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次HP(上) (1)

在宴會上,李斌章自稱一直住在可以吞噬一切的泥潭邊上。

“那個泥潭,處理報廢的魔藥很好用。”——他如是說。

這絕對符合魔法界所有人對斯萊特林的定義:孤僻、傲慢、家學淵源、自恃血統而不屑于其他家族交流。

作為兄妹近親結婚最後的一個産物,李斌章在兩次成為薩拉查.斯萊特林時,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母親,在某一個雷雨天氣,大笑着沖出房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前者,李李斌章聽到的最靠譜的一個傳聞是被自己的母親殺了;後者,李斌章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就算沒有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而格蘭芬多家的繼承人——戈德裏克,這是一個讓李斌章超級覺得不可思議的人。

號稱開朗的格蘭芬多家族,在魔法界裏也是一個奇葩,不過這一個家族靠着每一個走出家門的人吶讓人愉快的爽朗大方到毫無金錢觀念的性格,以及勇于冒險的給同伴添加一些措手不及麻煩的天賦,愣是讓任何人都不明白,他們是怎麽茁壯成長到現在的。

李斌章環顧四周,說了一句特別符合他斯萊特林家族繼承人身份的話:“野草總歸比家養的花朵好養活。”

這一句話,算是拉了無數仇恨。

群衆以一個被衆多少年圍着的銀發美女的目光最不容忽視。

“說得好!說得好!”

戈德裏克笑眯眯的端着一杯酒湊到李斌章的跟前,問着他要不要來一杯這種葡萄酒。

“這是我父親酒窖裏最好的一瓶白葡萄酒。”

李斌章果斷拒絕了這種飲品。

“我不喝酒。”

一句話就能拉到無數仇恨的斯萊特林繼承人,被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給拉着奔出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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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酒喝多了的戈德裏克迎着夜風,大聲喊道:“我的目标是周游世界!”

李斌章對于這個異想天開的少年人不做任何評價,他只是慢條斯理的在城裏溜達了半圈,在“旅行所需要的一些必備品”買齊後,“被”逃婚的未婚妻就追了出來。

李斌章看着站在她和身邊那怎麽也甩不掉的戈德裏克面前,一身正氣凜然的銀發美女,果斷的帶着戈德裏克付賬的東西轉身回家去。

誰知道這原本理智完全沒真心想過參與的“周游世界”的旅程,又加上了一個拉文克勞家族的千金小姐——羅伊納。

此銀發美女,乃是戈德裏克的未婚妻。

李斌章覺得自己就像是九流西幻言情小說裏,在逃婚的男主角不斷和追上來強硬插入的女主角的互動中,負責吐槽任何一方的男配角。

而在羅伊納研究出了附有“自動燒水”功能的水壺後,李斌章遇到了屬于自己的女配角——赫爾加.赫奇帕奇。

乘船橫渡了海峽,從英格蘭到了歐洲,一直一直往前走,就在一眼望不到邊的麥浪中,站着一位身穿綠色的裙子,紮着麻花辮,抱着稻穗,渾身透着健康與活力的女孩子。

她可比活力過頭了的戈德裏克、或者是讓人不敬謝不敏的羅伊納,要讓李斌章更加心神愉快的多。

在這塊尚未沐浴在教廷“吾主的慈悲之光”的土地上,遇到一個能夠治愈傷痛、醫療疾病,被民衆愛戴的稱為“賢女”,三人隊伍又再次擴大了。

事實上,這種時候,李斌章需要絞盡腦汁,細細謀劃着怎麽打招呼、怎麽接觸、怎麽培養感情,最後才會在精心準備的一個愉快時間裏,給自己留有回轉餘地的詢問對方,并且等對方做出自己的決定。

而戈德裏克,只是從斜坡上沖下去,腳下帶起蒼翠的草地碎屑,一路奔到這位“賢女”面前,伸出手,笑得爽朗無比的說,“我叫戈德裏克.格蘭芬多。這是我的朋友,塞拉查.斯萊特林,這是我的……咳,羅伊納.拉文克勞。我們正在進行着環游世界的旅程,你要和我們一起來嗎?”

