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曲靈風
聖旨完成,四位大人殉難，完顏洪烈自是先回京都。
金銮殿上,完顏永濟一襲明黃色的龍袍高高在上。兩年的帝位非但沒讓完顏永濟年輕幾歲，反倒老态龍鐘，更添蒼老。
若是按着輩分來說,完顏永濟還是完顏洪烈爺爺輩的人。
完顏洪烈跪在大殿上，心中一派安詳。
“洪烈不必多禮，快快起身。”完顏永濟一副的長輩做派。
完顏洪烈也不客氣,直接起身,道：“洪烈愧對聖上,途徑燕淮山時遇上胡匪,王猛大人四人為了保護洪烈均殉難......”
完顏永濟心裏恨不得吃了完顏洪烈，面上卻道：“四位愛卿均是愛國忠心之人，洪烈心中不必內疚。”草草敷衍，便打發了完顏洪烈下去。
眼不見為淨。
想着還是讓完顏洪烈趕緊回嗒朝去，自己如今帝位穩妥，也不怕出什麽蛾子。若不是李維慶那個老匹夫在耳朵叨叨，他也不至于讓完顏洪烈去蒙古，如今李維慶死了，這也就算了。完顏洪烈若是安分守己，自己便讓他當個閑散王爺，一輩子。
京都兩年未來，若是說什麽太大的變化倒是沒有，可若是說沒有變化卻也有些。這讓完顏洪烈看來，既是熟悉又陌生，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在嗒朝的王府，雖沒有京都繁華，卻更是安逸。
黃藥師與完顏洪烈并排走在街上，四處閑逛，明日便啓程回去，早早回去也好安了完顏永濟的心。
京都街上熱鬧，人群圍着并不稀奇。
黃藥師本就不是愛熱鬧之人，完顏洪烈倒是可有可無。不過剛見完完顏永濟此時也沒了興趣。兩人避開了人群，卻沒想到，你避開，人家要粘上來。
只見人群移動，因圍得水洩不通，完顏洪烈與黃藥師看不清裏面發生什麽，就是一陣陣嘈雜傳來。
人群擋住去路，黃藥師一陣掌風，人群兩側各邊一倒。露出一條道，因跌倒人多，未免發出些埋怨之語。黃藥師聽而不聞，若是有人說的過分，指尖一顆銀珠子彈過去，那人的嘴立馬一歪，人們被黃藥師這一手吓到了，倒是安靜不在言語。
正中間一個錦衣貂皮的金人腳下踩着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鼻青臉腫外傷青青紅紅看着很是害怕，這便罷了，黃藥師卻一眼看出小男孩的一條腿被打折了，正歪歪斜斜的拖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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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人年約三十多，生的孔武有力，胡須糾纏，一雙怒目狠狠的盯着黃藥師和完顏洪烈，那只踩着男孩腦袋的腳卻給了幾分力道，男孩估摸受不住卻被打的發不出喊聲，只能嗬嗬叫喚，看的旁邊圍觀人群敢怒不敢言。
男孩一雙眼睛特別亮，黑亮黑亮，盯着黃藥師與完顏洪烈一臉的乞求。他被打，周圍之人雖是可憐可恨那人卻沒人敢上前沒人敢替他說一句，他原想今日怕是要死在這惡賊手上，自己家裏的仇只等下輩子了。
男孩在可憐，黃藥師也不在意，一只手拉着完顏洪烈擡腳。
男孩見了，閉上眼，算了，誰也不求。
完顏洪烈倒是站住了腳步，他倒不是心善泛濫，也不是多管閑事，實在是那大漢的那只腳引得他惡心。男孩在腳底下的求生，讓他響起了上輩子的他。
“腳拿開。”完顏洪烈淡淡道。若是大漢腳拿開了，自己便不說什麽。
