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存活+66
第66章 存活+66
赫連春水醉了, 又醉的不是那麽徹底,看似清醒,又多少帶了點醉意……
即便這樣, 也不能打消平南王的懷疑, 他恐怕今日還要遣派人來在暗處守着, 不讓赫連春水離開他的看管。
重點就在赫連春水身上,可這不代表幾人不能偷偷避開守衛悄悄潛入。至少對陸小鳳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
今夜的主角正是陸小鳳。
他們幾個人被平南王留下,今晚便住在這裏, 一人一間屋子,被看管得十分緊,若是形容一下,便是已經達到了插翅難飛的程度,但是這對陸小鳳來說可算不上是什麽大事, 畢竟那重點也并不在他身上。
随着輕微的樹枝咔噠一聲, 護衛們的目光便被吸引了。
“誰?!”他們厲聲喝道。
他們是王府的護衛,可不能因為沒有做好護衛工作,放了刺客進來,那可真是萬死難咎其職了!之前不就才出過繡花大盜的案子嗎?寶庫總管都被換下了, 他們當然要緊繃着才行!
雖然主家和善,但這不是他們消遣平南王善心的理由。
更何況, 不一定是真的和善呢。這些皇室的人總是有着各種僞裝自己的辦法,還能在外人面前僞裝得極好,不明就裏的人可能就真的會被騙了。
但誰知道會不會被秋後算賬?
在兩個人的嚴陣以待下, ‘喵’的一聲, 在夜裏顯得有些滲人的貓叫傳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 有什麽細微的動靜被掩蓋住了。
“原來是只四時好。”, 其中一人瞧見了黑色的尾巴,見怪不怪道,“繼續看守!”
四時好便是一部分貓的別稱:不論黑色白色亦或者是黃色,貓為純色,皆為四時好。
另一人目光挪來,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黑影,驚詫道:“竟然還是只鐵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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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黑色的,便被稱之為鐵貓。
“別看了,等會怪罪下來可有你我好果子吃的!”
年長些的給了年輕些的那個人後腦勺來了一下子,聲音壓低呵斥道:“閉上嘴!”
附近的宅子都是有錢人家的,有只貓怎麽了?便是說是誰家養的貓跑丢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等人再來找的時候再說,說不得人家根本不心疼一只貓呢!
也就這二傻子傻乎乎的,偏生想要湊到前面去。
被打了一下的護衛愣住,很快他便自顧自地捂住頭,尴尬的小聲說着:“好……”
……
早些時候,幾人還在一起讨論應該如何實施他們的計劃,總要有接應的才對。
雖然他們的武功每一個單獨拎出來都好像并不需要接應,而且最近平南王的防衛雖然緊了,但他們的武功可不一定能比得上原本那一批。
“那安安靜靜的豈不是太過無趣了嗎?”,青年笑起來,臉上帶着些許打趣的神色,“若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平南王會不會感到不安?”
蘇夢枕的神色淡淡,雖神色認真,但只掀了掀眼皮,多餘的卻是什麽都沒有多說。看表情應該是不贊同的,可他的神色仿佛在說:你且試試?
晏亭只覺自己無論說什麽都是白搭,可陸小鳳顯然沒有想要輕易放過的意思,顯然他還是不說話的好。赫連春水顯然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他露出笑容:“不錯,但你想要怎麽做?”
陸小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不如我們弄一只貓兒來吧?”
赫連春水興致缺缺,提不起勁頭來:“就只是這樣?”
陸小鳳好奇道:“那赫連兄弟還有何想法?”
“沒什麽。”他似乎一點也不想再摻和了,身體往後一靠,沒骨頭一樣倚靠在身後的柱子上,臉色冷淡了不少,一看就知道他定是一個率真的人。
說實話,這不比背後诋毀上眼藥強多了?
蘇夢枕見得多了,見怪不怪:“赫連兄弟向來是做事看心情,不必介懷。”說完,他還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端的是淡然自若,頗有一種榮辱皆不挂在心上的意思。
陸小鳳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恨鐵不成鋼:“我那是介懷麽?我是心痛你們居然都沒有什麽放松自己的娛樂方式!這怎能讓我不在意?!”
赫連春水知道他開得起玩笑,與他說話便無甚許多顧忌。小将軍笑了起來,語帶調侃:“若是你這種放松,其實不放松也罷!”
聽兩聲奇特聲音就算得上是娛樂嗎?
晏亭也微微垂頭,沒有多說,顯然對赫連春水的話還是很贊同的。
蘇夢枕見一人反對,一人壓根便不出聲,他還是開了口:“你且說說你要做什麽,這形容如此籠統,即便是我們想支持是身上的勁頭無處可使,是也不是?總不能你去敲鑼打鼓的,弄出這種動靜來吧?”
陸小鳳道:“這敲鑼打鼓還是不必了吧……”
晏亭眨了眨眼,只覺這無營養的話題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于是他說:“那便說說能做到的。”
赫連春水挑了挑眉:“不錯,還是說說能做到的,若是有趣小爺我便是幫你弄來又有何不可?”
……
至于結果?已然擺在這裏了。
赫連春水幫他弄來了一只貓,不知道有何用意,只覺無趣,但他還是幫了忙。
陸小鳳簡直一輩子都能記得他擺着那嫌棄的表情道:“貓?這是什麽馊主意?”
