亞克拉姆,就不是李賦章的管轄範圍了。

只要亞克拉姆一死……

他們當年的協議就無效了。

就算他不死,李賦章也沒想過一直将協議維持下去。

撕毀協議這種事情,他做得多不勝數。

只需要看能不能笑到最後就可以了,到時候誰還管你的信譽度曾經是多少?永遠會有數不清的人,抱着大筆大筆的錢來求共同合作的。

會相信草菅人命的資本家有信譽度?

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亞克拉姆被.幹掉了,李賦章除了晚上偶爾去平安京上溜達一圈,就越發沒事做了。

正想着自己在這進退兩難的鬼地方究竟怎麽才能扳倒該隐那家夥,就看到在死神隊服外面套了件白色長袖衣服的浮竹十四郎在街對面。

“風間先生,前幾日之事,多謝您了。”

在被問起名字時,随意給自己入鄉随俗取了個“風間千景”這名字的李賦章,看着對方給自己鞠躬致謝,皺眉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什麽事情。

“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一揮衣袖,然後很認真的對浮竹說:“對了,好久不見,我想你了。”

浮竹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絕不正常的紅暈。

他正打算說什麽,就聽得李賦章說了一句:“平安京,要亂了。”

從亞歷山大的情報來看,差不多平家和源家要開打了。

李賦章決定好好圍觀一下歷史——順便看看有利可圖不。

“風間先生,可是——”

聽完浮竹的話,李賦章擡頭看了看黑夜。

“別忘了,這個平安京可是我的。”

“我要這個國家戰亂不休,他絕對不可能歌舞升平。”

“您為何要這樣做?”

李賦章笑了起來。

“因為,力量不對等啊。”

一旦太過強大,他就沒有步步為營,算計一切要站在最高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動力了。

不對——

李賦章看向西方,眯起了眼睛。

他還有一個該隐要殺掉呢。

既然如此——

“浮竹君。”

李賦章看着對面的那個青年,笑得如同他身後被夜風吹散在空中的八重櫻。

“比起我的問題,屍魂界的那群人,不是更加該擔心随後不久的……大批大批的人會因為戰亂死掉,也會為此——”他的手指,指向朝着他們兩人所在的地方本來的巨大怪獸,“變成這種你們叫做‘虛’的生物嗎?”

“既然自诩為死神,那麽這些東西就交給你們啦。”

李賦章利落的轉身,果斷走人。

他才沒空将自己的時間浪費在消滅這些鬼東西上面呢。

“克雷芒,亞歷山大呢?”

“陛下,亞歷山大去負責安置那些亞克拉姆的族人了。”

“嗯,好好養着,該學的東西都去教,該知道的也都讓他們知道。以後他們會有大用處的。”

“陛下。”

“克雷芒,我們不能從這個鬼地方繼續往東前進。”李賦章的眼中森冷一片,“可是他們,卻可以代替我們,連接起西方。”

“終有一天,我們必将回去。”

“然後……”殺掉該隐,“我要取得最終勝利的冠冕。”

平家和源家的戰争打了沒多久,李賦章就看到一個身上帶着時空殘餘屬性的女孩子拿着劍,站在高處與敵人作戰。

李賦章覺得現在還能從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中将未來的人帶到現在來,果然是因為之前被亞克拉姆撕開兩次時空的緣故。

可惜這人無意變成血族,結果那種非人的形态也存在不了多久。

“天才都是活不久的。”

感慨完了,忽然間他的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他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直接砍下身後那男人的左胳膊。

“吵死了啊,我越發無能的弟弟。”

“來哥哥你這裏的,可不止我一個喲。”

李賦章看着對方的金發,扯出一個傲慢的笑容。

“幾百年沒見,你們不單單是力量,連智商都被三代血族給逼成了白癡嗎?一群白癡。”

李賦章看不起自己那群力量低下,卻抱着二代血族的身份死不撒手的弟弟妹妹,而在能力上比他們強上許多的三代血族,卻連李賦章的一只手都比不上。

這大概是——親手一點點制作出來的,同批量殘次品與批量合格品之間的區別。

8、死神(三)

李賦章對自己的那些弟弟妹妹們想出來的延續血脈的主意,徹底的絕望了。

用人類生孩子的方式繁衍後代?

如果只是進行內部通婚自行消化,最終必定走上數量越來越少,最終全滅的死路,可如果與人類或者自己的後代通婚,那麽結果就是血緣中蘊含的力量被分薄,最後也是全滅。

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李賦章這一回的弟妹們妄想通過人類的繁衍方法,在結合後生出“優秀後代”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吸血鬼原本幾乎就是永恒的生命,一落到這些變異的後代身上後,就有了壽命上的限制。

“一群白癡。”

李賦章給他們的努力做出了如上評價後,就帶着亞歷山大去研究怎麽把日本這塊小地方改成一個聯系東西方兩塊地方的貨物集散地。

至于克雷芒?