李斌章有一種想要掐死戈德裏克的沖動,而在他陰郁無比的想着怎噩夢讓全魔法界都知道這三人旅行團隊的家夥們,都不會講格蘭芬多的繼承人的死亡事件給懷疑到自己頭上的時候,羅伊納已經将李斌章的想法付諸于行動。

在戈德裏克被這位銀發美女一腳踹在韌帶上,整個人摔在麥田裏時,就看到這個讓人無比愉快的女孩子笑着回答:“我是赫爾加.赫奇帕奇,我很高興加入你們。”

于是,戈德裏克的大半個身子和臉上頂着泥水,用自己最拿手的“清理一新”搞定了個衛生工作後,羅伊納提出了魔杖的問題。

是的,李斌章有自己的魔杖,戈德裏克和羅伊納也有,可赫爾加——

她是個土生土長的麻瓜裏罕見的巫師,她在魔藥的調配與融合之間精妙的控制力,讓李斌章這個西貝貨看的都自嘆不如(當然,臉上不會露出一點這方面的震驚),可魔杖……

赫爾加從自己的圍裙裏摸出一跟木棍——

“你說的這個嗎?”

羅伊納一瞬間的尴尬被李斌章看在眼裏,而戈德裏克卻一點都沒注意到的高興喊道:“對!就是這個!”

李斌章繼續拉着仇恨。

“幸好不用在計劃日程上多添加一個‘給赫爾加找尋魔杖大師’的任務。”他瞥了一眼拉着赫爾加的手說着晚餐問題的戈德裏克,“有一個夢想是周游世界的隊長就足夠讓人憂郁了。”

而在嘗過赫爾加的手藝後,冒着被踹在地上和被魔藥毒死的風險,戈德裏克還是內流滿面的跪求赫爾加掌管他們四人今後的夥食。

“我受夠了每一道菜都是打開一個新世界大門的全新體驗,或者是喝下那些完全不想讓我知道食材是什麽的營養液了!”

——至此,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四巨頭,全部到齊。

從沼澤中起家的戈德裏克,臉上永遠帶着讓人信賴的笑容,揮舞着手上的那柄從妖精手上用美酒換來的寶劍,走在隊伍最前面披荊斬棘;

來自于泥潭的塞拉查,永遠披着黑色的鬥篷走在隊伍的最後,謹慎的審視着每一樣事物,當你獲得了他真正的友誼,任何時刻都可以将自己的後背托付;

寧靜的河畔旁走出來的羅伊納,在被那人驚嘆的美貌背後,是懂得一切食物真理的智慧;

從豐收的谷地中應邀加入的赫爾加,她那——

剛剛寫到赫爾加,戈德裏克在聽到她敲着鍋子邊,喊道:“開飯了。”後,就立刻丢下手上的羽毛筆,第一個奔向了鍋子。

李斌章研究着自己手上的這柄寶劍,妖精出品,必是精品。

“能從妖精手上,完全是賺到的換得這柄寶劍……”李斌章真的好想把格蘭芬多切片研究,到底是一種什麽樣子的力量,圍繞着這個可以豪爽到為了朋友“散盡千金”後沒多久,就可以填上掉下橫財一樣獲得重現往日榮光的家族。

“戈德裏克,你到底怎麽學的作詩?”

【文學少女】——羅伊納.長到讓人崩潰的中間名.拉文克勞,在看到戈德裏克寫的詩歌後,瞬間暴走。

“放下放下!”戈德裏克一見到羅伊納拿起自己寫的東西,就立刻撲了過去,“羅伊納,我可是打算寫玩了,就把這個故事交給吟游詩人傳唱到世界毀滅的。”

“吟游詩人?世界毀滅?”

羅伊納表情變得非常恐怖。

“戈德裏克,你到底看了多少不靠譜的騎士小說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想将我們的身份,還有魔法界的存在告訴全世界嗎?”

戈德裏克蹲在了地上。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啊……教廷以‘女巫’的罪名,燒死信仰自己的民衆,卻燒不死真正的女巫。而又魔力的小孩子,卻被自己的父母給當成怪物驅逐——甚至是燒死。”

李斌章一邊用勺子舀着赫爾加端過來的野菜羹,理智的詢問:“那麽戈德裏克,你打算庇護那些麻瓜出生的巫師嗎?”

