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挺身而出
徐清是被趙承英的一記“公子”給叫回神的,他驚“啊”了一聲,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只顧着想心事,卻把他給晾在了一邊,不由擡頭朝他尴尬一笑。
他手上一松,沒有抓緊樹幹,身子一晃蕩,差點栽倒在地,這回卻是趙承英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起來。他一靠近他,一股幽幽的冷香便沖入他的鼻子,趙承英微楞了下,方才醒悟那冷香是從對方身上傳出來的,他心裏道:“這藥香真好聞。”不由地便想湊得更近些,好聞得更清楚。
徐清見自己向這少年道謝,這少年卻充耳不聞,身體還一個勁兒地貼上來,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忙出聲喚他道:“少俠,少俠……”
兩個人貼得那麽近,趙承英甚至能夠嗅得到他的發香,聽得見他的心跳,他心裏陡然升起一絲羞赧,臉上悄然爬上一絲紅暈,為自己這失神的模樣,這失禮的舉止,急急忙忙松開了徐清的胳膊,抱拳道:“是我剛才走神了,公子見諒。”
徐清笑道:“不要緊。”
徐清這一笑又讓趙承英心頭跳了一下,垂下了頭,暗自道:“他這個人可真和氣。”
他們兩個說話的期間,司馬彧已經解決了幾個撞上來的不長眼的雙修門人,剛才趙承英抱住徐清的那一幕已然落入了他的眼中,不知道是有什麽東西觸到了他,只見他雙眼驀地一沉,臉色顯得越發陰冷,突然閃身擋在徐清面前,對着趙承英冷冷道:“你那兩個兄長都在圍攻鬼面人,你不上去幫忙嗎?”
趙承英年紀輕,脾氣好,被司馬彧搶白了一句,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後讷讷道:“說、說得也是。”說完便對着徐清一抱拳,縱身躍了出去。
恰在這時,趙承光一鞭子打在鬼面人的面具上,頓時便将他臉上的面具掀了下來,露出一張中年人的臉來,方臉,高顴骨,面白無須,一對水泡眼,雙頰和嘴唇都耷拉下來,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因被兩兄弟連連圍攻,臉上驚慌之色畢現。
老大啧啧道:“蕭不逸就這副慫樣?”
老二譏諷道:“名不副實。”
“果然是個冒牌貨。”
徐清見那人面具被除下,露出本來面目,心裏松了一口氣。可轉念又一想到,自己與那人相交多年,清楚他的脾氣與心思,可臨到頭來,自己卻反而不信任他,和其他人一樣懷疑他和雙修門勾結在一起……越想便越覺得慚愧,之後又有一抹哀愁浮上他的心頭,卻是在想如今那人到底去了哪裏,是生是死,自己還能再見到他嗎?
司馬彧斜眼看見徐清靠在樹幹上,又是一副唉聲嘆氣,愁眉不展的模樣,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悶氣,道:“他又來了。”
那假扮蕭不逸的雙修門人明顯武功不濟,在趙家兩兄弟的圍攻下,連連敗退,而另外幾個雙修門的雜兵也被趙承英收拾得差不多,不多時,場地已清,只剩下了這個中年男人。
趙家老二一鞭揮出,喊了聲:“着!”果然立刻就纏住了那人的小腿,頓時将他掀翻在地,那人剛要躍起,一柄明晃晃的鋼刀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中年人驚慌失措,顧不得利器架在脖子上,倒頭便拜,口中直喊:“大俠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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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粗聲笑道:“蕭不逸在給咱們磕頭呢!”他當然也清楚這個武功平平沒有骨氣的貨色自然不是江湖中傳聞的武功高超,冷血無情的蕭大魔頭,不過是借題發揮,拿蕭不逸的名字取樂而已。
老二譏笑道:“好一個膿包。”
逼問之下,才知曉這個中年人确實姓蕭,可他不叫蕭不逸,而是叫蕭劍人。“小賤人?”老大啐道,“你爹媽跟你多大仇,取這樣的名字?”
老二接口道:“也許是隔壁老王的種呢?”
他兄弟二人在這邊一唱一和,嘲諷那中年男子。“大俠請饒命!”而那蕭劍人好似怕極了,揚起雙手不斷朝兩人跪拜,一雙眯起的水泡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就在他揚手的那一瞬間,突然從他寬大的衣袖裏“嗖嗖”兩聲射出兩支袖箭來,直朝前面兩兄弟刺去。
趙家兄弟面上一緊,千鈞一發之刻,各自翻身躲過,身體還未站定,耳邊又傳來“嗖嗖”數聲,卻是數十枚暗器緊跟其後,連番射來。片刻之後只聽“啊”的一聲悶叫,卻是站在最後頭的趙承英忽地身體一晃,栽倒在了地上。原來是他躲閃之時,不小心被其中一枚暗器打中了左邊的胳膊。
只見他坐倒在地上,面色頓時發青,額頭上更是直冒冷汗,趙老二知道不對勁,急忙撕開他傷口處的衣服,将嵌進肉裏的暗器拔`出`來,只見他傷口處腫脹發紫,流出來的血竟也變得烏黑。再借着火光看暗器的一端也是幽黑碧綠,顯然是淬了毒。
趙承光臉色大變,大聲喊道:“大哥,暗器上有毒!”
