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4)

器。”

“顏亦凡,你真是厲害,原來今天是專程設下局在這裏等我。”

“彼此彼此,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

接下去,就是一陣混亂的槍聲。

子彈聲裏,我本來只是想擋住樸天酬對準阿凡的槍口,後來卻被人猛推一下,身體完全被壓倒在下面。

槍聲好像回蕩了很久,但混亂其實只有幾分鐘而已。

等槍聲止住的時候,我才發現躺在我身上的人是阿凡。

地上有很多血,有些是從樸天酬帶來的保镖身上流出來的,還有一些,是從阿凡身上流出來的。

我把阿凡扶起來,幸好他只是被槍打中了手臂。

沒過多久,醫生也匆匆趕來了,把傷員都擡進救護車裏。

我匆忙跟着阿凡上了救護車,樸天酬已經被警察帶走。

99

“我不是故意要殺了她的,當時我沒想到會有卡車開過來,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這樣對付那個女人的兒子。”

阿凡躺在病床上,手臂被石膏吊着,“我這樣對待樸天酬,不是因為他幾次三番差點置我于死地,而是當年他造成你我分離六年有餘。當時,我們的事情被曝光,公司召開新聞發布會,他們都要我撇清和你的關系,說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我的演藝生涯一定會完了。他們要我說照片是合成,和你只是好兄弟,他們幫我想了很多說辭,可是我不願意,我想向所有人坦誠我們的關系。因為一直和公司僵持,發布會拖了很久才開完,從公司到媒體給我的壓力都很大,連我的行動自由都被限制了。後來我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來來S市找你,給你打了很多電話都沒人接,後來好不容易打通了,接電話的人卻是樸天酬,他說他和你在你酒吧喝酒。我坐淩晨兩點的飛機從B市飛到S市,下飛機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雪,我從公司溜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襯衫,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差不多要凍僵了,但是我想着只要能見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等我從機場趕到酒吧的時候,卻看到你和樸天酬在酒吧門口擁吻,然後帶着你去旁邊的酒店開房。你不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我一個人站在二月深夜的大雪裏,看着你和別的男人去酒店開房,我的理智一下子就用光了,我當時只想着要報複你,所以去找了喬宇。其實事後等我稍微清醒一點我就後悔了,我想我應該沖上去把你帶走才是,誰知道是不是樸天酬強迫了你。可是第二天你來找我,你還戴着樸天酬的圍巾,我想你們大概是兩情相悅。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公開我們的關系,這一次還鬧得這麽大,肯定給你帶來很大的壓力,我們從前就常常為這件事吵架,那時候,我和你的關系,是我一直在往前走,在想盡各種辦法脅迫你和我站在一起,我知道你不願意。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和樸天酬在一起的時候,我有一種所有的努力和支撐都忽然間洩了氣感覺,所以我給你打了電話說要分手。蕭然,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那麽任性了,我一定會沖上去把你帶走,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幽幽:其實如果以阿凡為第一人稱寫,肯定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阿凡:來吧,以我為第一人稱再寫一個故事吧(^o^)/~讓大家看看我有多忠犬有多可憐被虐得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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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可惜揀來的孩子是沒有這種待遇的o(╯□╰)o

☆、入獄

“當時我只是喝醉了,後來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不過醒來的時候我知道,我沒有和樸天酬發生任何關系。”

“可是你後來,還是和樸天酬在一起了是不是?你還和他一起去了國外讀書。”

“當時我只是把他當好朋友,一起出去讀書的同學。我和他交往,是很久之後的事情。”時間隔得太長,有些事,說也說不清楚,因為事情都是事實,但是你已經無力追究事情哪件先哪件後,什麽是因,什麽又是果了,“算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說也罷。不如你和我說說你和他怎麽鬧到今天這樣子的吧。”