就連最注重用餐禮儀的羅伊納,在橫渡海峽時,趴在船舷上狠狠的吐了一路後,她早就忘記了吃飯不可以說話這種最基本的事情,以及其他各種重要的事情了。

“庇護……不對啊。”

戈德裏克擡起頭,用着自己那雙漂亮的綠寶石眼睛看着李斌章,“我記得薩拉查你以前不是說過嗎?‘野草總歸比家養的花朵好養活。’”

——記得好清楚!

“那麽,”李斌章放下了手上的調羹,“你怎麽知道那些孩子裏,沒有被教廷洗腦的間諜呢?”

戈德裏克問清楚了【間諜】這個詞彙的意思後,信心滿滿的說:“我們四個人如此的優秀,怎麽可能不能把那些孩子給重新帶回正途呢?”

李斌章:“過剩的信心。”

羅伊納:“沒有意義的挑戰。”

赫爾加:“戈德裏克,晚飯就剩下你一個人沒吃好了。”

戈德裏克(大驚):“你們怎麽可以不等我就吃好了。”

李斌章瞥了戈德裏克一眼:“難道不是因為你之前一直在不斷不斷的說着自己的夢想麽?”

戈德裏克把碗裏的晚飯全部囫囵吞下了肚子後,一抹嘴,信心滿滿的說:“周游世界這個夢想告一段落,我們去找個能夠好好教育那些麻瓜出生的孩子們的地方吧!”

事實上,他們四個人一直都是在李斌章刻意的作為下,并沒有真正接觸到現實的麻瓜社會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當真正的直面了那些隐藏在華美服飾、窈窕傲人的女士、彬彬有禮的紳士、歌舞劇與宴會den等諸如此類的美好事物之下的東西,則是一個又一個的村莊因為黑死病這瘟疫而整個村子整個村子的滅亡,而此刻的教廷,這為了将自己無法解決的瘟疫問題嫁禍于巫師,從而大肆推波助瀾的“女巫獵殺”行動。

教廷都不用同巫師們直接戰鬥,魔法界就會因為教廷這種瘋狂殺平民的舉動,面臨着新血不再進入的尴尬情況。

消滅一個種族,就要從他們的後代上開始。

沒有後代,再如何的強大,都只是維持不了多少年的虛幻泡沫。

魔法界的巫師們,一直都維持着一種家族式的教學模式。

一個家族有一個家族擅長的東西,而家族每當繼承人單身之後,就會去麻瓜的世界裏找幾個具有魔力的小孩子,将他們帶回來後進行對下一任繼承人的忠誠教導,最後為他們安排婚事,而他們所組建的家庭就是下一任家族繼承人的附屬家庭。

然後這些依附的家族在壯大後,也照搬着自己的“主人”們的方法,有了自己的附屬家族。

通觀魔法界的巫師們,一共是十幾個大家族,依附于他們的幾十個小家族有着成百上千個的小家族。

比起大家族錯綜複雜的血緣關系來而言,更多的“小家族”,僅僅是一戶最普通的三口之家……甚至有些只有夫妻二人。

這個年代因為生産的死亡率之高,就算是有着魔法作為後盾的巫師,在面對胎位不正的難産時,有什麽有效的魔法。

任何一個魔法界的生物都堅信一個道理:在生命誕生之時,一切的手段都是無用的。

戈德裏克的那個計劃:各個家族都将家中的後代集中起來,到專門的學校就學,所有家族都将自己的私藏與擅長的魔法方向交出來,當做以後學校的教程。

在一片嘩然之後,格蘭芬多的繼承人,以自己從未在友人們面前展現過高超談判技巧與人格魅力,撐下了長達數個月的扯皮。

李斌章覺得斯萊特林家族的那些私藏的學術東西,自己留着也沒用,于是配合着格蘭芬多家族取出的珍寶,全部交了出去。

羅伊納笑着将自己家族裏的全部珍貴研究資料也當做籌碼交了出來。

而私人中出生最平凡的赫爾加,卻展露了一手精妙到讓有學者高呼“古代血脈的返祖現象”的植物親和力。

最後各個家族都妥協了。

他們的最後底線是:辦學地點必須重新再找一個。

沒人願意放自己家族的血脈進入其他家族的地盤,而這最後的條件如果做不到,那麽所謂的教學方法,都是空談。

反正真正的大巫師家族,是不會在意除了自己家族之外的其他附屬家族會怎麽樣的。

就算他們死光了又怎麽樣呢?