不過很顯然,雖說并不是個無用的主意,但也不會太有用,若不是陸小鳳自己輕功确實卓絕,也不能起到作用。
他悄悄地溜到了平南王所在的屋子外面,靜靜地蟄伏着,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這其中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平南王身邊跟着不少暗中護衛的人,另一個原因是這院子中也有着不少常駐在這裏的護衛,畢竟他是個富有的、有地位的王爺。主子好便是全府上下的好,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小鳳向來是個閑不住的人,可他的确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底線,而且習武之人從小就要在基本功上下功夫,所以他即便再閑不住,也斷斷不會自己暴露自己,更別說他的耐性已然比大多數人要好得多了。
他安靜的一動也沒有動,呼吸綿長而輕柔,哪怕有人從他身前路過也沒有半點動靜。他就像是一塊石頭一般,毫無存在感,卻又真切地存在着。
除非有人精準的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不然恐怕是發現不了他的。他隐匿氣息的功夫,居然一點都不比那中原一點紅差!
若是他做了殺手,怕是會搶走一點紅一半的生意。
一片寂靜中,只能聽聞知了在叫,今夜只多了貓的動靜罷了。平南王的身影在燭火的作用下在窗前顯現,很快他離開了窗子面前,大抵是伏于案臺前了。
這已經二更天了,夜晚若是沒什麽事情,大抵也就早早睡了,畢竟這晚間的燭火還是要錢的。但凡是個尋常人家,此刻已然進入睡夢之中了。
陸小鳳的身體有些僵硬,他不敢引起動靜,便悄悄用內功功法于身體內緩慢運轉——他怕運轉太快內息亂了從而引起他人的注意——安靜而謹慎。
又過了半個時辰,平南王終于熄了燭火,陸小鳳只覺得臉上都要腫起來了:這雖然還未至完全的盛夏,但是這蚊蟲已然起來了,他又不能大幅度動,總不能雙手放于臉上遮擋,擋了周圍視線。
明日不能因着這個被發現吧,那可真的是過于兒戲了些。陸小鳳隐藏于樹木之間,陷入了看似無用卻又還有些道理的沉思之中。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連樹木間的護衛們都有些發神,忽而有一高亢的聲音響起:“走水了!走水了!!!”
這驚飛了不少人的瞌睡,連房門外犯困的侍女都手上一滑,頭撞到了柱子上,傳出一聲聽着就讓人覺得疼的悶響。
陸小鳳渾身緊繃了這麽久,早就都要僵硬了,如今瞧見這樣好的一個機會,也立刻集中了注意力,生怕自己沒有把握住。
很快,平南王卧房內的燭火又被點亮,他磨蹭了一會才披着衣服出來問:“何事喧嘩?”
“回王爺,這聽着是走水了。”
廊前的侍女微微垂頭,并不敢直視王爺,他低眉順眼的輕聲說:“可要奴婢去問詢?”
平南王眉頭蹙起:“是哪裏走水?”
一護衛趕來道:“王爺,是書房走水!”
書房裏有很多有用的東西!更有一些他想藏起來的東西!
平南王大驚失色,卻又很快收斂表情,自己攏住衣服:“本王親自去瞧!你們讓人守好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再遣人守好幾間客房,若是發現他們不在屋內,便尋出來暫且扣下!”
此次走水太過蹊跷,怎能讓他不疑心?若是他們放的火,豈不是說明他們想查他?沒有皇命,區區江湖人士如何敢查?
難道是聖上起疑心了?是否是葉孤城告的密?果然就不該信他!!
……赫連春水,好一個赫連春水!
陸小鳳:“!!!”
這計劃裏也沒有書房走水啊!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屋子走水嗎?!
他如今還在這,房內該如何……蒙混過關?
*
赫連春水從不做違心之事,更不做無用之事。他說要去那海外的島嶼,自然不全都是瞎說的。
蘇夢枕固然擊殺了金九齡,可金九齡可不是一個想讓其他人能過得比他好的類型,他臨死之前交代了那些被劫走的財富所在地。
“既然都要死了,且容我留下幾句遺言。”
他仍舊風度翩翩,哪怕身在死境也并不顯得狼狽,也許這便是他吸引女人為他一擲千金的緣故,他笑了笑,帶着幾分釋然與狡黠:“除去已經揮霍了的,那些來自金鵬王朝的財富中的一半可不是我劫走的。”
蘇夢枕還沒說什麽,陸小鳳便忍不住道:“那是誰劫走的?!”
“正是那位‘劍邪’宮九。”,金九齡笑了笑,“他兀自令人搬走了其中一半,哪怕我說我要放棄這一半,他也不允許,倒是很有掌控欲。”
他的嘴邊溢出鮮血,表情竟然多了幾分釋然。
至此,金九齡含笑而死。
而赫連春水是必定要走一趟白雲城了:據他所知,宮九與這葉孤城打過交道,他更該去問問。
他不覺得貿然去尋宮九算得上是什麽好主意,畢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宮九是那常年失蹤的太平王世子,也是太平王的獨子。
太平王曾手握部分兵權,在軍中威望極高,也很得聖上倚重。
是個麻煩、不好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