“我一直以為樸天酬只是想把你搶走而已,可是我發現事情并不是那麽簡單。你還記得方文博嗎?他父親後來升職到了B市的國土局,做了副局長。其實那時候我和你的照片被人曝光出來,我就懷疑有人跟蹤我們了。等那段時期的風波過去,我也穩定下來之後,已經過去兩年了,不過我還是找人拿着照片去查這件事,查出來原來那時候我們在B市的照片,都是方文博那小子找人拍下來的。知道這件事之後,我就一直派人盯着他,想看看他還有沒有後續動作,後來他雖然也找過我幾次麻煩,但是都不大,無非也就是讓我在B市呆不下去而已。直到一年半以前,我出了車禍,死裏逃生,那時候我才發現一直惦記着我的人不是方博文,他背後還有其他人。方文博雖然讨厭我,但是不會到這種程度,而且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他沒什麽異樣。我住院的時候,顏尚(阿凡爸爸)來看過我,和我說了一些話,無非也是指責我,說我不知收斂,惹是生非,所以這是報應。不過他走後,我媽替他說了不少好話,說顏尚老了,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把話說得狠了,立昇以後也是我的財産,勸我和顏尚好好相處,還說顏尚也沒有其他孩子,那個女人雖然有一個兒子,畢竟是別人家的種。你知道的,這些年我從出來沒有和我媽談到過那個女人,這是第一次,我當時随口問了句那個女人的兒子是做什麽的,我媽說聽人家說那女人的兒子很有本事,之前在國外讀書,現在一回國就是天逸集團的董事長。我當時吃了一驚,我也沒有想到,樸天酬竟然就是當年那個女人的兒子。我立刻就找人去查樸天酬,不過樸天酬做事太謹慎,根本查不到他什麽東西,我反而幾次都差點着了他的道。後來,還多虧了顏尚。立昇能發展到今天,不得不說都是因為背靠着天逸這顆大樹,但發展到後來,立昇的規模和資金甚至已經超過了天逸,樸家那老頭怎麽會願意,他一心想要壓制住立昇的發展,讓立昇為天逸服務,然後為樸天酬鋪一條路。可是顏尚根本不願意被天逸壓着,他早就想過河拆橋,倒打一耙,只是沒有合适的時機。這個時候,我才和顏尚達成同盟的。我們要一起對付天逸。本來做生意,有幾個人不給錢行賄的,哪家公司的賬目是幹淨的,怪就怪樸老爺子心太大,為了困住立昇,花了太多的地皮和資金,我那邊盯着方文博的人有一次還恰巧看到方文博和樸天酬見過面。方文博和樸天酬的關系必定不單純,他們一個國土局的人一個做開發的,我這邊找人盯了幾日,那邊顏尚也安插了內應在天逸裏,我們一起順着他國土局這條線,倒還真是拖泥帶水帶出了不少東西。”

“那天逸的這些醜聞,說到底還是樸老爺子在背後主導,樸天酬有沒有親自參加過?”

阿凡的眼睛閃了閃,“就算他沒有親自參加,也為樸老爺子打點了不少事情,天逸的責任人現在是他,他能逃脫幹系嗎?何況你以為他只制造了那一場車禍?我死裏逃生,他甚至又找人暗殺過我。若不是我提防着,早不知道在他手上死過多少回了。”

“那你準備起訴他謀殺罪嗎?”

阿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怎麽?你舍不得他?”

“他對我,始終都很好。我不希望你逼得太過,置他于死地,畢竟當年也是你有愧與他,如果不是他母親早逝,他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阿凡扭過頭去,陽光從他的頭發上落下來,“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了,你陪我夠久了,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公司去吧。”

