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驚震四座
“胡說!”見他最後捏造事實,徐清不由怒道。
他在聽到姜原的前兩句話之後,內心一陣翻騰,此人竟能如此詳細地知道他出事的緣由,這個泗水幫究竟與齊修遠有沒有關系,還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僅僅只是因為在天魔教中藏有卧底,才會知道事情真相。
可這第三句話分明是捏造出來的,甚至還把暗算他的人由齊修遠換成了顏俊,這不得不令徐清深思,是他們探聽消息有誤還是受到齊修遠的指使,故意颠倒是非?
可他的第三句話卻提醒了徐清,楊笑天一失蹤,整個天魔教不是名正言順地落入到齊修遠的手中嗎,他一手遮天之下,大可以排除異己,颠倒黑白,說不定真的将暗算自己的舉動嫁禍到了顏俊身上。而且顏俊又一直沒有消息,要萬一真得落到齊修遠的手上,那可是兇多吉少。
這時又聽那姜原說道:“你們魔教現在丢了教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恐怕即使知道你的下落,想救你,也是有心無力了。楊教主,你還要抵死不認帳嗎?”
他聽到現在魔教局勢混亂,這不禁又加深了他內心的擔憂,他越想,越不安,越驚慌。兩度打擊之下,胸口又開始作痛起來,他皺着眉,捂着胸口咳嗽起來,只覺得嗓子裏一片腥甜。
趙承英本以為徐清已經洗脫了嫌疑,心裏自松了一口氣,可沒想到又突然殺出一個泗水幫的幫主,一一解答了之前徐清的問題,竟都說得頭頭是道。而他的徐大哥卻一改之前的風輕雲淡,鎮定自若,反而慌亂起來,之後恰似被那人說中事實,緘口不言,竟像是默認了。
“徐大哥到底是不是魔教的教主啊?”趙承英心裏也矛盾起來,就連他都猶豫起來,更何況是在座的武林同道,許多人心中也就再也沒有了疑慮,認定了泗水幫的說法。紛紛說道:“既然已經證實此人就是魔教教主,該如何處置他?”
徐清看到手心當中落着點點血跡,想起當初張夫仁在他身體裏種了蠱蟲這件事,心裏隐隐升起一絲不祥之感,驀地浮現出一個念頭:“我恐怕是活不長了。”
他一意識到這念頭,心裏便充滿了無限的苦澀。自他死而複生之後,他總覺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要将他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之中,他再怎麽掙紮反抗,卻始終逃不出這命運的桎梏,而自己身邊唯一幾個可親近之人也接二連三傳來不利消息,就連自己也在幾番死裏逃生之後又再度落入被衆人攻讦的局面,處境堪憂。又談何去救助他人?
想到這些,他竟渾身都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疲憊之感。
這時,只聽姜原說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何況他是魔教的頭頭,就更加放不得了。”話音落下,突然就拔出手中寶劍,刺向徐清。
丁老盟主則以為此舉不妥,再則當着武林衆派的面殺人見血總不好,便要出手阻止。恰在這時,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然越到了高臺之上。就在劍尖距離徐清胸口不到三寸的時候,那如鬼魅般出現的不速之客已然來到他二人之間,兩根手指瞬間就夾住了劍刃,阻止了那劍的前行。
那兩根手指白皙如玉,纖細修長,保養得有如富家公子一般,可卻是輕輕巧巧地就抵住了劍鋒,手指間灌注的內力更是雄厚,讓姜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掙脫對方的束縛。
那神秘人夾住姜原的寶劍之後,另一只手又揮袖帶出一股力道,拍在旁邊的徐清身上,徐清只覺一股輕柔的力道沖到自己身上,自己已被踉跄地推出了數步。就在這期間,只聽“铿”得一聲金屬斷裂之聲,竟是那人用雙指硬生生地夾斷了姜原的寶劍。
姜原驚得瞳孔一縮,還未有動作,對方一掌已經劈來,掌風猛烈,他竟是避無可避,左肩重重挨了這一掌,随後直直地飛了出去,“乒呤乓啷”頓時就将高臺之下擺放着的那些座椅壓得粉碎。幸好就坐的幾人閃得及時,不然非得殃及自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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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被那神秘人用袖風震開,還未站穩身體,那神秘人已然收拾掉了姜原,飛身至他跟前,扶住了他,這前後也不過是數息的功夫,堪嘆這人武功高強,輕功詭谲。徐清擡頭望去,只見跟前的這個人身量極高,比他現在這具身體要高出一個頭,卻打扮得十分古怪。
