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樣才接下去說,“媽知道你當時是年紀小,一時糊塗,現在已經好了。不像阿凡,這幾年越來越不成樣子了,到處和那些男明星傳緋聞,傳得我都聽不下去了。可憐你顏伯母一個人,管也管不住他。”

我有些怔,我那天看到阿凡和何睿一起進出,就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我看阿凡的樣子,以為他已經聽他爸爸的話收斂了,所以才能星途通暢,難道他比從前更加張揚無法無天麽,那阿凡爸爸,怎麽可能同意?

我又有些羞愧,當年只是因為年紀小,一時糊塗麽?母親能這樣認為我,當真是對她的兒子太有信心了。

母親從我手裏拿過冷掉的茶杯,“蕭然你也別想太多,等下你顏伯母來了,你像往常一樣和她說話就行。”

我點頭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道歉

顏伯母過來的時候,母親正在炒菜,我泡了茶端過去,和顏伯母問好。

顏伯母剪短了頭發,又燙了卷,穿了短毛衣和靴子,比從前還時髦一些,不像剛才母親說的那樣,也沒有後來那樣憔悴滄桑,看她的情形,有種什麽都抛開去不在意了的樣子。

“蕭然,快坐下來幹娘看看,幾年不見,長高了好多。”顏伯母拉着我在旁邊坐下。

畢竟從前和顏伯母相處的時間很長,只要撇開有些事不說,大家相處起來,還是很親近的。

顏伯母和母親一樣,和我絮絮叨叨說很多家常事,安陽小區這幾年的變化之類,我聽得依舊很開心。

直到最後要吃飯了,顏伯母才拉起我的手,慢慢說道,“我是管不住阿凡了,也是我和他爸爸不好,沒有給他一個安定的家,才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蕭然,我知道阿凡也連累了你,不過幹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以後遇到阿凡,多少勸勸他,或許你的話,他還聽一聽。”

我心裏揣摩着顏伯母話裏的意思,連累了我?不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阿凡是怎麽和家裏說這件事的,這是幫我洗白了嗎?“好的,如果有機會遇到阿凡,我一定和他好好說說。就是阿凡太忙了,恐怕沒有時間見面。”我自然而然地扯了一個謊。

吃過晚飯,顏伯母就回家了。

國慶我準備在家裏好好休息五六天,便也不急着做什麽,慢悠悠享受一段在C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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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學校教書養成的習慣,每天十點不到就準時睡覺了。

我晚上睡不着,一回到C市,夜間更加多夢,輾轉反側,要麽一兩點才能入睡,要麽四五點就醒來。

這一天晚上十一點,眼看着又是無眠的夜,穿衣出門,打了個的,竟然就到了紅磨坊的門口。

心裏想着自己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卻還是進去了。進門之後的牆壁上挂了很多照片,裏面有不少是阿凡的,少年時候的阿凡,煙熏妝,皮衣,拿着麥克風,狂野而奔放。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來紅磨坊,十六歲的時候,又緊張又不适應。

現在自己一個人,也不覺得怎麽鬧騰,只是覺得百般無聊,要了一杯啤酒,坐在角落慢慢的喝。

紅磨坊裏不如早幾年阿凡在的時候那麽熱鬧了,駐唱的歌手也遠不如阿凡那麽有實力,吸引不了人氣,不過也還是有不少人在喝酒劃拳跟着節拍亂扭。

“蕭然?”