100

關于天逸的案子,展開得很迅速。

随着種種證據的呈堂,天逸商業行賄案的內幕展露無餘,國土、海關、稅務都牽扯進來,連根帶出不少官商勾結的腐敗內幕,而牽涉的每一筆賄賂,都是巨額資金。

每一天,從電視臺到網絡,置頂的新聞都是天逸這樁商業行賄案,讨伐之聲不絕于耳。

随着案件的進展,天逸集團也是樹倒猢狲散,旗下公司,或者宣布破産,或者被人并購,一夕之間,天逸大廈與海天大廈兩棟雙子塔樓就易了主人。

真是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正式判決的前一天,樸老爺子因心肌梗塞病死床榻。

樸家人丁單薄,樸老爺子白手起家,只有樸裕美一個女兒,現在除了樸天酬,別無子嗣,如今樸天酬在牢獄中,樸老爺子就獨自在殡儀館。

人老百歲,繁榮一生,竟無人相送。

我記得有一年我曾參加過樸老爺子的壽辰,當時在天逸大廈頂層的餐廳舉辦壽宴,觥籌交錯,燈光耀眼,玉盤珍馐,盡是達官顯要,才子佳人,樸家風光的時候,放眼整個S市都無人能比。

如今他卻以80歲的高齡孤獨地死在家中,無人陪伴,無人送葬。

聽到消息的時候,我的心不禁有些沉下去,世态炎涼,不知道樸天酬又要如何承受。

歡歡好像都感受到了這種傷感,安安靜靜趴在我的手邊,偶爾用小舌頭舔一舔我。

後一天,判決下來了,謀殺罪因為證據不足而撤訴,但商業行賄罪已經坐實,判刑八年。

八年,從二十七歲到三十五歲,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光,何況等他出來,他再也不是昔日那個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樸家少爺了,沒有了天逸,也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地位,也沒有了身份,榮光散去,他将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我在判決後的第一天就去監牢裏看他。

隔着消音玻璃,他穿着囚犯的衣服,頭發有些雜亂,胡子也有些長長了,我想他那麽一個愛幹淨有潔癖的人,一定不能适應監牢裏的生活吧。我想起他自幼喪了父母,現在又死了外公,他本來是天之驕子,怎麽會落成現在這個樣子呢?到底是誰的錯?

隔着玻璃,他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

“我們是朋友,我當然應該來看你。”

“你不怪我?當初不是我,你不會和顏亦凡分開,也不會難過這麽多年。”

“這中間,也有我和阿凡的錯,并不全怪你。我們感情如果足夠穩固,也不至于那麽容易出現裂痕。”

“那我還幾次派人去殺顏亦凡,蕭然,我是真心,想要顏亦凡死。”

我沉默,我始終覺得有些不真實,我記憶裏的那個男人,始終是第一次見面時和我說畫得不錯,不過這根線拉長一點會更好,是在空氣清新的早晨,穿着運動服陪我跑步,是在圖書館裏安安靜靜陪我看書,是溫柔的把我抱在懷裏,說不着急我們慢慢來的,這樣子的一個男人,真的會偏激固執到幾次三番去殺人?

“蕭然,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綁架了你去威脅阿凡。後來,我覺得把你從他身邊奪走,更能增加我報複的快感,所以我才改變了計劃。蕭然,你太單純了,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從我母親死去的那一天開始,報仇就成了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事,但是顏尚一直防着我,甚至把我送出國去,我那時候年紀太小,沒有辦法,後來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我的計劃了。我的溫柔,只不過是假裝給你看的,我故意接近你,找人跟蹤你,偷拍你,挑撥你和阿凡的關系,把你帶到國外,就是想讓他顏亦凡也嘗一嘗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以至于後來,這種假裝的溫柔竟然變成了我的一種習慣。以至于後來,我也想過就那麽和你好好生活下去,忘了從前發生的事,重新和你開始新的生活。可是你還是為了顏亦凡離開了我。呵,我還是輸給了顏亦凡。”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不會知道我對阿凡的感情有那麽深,不過就算沒有那場車禍,我日後也會明白,我對樸天酬的,不是愛情,只是感激和依賴。