先前老大、老二只顧着躲避暗器,讓那蕭劍人從地上躍起,如一尾泥鳅似的逃竄而去,老大正要去追,聽到老二喊得這一嗓子,腳下一個踉跄,他穩住身形,破口大罵道:“這個狗雜種,我要把他扒皮抽筋!”
“蹭蹭蹭”數聲過後,人已消失在了林子深處,是追蕭劍人找解藥去了。
“三弟,你感覺如何?”老二一面詢問趙承英的傷勢,一面點了他傷口周圍的穴道,免得毒性擴散,一面劃破他傷口,将周圍的毒血擠出,可饒是如此,趙承英很快就嘴唇發青,說不出話來,只微微睜着眼睛,癱倒在他二哥身上。
司馬彧見趙家兩兄弟去圍攻雙修門的人,他卻不想去摻合一腳,故而剛才用言語逼走趙承英,之後拉着徐清就要離開。可徐清見到趙承英中了毒,生命垂危,他卻不能見死不救,略一思忖,便想走到他們兩兄弟面前去救人。可惜他身上無力,不能行走,只得出聲對身邊的司馬彧道:“司馬,你扶我到那邊去。”
司馬彧看看前面那兩兄弟,又看看徐清,瞧出他想幹什麽,冷冷回道:“你不要多管閑事。”
趙老二救弟心切,将他倆的談話聽出了些什麽,視線在他倆面上逡巡一遍,臉上露出些尴尬笑容,有些艱難地對着徐清抱拳道:“少俠,如有辦法,煩請救救我三弟,趙某自當感恩圖報。”他這一番請求說得也甚至艱難,說完心裏很不是滋味,先前他與他大哥還在奚落這兩人,而現在為了救自己弟弟,他卻不得不拉下臉來對着他們求告。
徐清看着他說道:“我有辦法,可惜我走不了路,你過來扶我吧。”
司馬彧見趙承光抓着徐清就要走,臉色一沉,剛要伸手阻止,可那手只擡了一擡,複又收了回去,随後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将臉轉了過去。
徐清問趙老二可有匕首一類的刀具,趙承光連忙點頭,忙不疊從衣袖裏掏出一柄短劍,徐清伸手接過,捋起左手的衣袖,露出蒼白細瘦的手臂,只見手腕處還纏着繃帶。他對趙老二道:“把他嘴巴撬開。”
趙承光先前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以為他或許是個大夫,略通醫術,現在見他将劍刃對着自己的手臂,好像要劃開,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麽,只因挂心自家弟弟的傷情,皺眉問道:“少俠,究竟要怎麽救我弟弟?”
徐清道:“你不要多想,只要照着我說的去做就行。”他本來年紀就比趙承光要大,此時對着他也不習慣向小輩一樣尊敬說話,二來他救人心切,但卻不能将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因此語氣不由強硬起來。
然而這話卻聽得趙承光眉頭大皺,心裏騰起一點火氣,什麽時候,有小輩敢這樣跟他說話,可他也清楚,如今是他三弟命要緊,不是跟對方置氣的時候,因此只能悶悶地哼上一聲,道了聲好。
徐清握住短劍,往自己胳膊上劃開一道較深的口子,把傷口湊到趙承英的嘴邊,忍着疼痛,擠壓着傷口,将湧出來的血灌進他嘴裏,那湧出來的溫熱鮮血帶着一股淡淡的藥香流進了對方的嘴中。
趙承光見到這古怪的治傷方式,心裏十分奇怪,他嘴巴動了動,想問些什麽,可一想到徐清先前說話時的強硬态度,卻不想再去自讨沒趣,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只是神色緊張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徐清這也是頭一次主動放血救人,跟司馬彧吸血壓制毒素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不清楚趙承英中了什麽毒,該灌他多少血才夠用,只好忍着疼痛,不斷擠壓着傷口,迫使鮮血流出。
司馬彧雖然之前因為看到徐清多管閑事而心生不悅,可随後他又轉回了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那三個人,當他看到徐清的臉越來越蒼白的時候,他挑了挑眉,身體動了動,突然縱身而起,頃刻之間便已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徐清的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當天然呆的好奇寶寶遇上傲嬌的冷血殺手……徐叔,只能怪你過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