那群因為初代的始祖們莫名失蹤,然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幾個家族的繼承人——就讓克雷芒去好好對付一下好了。

虛與委蛇這種事情,李賦章才不讓亞歷山大的能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呢,讓克雷芒去,直接打,打贏了再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賦章興致極好的看着港口上的商隊的船只們,一艘艘的揚帆起航

幾乎不管自己弟妹們留下的後代,到底在日本這土地上幹些什麽無法無天事情的李賦章,在其中一個吸血鬼打攪了他看季度報表的好心情後,就直接讓克雷芒将那個打擾自己的家夥幹掉算了。

“這個地方可是我的地盤,借個地方給你們住,已經是夠給面子了。”

——無聲的宣言了自己對于這個國家背後控制權後,李賦章繼續野心勃勃的将自己那個日本這個地方化為東西方兩個聞名世界的計劃,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事實證明,一旦有壽命限制這個陰影在,那麽日本這個島上的吸血鬼們,一個個将自身的**與內心醜陋的陰暗面全部放大到了李賦章都懶得多看一眼的地步。

有這些同類作對比,玖蘭家的那連續幾位的家主,一個個都奇葩的簡直就是吸血鬼們僅剩的良心了。

可這良心,一旦建立在了“吸血鬼與人類共存”這種前提下,那就不僅僅是奇葩變異的問題了。

“你是因為自家的那對弟妹來的?我總算見到了‘人類對着豬施舍恩惠’這件事情了。”

李賦章啞然失笑的看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獨自背叛家門,只是為了尋求一個新出路的玖蘭李土。

“要不要試試看召喚我的弟弟妹妹們?”

李賦章無比惡劣的提出了一個想法。

“既然造成現在這個死循環的人是他們,那麽就讓他們去解決這個問題好了。”

李賦章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一下。

“誰犯下的錯誤,誰來補救……這不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嗎?”

李賦章一貫保持着自己這個“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的作風,冷眼旁觀的看着玖蘭李土離開後,回過頭,對着從一開始就站在身後不言不語的亞歷山大說:“你覺得,玖蘭樹裏會感激他嗎?”

“陛下,您早就有結論了,何必問我呢?”

亞歷山大的漂亮的如同海水一樣的眼睛裏,蕩漾着無辜又無奈的情緒。

李賦章擡頭看了看上方的屋頂,手上的鋼筆轉了一圈又一圈。

“亞歷山大,玖蘭樹裏絕不會感謝他大哥對自己兒子做的事情的。而玖蘭李土硬是讓最喜歡的妹妹痛恨自己一生,卻依舊要在自己的侄子身上喚醒我那個愚蠢的弟弟……”

李賦章就知道不能算這個,一算這個血緣關系,就知道那群為了繁衍出強大的後代無所不用其極的弟妹們,到底幹了什麽惡心的事情。

又沒到只剩下一雌一雄,最後只好進行內部□混亂血統也要壯大種族數量,不至于瀕危滅絕的地步。

踩着無數人鋪就的道路往上爬的李賦章,對于男女關系沒有什麽意見,可是絕對受不了這種病态的方法。

都已經入鄉随俗的給自己找了個日本姓氏和起名方式了,居然還抱着純血統死不撒手?

那就抱着純血統的牌子去死吧,他李賦章可沒空和他們搞這些東西

一個淺棕色頭發的青年,微笑着問道:“您就是,風間先生吧。”

李賦章看着對方,笑了起來。

“屍魂界派你來做新得聯絡人員了嗎?”

“是的。之前的浮竹君,已經晉升為十三番隊的隊長了。”

“原來如此。”

李賦章可有可無的感慨了一下後,笑着問對方:“那麽,你想要這個天下嗎?”

此時,正是武田信玄與上杉謙信已經死去,而織田信長在奪取美濃後,橫掃天下,即将奪得日本這塊土地的時代。

對方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的謙和笑着回答:“不。”

他說道。

“我并不想要這個人間。”

他的野心是——

“我想坐在天空的王座之上。”

李賦章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到滿意。

他就說嘛,這個人的眼底的傲慢,同鏡子裏的自己可是一模一樣。

不,有區別的。

在武力值上,有着絕對的如同天塹一樣的區別。

“你叫什麽名字?”

“藍染惣右介。”

然後,李賦章就決定贊助一下這個什麽勢力都沒有的藍染惣右介,看他能花多久的時間,在天空之上的虛圈建立起一個與屍魂界分庭抗禮的勢力來

“亞歷山大,我好久沒有這麽期待過了。”

李賦章伸出手指,從印度運來的香料裏翻出一顆顆碩大的寶石原石。

“你覺得藍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完成他的目标的第一階段?”