“蕭然,你真是我見過最單純的人,從我遇見你開始,你的心裏眼裏就只有建築和阿凡,你那麽努力的去生活,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出了任何事都先找自己的原因,我舍不得把仇恨和恩怨也參雜到你的人生裏,我不忍心打破你這種對生活的信心。”

“不要這樣說,當年的事,我和阿凡都有錯,如果我們不那麽沖動,如果當時我能勸阿凡不去Z市,所有的事不久都不會發生。一切,都是我們引起的。”

從牢獄裏出來的時候,有一種全身脫力的感覺。

阿凡說的故事和樸天酬說的故事交織在一起,把我攪得亂七八糟,我好像一直生活在謊言裏,可是謊言确實比現實好過百倍。

作者有話要說: 幽幽:在最開始的大綱裏,樸天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和僞君子。可是現在後來,實在舍不得這樣對他 T T

阿凡:所以現在他比我還有主角光環了是嗎

幽幽:= =!

☆、應雪

101

當我回到正常的生活裏,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正等着我,銀行總部的設計連草圖都沒有出來,jacket又負責另一個進來的項目去了,人手更加不夠,而距離投标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我全力投入工作,日夜伏案作圖,但是一連多天都毫無成果,思路像打了一個死結,怎麽都想不出好的創意來,天天枯對各種畫得亂七八糟的草圖,心情郁悶至極。

有一天接到阿凡的電話,說他可以出院了,約我出來走走。

我想着出去走走也好,得放松放松找找靈感,于是應了好,約在江邊幽靜的地方見面。

從書桌上起來,拉開窗簾,太陽西斜,原來已經下午了,算算時間,我又有一天一夜沒睡。

換了一套像樣的衣服,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黑眼圈濃重,臉也瘦了一圈。

初秋的下午,太陽仍舊和八月的時候一樣的燥熱,風像熱浪,一陣一陣吹過來,夾雜着些微枯黃的葉子。

我和阿凡約的這一段江邊人煙稀少,不過馬路兩邊的停車帶總有很多空位,還有曲折的小路、茂盛的草木和開在小路兩邊繁盛的白色小花。我來的時候,阿凡就坐在被白色小花包圍的長椅上,他穿着白色T恤,休閑長褲,手臂上還幫着繃帶,低着頭坐在那裏,陽光從側面照過來,打下長長的投影。

“讓你久等了。”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也沒有很久,坐在這裏也很舒服。”

“你的傷怎麽樣了?多久才能完全好?”

“醫生說再過一個月就完全沒問題了。”

“哦,那就好。”

“倒是你,怎麽看起來比我更像一個病人,工作很忙嗎?”

“嗯,最近在給一個銀行做設計,總是畫不出圖來,可能江郎才盡了吧。”

“立昇最近有很多項目,你要是覺得去競标太累,我可以去和顏尚說說,把立昇的項目都給你做。”

“不用。”我立刻否定,我還不能忘記阿凡爸爸和我說過的話,我不想讓他誤會我還和他兒子有什麽牽扯。

阿凡的神色黯淡了一下,我們靜靜坐在長椅上,偶爾有些小粉蝶飛在花叢中,遠眺出去,江水在日光下流淌出粼粼波光。

沉默了很久之後,阿凡說,“蕭然,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但是我知道我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我如果愛過誰,這個人一定是阿凡并且只有阿凡,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和他重新開始。又要去面對母親、幹娘和阿凡爸爸,就算我們比六年之前要翅膀硬一些,就算家裏反對我們也能生活,就算阿凡爸爸來威脅我們也可以不懼怕,可畢竟得撕破了臉來鬧。更何況,樸天酬在我心裏是一道梗,盡管他三番兩次對阿凡痛下殺手,可是他幾次救我于人生的低谷,沒有樸天酬,我成不了今天的蕭然,而且他如今已家破人亡,說到底,我和阿凡都得負責任,我無法做到,在他受牢獄之災的時候,我和阿凡重新開始。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第二次給阿凡背叛我的機會。“讓我想一想吧,給我一些時間。”我苦笑,我和六年、或者十年之前的蕭然一樣怯懦,我知道我一直是逃兵。