頭上戴一頂帷帽,四周罩以黑紗,垂至下颌處,讓人難以看清他的樣貌,只從帽子當中露出一頭及腰的花白長發,像位老者。身上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長袍,腳上穿一雙草鞋,顯出幾分落魄寒酸。可看到徐清眼中,他這打扮卻有幾分眼熟。
當他的視線一落到那人插在腰間的那支陳舊的笛子上時就再也移不開了,只想仔細去看上頭是否镌刻着名字,只是這時,那個人已經松開了他,被再度輕輕地推了出去。
他先前站在屋頂上時,只覺得這個年輕人舉手投足之間令他有幾分眼熟,可即使他的那些言行舉止與某人有些相似,他也明白,他不是他,那個人已經過世了,他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後來又見到別人指認那年輕人是魔教教主,他卻不置可否,還要靜觀事态發展,可事情愈演愈烈,到最後,那年輕人似是坐實了罪名,見有人對他不利,他即使有心旁觀,也不得不出手了。只因他與那些人嘴裏的魔教有一段淵源,不能坐視不理。
他将徐清抓在手裏,當那張年輕而陌生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簾時,一股濃濃的失望之情瞬間爬上他的心頭,“不是他……”他默默道,繼而搖頭苦笑,“怎麽可能是他……”
這時一陣風吹來,揚起黑紗的一角,當那斑駁交錯的傷痕映入徐清的眼簾時,徐清身體猛地一顫,“你……”他剛要出聲,已被眼前的人給推了開去。而他臉上露出的震驚之色則在那人眼裏被理解成了懼怕,懼怕那張傷痕交錯的醜陋面孔。
“是不是他……”徐清即使被推開,目光仍還牢牢盯在那人的臉上,似乎想透過那飄動的黑紗看清他的真面目。
而場下,泗水幫的人已經扶起了他們的幫主,見他被打得口吐鮮血,似受了不輕的傷,個個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封三刀暴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傷我幫主!”随即取了腰間大刀,縱上高臺,揮刀就砍。
他臂力驚人,将一柄大刀舞得赫赫生風,兼之動作敏捷,招招取人要害,可惜他刀勢再猛,動作再快,卻依然快不過那神秘人,揮了十刀,本想掀掉他頭上的帽子,到最後竟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沾上。
而對方面對他的猛攻卻只躲閃而不還擊,宛如貓抓耗子般戲弄,他心裏又怒又驚,怒那人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出醜,驚那人輕功詭谲,宛如鬼魅,猜測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而口中喊道:“是漢子的,就不要躲躲閃閃的,真刀真槍地接封某一刀!”可惜話音剛落,已“嘭”得一聲被踢下了高臺,一頭撞在那些簇擁在幫主姜原身邊的人身上,頓時就壓倒了一大片。
前後不過片刻的時間,泗水幫的正副兩名幫主竟然都被那神秘人所傷,在場的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紛紛質問來者何人,竟來武林大會上搗亂。
“難道也是魔教中人?”
“魔教妖孽,還不快現出真面目?”
面對諸多喝叱質問,那人一言不發,慢慢伸出手來将頭頂上的帷帽除了下來,等那遮蓋了他面貌的黑紗落下,等他那頭花白的頭發完全出現在衆人面前時,驚嘆聲,抽氣聲此起彼伏,眼中難掩震驚之色。
在所的大部分人都驚嘆于他那美醜交錯的相貌,而令有些人卻在看到他的相貌之後隐隐猜測到了他的身份。先前別人見他頭發花白,衣着樸素,都以為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若是個世外高人,數招之內就打傷兩名高手也就不算什麽了。
哪裏知道他竟這樣年輕,不過二十有六的年紀,起先露出的半邊面孔不可謂不驚豔,可待到另外半邊面孔顯露出來的時候,就都生出了惋惜之情,而在另外半邊俊美的面孔的映襯下,那左邊面頰上的傷痕就顯得更加猙獰了。
場下衆人自用好奇、驚嘆、惋惜、探究、驚疑的目光注視着他,他卻一如之前那樣清冷淡漠,沉靜如水。
“你、你是……”站得離他最近的王澈臉上露出少見的震驚之色來,甚至眼裏還隐隐帶着幾分懼意,用手指着那年輕人竟然說不出話來了,而與他一樣震驚不已的還有站在他身側的丁老盟主,只見他出手搭在王澈的肩膀上,顫巍巍地問道:“賢、賢弟,是、是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