反正那些麻瓜們裏,一定會有具有魔力的巫師的。

“這種想法絕對不對啊!”戈德裏克揮舞着手上的寶劍,斬下前面擋路的荊棘叢,一邊朝着身後的同伴們大聲喊着:“這樣子的話,最後巫師街一定會因為沒有新血補充,自己慢慢退化凋零,最後從世界上消失的!”

李斌章走在隊伍最後,他的長袍每往前行走一步,身後的荊棘又會重新長出,封閉之前戈德裏克開辟出來的通道。

羅伊納早就為了這一次探險,把自己那頭最為驕傲的銀色長發給剪成了利落的短發,使用剪發魔咒的人,正式早就為了方便工作,換了一個短發造型的赫爾加。

此刻,她提着自己的巫師袍子的下擺,朝着前方的戈德裏克大聲喊道:“你确定那座薔薇城堡真的還在嗎?”

戈德裏克大聲的回應着自己的未婚妻:“當然了!你看,我們這一路走來的荊棘叢,不久證明了這一點嗎?”

赫爾加輕輕跳過一根從泥土裏伸出來的樹根,羅伊納卻差點被樹根絆倒——幸好走在她身後的李斌章扶住了她,免于摔在泥土上的厄運。

赫爾加依舊盡力維持着自己愉快的聲線:“薔薇城堡在我以前小時候,就聽過這個傳聞喲。”

戈德裏克揮舞着手上的寶劍,汗水從額頭滑下,經過臉頰,從下巴上滑落到泥土上。

在這個魔力幾乎被完全禁止的地方,只有靠着蠻力開辟出一條道路。

而作為【開路機】的戈德裏克,卻對着自己身後的赫爾加愉快的說:“說來聽聽嘛!”

赫爾加就說起了自己小時候,從路過的吟游詩人哪裏聽到的故事——戈德裏克:“看,羅伊納,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吟游詩人這個職業的。”羅伊納:“你的記性多放在其他上面的話,我會更加感激你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國家,國家的國王和王後是一對無比恩愛的夫妻。可是他們一直沒有孩子。後來王後懷孕了,生下來一個非常漂亮的公主。在為了公主的誕生所舉辦的宴會上,國王邀請了國家中的賢女們,可是金色的碟子卻少了一個,被怠慢的那一位,在為了公主的賜福中,憤怒的說‘公主只會剩下十五年的壽命!’,而最後一個未曾賜福的賢女因為沒有對方的能力高,則說‘百年間,公主只是看似死去,實則只是在床上沉睡而已。’”

“後來呢?”

“後來……”赫爾加回憶着這個故事,“公主到了十五歲那年,真的出了事故陷入了沉睡。為了防止公主醒來後發現一切都已經改變無比的傷心難過,所以最後将【死咒】改成【沉睡】的賢女,将整座城堡都施了沉睡魔法,等到公主醒來,整座城堡的時間就将再次流動。”

這個故事,在魔法界家學淵源的巫師們聽來,有着其他不同的含義。

羅伊納也需要說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詛咒人死亡,可比讓【死亡詛咒】改變為【沉睡百年】要容易得多。而将這個城堡的人都拉入沉睡百年……這得多高深的魔法才能做到?去除一個死亡的詛咒,那顆比沉睡百年要簡單多了。”

而這時,戈德裏克高興的大喊:“我們到了。”

在走出了荊棘叢之後,被禁止了魔法使用的一行四人,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城堡。

羅伊納喃喃的念着自己家中書籍的記載:“在巫師界的傳說中,這個城堡由一位非常偉大的女巫施加過咒語,可以隐藏掉一切除了城堡主人和被其允許進入的客人之外,所有生物的窺視。”

李斌章嘆息般說出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我們要硬闖啊。”

戈德裏克右手握着劍,左手握着自己的魔杖,眼神堅毅的看着前方,那座被薔薇環繞的城堡

“即便如此,我們也要闖進去。”

扯下野薔薇的藤蔓,推開城堡的大門,就看到灰塵簌簌的落下,而城堡中的人——

守城門的士兵,在铠甲中沉睡,街道上的居民也各自趴在地上或者其他的地方沉睡,幾乎不用去多加猜想,也知道赫爾加聽過的傳說是真的。

即便是整個團隊中心與勇氣來源的戈德裏克,也只能怔怔的出聲詢問:“赫爾加,那個故事有結局嗎?”