“陛下。”亞歷山大優雅的鞠了一躬,在李賦章的身後虔誠的說道:“不會比您,決定讓德川家康奪得這個天下更加困難的。”

原本看好織田信長的李賦章,在最後果斷抛棄了這個想帶着日本從自己手底下翻身的“第六天魔王”,放任了豐臣秀吉去奪得自己主公的天下。

可最後,李賦章還是去支持了前途比豐臣秀吉好,又比織田信長更加聽話的德川家康了。

而比起研究德川家康打算怎麽治理日本這個國家這件事,李賦章他可是對東之大陸上的那個大宋更加的感興趣。

趙匡胤并沒有死在“燭影斧聲”的歷史之下,反而他的弟弟早在大宋建國之前好幾年,就得了傷寒沒挺過去死了。

而一代代的大宋皇帝,優待文人的同時,卻并不執行“強杆弱枝”這個政策,反倒是秣馬厲兵,将周邊的游牧民族一掃而空的同時,居然還推行起了婦女解放。

別說是現代女性對待程朱理學的厭惡了,就連李賦章都覺得這個程朱理學實在是太有毛病了。

解放婦女,那就得解放出最起碼一半的勞動力啊!

多了這麽一半的勞動人口,這個世界的工業文明的發展不加快腳步,李賦章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只有腦子壞掉的白癡,才會将女人只是當成生兒育女的工具整天關在家裏呢。這種事情,覺不符合李賦章的“速效利益”的原則

話說後世的小說家曾經寫過一個非常經典的杜鵑段子。

杜鵑不叫,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德川家康三人的答案是——

殺之,逗之,待之。

而李賦章卻覺得這個問題真是好笑,他才沒空去解決這種浪費時間的問題呢,後世的小說家除了靠戲劇歷史人物混口飯吃,還能幹嘛?

他更加在意的是将日本變成一個世界性的貨物集散地,然後将島上因為經濟繁榮而無限繁殖顯得臃腫不堪的人口,全部給打發到世界各地去。

沒有人口作為基數,李賦章倒想知道,屍魂界和虛圈……莫不是還能跑到上帝的地界上去要靈魂不成?

扣住了日本這塊土地上的【人口數量】這個至關重要的存在,屍魂界和虛圈……也只能看他李賦章的臉色了。

可這些看上去從未有人能夠做到的豐功偉績,卻到最後,只能讓李賦章感到煩躁不安。

歸根結底,他還是沒能等來——

殺掉該隐的任何一個機會。

李賦章他離不開日本這個鬼地方,而該隐……據說他早就躺在棺材裏,不知道睡在哪座城堡裏許多年了。

從亞克拉姆昔日的族人帶來的消息上看,在西方大陸上連三代血族都成了一個傳說。

那麽李賦章,他又該怎麽去找到被該隐自己封印起來的那座他睡下去的城堡呢?

這可是個大問題。

該隐一日不死,李賦章就一日不舒坦。

明明這對父子,彼此之間卻是世界上血緣最為親近的存在。

李賦章站在酒櫃前面,忽然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捏碎手上的杯子,拂袖而去。

“切,該隐因為妒忌,連自己的哥哥亞伯都殺了,他還會顧及什麽血緣嗎?”

留下身後的亞歷山大扶額嘆息,而克雷芒則面色不改的招呼着仆人,将喜怒無常的陛下造成的這一地狼藉,給盡快地打掃幹淨。

9、死神(完)

從自己當年的孤兒院院長李立文先生身上,李賦章學到了許多的東西,而最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哪怕你一生清廉正直,桃李滿天下,卻最終拼不過個渾身銅臭的地産開發商。

只要有錢,那麽有什麽得不到呢?

娶了個富二代,拿到了她父親數十年積攢下來的人際關系;

将信任自己、崇拜自己、甚至愛慕自己的人當成底牌打出去,随後換來了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在被殺掉之前先下手為強,不想為了殺人這件事而毀掉自己的整個人生,從而毀屍滅跡。

李賦章早在踩着別人往上爬之前,就把自己的良心拌着廉恥一道去喂了狗。

就好像是黑社會不會因為做了一件好事而被法院無罪釋放,不吸人血的資本家不是資本家一個道理。

李賦章他自己是從來不喜歡有超出自己控制範圍內的突發事情,比如說藐視皇權的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又比如說超出常理,可以帶來奇跡的“七的三次方”這種東西。

