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鮮血的裁紙刀,插到了該隐的右胸上。

裁紙刀基本沒入了該隐的胸口。

“好久不見了,我的父親。”

李賦章想到連自己都沒辦法說出口的名字,不由得加深了笑意。

“不,或許應該說……好久不見了,我的弟弟。”

在《聖經》的記載裏,人類的歷史上第一起弑親的案例,是在貢獻上牛羊的哥哥亞伯,與貢獻上蔬菜的該隐之間,因為上帝選擇了亞伯的祭品而沒有選擇該隐的祭品,所以該隐因為妒忌殺了自己的兄長。

而該隐在面對上帝問起自己哥哥去哪裏的時候,又說謊想要蒙蔽上帝。

上帝便懲罰他永遠游離于土地之上。

——不被任何一個地方所接納。

而沒人知道的是,該隐用連惡魔都無法做到的方法,将他的兄長亞伯給複活了。

事實上,他所複活的亞伯,只是李賦章而已。

本來未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犯下“死而複生”這種禁忌之罪的該隐,在數千年後,被自己俘獲的兄長給捅穿了心髒。

除了亞伯,還會有誰知道,該隐的心髒,是在右邊的呢?

亞當和夏娃?天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死了。

該隐的眼中流露出的絕望,并不是因為自己即将死去,而是因為自己的兄長犯下了與自己相同的罪。

——弑親。

Advertisement

再加上上帝對該隐的補償——凡殺該隐的必遭七倍報,直到死亡終于姍姍到來,該隐所擔心的,是自己的兄長在殺了自己後,會遭遇的結局。

不可以!亞伯你怎麽可以因為我就——

不,不會再死一次吧,【七倍報】這種事情,對你而言,太殘忍了。

這一切,明明最初都是我的錯……

這些話,該隐全都沒能說出口便死去了

【凡殺該隐的必遭七倍報?】

李賦章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無論怎麽樣都死不掉的情況,讓他因為自己手上握有無數人類與屍魂界虛圈的生殺大權的愉快心情,早就被日複一日仿佛無休無止的生命給消磨殆盡了。

他在就厭倦了看着為了延續種族,而繁衍交.配的弟妹們的行為,以及因為他們的錯誤而誕生的那些後裔,妄圖重新找到正确道路的事情了。

從一開始的存在就是錯誤的,又怎麽回得到正确的道路上?

就好像是該隐為了贖罪,想盡了辦法複活了自己的兄長亞伯,結果裏面的殼子卻是李賦章一樣。

從一開始他就犯下了殺死至親的罪,到後面該隐他再怎麽想要彌補修正當初的錯誤,都沒有辦法成功了。

從一開始李賦章就不想以吸血鬼的身份活下去,現在終于想通了找到辦法了,那麽只要殺掉該隐,他會遭到的【七倍報】會是什麽?

死上七次?

感謝上帝!

從吸血鬼無休無止的永生不老的噩夢裏清醒後,李賦章幾乎是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愉快的打開放着蘇真屍體的浴室大門,然後,他看到了幹淨整潔,毫無異味的浴室內部,以及幹淨的像是剛從超市裏拿回來的那個塑料盆。

屍體不翼而飛了。

不僅僅是屍體,應該說,在塑料盆裏的一切,全部都不見了。

10、黑執事(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改動了下紅夫人的産期。

開膛手傑克這身份,還是給別人做吧。

我一定要讓渣攻嫖了開膛手傑克!【捂臉

小柔和狐皮姑娘,我要在這裏給你們告白!我愛死你們了!