忽然聽到有人叫我,回頭看,竟然是郭小龍。

“你怎麽在這?不是出國讀書去了嗎?”郭小龍在我身邊坐下,很自然的樣子,我記得上次他見到我明明火藥味很濃,這次的變化倒是很大,對我溫和一些。

“研究生讀完了,準備回來發展。”

“學業有成,榮歸故裏,恭喜恭喜。”

“謝謝。”

我和郭小龍原本就不熟,現在勉強坐在一起,也沒什麽話說。

冷場了幾首歌的時間,我看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我沒有什麽想法和郭小龍在這裏敘舊耗時間,準備結賬回家,也許喝了點酒,會比較容易入睡。

“你回來之後,見過阿凡嗎?”猶豫了一會兒,郭小龍說道。

“見過啊,怎麽了?”我當下之覺得很煩,語氣也随之差下去,怎麽一回來,和阿凡就有了扯不清的關系,無論遇到誰,和誰說任何事,都是他顏亦凡,可是我真的已經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系了,我只想到遠離他,夢裏夢不到他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早就和阿凡說過,蕭然這個人沒什麽情分,果然如此。枉費阿凡對你這麽好,你對他就這種态度嗎?”

“郭小龍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一個男的這樣拐彎抹角不累嗎?我和他顏亦凡早就一拍兩散,這麽多年過去,他怎樣與我何幹?”

“這麽多年過去?你是在國外逍遙快活,你知道阿凡是怎麽過來的嗎?”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法,不過看他現在這麽風光,想來過得也不差。”

“你!”郭小龍生氣了,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阿凡怎麽會遇到你這麽冷血的人?哪怕你多關心阿凡一點,阿凡也不會過得這麽痛苦!”

我在心裏冷笑,當初背叛了我的是他,現在到來別人面前裝什麽聖母,不過見郭小龍這麽憤怒的樣子,我忍不住說道,“郭小龍,你是不是也上過阿凡的床?所以這麽為他抱不平。”

藍色燈光的照耀下,我看郭小龍連臉色都變了,“是我心甘情願的,和阿凡沒有半點關系。”

“呵。”我心中忍不住想知道,不知道他和喬宇,是誰先主動的,又是誰心甘情願的。

“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在乎這些,而且我那時候跟阿凡在一起還是大學,你那時候也一直不接受阿凡,算起來,我也在你之前。不過這些年,阿凡事事為你考慮,可是你抛下他轉身就走了,你對得起阿凡嗎?”

我還沒去向誰訴苦我的遭遇,這邊倒有人替顏亦凡打抱不平了,我想郭小龍也一定不知道阿凡後來還和喬宇有過一段,不然他顏亦凡聖母的形象一定大打折扣。

“只要你去找阿凡,重新回到他身邊,阿凡一定過得比現在快樂。”

我冷笑,阿凡還真是有魅力,和他一起上過床的男人現在竟然來勸他和他的舊情人複合?真是個笑話,不知道哪天喬宇會不會也來和我說這種話,“顏亦凡的事我不想多雜合,今天夜也深了,我要先走了。”

郭小龍再一次攔住我,“我很早就喜歡阿凡,高中畢業那會兒,是我讓別人告訴你阿凡要去B市讀書的,其實根本不是這樣,阿凡本來是要跟着你報考C市的學校,我不願意他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故意讓別人言之鑿鑿的說給你聽。”

我沒想到郭小龍會和我說起這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可惜對于現在的我和阿凡,這些事都已經不重要了,知道和不知道,也沒有什麽差別。

“我那時候太喜歡阿凡了,想盡辦法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後來就算在一起了,他也忘不了你,這幾年,你走了,阿凡的心就也跟着走了,你不能對阿凡這麽冷血無情。我把這件事說出來,是想你們之間如果有什麽誤會,至少不要是這一件。”

“郭小龍,我和阿凡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哪樣?我是不知道你和他怎麽了,但至少阿凡因為你而痛苦,我是清清楚楚看得到的,就算他現在在別人看來風光無限,可是我也知道他是不快樂的。”

我再一次冷笑,關心顏亦凡的人還真是不少,他顏亦凡過得不好,他的舊情人竟然跑來和我理論,但是我不想和郭小龍争執下去,“我和阿凡,”我斟酌了一下用詞,“是性格不合,所以沒有辦法在一起。”

92

在深夜,我陪着阿凡在房間裏慢慢的聊天,一點一點回憶往事,忽然說起這件事,說起當日在紅磨坊遇到郭小龍,郭小龍和我說當年高中畢業發生的事。

阿凡沒有說話,我們各自陷在沉默裏,我也不想問阿凡和郭小龍的過去,就像我不想知道阿凡和喬宇的事,在這逐漸成熟和逐漸老去的歲月中,我已經懂得,與其盤根問底,不如不要去追究,追究了也分不清個是非對錯,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如果,”阿凡看着天花板,一字一句更像在自言自語,“我們一起留在C市讀大學,一直在一起,會不會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一樣。”

“可能吧。”

我們之間,明明有過那麽多的可能,怎麽偏偏就成了最壞的這一種呢?