赫爾加艱難的說:“一百年來,無數為王子和騎士們都進入森林,尋找着公主。而所有人都死在了荊棘叢裏,直到一百年後,一位王子聽到傳聞進入了森林,他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城堡,‘啊,所有人都沉睡着,時間就仿佛停止在了一百年前。’這樣想着的王子走進了公主的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公主,忍不住俯下身親吻了她的嘴唇。然後,沉睡的魔法解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羅伊納看着眼前的一切,張開了嘴,“那麽,這個故事的結局一定是錯誤的。”

“竟敢如此侮辱我的友人。”

李斌章的聲音從衆人身後響起,三人回頭看去,這位穿着黑袍子的友人,念出了刻在城堡大門朝裏的那一面上的話語。

就在這時,仿佛如同王子親吻公主後,公主就會醒來然後大圓結尾一樣,在李斌章念出了上面的這句話後,整座城堡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

四個人立刻奔出了這座城堡,一直跑到剛剛才出來的森林邊緣,親眼看着這座沉睡中的城堡成為一片廢墟。

羅伊納看着就在頃刻間轟然毀滅的城堡廢墟,悵然的開口:“赫爾加,說這個故事的吟游詩人,顯然是篡改了最關鍵的地方啊……”

“顯而易見,”李斌章冷靜的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姑且不論那些其他賜福的賢女身份是不是真正的女巫,被怠慢的那一位和改死咒變成沉睡百年的賢女,基本可以确認是女巫了。”

“本來被怠慢的女巫只是想要詛咒公主死去,為自己解氣……不過,設定十五年之後在死去,說不定只是為了讓公主和國王王後擔驚受怕十五年。而那位許下‘沉睡百年’這個改變的女巫,卻更加的心狠手辣。”

戈德裏克看着眼前一片廢墟,就算從各種談判中磨砺出來的冷靜理智,此刻也不摘掉丢到哪裏去了。

“那個女巫……所謂的沉睡百年,是個詛咒……”

“詛咒包括公主在內的這個國家裏的所有人,全部陷入沉睡。并且在沉睡中,身體因為時間的流逝,無法逆轉的衰老下去。可是在有人到達這個城堡前,早就到達壽命極限得人自然無法繼續活下去,可所有人也都無法死去。”

“所以她才會在門上寫上‘竟敢侮辱我的友人’。”李斌章笑出了聲,“真是恐怖啊,女人的恨意。”

赫爾加實事求是的說:“某一方面來說,不是非常讓人感到震撼的友情嗎?”

而就在這廢墟之下,有什麽東西正要出來——

從碎石瓦礫和早就腐敗不堪、卻終于從魔法中解脫出來的屍體之下,飛出一頭五大無比的蒼白巨龍!

戈德裏克恍惚掉的大腦,瞬間恢複到了最高的水平。

28 二次HP(中)

‘到此為止了嗎?’

戈德裏克倒在混着鮮血的泥土裏,比起之前被羅伊納踹在田裏還要粘稠到不适的感覺。

可是不要說身體裏是否還有魔力殘留,現在連動手包紮一下傷口都無法做到。

‘這是第幾次了呢?’

即便怎麽也動不了,也要睜大眼睛,妄圖不要看到剩餘的三位友人出現在這裏。

戈德裏克留下斷後,他期望的是三個友人都和其中的薩拉查一樣,頭也不回的轉頭奔向荊棘叢。

可是——

張着嘴,卻連聲音也無法發出來。

只能從口型上看得出她在喊‘羅伊納,赫爾加,回來幹嘛!’

【認為有勇氣有能力就可以無往不利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

戈德裏克在生死之間,自我厭棄。

而這自我厭棄,在看到羅伊納和赫爾加被白色巨龍的尾巴一掃遠遠地掃到天空之後,戈德裏克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

這一刻,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有多麽的無能。

當手指碰到了一旁從妖精那裏換到的寶劍時,還沒再次握緊這把劍,就被一只蒼白的手給撿走了。

戈德裏克擡起頭,就看到身穿黑色袍子的友人,正氣凜然的昂首站在自己前方,握着寶劍。

友人頭也不回的嘲諷:“戈德裏克,你現在可真是難看。”

戈德裏克聲音嘶啞的說出了對方的名字:“薩拉查?”