塑料盆裏融化的差不多的屍體,碎肉骨頭鮮血全部不翼而飛,塑料盆幹幹淨淨的就好像是剛剛從超市裏買回來的一樣。

李賦章沉默了三秒鐘後,拉開浴室裏嵌在牆壁裏的櫃門,取出一瓶漂白水,從口袋裏取出手帕,将瓶子裏的漂白水倒在塑料盆裏後,拿着手帕沾着水,戴上塑料手套,就将整個塑料盆裏裏外外清洗了一遍。

然後用清水沖幹淨後,李賦章就把塑料盆拿出了浴室,丢到邊上的雜物間裏了。

随即,将手套放回原處,開始刷牙洗臉。

李賦章有條不紊的對着穿衣鏡打好領帶後,從衣櫃中取出西服,穿上後,去書房拿起公文包和筆記本電腦,拿着車鑰匙就從一樓直接從側門去了車庫。

開車上班,開了一個關于收購另一個競争企業下屬的子公司的國際會議後,在辦公室外的秘書打電話進來提醒李賦章,今天日程上的午飯時間已經到了。

同公司的研發部門的成員一起吃了一頓飯,席上妥當的提了一下每一個研發部門的成員這些年做出的成就,展望了一下未來,又隐晦的提到了一下本公司的收購事宜,并且希望大家在保持現在的基礎上,也進行努力不要懈怠……

吃晚飯,秘書拿着PDA,通報着李賦章今日下午的行程。

去掉兩條可有可無的日程後,李賦章就可以準時下班回家了。

回到家,一邊等着飯煲好,李賦章一邊開始将浴室的地板用漂白水擦洗幹淨。

到底工作全部完畢,李賦章就将空瓶子和橡膠手套全部丢到了壁爐裏燒掉了。

就着橡膠燒焦的氣味與塑料瓶的焦味,在解決了晚飯後,洗好碗,又去另外一個浴室洗好澡後,李賦章就回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研究國際期貨的行情了。

睡着後醒過來,李賦章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個歐式風格的房間裏。

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理清了思路後,李賦章就拎着外出行醫的箱子,穿着黑色的大衣,跟着那個行色匆匆的中年女子來到了自己住處三條街外的暗巷裏。

“約翰醫生,瑪麗她沒事吧。”

“生孩子,怎麽可能會沒事。”

李賦章煩躁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這個暗.娼。

這個暗巷子裏,一到夜間出沒的女人,都是些用身體換取金錢和食物的暗.娼。

在十九世紀,在工業文明和日不落帝國美夢裏故作矜持的英國倫敦,最黑暗的事情依舊原原本本的展露在李賦章這個無證醫生的眼前。

李賦章醒過來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靠着販賣東方可以壯陽的所謂秘藥,以及打胎藥,和接生的這些事情,過得稍微好一些。

惡劣的懷孕環境,糟糕的營養攝取,以及拖了一天一夜才來找自己這個換了個內核的無證醫生……再怎麽努力,也救不回來大人或者小孩的性命了。

剛到房間裏,李賦章就看到了一屍兩命的場面。他咂了咂舌,拎起藥箱就準備走人。

而之前來找自己,并且接受了瑪麗死亡消息的那個女人,從名為瑪麗的女人枕頭底下翻出一枚戒指丢給了李賦章。

“出診費。”

李賦章将這枚戒指接受了下來。

在離開這條暗巷後,他就朝着之前自己醒來的住所回去。

路上,正好看到一輛馬車飛馳而過。

李賦章聽着身後傳來的巨大聲響,以及叫喊聲,停下了腳步。

剛才的那輛馬車上,似乎有特殊的家徽?

既然如此——

李賦章飛奔而去,在衆人紛紛躲開的情況下,他沖過去,确認了馬車上的男性死亡之後,立刻丢下對方,奔向了捂着肚子的産婦。

“夫人,你叫什麽?”

李賦章朝着一旁驚慌失措的馬車夫讓他趕緊去找其他的馬車将産婦送到醫院,随後不斷的用話語詢問着這名女性,确認了她的神志清醒與否後,李賦章就開始回憶起當初茗意懷孕時,他也被迫一起看進去的孕婦手冊。

真是的,他連自己的孩子的性別都還不知道,就因為自己妻子的身體原因而一起死去了,為什麽還要在馬車上幫人接生孩子啊?

即便如此,李賦章在将這對早産的身體虛弱的不得了的雙胞胎洗幹淨又包好後,送到搖籃裏,擺在了依舊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位男爵夫人的病床邊。

總而言之,離經叛道的在王立倫敦醫院擔任女醫師的男爵夫人,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當場死亡,可是自己的孩子和她一起活下來了,那麽這位男爵夫人,也好歹有點生存下去的勇氣吧。

連女醫師都當了,怎麽說,也比失去了丈夫,就活不下去的那群菟絲花要強多了不是?