大漢哈哈一笑，腳下作對似的又給勁了幾分，男孩被壓得翻起了白眼。
黃藥師皺眉，一翻手，兩根泛着寒光的針便出現在掌中。一個移步，瞬間到了大漢面前，在大漢還未反應的時候，手中的針先後紮進大漢的兩肩中。
只聽大漢凄慘一叫，兩個胳膊像是斷了般，手指動都動不了，腳下趔趄，摔倒在地。
黃藥師轉身，對着完顏洪烈笑道：“可知為師剛用的是什麽？”
完顏洪烈上前，笑道：“師傅好厲害，我想不出。”
“附骨針”。
想了會，完顏洪烈一拍手，道：“師傅曾說過，這附骨針淬上劇毒，釘在骨肉中，天下也只有師傅才能取出、解毒。若是中了附骨針，不會頃刻要了性命，每日六次，按着血脈運行，叫人遍嘗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苦痛，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後方取人性命。”而後得意一笑，道：“師傅我可說對了？”
“記性不錯！”拍了拍完顏洪烈的腦袋。
躺在地上的大漢自是聽聞，不過此刻他疼痛的臉色慘白，汗如雨下，爬到黃藥師面前，磕磕絆絆乞求道：“大俠、大俠饒命、饒命啊！”
黃藥師冷冷一笑，“原本你我無仇，我徒弟讓你放腳你不聽，既是這樣我便讓你學着聽話。”
“我聽、我聽......”大漢磕着腦袋，實在是太疼了，血脈逆轉運行，真的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沒了理智，只恨不得趕緊停了這痛，此刻叫他幹什麽都願意。
“你現在倒是聽話了，可本王自也不稀罕了。”完顏洪烈冷聲道。
大漢一聽完顏洪烈自稱‘本王’再一想大金只有一位八歲小王爺，自然知道身份，立馬跪求道：“王爺饒命，饒命......”見完顏洪烈不為所動，疼的失去理智，滿口憤恨道：“不過是位雜種，也趕在爺爺頭上作威作福，我姑媽是當今皇後，識相的趕緊給我解毒。”
黃藥師一聽，殺意已現。一掌運足了內裏，隔空朝大漢天靈蓋就去，掌一震，再看大漢已經倒在地上，腦袋碎了，滿地的流出腦汁。
旁邊圍觀的百姓自是拍手稱快。地上的小孩早早爬到黃藥師身前，拖着殘腿，一拜，道：“拜謝大俠救命之恩。”
黃藥師淡淡道：“你是南人？”
小孩雖傷的不輕，可精氣不錯，道：“在下曲三，是宜興人，後跟着家父家姐來到京都，一天被這賊人看上了家姐，家姐硬死不從，家父自是不願，就被、就被......”曲三說道此處擦了擦淚，“就被賊人滅了口，幸我貪玩逃過一劫，回到家中便是父親和姐姐......”
“你已謝過，且讓開。”黃藥師冷漠道。
小孩一愣，心想如今恩人給自己報了仇，就算自己被金兵逮了去償命，他也甘願。
“多謝恩人救命，替曲三報了家父家姐之仇。”一臉悲壯。
黃藥師看了完顏洪烈一眼。桃花島已成，島中若是只有他們倆，就怕忒鄰寂寞。再看地上的男孩，與忒鄰同歲，收了徒弟，權當是忒鄰的玩伴。自是開口道：“你可願跟我走？”
原本準備好一死，沒想到恩人願意帶他離開，扯着嘴一笑，因牽動了傷口疼的嘶嘶兩聲，卻按捺不住喜悅，道：“願意願意，為報恩人救命之恩，曲三願意為恩人做牛做馬。”
眉頭一皺，冷聲道：“我要牛馬作何？”
曲三一愣，不解。
“你可願當我的徒弟？”
旁邊的完顏洪烈一聽，急的叫了聲‘師傅’，見黃藥師看他，卻一句話說不出口。難道要他說不準收別人為徒麽？只要自己一人不好？當下只能閉着嘴不說話。
曲三巴不得，趕緊點頭同意。
黃藥師見天色不早，且剛殺了人，若是衙門之人過來盡添麻煩，黃藥師不怕麻煩，卻不想給完顏洪烈加麻煩。