如果重新來過,我在心裏默默地想,其實,不如八歲那年就不相遇的好。

93

母親不肯和我一起去美國,至少這一兩年不可能,她還有兩年就可以光榮退休,她想無論如何等到退休了再結束一生的教育生涯,然後再去安享晚年。

我勸不動她,便也打算留在國內工作,但是C市發展空間有限,還是要去S市找工作。

國慶過完,我就回了S市,斟酌了一下,還是蔣木的公司最好,便打電話過去談了下,然後又拿出這兩年的積蓄買了在中環買了一套裝修好的兩室一廳90平米的房子和一輛福特的車子代步,住處附近就有一個文化創意基地,蔣木的公司松木設計就在裏面。

我在整理自己的財務的時候,從箱子裏翻出一張存折,才想起這是和阿凡分手之前我和他的存款,其實大部分是他那時候演出賺來的錢,是不是應該還給他呢?可是我又不想再和他聯系,想了想,便有塞回了箱子底。

我弄好房子,收拾停當,隔了幾天就帶上自己的簡歷和設計作品找到了蔣木的公司。

蔣木老師不在,接待我的是他的秘書vichy。因為之前已經和蔣老師打過招呼,所以一切進行得很是順利,我把這幾年讀研的作品給他們設計部的主管jacket看過,又談了一些建築設計的問題,就算是通過了面試,約了下一周的周一正式上班,工資也談妥了,基本工資固定,設計費另算。

我沒有将郭小龍也沒有将顏伯母的話放在心上,于是安安心心在S市開始新的生活。

新生活的開始平淡無波,每天上班下班公司家裏兩點一線,周末的時候和樸天酬一起去外面吃飯,有時候也一起去S市周邊的地方開車去玩。

只是偶爾晚上仍舊做夢,夢裏反反複複都是過去的事情,總是在五點不到的時候醒來,然後抽很多的煙,等到天亮,去樓下吃豆漿和油條,然後去上班,久而久之,成為一種習慣。 但醒來的時候,我從來不去想阿凡,就像在麻省讀書的時候一樣,我從來都禁止自己去想他。

不過公司裏有不少小女生迷阿凡,中午休息的時候,常常紮堆湊一起看阿凡的電影電視劇和演唱會,有次路過看了一眼,屏幕裏阿凡演古裝劇,穿白色的古裝長袖,長長的頭發紮起來,手持長劍,煙雨天裏獨立高崖。

這一年的十一月公司接了一個度假村的項目,是個大的項目,占地近千畝,在全國的位置也極佳,當地也很重視。

Jacket把項目交給我和另外幾個設計師做,一個月之後就要去彙報投标。

于是夜以繼日的畫圖,開會讨論,再改方案,jacket是很好的主管,富有創意又認真負責,而vichy細致謹慎,幾個同事像唐飛、徐曉、sven也很容易相處,有時候忙到深夜,大家就一起去公司附近的大排檔吃夜宵,一個團隊把工作打理得僅僅有條,這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讀研的時候,心靜如水。

埋頭工作一個多月後,幾經修改,度假中心的設計草圖出來了,我們把牆壁之間設計成峽谷的樣子,中間蓄水,成了一個人工湖泊,四邊建別墅和木屋給游客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凡(抱住蕭然大腿):我和郭小龍,那是一時糊塗,你不要生氣。

蕭然(冷漠高傲的):那和喬宇呢?