因為是才六個多月的早産兒,而且在母體裏因為營養攝取不足,從而導致随時随地都‘吊’在死亡線。在李賦章被那位男爵夫人請來擔任家庭的私人醫生後,就盡心盡力的照顧這兩個小鬼。

“就算和魔鬼簽下契約也好!将整個世界作為交換也無所謂!”男爵夫人拽着李賦章的衣領,朝着他怒吼,“你一定要将安德烈和莉迪亞救下來!”

李賦章只能說:“盡力而為。”

這個身體的前任,原本是哈裏斯伯爵的私人家庭醫生,後來因為這一家人讓李賦章都覺得惡心的姐弟亂倫的原因,所以原身的主人離開了這個家族。

不過紮實的基本功,以及在哈裏斯家族裏任職的五年多的經驗,外加極高的運氣……也居然将他們這對雙胞胎姐弟給救下來了!

李賦章看着從小大病小病不斷,可偏偏茁壯成長的一對雙生子,實在是再次發現了人類生命的神奇之處。

“約翰先生,媽媽邀請您參加今晚的生日宴會!”

紅發的莉迪亞抓着李賦章的黑色長外套的下擺,仰起頭,一臉期待的詢問。

李賦章笑着點頭,确認了這一點。

“約翰,可以在生日宴會上,遇到可以結婚的女孩子也說不定喲~”男爵夫人依舊是身穿一條紅色的洋裙,端着紅茶,說着無比讓人囧然的話,“老是一直單身下去,空虛寂寞可對身體不好喲。”

面不改色的同紅夫人告別後,李賦章就與莉迪亞,以及故作一本正經的安德烈道別後,回家去了。

給貴族擔任私人醫生,讓李賦章拿到了可以換到一個新得住所的錢後,又可以添置許多的醫藥書籍,也不用擔心手頭拮據的需要舉債度日。

再回去的路上,街道上的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引起了李賦章的注意。

讓他注意到的,不是那随處可見的落魄潦倒的流浪漢的身份,而是對方左手的小指,比其他的手指都要纖細。

這種不正常的病态情況,只有——

當看到對方的左手小指上的那枚銀色戒指後,李賦章朝着那人伸出了手。

“你……要和我走嗎?”

在最絕望的時候有人朝你伸出手,那麽就算接下來迎接的就算是地獄,也會毫不猶豫地将手遞過去的。

在洗完澡後,長相俊秀的青年從浴室出來後,李賦章合上了手上的那本關于【人體解剖學】的書籍。

“你叫什麽?”

對方穿着李賦章找出來的自己舊衣服,略帶遲疑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愛、愛德格。”

李賦章将桌上的一枚戒指交給了他。

“果然是你啊。”

那枚戒指,是他從這個世界上醒來後,獲得的第一分報酬——從沒辦法救回來的一個難産而死的暗.娼身上。

“這個——”

名為愛德格的青年将這枚戒指奪了過去,對着光線分辨出了指環內側的自己名字後,瞬間震驚到了。

“我的……媽媽的……為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枚戴在愛德格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內側,應該刻着他母親的名字。

不過到底是不是“瑪麗”這個名字,這件小事情,李賦章他就不想知道了。

李賦章看着愛德格,想着要是他沒什麽用處的話,就趕緊将這人趕出家裏去。

如果對方有什麽用處的話,看對方如今的樣子,那麽這枚只值五個先令的便宜戒指,可是起了大作用。

“那麽,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沒地方去。”

愛德格低下頭,站在房間中間,進退無措。

“那麽,你會什麽?”

愛德格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醫生!我什麽都學得很快……所以——”

仔細看的話,與其說是愛德格是個青年,倒不如說是正從少年到青年之間進行着轉變的年紀。

“醫生。我沒地方可以去,所以……讓我留下來吧。”

李賦章面無表情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愛德格,忽略掉男爵夫人調笑的話,冷靜的問道:“那麽,你怎麽知道我是做什麽的?”