一手拎起曲三，完顏洪烈冷着臉，跟在黃藥師後面，一會便回到了京都府邸。備了馬車，直接出城。
一行人到了嗒朝，曲三的傷在馬車上黃藥師已經救治了，倒也沒有大礙，就是斷腿也被固定好了。嗒朝王府歇息不過一日，自黃藥師收曲三為徒，完顏洪烈便一直冷着臉。黃藥師見狀，心裏一笑，忒鄰還鬧氣別扭，當下好言相哄道：“曲三不過是陪你解悶用的。”
“我又不無聊，解什麽悶！”
聽到後，黃藥師只是笑笑，沒說什麽。
隔日，黃藥師便帶了完顏洪烈與曲三南下，到了臨安直接往南到了舟山轉乘一座小船。
完顏洪烈坐在船上，心裏激動難掩，若是沒有猜錯，黃藥師要帶他去桃花島。可憐的曲三窩在一旁，因着舟車勞頓，早早奄奄的。
從船上下來，入島，滿滿的桃花開得遮人眼。桃花島四季如春，自是桃花盛開。
心裏突然想起黃藥師所說的‘給自己解悶’是什麽意思了，當下那些小心思鬧別扭通通不見，扒着黃藥師的胳膊，笑眯眯道：“師傅，桃花島好美啊！”
桃花島？是個好名字，當下便決定這個島便叫做桃花島了。
桃林處來了兩個男人，一個三十多，一個二十多，穿着灰衣，一副下人打扮。見了黃藥師面露懼色，行禮，一人去搬行李，一人背着曲三。
“這兩人乃是桃花島的啞仆，啞一啞二，以後有什麽事讓他們去做便可。”黃藥師牽過完顏洪烈的手，捏了捏，逗趣道：“怎地？不鬧脾氣了？”
完顏洪烈哼了哼，沒說話。
黃藥師見狀，一陣大笑，道：“調皮鬼！”盡是寵溺之氣。“島上我設了八卦陣法，若是沒有指引，便會迷失在桃花林中，忒鄰你跟我學了兩年，自是難不倒你，曲三你以後可要跟你師兄多多學習。”
穿過桃花林，入眼便是曲曲折折的竹廊，竹廊盡頭便是一座院子，院子五門無牆，只是以‘品’字型蓋着六間竹屋。到了正廂門口，黃藥師對後面的啞一道：“你将他背到觀瀾苑去。”
這裏是黃藥師居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完顏洪烈居住之地，其他人自是不能進入。
啞一點點頭，轉身背着曲三去了觀瀾苑。
翌日，黃藥師端坐正位，曲三拖着他的殘腿正式向黃藥師行拜師之禮。完顏洪烈在一旁看得咂舌，當日他可不是這般規矩，不過是朝黃藥師磕了三個響頭。
用過徒弟茶，黃藥師開口，“你既拜倒我門下，自是要守我桃花島的規矩，曲三行老二，以後務必要聽你洪烈師兄的話。”想了想，“為師為你起一名字，行風字輩，便叫曲靈風。”
曲靈風一喜，再次一拜，轉頭笑着對完顏洪烈道：“大師兄。”
完顏洪烈點點頭，算是認了這個二師弟！
自此江湖上便有了桃花島一門。
半月後，歐陽鋒登島，被桃花林阻攔在外不得入。黃藥師出林，兩人一見，歐陽鋒滿眼喜氣，拱手道：“黃藥師我今日是來宣貼的。”說罷，自懷裏掏出一貼扔給黃藥師。
黃藥師接過，打開一看。
“四年後，齊邀天下英傑共赴華山，決天下第一。”
歐陽鋒飄飄背影登船，傳音道：“黃藥師四年之後一絕高低！”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大黃的徒弟排行參考的新版，其實也無所謂，因為王爺是大師兄，~(≧▽≦)/~
預告，長大！
謝謝蘇家紫玉于2014-02-20 扔給菊花的地雷，緊緊抱住，麽麽一個！
嫫婉親，菊花今天才知道你對我的愛米有被大**弄丢，你還在不？快回來，菊花原地不動，想你~~~~
感謝嫫婉的地雷！被抽的今天才看見！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