阿凡(狗腿狀):那也是一時糊塗,都是巴拉巴拉巴拉.....這一切都是陰謀啊~~~~~~~~~~~

蕭然(一腳踢飛):就會找借口!!你也面壁三年再來找我!!

阿凡(死死抱住大腿不放手):老婆~~~~~~~~~~~~~~~原諒我吧~~~~~~~

好無聊的小劇場啊o(╯□╰)o

☆、車禍

然後等待彙報結果的時候我回家好好睡了兩天,第三天下午jacket打來電話說項目通過了,明年春天就動工。

每個設計都像自己的孩子,如今算是生出來了,還有希望長大,心裏自然開心。

晚上樸天酬打電話約我出來吃飯,說祝賀我旗開得勝,一回來就有了自己的項目。

我笑他消息真靈通,我自己都沒想好怎麽慶祝呢,他就已經安排好了。

結果樸天酬沒有請我去外面吃飯,而是去他家裏吃的。

不是樸老爺子住的地方,而是他自己在市中心買的一套公寓。

樸少爺又為我洗手作羹湯,還精心準備了燭光晚餐,雖然是男人,也不得不為他的溫柔體貼感動。

我們邊吃邊聊天,聊到水到渠成的時候,樸天酬和我說,“蕭然我們試着交往一段時間好不好?算是給我個機會。”

“唔。”我嚼完口裏的東西,問道,“你家裏人不會同意的。”樸天酬的家庭情況不複雜,他上面只有一個外公,就是樸老爺子,同輩沒有兄弟姐妹,下面更沒有什麽侄子侄女,可謂樸家一支獨苗,他父母去世得早,當然具體怎麽去世的我沒有問,這種隐私不好探究我也确實不怎麽感興趣。

“我們可以先試着交往,不要告訴家裏人,等時候到了,你我覺得合适了,我們再慢慢和外公說。”

“唔。”我想了想,我對樸天酬,有一種依賴也有一種虧欠,這幾年,他對我太照顧了,而且,我對這種隐秘的交往,更容易接受,反正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我從來沒想過要什麽名分,也沒想過公之于衆,只要不出什麽亂子,有個人陪在身邊,對我來說,就夠了,而且樸天酬從前都未像我提過這種要求,如今他提出來,我也找不到理由拒絕,所以我同意了。

和樸天酬從朋友變成情人是一種毫不費力的事情。

我們幾乎不用改變從前的相處方式,我沒有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仍舊在自己的房子裏,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周末一起出去吃飯,他給了我他家裏的鑰匙,方便我有事過去。

我和樸天酬在一起,始終是那種很溫柔的感覺,不累不緊張,雙方不過問對方太多事情。雖然有時候覺得這或許不是愛情,只是一種比朋友多一點點的親近,不過我已經承受不了太重的愛情了,這樣的距離,或許剛剛好。

但是我沒有和他做過AI,有一次我們一起在家裏看電影,然後接吻,脫衣服,但是當我們更進一步的時候,身體開始本能的抗拒,已經幾年沒有做過這種事,身體變得幹澀緊繃,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阿凡做AI,發着高燒,汗水流淌,總覺得不是現在的樣子。

樸天酬也不強來,只是抱着我安慰我,說等我習慣了再慢慢來,不急。

94

我努力賺錢努力生活努力做一個好的戀人,我以為只要當下的生活足夠好,便不會受任何事情的影響,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06年的春天,我和樸天酬已經交往了半年,那一年春天,阿凡要來S市開演唱會。

公司裏以vichy帶頭,老的少的女人都買了阿凡演唱會的門票,争着要去周五的晚上看他。

我正在紙上畫圖,春天的S市總是小雨霏霏,天氣陰沉,路面濕滑。

外面忽然鬧騰起來,很快,我就聽到外面有人說,有人出車禍了,阿凡在從S市的機場到體育中心的路上出了車禍,車子撞出了護欄,目前傷亡不明。

我筆下用力,不小心把紙刺破了一個洞。

在短暫的瞬間裏,我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

身體有一種本能,想要沖出去,去找阿凡,可是理智又在一遍一遍的問自己,你去找他做什麽?他和你有關系嗎?他想見你嗎?他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守着,你何必去倒貼?