李賦章的手上握着一支鋼筆,鋼筆的筆尖抵在愛德格脖子側面的大動脈上。

“因為……”

愛德格的雙手環在李賦章的脖子上,誘惑的笑了起來。

“醫生你的房間裏,到處都是醫學方面的書籍嘛。”

李賦章将筆尖朝着愛德格的動脈壓了下去。

“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連普通的貧民,都有學習文字閱讀的能力了。”

被低着動脈的愛德格,依舊是笑得那樣的美麗。

“因為以前小時候,村子裏有一名老師教過我們這些小孩子怎麽閱讀呀啊……”

“醫生,天黑了喲,不做些愉快的事情嗎?”

“我……會讓你愉快起來的。”

搖曳的燈光下,李賦章的心跳都不多跳上一拍。

“要問你母親的事情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她是難産死的。”

他手上握着的鋼筆,已經在對方脖子的皮膚上刺穿了一個傷口。

鮮血混着黑色的墨水,從愛德格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顏色詭異的液體。

“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住到暗.娼出沒的巷子裏,懷得誰的孩子也不得而知……不過那種惡劣的懷孕條件,難産而死也不稀奇。那麽,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本來以為用身體才可以換來的實情,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得到後,李賦章趁着愛德格失神的瞬間,調換了兩人上下的位置。

“那麽,到我收取報酬的時間了。”

将愛德格壓在身下的椅子上後,李賦章看着前者揚起了一個笑容後,俯□,将對方被自己用鋼筆捅穿出來的傷口上的墨水,混着鮮血吸允出來後,就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在半途,他端起了桌上放着的一杯早就涼了的紅茶。

用茶水漱完口後,李賦章端着茶杯走了出來,卻被愛德格撲個正着。

“還不走嗎?”

“外面都這麽晚了,別把我趕出去啊……”愛德格抱怨着,“而且,醫生,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真是遺憾。”

李賦章發現自己在一個男.妓身上浪費這麽多時間,自己的看人眼光居然出了問題。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一邊這樣說,李賦章也不管肢體之間的摩挲,直接将這個還賺了自己一套衣服的愛德格給趕出了門。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被自己趕下臺階的愛德格三秒後,關上了大門。

果然,還是考慮一下其實一點都不怎麽靠譜的男爵夫人的意見吧。

‘在安德烈與莉迪亞的生日宴會上,趕緊找個合适的女性結婚好了。’

抱着這種想法,李賦章在宴會上看了身穿洋裝,言行舉止比有着“紅夫人”這個戲谑外號的男爵夫人還要符合一個大家閨秀标準的女性。

如果對方,不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愛德格的話。

李賦章端着紅酒轉過身的同時,還不忘在內心感慨一下男爵夫人做女人的失敗,以及化妝技術與将人完完全全包裹起來的洋裝雙劍合璧,果真是十分神奇。

“醫生,原來你叫約翰啊。”

端着杯酒走過來的愛德格,笑得如同再美好不過的一個普通鄉紳家庭出身的女兒。

只有李賦章才知道,她戴着白手套的雙手之下,左手的小指比其他的手指都要纖細的事實。

“我……可比女人要好的多呢。”

靠在李賦章耳邊說着話的愛德格,如同對心上人一見鐘情的少女。

李賦章朝着愛德格伸出了手。

“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伴随着華爾茲的音樂,李賦章就聽得愛德格小聲的對自己說:“我現在叫愛麗絲?馬林。有五千英鎊陪嫁的孤女。”

進退之間,就見得愛德格的裙擺伴随着舞步搖曳。

“這些天,你就弄到了新身份嗎?”

“因為……”愛德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非常殘忍的笑容,“醫生不是知道的嗎?男人們,除了你,誰能抵擋得了我呢?”

“你的母親,”李賦章擡起手,愛德格轉了一個圈,“最後死在哪裏……忘記了嗎?”

愛德格的臉上露出了個無所謂的笑容:“沒關系,醫生你娶我……不就好了嗎?”