‘你來這裏幹嘛啊啊啊!!!!’

他的手指抓着地上的泥土,憤怒與羞愧填滿了胸口。

李賦章撿起地上妖精制作的寶劍,目測了一下自己與那條白色巨龍之間的距離,并且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巨龍唯一的弱點——那脆弱的如同薄紙一樣的逆鱗——到自己的距離,随後,他握着劍,腦子裏計算着每一步該怎麽做。

如何躍起,如何爬上巨龍的身體,如何保持平衡,如何揮劍——插進巨龍的逆鱗之中

龍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濺了李賦章一頭一臉。

粘稠的血液混入泥土之中,居然就是接觸這片土地壓制魔法使用的解除方法。

就在這時,之前的那篇廢墟忽然間沉了下去。

本來趴在龍身上接着巨龍的【龍血】這種珍貴藥材的李賦章在被一道埋在廢墟之下前,戈德裏克趴在了地上,朝着他伸出了手。

本來就不想同一條龍送葬的李賦章,在龍血與活命之間,果斷的選擇了放棄龍血拉住戈德裏克的手——

扯淡呢!

李賦章看着被自己拉下來的戈德裏克,對方除了給自己露出一個傻笑之後,就幹脆利落的昏了過去。

最後來救跌入廢墟深處的兩名男性的人,是在地面上的兩位女性友人。

戈德裏克一道了地面,即便身體喪失了行動能力,卻依舊能夠一邊被羅伊納灌着魔藥,一邊大聲感嘆:“終于得救了。”

李賦章在一旁為自己費盡心思搞到的龍血做着緊急初步處理,而赫爾加卻忽然站了起來。

她面色嚴肅:“水聲!”

就在這陷入地下,寬達數百米、深至數百上千米的環形深坑的遠處,有水流奔騰而來。

與天空連成一線的巨浪,氣勢洶洶的吞噬了整個深淵。

與此同時,原本被巨龍毀壞的越發看不出原來是城堡的廢墟之地産生了異變。

原本的環境在一瞬間更改,在薔薇城堡這座障眼法的城堡之後,是由寬廣的護城河所圍繞起來的巨大城堡。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李賦章,也只能喃喃說:“這真是奇跡……”

戈德裏克的變形術真是牛逼之極,一根樹枝,一段李賦章一生都搞不定的變形術咒語,一艘可以乘坐四人的小船就出現了。

四名互相可以性命依托的友人先後上了床,羅伊納的魔杖敲敲船舷,這艘船即使沒有劃槳的人也朝前駛去。

李賦章拿到了龍血後,腦子裏閃出上千種以它為主要或者輔助的配方,然後悲哀的發現自己只能做出其中不到三成的配方。

悲哀完了自己以前沒有好好學習後,就拿着出一個配方,同赫爾加低聲的讨論了起來。

羅伊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讨論:“我覺得可以在其中加入三圈半的逆時針攪拌,再配上月光草作為調劑。”

李賦章在心中推算一下,雖然他變不成魔藥大師,可好歹斯萊特林家族的不傳之秘的基礎打得牢,一些普通的制作手法,熬制魔藥的巫師們和女巫們顯然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是李賦章卻知道這些手法的關鍵之處。

所以他在聽到了羅伊納的建議好後,皺了一下眉,立刻回絕了這個提議。

“不,我覺得這個不可以。”

比起一旁被駁回提議後顯得臉色不是很好看的羅伊納,還是赫爾加輕聲的發問:“為什麽?”

李賦章将手上的這用生命換來的一大瓶龍血收入了袖子裏,淡定回答:“不解釋。”

氣氛瞬間尴尬。

戈德裏克逞英雄導致的結果,就是在被三人扶上船後,晾在一邊不聞不問了。

可是現在,他卻大聲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李賦章從衣袖裏摸出一瓶藥水,灌到了他的嘴裏。

瞬間,這位妄圖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與打破友人之間尴尬氣氛的好青年,被魔藥的味道給逼得趴在船舷邊上欲哭無淚。

李賦章想了想,轉過頭對羅伊納說:“我不建議這樣做,是因為完全沒必要為了魔藥喝起來的口味,而讓龍血蘊含些不穩定的因素。”

【逆時針攪拌三圈半,再加入月光草。】這個手法,是為了以後魔藥喝起來的口感做出的改變。

羅伊納想了想,朝着李賦章欠了欠身,表示了這是自己的錯。

李賦章這句純粹帶着自我主觀意見的話,從這之後一直到未來的幾千年——并且有望到世界毀滅,許多魔藥的味道,都是古怪到讓衆多的巫師們和女巫們在喝藥前,都要鼓足一生的勇氣.