紙上的圖畫得歪歪斜斜,挨到下班的時候,一大張紙完全被畫壞了,上面歪歪曲曲一片狼藉的線。

公司裏的小姑娘仍舊守着娛樂新聞不肯走,但新聞裏只說人還在搶救,正在等待最新消息。

我收拾好心情出門回家。

去車庫開車的時候,手有些抖,開了幾次車門都沒有拉開,我想可能春寒未退,所以有些冷吧。

回了家,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電視裏都在講些什麽,看了好久,也沒看懂,中間有插播娛樂新聞,說阿凡來S市開個唱路遇車禍,車已報廢,助理和阿凡都正在搶救。經紀人坐的另一輛車,幸好anna沒事,還有人主持大局。

後來樸天酬來了,問我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我也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有沒有回答他。

只記得他說我工作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于是就帶我上床讓我睡覺了。

躺在床上也一直睡不着,眼睜睜看着天花板,眼前一片黑暗,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漸漸有光照了進來,把房間裏的東西都照亮了,鬧鐘響起來,到上班的時間了。

出門,外面仍舊下着雨,天氣陰沉沉的,好像就壓在人的心上,我能很清晰的告訴自己,阿凡已與我無關,我不去開網頁我也不去看新聞,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陷入一種迷蒙混沌的情緒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到了公司,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噢,原來是周六,怎麽忘了呢?一邊想着一邊又開着車回去了。

一個人在家裏,不知道要做什麽,坐在沙發上發呆,或者站起來走動,都渾身難受,幾次拿起鑰匙,想出去,可是…..去哪呢?總之是不能去醫院的。

正坐立難安的時候,樸天酬打電話來,說昨天過來看我太疲憊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走遠一點,去歐洲或者澳洲都行,看博物館,看看畫展都好。

對,走遠一點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和阿凡一起在S市,就好像和他一起被淹沒在水裏,我快要呼吸不了了,“随你吧,你看看去哪裏好。”

“那我們去意大利吧,去梵蒂岡博物館吧,你之前不是對文藝複興時期的文化建築很感興趣嗎?”

“好。”

“那我現在就訂票,我們下午出發,等下我就過來接你。”

“好。”

沒過多久又接到母親的電話,還是因為阿凡的事。

“蕭然,阿凡的事你知道了嗎?”

“嗯,新聞裏看到了。”

“哎,怎麽會遇到這種事情呢,你顏伯母昨天到了醫院陪阿凡,萬一要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她怎麽受得了啊,真是,開車的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母親聲音哽咽,雖然那時候他為我和阿凡的事生那麽大的氣,“蕭然,你,要不也去醫院看看阿凡吧。”

我握着話筒,是啊,我要不要去看醫院,我明明一心想遠離阿凡,現在為什麽還要問他的生死牽挂,呼吸都好像嗓子裏埋着一塊鉛,一邊敷衍着母親的提議,“這兩天比較忙,如果有時間我會去看他的。”

挂上母親的電話,又過了一會兒,樸天酬就上來了。

“蕭然,準備好了嗎?”

“沒什麽需要準備的,反正就呆三四天,就這麽出發吧。”

“好,那我們現在就下去吧。”

周六下午出發,星期天的早晨,我們抵達羅馬,晚上在飛機上,也沒有睡覺,下了飛機,身體都有些飄乎乎的。

樸天酬說我臉色太差,還是先找了地方住下,休息好了再出去玩。

我依言。

洗了澡出來,躺在床上,心裏仍舊空洞洞的,樸天酬從後面抱住我,輕吻着我的耳垂,我那裏本來很MINGAN,但是現在被他輕吻着,也沒有一點感覺。

“蕭然,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有我,開心一點,好不好。”