李賦章看着對方,扯出了一個笑容。

“被人脅迫,可是我最厭惡的事情。”

“哈裏斯家……今天也有人來喲。”

愛德格笑着同李賦章說。

李賦章果斷的彎下腰,帶着愛德格離開了舞池後,鞠了一躬。

“愛麗絲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嘴唇,親吻着愛德格左手的無名指。

愛德格笑着回答:“當然了。”

如果只需要付出婚姻,就可以将愛德格這個超出自己預期的男人給收入囊中,李賦章覺得這是再劃算不過的交易了。

鄉下來的尋母少年?李賦章才不信這種騙鬼的設定。

能夠知道他給哈裏斯家族當私人醫生的這段前任與他都沒提起過的經歷,這人怎麽可能只是個普通的鄉下少年?

11、黑執事(下)

紅色的洛可可式洋裙,耀眼的紅發,這個從頭到腳都是尖銳與驕傲的紅夫人——安潔莉娜-巴奈特,如今一臉驕傲的站在自己的兩個孩子們身後,看着他們在自己的十歲生日宴會之後,将會正式踏入社交界。

李賦章笑着拒絕了酒這種會讓他神志麻痹的東西,然後邀請了與一群夫人們相談甚歡的愛德格去跳一支舞。

在華爾茲的音樂聲裏,穿着藍色裙子的愛德格悄聲的對着李賦章說道:“為什麽女人被男人傷害過了後,她們才說‘我曾經對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李賦章帶着愛德格轉了一圈,一邊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第一條,不要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愛德格笑了一下,低聲抱怨了諸如“我讨厭家規。”這樣的話後,悄聲将他從那群貴族小姐與太太們之間獲得的消息,挑了重要的幾件事情告訴了李賦章。

愛德格在挽着李賦章的手,同紅夫人道別後上了馬車。

在馬車的車廂裏,愛德格靠在李賦章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問:“為什麽男人總是愚蠢的在床邊交代他們的掙錢秘訣……就好像是那些女人不會重複他們的成功?”

“而女人們,則老是愚蠢的将這些價值連城的訊息,當成炫耀的談資說了出來?”

李賦章看着這個年紀越大,便越是美麗動人的愛德格,擡起了他的下巴,親吻了他冰涼的嘴唇。

在嘴唇分開後,李賦章整理着愛德格有些淩亂的發型,随之說道:“我愛你。”

愛德格笑得無比的愉快:“我也是。”

為了這個親吻,哪怕和下地獄,愛德格都高興去做

回到家,愛德格一邊脫去身上的衣服,一邊說着自己記下來的事情。

“哈裏斯家的家族該隐-C-哈裏斯即将與艾美蘭-隆達特爾侯爵小姐訂婚。”

“去鄉下養病五年的艾琳-福爾羅男爵小姐,居然嫁入了拉方索侯爵。雖然對方比她大了四十多歲。”

李賦章一邊看着醫學書,一邊提醒愛德格:“第二條,不要加入個人的主觀意見。”

只是說了個“居然”而已。愛德格撇撇嘴,扯掉固定自己頭發裏的那些東西,一邊繼續說了下去。

“其他的都沒什麽意思……無外乎誰給她們買了法國的香水,帶來了非洲的鑽石之類的……一夜暴富之類的蠢事情。”

“有某個人,突然多了大筆錢的情況嗎?”

“當然沒有了。”愛德格洗掉自己臉上的妝,一邊回答,“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性。”

愛德格确實是從鄉下來的,不過就好像是被礦工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原石,落到了工匠的手中,然後最終這顆寶石,留在了工匠的手裏一樣,李賦章擁有了他——以付出婚姻作為代價。

在衣衫零落的掉落到地上時,肢體交纏,又是在燈火搖曳下,充滿了肉.欲的一夜

第二天晚上,李賦章看着醫學書,對愛德格說今晚家裏會有客人。

愛德格一邊從烤箱裏把蘋果派取出來,一邊問:“誰?”

“那個哈裏斯家的?”

“另外一個哈裏斯家的。”

“啊哈……”

愛德格一邊摘下手上的手套,一邊抱着空碟子笑了起來。

“雖然說死人的壞話不太好……可是亞克西斯這個為了自己的姐姐,而去逼死自己妻子的人……居然會有情人?”