“我記得讀大學那會兒,我演出受傷傷了腳,你會那麽心疼的跑來照顧我,可是現在我出車禍幾近死去你都不再來看我,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在你心裏已經不重要了,”阿凡把頭垂得更低一點,“我還是輸給了他,他用八年牢獄之災,在你我一生之中種下隔閡。”

阿凡離開的時候,天邊的夕陽正好,大片大片的橙色和紅色從天邊一直燃燒到江水中央,連草木和空氣中,都彌漫着醉人的紅色,白衣的阿凡漸行漸遠,最終成了無數小百花中的一朵。

那天回到家裏,重新鋪上一張圖紙的時候,心中忽然落滿了黃昏時分的色彩,落筆,整個銀行的形象都浮現在了紙上。整個建築都充滿了色彩感,外部的裝飾層共有12種顏色,一層一層往上疊,從外層牆面一直延伸出去,只在每個裝飾層的下部運用色彩,多種色彩混合形成美景,并且與牆壁原有的白色形成鮮明的對照。

後來,這個銀行建築不負所望中了标,成了黑白經典第一個完成的大項目。

102

從這一年的秋天到第二年的春天,公司陸續接了不少項目,也中了不少标,我忙得要麽以公司為家,要麽以家為公司,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

阿凡應該也很忙,幾乎每天打開網頁的頭條都是他,他演的電視,他的緋聞,他的唱片,他的T臺秀。看習慣了他的緋聞和不斷變化的新歡,反而就能不那麽在乎了。

這中間,我們只見過兩三次面,就像好朋友一樣,出去吃頓飯,泡個吧,再也不談其他。

不過歡歡似乎挺喜歡阿凡,第一次見面,就看中了阿凡帶來的妙鮮包,撲上去把阿凡整個臉都舔了一遍,第二次見到阿凡的時候,也如見舊友熱情極了。

08年春天,退休半年的母親終于覺得無事可做,打來電話說要過來和我同住。我那時候的存款已經過了七位數,加上黑白經典穩定增值的股份,也算是事業穩定,生活富餘了。于是把手上這輛福特賣了,買進一輛沃爾沃的XC90,又另買了一套複式房,等母親來了好一起住進去。

母親最終啓程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

我平常總是在在公司吃飯,母親來了,廚房才算是有了用處,家裏也漸漸有了人煙的氣息。

母親一日三餐煮飯給我吃,幫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熨好挂好,幫我把一個家裏需要的零碎的東西也都買好,餐桌廁所卧室陽臺客廳各擺上一盆綠色的花草,每天還帶歡歡出去遛一遛,眼看着我和歡歡在炎熱的夏天都長了不少膘,不過母親的身體卻一日比一日差下去了。

其實自從李伯伯去世之後,母親的身體就眼見着一日比一日差一點,那時候住了一次院,醫生就說過母親內髒功能正在逐漸衰退,要好好保養,可是這些年我都丢母親一個人在C市,母親到底有沒有遵醫囑好好保養我也不得而知,不過現在母親高血壓高血糖,每天早中晚都得吃一大堆的藥丸,每次看到,我都覺得難受。

有時候公司的事情暫時忙完,閑下來,都會陪着母親看電視聊天,不過話題總也離不開想讓我找個對象結婚,然後早點生個孩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和歡歡一條狗過一輩子吧。你看我現在老了,要不是還有個你,活着還有什麽盼頭呢?”

“你要是找個媳婦生個孩子,說不定我這身體也能好一點,活得也能久一些。”

“我記得你讀小學初中那時候不是還有挺多小姑娘給你寫情書送禮物嗎?現在難道就沒有姑娘看上你了?”