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點點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一會兒。

中午起來吃飯,下午去梵蒂岡博物館參觀,“創世紀”“最後在審判”“雅典學員”…..畫作精美、想象奇特,但我就是提不起興趣。

在參觀的時候,看到牆壁上的拉斐爾,只有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只想知道阿凡的情況,我想看到他。我可以和他相忘于江湖,但是我不能接受天人兩隔。我情願和他一起淹沒在水裏,但是不能一個人在岸上呼吸。

從梵蒂岡博物館出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失敗了,我努力去僞裝的一切,努力了這麽久,仍舊抵不過心底對阿凡的愛。

風吹過,帶來咖啡的香味。

“天酬,我們分手吧。”

我和樸天酬肩并肩走在馬路上,我能聞到樸天酬身上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我以為我和樸天酬在一起,就能開始新的生活,我以為,我和樸天酬之間的這種感情也足夠維持我們的關系。可是我錯了,這樣子的我,根本無法與別人相愛生活,這樣子的我,對樸天酬是不公平的,樸天酬值得更好的人。

“我做錯了什麽嗎?”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原因,是我不夠好。”

“是因為顏亦凡嗎?”

“是。我忘不了他。對不起。”

“我可以給你時間忘記他。”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忘記不了他。”

“蕭然。”樸天酬停住腳步,我也跟着他站住。

樸天酬張開手抱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得到他的話語散落在我的耳邊,“其實你從來不了解我,也從來沒有試着了解過我。現在你就這樣從我身邊離開,以後你會後悔的。”

我默然,我知道這一次從頭到尾都是我對不起樸天酬。

樸天酬放開手,繼續邁開步子往前走,我沒有跟上去,我知道這是樸天酬給過我的最大的挽留了。

我深呼一口氣,主動提出分手的人果然一點都不難受,除了一點內疚,我不知道當年阿凡和我提出分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一點都不難受,甚至連一點內疚都不會有吧。可盡管如此,我如今還是那樣為他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

我沒有在羅馬多停留,坐當天晚上的飛機回的S市。

周一早上就到。一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徑直打車去了阿凡所在的醫院。

醫院外面仍舊有很多的媒體和阿凡的粉絲,我到了醫院門口,又不在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看阿凡了。

不過從人群的議論裏知道,阿凡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在特護病房,不過身上的傷很多,接下來大大小小的手術免不了了。

我想裏面有幹娘還有anna照顧着,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打車去了公司。

不需要見面,只要知道阿凡已經平安了,忽然就覺得心裏寧靜了下來。

95

接下來的日子,與之前一樣,上班下班,公司和家裏,兩點一線,因為度假中心那個項目,也常常要出差去。

和樸天酬分手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系過,我心裏愧疚,不敢主動打他電話,他也沒有聯系過我。

這幾年,我和他在一起,也知道有不少男男女女愛慕過他,但是他都拒絕了。

他那樣優秀的人,事事勝券在握,這一次,恐怕是我折損了他的傲氣,也傷了他的心。但我實在配不上他,正是因為他對我那樣好,所以我更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是一個好的戀人,他說的沒錯,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深入地去了解他,我只是因為他好,因為覺得虧欠他,所以才和他在一起,這樣子的相處,本來就是一個錯誤,趁早結束才好。

在這些日子裏,我也認真地反省了我自己,當初,因為覺得阿凡對我好,明知道他對我的好超過了兄弟之間的感情,但是因為貪戀那份好,所以一直霸占着,單向地享受着這種好,而不肯去面對他,去負責,直到最後沒有退路了才和他在一起。現在和樸天酬也一樣,因為他對我始終很好,我貪戀這份好,愧疚這份好,所以也和他在一起了。

一切都是我自己太懦弱太貪婪了,所以不管最後這貪戀變成了愛或者沒有變成愛,都是分手散場,也算是對我的懲罰。

在阿凡住院的日子,我打過幾個電話給幹娘,也間接地知道了一些阿凡的情況,他臉部、頭部和胸部、手部都有傷,所以手術涉及一些整容的內容,不過面積不大,身體整體是在恢複,人也醒過來了,能吃東西了。