“我以為你已經不會為這些事情感到驚訝了。”

“事實上,每次因為這些事情,我都覺得……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約翰你更好的人了。”

“他來複診。”

“好吧。”

愛德格拿起一個蘋果派,吃掉了後,就換了一身衣服,獨自出了門。

“我出去逛逛,給你留下足夠的時間。”

愛德格出門十五分鐘後,李賦章放下了手上的書,去開了門。

“約翰醫生。手術後的并發症現在才出來的話,應該怎麽清算呢?”

名為吉貝爾的銀發青年,坐在椅子上,捧着熱茶,看着桌邊逐漸冷掉的蘋果派,問着李賦章。

“我對你身上的那個什麽基本保護措施都沒做的器官移植,沒有興趣。”

李賦章對着這位內髒被他的父親給替換成了自己母親的青年,這樣說道。

“要麽我來修複一下,等到實在不行了你去死。要麽我不做什麽,你等到時間到了也得去死。”

“有什麽區別嗎?”

“活得時間長短而已。”

“原來如此。”

說完後,吉貝爾喝了一口紅茶,才仿佛自言自語的開了口。

“這之間,大概相差多少的時間呢?”

李賦章聳了聳肩。

“三個小時?三天?三個月?這些取決于你身上的這個手術最初的成功程度。”

“約翰醫生,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找你嗎?”

“為什麽?”

李賦章翻開一本大英百科全書,看着上面的一些條目。

“我認為你想讓我這樣問你……不過,顯然你有了答案。”

吉貝爾放下了茶杯,雙手糾纏在了一起。

“醫生,你當初,是如何救活了巴奈特男爵家的那一對雙胞胎的呢?”

李賦章笑了起來。

“那個?”

“你得先死了才可以。”

送走吉貝爾後,李賦章關上門,心裏對于自己剛才說得謊話,毫無任何的負罪感。

只要你死了,難不成還能從地下爬出來嗎?

“我讨厭那些讓我離開家的家夥。”愛德格俯下身,對着早就失去生命的廉價妓.女說着自己的抱怨,“他們太讨厭了。”

所以,你是犧牲品。

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而活人……愛德格從一開始就不想讓活人知道事情。

他挑選對象,殺了她,對着她的屍體抱怨。

然後,心情愉快的回了家

被李賦章握住雙手的時候,愛德格都可以假裝無視掉自己的左手無名指的纖細程度。

可是只要目光一落到自己的雙手上,愛德格就絕對沒辦法忽視自己的過去。

就算愛麗絲的身份謊言重複多少遍,也沒辦法改變最初自己的出生。

——包括性別。

“如果我是女人的話,你的眼裏會有我嗎?”

愛德格在半夜毫無睡意的清醒過來,随後靠在李賦章的耳邊問着絕不會有回音的話。

可這一次,李賦章睜開了雙眼。

“快點睡吧。”

李賦章對付這種問題,幾乎不要考慮就可以做出回答。

“你現在不是睡在我身邊嗎?”

聽到這句話,愛德格笑了起來。

他的金發落在李賦章的臉上,讓後者有些困擾的嘆了口氣,然後擡起手,扶住了他的臉。

“我正在看着你呢。”

愛德格聽到這句話,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如果哪一天我沒辦法再忍受你的眼中有其他人的話,會殺了你吧。

不,我怎麽可以這樣做?

殺了你……,那麽我接下來,又該怎麽辦呢?

一次又一次的殺人,甚至引起了倫敦警方的注意。

有什麽關系呢?

愛德格将割下的耳朵寄到了蘇格蘭場,然後在一晚上殺了更多的人。

我不能殺掉約翰,所以,我只能殺了你們。

愛德格踩着屍體,回了家。

第一次殺人時,帶來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已經逐漸消退。現在他殺人,只是成了一件循環往複,卻再也無法讓他冷靜下來的事情

當收到随信附上的一顆巨大的寶石時,李賦章看着信件上的內容,以及那顆寶石,收下了寶石,随後燒掉了信。

他拿着這顆寶石出了門,找了給紅夫人專門定制首飾的首飾店訂做了一枚戒指——

被問起有什麽特殊的需求時,李賦章想了想,寫下了一個名字。

“請把這個名字刻在戒指內側。”