船靠了岸。

等到四位友人都上了岸邊後,四人在穿越草地時,長長地巫師袍的下擺擦過青蔥的草地,翻起綠色的草屑。

等到來到了城堡的正門口,看着足有幾十米的城堡大門,四位可以性命相托的友人一起擡起了手——共同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看到城堡內部的第一眼,直面的卻是名為厄裏斯的魔法鏡子映照出來的觀看者的內心畫面。

李賦章看着鏡子裏安然無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報紙的李立文李院長,舉起了魔杖——

“四分五裂!”

別問他為什麽不用其他的魔法,這個魔法他用得最順手了。

“哦不——!”

羅伊納再從幻覺中醒來後,立刻奔向了鏡子碎片。

可赫爾加牢牢地拉住了她的手。

“羅伊納,不要過去!”

羅伊納不甘心的看着薩拉查把這些鏡面碎片用“一掃皆空”給收拾掉了。

她嘴裏喃喃說道:“還差一點,我還差一點就把那本書看完了。”

戈德裏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厄裏斯的魔法鏡?”他感慨萬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厄裏斯的魔法鏡。”

“我記得,”羅伊納不愧為自己家族【萬能資料查閱器】的外號,“馬爾福家族有一個等身穿衣鏡大小的厄裏斯魔法鏡?一直以來,我們家族都以為這是幸存到如今的最大一塊魔法鏡了,誰知道……”

李賦章從自己的衣袖裏摸出幾面小圓鏡。

一人一面分發了起來。

“我留了點下來。”

在他自己也保留了一面鏡子後,戈德裏克把四個人的鏡子聚集在了一起,他的魔杖敲着鏡子的背面,念着格蘭芬多家族流傳下來的咒語。

幾分鐘後,他才笑着說:“好了。”

等到四人把鏡面反轉過來,這已經變成了——

李賦章看着手上的鏡子,震驚于魔法居然能夠做出來同千年之後的視頻通話技術異曲同工的産品:“這是……”

戈德裏克大笑起來。

“這個主意很棒吧。”

他興奮地拉着衆人奔向了城堡大廳的高臺上。

“我們中任何一個人想到找到其他的友人,只需要對着鏡子喊出對方的名字就好了。”

城堡大廳的高臺上,擺放着一份契約。

【當看到這契約時,寫下自己的名字即可。這座城堡就屬于你們了。】

戈德裏克笑着說:“一起來寫名字吧。”随後,他戳着羅伊納的胳膊,一臉期待着看着她。

羅伊納從自己的袍子裏取出了羽毛筆,分發給了衆人。

“怎麽你們就不帶羽毛筆呢!”

她抱怨道

至此,就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四巨頭誕生之時。

格蘭芬多,斯萊特林,拉文克勞,赫奇帕奇。

四個學院無分貴賤,沒有強弱,即便是勢力再大、歷史再悠久的家族後代,在學校裏,都與麻瓜出生的同學們是平等的。

“當你們進來學校之後,在走出校門前,你們在我眼裏都一樣。”

其他三位友人在開學典禮上致辭完畢後,他才站了起來。

“愚蠢、弱小、盲目、自大。”

戈德裏克眨了眨眼睛,輕松的聳了聳肩:“薩拉查的個性如此嘛。”

他在看到鏡子裏,直面自己心中隐藏的最強烈的**後,就覺得——

“抱歉,羅伊納。我沒法娶你了。”

他難道該說:對不起,羅伊納。我在鏡子裏看到的人并不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黑陽又更新了……尼瑪,1000+的更新也好意思放出來嗎!【摔桌

快去多更新點啊混蛋!

感謝a475285994扔了一顆地雷,還有一個我名字沒法看到的姑娘丢得一個地雷。

喂,**你怎麽連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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