我因為不想見到阿凡,便以自己在外地出差短時間內回不來為借口不去探望,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盡管如此,這段日子也有不少開心的事情,度假中心的項目完成得很好,06年夏天,工程的第二筆款子也到了公司賬上,公司的傭金分下來,參與設計的同事每個人都到手不少錢。

跟着蔣木老師,學到不少東西,和jacket、唐飛、sven的合作也日益默契。

度假中心的項目之後,蔣木老師又交給我一個能源動力公司的項目。

我們将建築通體設計成類似岩石的紅色,遠遠看去,整個建築本身就像散發着巨大能源的燃燒的礦物質。

這個項目最後也簽約成功。

接連兩個項目的成功落地,讓我收貨了很多東西,從名聲到金錢到經驗、人脈。

在松木設計呆了一年多之後,我有了自己成立建築設計工作室的想法,畢竟替人家打工,永遠都只能拿到工資和傭金,而成立自己的公司,利潤要高得多。

在平常的接觸中,我知道jacket和唐飛兩個也都有這樣的想法,jacket入行比我久年紀比我大,經驗也更豐富,而唐飛是個能做實事的人,在籌劃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三決定以入股的方式一起開一家建築設計公司,取名黑白經典。

公司正式成立,已經是07年的春天了,阿凡經過一年的休養,也已完全康複,重新複出娛樂圈。

阿凡的複出,以S市的一場演唱會開始,就像彌補去年此時沒有開成的演唱會。

阿凡的粉絲比我想象中死忠很多,阿凡一年的沉寂期過去,大街上鋪天蓋地又是他要開演唱會的海報和新聞,他的粉絲也跟着瘋狂起來,滿大街都是追他的女孩子。

96

Anna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晚上十點,我正在加班,那時候新公司剛接了一個博物館的項目,大家熱火朝天,都忙得不得了。

我本來不想接電話,可是看到是anna,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鍵。

Anna問我,有沒有時間出來走走,有些話想和我說,我看看表,看看手中的圖紙,本來想拒絕,可是聽anna的語氣,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于是就答應了。

Anna約我在臨江一家露天酒吧裏見面。

我到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可能是因為在晚上,不用工作,這次見到的anna和之前都不一樣,她仍舊穿着襯衫包裙,套着白色外套,一貫的職業幹練,但是此時她一手拿煙,一手喝酒,難得顯出一種疲累頹廢的感覺。

“本來還以為你不會來呢。”anna朝我笑一笑,“快坐吧。”

我在anna對面坐下,anna又問我,“要喝什麽嗎?我就要了啤酒,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

“我随意,啤酒就夠了。你今天怎麽有時間出來?”

“阿凡他們在玩,為演唱會完滿結束的慶功宴,我留在那裏也管不住阿凡,就算我看着他,他也是一樣沒有節制的喝酒。”anna一邊抽煙一邊說,“蕭然,你和阿凡,真的沒有可能在一起了嗎?”

“anna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忽然和我說起這種話?”我一邊笑,一邊喝酒,沒想到anna問地這麽突兀。

“阿凡沉寂一年,一出來開演唱會就能有這麽多人,真是不可思議,說實話,我都被他的人氣吓到了,他的這些粉絲還真是愛他,我經手過那麽多藝人,像阿凡這樣人氣高的,還真是第一個。其實剛開始,公司是不該給阿凡定位為校園民謠歌手的,如果他一早就走這樣的路線,說不定如今人氣更高。”anna似乎喝多了酒,語速比以前快一些,一個人自顧自的一個勁兒往下說,“蕭然,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和你講過這些,當年發生了你和阿凡那件事,我們根本就控制不住場面,媒體到處亂報道,很多本來就看阿凡不慣的人都出來落井下石,很多粉絲也抛棄了阿凡,阿凡的爸爸想來插手,盡量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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