………

就是在母親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中,我遇到了應雪。

那次是公司接了一個商業大廈的項目,應雪是甲方策劃部門的經理,負責和我們溝通協調。

自小學以後,我就再也麽有見過她,再見面的時候,除了映在名片上的名字分外熟悉,其他完全對不上,我們接過對方名片的時候,都愣了三秒鐘,然後才同時問出口是不是在C市讀的小學,一對,就對上了,果然是那個應雪,果然是那個蕭然,兩人瞬間就有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應雪說,“早就聽說S市有一位叫蕭然的年輕建築師,才華了得,我當時就想是不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蕭然,可是又想着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怕貿然去認識反而鬧了笑話。”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倒是你,這麽年輕就成了跨國公司的策劃經理,可見能力有多強。”

“哈哈,你別奉承我了,今年我手上就這個項目最重要,這不還得多靠你把設計做好。”

“把設計做得讓顧客滿意是我們的職責。”

“名片上面有我現在的聯系方式,你有事随時都可以打電話聯系我。”

那時候的應雪雖然也已經二十七歲,不過長發披肩,前面的頭發梳成兩個小辮子在耳後,仍舊是二十三四歲女孩子十分乖巧可人的樣子。我經歷過阿凡的偏執,也體會過樸天酬的溫柔,但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小女孩的乖巧,不過我始終知道,這種感情更是憐惜,不是愛情。

之後,因為這個項目,我便常常和應雪聯系。有一次,我在家裏作圖,手機沒電了,放在客廳裏也沒注意去充電,應雪的電話便打到家裏來了,是母親接的,當下,母親眼中的興奮便閃耀得無以言表,叫我去接電話的聲音更是響徹雲霄,繞梁三月不散。

等我放下電話,母親已經恨不得連應雪的生辰八字都問了去。我只告訴得說是我工作的同事,可是母親卻固執得不肯相信,說同事有幾個會打電話到家裏來的,而且那姑娘聲音甜美語氣柔軟,一聽就是有教養的好人家的孩子,我真是不知道應雪和母親聊了些什麽,母親非得抄了應雪的電話過去,還拼命叮囑我這麽好的姑娘不要錯過。

我忙着工作,并沒有将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下班回家,竟然看到應雪端端正正坐在我家的沙發上逗歡歡玩。

作者有話要說: 阿凡:歡歡你個魂淡,到底有沒有立場啊你,白瞎我買給你的妙鮮包了T T

歡歡:誰叫你帶的妙鮮包不如人家多呢o(╯□╰)o

☆、約會

“你怎麽來了?”我站在門口,怔了一下。

“蕭然,你還愣着做什麽?快進來招呼下應雪啊。”母親穿着圍裙,從廚房裏出來,拼命使眼神,那意思直白得我想不明白都難,“我不是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嘛,正好應雪有時間,就找她過來吃頓便飯。”

“媽,您身體不好,就不要做飯了,今天阿姨沒來嗎?要不我們随便去外面吃點就行了。”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應雪難得來一次,當然要我親自下廚了。”然後母親看着我換了鞋在沙發上坐好,才安心地拍拍我的肩膀,“我去做幾個菜,你陪着應雪好好聊天。”

忽然在家裏看到應雪實在是讓我措不及防,有些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的感覺,不過看母親這樣急切用心,我也只能順着她的意思來,找些話題和應雪聊,“今天怎麽有空光顧我家?”

“多虧了你們的設計做得好,所以我們也省了不少時間呀。正好今天下了班在附近逛一逛,就遇到阿姨了。”

我心想這也未免太巧了,偌大一個S市,這都能巧遇,“我家裏客人來得少,之前不曉得你來,也沒什麽好吃好玩的招待你。”