再比如說吸血鬼這種長生不老的怪物。

就算是成了站在金字塔尖的吸血鬼,可李賦章他也不想自己的頭上有一個該隐壓着,哪怕這家夥幾千年不來人世行走了,可不能掌控在手上的能力,就是讓李賦章他時時刻刻感覺到如鲠在喉

當初玖蘭李土對于李賦章這位比他們這些吸血鬼的始祖還要存在久遠的吸血鬼抱有一線希望,可後者在指出了一條絕對不能通行的死路後,就将他給拒之門外。

玖蘭李土拿自己心愛的妹妹玖蘭樹裏的孩子進行了召喚始祖的儀式,最後卻被自己的妹妹一生痛恨,甚至将自己的女兒交托給暗戀自己的人類黑主灰閻養成天真白癡的聖母,也不要交給自己僅剩世上的唯一血緣……

即便平時再怎麽疼愛自己的後裔,可是在自己和孩子之間做出“只能有一個活下去”選擇的話,那麽這群吸血鬼一定會選擇自己。

而如同玖蘭樹裏這種聖母到連李賦章都震驚的吸血鬼,這數千年以來,也就出了這麽一個奇葩而已。

可惜的是,玖蘭樹裏她的孩子,大兒子是讓自己的兄長複活的家族最初的始祖,而另外的小女兒,則被那個叫做黑主灰閻的人類給養成了比她還要奇葩的聖母存在……

“人類和吸血鬼共同生活?”

李賦章覺得這個想法,簡直比之前那個血族裏的叛徒雪村綱道,想要将人類轉化為不喪失理智的吸血鬼還要愚蠢。

當自己的那群弟弟妹妹們,決定以人類的繁衍方式将自己身體裏的血統維護下去後,原本【血液交換】的這種轉變方法就已經被抛棄了。

抛棄之後,還想再重新撿起來?

就算是上帝做出了決定,也沒辦法重新再來一次……不是嗎?

這麽一說,上次在路上偶遇的那個身上帶着時空元素的女孩子,在歷史上這是第幾次出現了?

這樣活着的壽命無盡的人生,真是毫無意義

“陛下。”

亞歷山大拿着歷年的資料出現在了李賦章的面前。

“自從亞克拉姆按照您的要求,打亂時空,從未來召喚出一名女性在歷史上增添樂趣後……每隔百多年就會有一位女性被卷入時空而來,這一次,已經是第五次了。”

李賦章看着分析報告,随口的說道:“難道時空之神愛上‘她’了啊。”

亞歷山大笑而不語。

李賦章:“她們的靈魂,都是同一個?”

“似乎……正是如此。”

李賦章揉了揉太陽穴。

姑且不提現在這個貌似被時空之神給愛上的女孩子蓮水雪,居然同親幕派的新選組混在了一起,甚至連雪村綱道這個吸血鬼的女兒雪村千鶴都和新選組混在了一起……

“哈,非要擋在歷史車輪的前面,自己要去死,那就去死好了。”

如果沒辦法改變歷史的話,就順着歷史活下去。

硬是要維護腐朽無用的政權,最終悲慘的下場,不是早就注定了嗎?

這麽一說的話……

李賦章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對該隐的認知。

“亞歷山大,”李賦章合上公文,用幾千年的心理準備後,終于決定的事情,“我要回去了。”

“陛下,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呢?”

李賦章這樣回答自己的下屬,“不,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和克雷芒留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之前,藍染惣右介來找您讨論的關于崩玉的事情……”

“讓他自己處理,我對這個沒興趣。”李賦章他和藍染這些死神們所使用的力量方法,又不一樣

“去去就來”這句話,就同“打完這一仗,就回老家結婚”這句一樣,是傳說中一旦宣諸于口,就一定皆殺的禁忌之句。

不過重新踏上歐洲大陸土地的李賦章,倒是沒覺得有多少不适。

想通了“再怎麽不适,也不會被上帝懲罰,永遠居無定所,被土地所抛棄的該隐要難受”這一點,李賦章在下了船後,就順着腦子裏無比久遠的記憶,朝着當初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地方走去。

李賦章從公交車上下來,又翻越到了保護區的森林裏。随後,他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了一把裁紙刀,右手握刀,劃開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掌心流淌下的鮮血落在了土地上,土地裂開一個入口,李賦章順着臺階往下走去,前往該隐所在的地方。

當他走到一定的距離後,入口就消失了。

李賦章不在意這件事情,他繼續往下走,到底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酒窖,酒窖裏擺放着早就蒙塵幾千年的紅酒。

在這個酒窖的中心,擺放着一具棺材。

他走過去,打開了棺材。

棺材裏躺着的,是早就消失數千年的吸血鬼的始祖——該隐。

李賦章俯下身,微笑着将該隐睜開雙眼醒過來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手上握着沾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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