看到這紙上的名字,首飾工匠愣了一秒後,立刻恢複了正常。

“如您所願,先生。”

李賦章随後去了信上寫的地址,然後——

看着躺在底樓大廳正中央的那個男人,李賦章從口袋裏取出了火柴。

丢在了這個真得選擇了死亡,卻再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力量足以重新從地獄回來的男人身上。

“一路順風,吉貝爾。”

三個月後,李賦章看着報紙上從路邊的妓.女,上升到貴族少女身上的開膛手傑克的新聞報道,拿起了蘋果派。

咬了一口後,李賦章皺起了眉。

“愛德格,你把鹽當成了糖嗎?”

愛德格放下了手上的蘋果派,低下了頭。

“我搞砸了。”

“所以?”

“我殺了人。”

“然後?”

“報紙上的兇手,就是我。”

李賦章放下了報紙,看着愛德格。

十幾秒之後,他重新拿起了《泰晤士報》。

“別留下證據啊。”

真的聽到這個答案後,除開失望還是失望。

可最後,愛德格還是回答道:“我不會的。”

“沒用的。”

愛德格槍殺了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教師後,踩着她的屍體離開了。

天上下着大雨,而他渾身都被淋濕了。

回了家,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愛德格雙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蹲在了地板上。

來到倫敦,卻發現自己即找不到自己的母親,也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這種絕望感再一次湧上了胸口。

于這種絕望一起洶湧而來的,則是無盡的工作,恍如噩夢的羞恥侮辱與惡心的碰觸,以及小時候說好了交換戒指就一定會再回來的母親,再也沒回來的……

對了,愛德格終于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自己離開的理由是——

他殺了那個想要侵犯自己的工廠老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

捂着臉,從指縫間吐出的聲音,扭曲得簡直不能稱之為笑聲。

好不容易才從紅夫人哪裏聽完她的那一對從死神手裏被搶回來的寶貝孩子,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魔法學校給錄取的愚蠢事情後,他、紅夫人,還有愛德華與莉迪亞,做出了正确的決定。

他們一致認為,那個莫名其妙的要浪費最起碼五年時光的魔法學校,毫無進去學習的價值。

十一歲之後的五年,這麽關鍵的建立自己今後将受用一生的人際關系圈的時間,怎麽可以浪費在一個絕對不會在離開後再有任何交集的學校裏去?

“夏爾回來了我很高興。”

紅夫人送李賦章離開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可是那個跟着他一道回來的管家——塞巴斯蒂安?我覺得他太古怪了。”

“我認為。”李賦章回答,“既然他已經繼承了自己的家族,那麽作出的每一個決定,他也自然都已經确認了自己可以付出的代價。”

比如說,為了賭一把“死而複生”或者其他什麽不想活下去的理由,從而死去的吉貝爾。

再比如說,為了該隐,死了也心甘情願的艾美蘭-隆達特爾侯爵小姐——她到死之後,終于如願以償的葬在了哈裏斯家的墓園裏

李賦章打開門,就看到了一把手槍指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努力過了……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永遠擁有你——這種想法了。”

愛德格朝着李賦章開了槍。

然後,趁着警察到之前,愛德格将李賦章的屍體帶進了屋,然後關上了門。

他并排着與李賦章的屍體一起,躺在了大廳的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聽着烤箱裏蘋果派的聲音,愛德格笑了起來。

在舉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自殺前,他揚起一個無比滿足的笑容。

“真好啊……我終于擁有你了。”

到死神将愛德格帶走之時,他都沒有發現李賦章的大衣口袋裏,放着一枚裝在盒子裏的戒指。

一枚非常漂亮的寶石被鑲嵌在戒指上,而在戒指的內側,則刻着愛德格的名字

醒過來後,李賦章除了再一次确定了“先下手為強”以及“永遠不要同個神經病同床共枕”。

可不要把個男人當成女人,用珠寶首飾就認為可以好好得哄着。

不過在李賦章啓動車子後,一邊跟着GPS導航儀前往公司,一邊想着,自己得趕緊找到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