“沒有關系,歡歡真是太可愛了。”歡歡絕對是個見色忘主的家夥,我們聊天的過程中,就一直叼着它的球守在應雪旁邊玩。

我們又随便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母親那邊的飯菜差不多就做好了。

飯桌上倒是十分的其樂融融,母親一個勁兒招呼應雪吃菜,應雪也特別乖巧地應和着母親的話,我只管稱贊和應好就行,歡歡也被母親賞了不少的肉在他碗裏。

吃過飯,大家又坐了一會兒,天色暗下來,應雪也要回去了。

在母親的多番示意下,我當然又肩負起送應雪回家的重任,臨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母親還三番兩次地叮囑應雪以後常來家裏吃便飯,順便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應雪身上有淡淡的花果香的香水氣味,不濃重不膩人也不過分清淡,她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會把安全帶系好,偶爾說一兩句話,不聒噪但也不乏味。

應雪住的地方離我家大約二十多分鐘的車程,我們沒說什麽話就把她送到了。

不過這樣來回折騰一趟我還是覺得有些累了,回來的時候母親還沒有睡,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回來了,第一句話就是,“一路上和應雪聊天愉快嗎?”

“還行吧。”

“我覺得這姑娘挺好的,你別總是敷衍媽媽好不好?”

“我哪有敷衍您,我平常和她也只有工作聯系,我對她當然不了解那麽多。”

“依我看啊,那姑娘對你肯定也有意思,不然不會來我們家吃飯的。”

“媽,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你會處理好?你如果會處理好的話怎麽到現在二十八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看別人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兒子都能上街打醬油了。”母親的眼神狐疑地從我身上劃過,“蕭然你,不會是還和阿凡有那種關系吧。”

我一個激靈,不得不打起精神作戰,“媽,沒有這樣的事,您不是都說了嘛,我那是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您別瞎猜。”

“那你是準備和歡歡過一輩子?”

“媽,您就別鬧了好不好?”

“那你就給我和應雪好好處處看,她的情況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人家姑娘現在呢也是單身,工作能力也強,和你呢,又是小學同學,大家從小認識,共同話題也多,吃東西的口味也相近,多好啊,要是你找個S市當地的姑娘我還不願意呢。”

“好的好的,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一定仔細考慮好不好?這麽晚了您快去睡覺吧。”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母親哄到床上睡覺去了,等自己躺倒床上,本來倦極的身體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認真考慮母親的建議,我那時候對應雪,只有工作上的聯系,從來沒有想過和她有進一步的什麽感情。不過母親真的那麽喜歡她又那麽想我結婚的話,我要怎麽和母親說呢,說就算不和阿凡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和其他人談戀愛,還說我不想娶一個女人對女人沒有YUWANG?那樣的話估計母親下一秒就高血壓飙升要入院了。

我在心裏嘆一口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103

事情果然由不得我,之前幾乎是隔三差五,每周至少兩天,母親一定會邀請應雪來家裏做客吃飯,應雪幾乎就成了我們家唯一的常客了,連門口保安都認識應雪了。

除此之外,母親還常常撺掇我單獨約應雪出門去玩。

剛開始,我還總能以工作忙要加班為借口,可是到後來明顯糊弄不住母親了,我一天不約應雪出門,母親就一天不給露個笑臉,沒有辦法,我終于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應雪約她周末出們玩。

我對于約女人出門沒有任何經驗,和阿凡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做什麽都很開心,所以壓根記不起具體做了哪些事情,和樸天酬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兩個人的喜好基本都差不多,和應雪,真想不出來能做什麽。

最後還是應雪提議,不如去看電影吧,十月正是大片雲集的時候。

我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看電影就不用想盡辦法去找話題聊天,時間也過得快,便讓應雪挑部她喜歡的電影看。

結果到了電影院,拿着票,擡頭看一眼電影宣傳海報,男主竟然是阿凡。

電影名字叫《美人傾國》,偏女性向的電影,講述一個古代女子從小家碧玉最終母儀天下的故事,女主是時下當紅的女星,長得七分天真三分妩媚,很适合這個角色,阿凡扮演的角色剛開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後來借女主之力,奪位成功,成為皇上。情節很老套的宮廷電影,不過畫面服裝配樂都很贊,再加上男女主角的高人氣和不俗的演技,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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