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小節

宇文執在角落裏,看着方良把鑰匙放到仆人手裏,帶着剩下的高手離開後。取出一枚飛镖,一只正中仆人要害,當場倒下。宇文執飛镖技不如人,只能一只镖一發。倒下一個,另一個拔出刀,沖着宇文執奔過來。宇文執瞥了他一眼,刀剛一出鞘,那仆人就撲倒在地了。雖然飛镖不如別人,但是宇文執的功夫還是很不錯的。一國之将不能在一個不知名的家仆面前丢臉。

暗黑的屋子一開門,強光把全遠祺的眼睛耀得有些睜不開。只看到門口站着一位英武的壯漢,身子的輪廓鑲了燦燦的金邊。全遠祺怎麽也沒想到宇文執會冒險來救自己,當即熱淚盈眶,匍匐在地上想給宇文執行禮。宇文執大步走近他,大手從他腋下一抄,那精瘦的身子就被宇文執抱在懷裏了。

“去西城門。”全遠祺雖虛弱,卻仍能明了宇文執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什麽。宇文執簡單看了一下全遠祺的傷勢說:“傷得不輕,回去你能撐得住嗎?看來我們只能回到長安之後再讓逸銘給你仔細診治了。”

全遠祺抱住宇文執的脖子,低聲道:“我可以,只是不能保護您了。”

“沒關系,你先不用管我,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全。”宇文執說。全遠祺貼在宇文執胸膛上,享受這久違的感覺。

全遠祺奉命去悅川宮救老夫人,可剛出昌黎王府沒多久,就感覺有人跟蹤。把跟蹤的人引到一條沒人的小巷裏,逼問他是誰指使的,他卻是誓死也不說半個字,全遠祺只得殺人滅口。全遠祺仔細檢查屍體,從他的衣着、配飾和武器來看,像是齊國武官的手下。而且這個武官地位不低。之前容成耀剛剛來王府搜查過,很有可能就是他留在王府監視衆人的。若是被容成耀知道宇文執在昌黎王府,那宇文執必死無疑。全遠祺立馬改了方向,去東城門。東城門有周國的驿夫扮成賣茶水的小販,一天到晚候在這裏。跟驿夫講明情況之後,全遠祺匆匆趕去悅川宮。他哪裏知道,在那跟蹤的人之後,還有一個人一直跟蹤着他。這是華羽先和容成耀慣用的跟蹤手段,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前面跟蹤的人萬一出了意外,趁着被跟蹤的人放松戒備,後面的黃雀可以繼續跟蹤,以達到目的。全遠祺剛離開東城門沒多久,驿夫就被跟蹤的人五花大綁帶回了容成耀府上。全遠祺本想趕緊回昌黎王府告訴宇文執這一情況,然後帶他離開的。卻沒想到太子受了傷不僅不吸取教訓,還變本加厲。派人抓了全遠祺,冤枉他去太子府偷東西。全遠祺為了不讓東城門的驿夫暴露,又為了保護宇文執,只得承認自己去太子府偷了東西。卻哪裏想到,那黃雀早就抓了驿夫,求救的消息爛在驿夫手裏,并未被發出去。

華羽先和高奕瑄帶着十幾名精兵,策馬追來。

為了保護宇文執,在宇文執來齊國之前,事先在城外幾個地方,安排了幾十名精兵。可為了不引起懷疑,士兵都分散開來,只有在得到東城門外驿夫的消息時,才會聚在西城門外候命。

二人到了西城門,只看到三三兩兩進城出城的人,哪裏見得到周國的士兵?全遠祺一看不妙,一定是東城門外的驿夫暴露了。宇文執立即抱着全遠祺,加快了腳步。

華羽先和高奕瑄帶兵先追去太子府,太子剛發現人逃走了,正準備派人去追。正巧高奕瑄來了,說着就要審問高奕瑄。華羽先心系國家安危,勸道:“太子殿下,我們是追着周國的細作來到這裏的,既然人不見了,我們定然要再去抓人。若現在讓您把四王爺留在這裏,憑我自己的能力,怕是抓不到那小賊,若讓他逃了,後患無窮,還請太子見諒,讓四王爺跟末将先去将那賊人追到之後,再回來向您賠不是。”

關系到國家大事,太子還是不敢輕易胡鬧的。怒道:“你們最好能抓到那細作。”

華羽先和高奕瑄帶兵追出東城門,在城門口詢問守城的士兵,卻說沒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出城。華羽先只當宇文執必然為了出城,做了一番喬裝打扮,守城士兵沒有接到通知,肯定也沒仔細檢查。宇文執可能就此混出城去了。于是華羽先和高奕瑄快馬加鞭追出城去。

宇文執帶着重傷的全遠祺,出了城門,一路向西。走了一段路,全遠祺便有些支撐不住了。胸口被人砍了一刀,好在全遠祺身子輕盈,躲得快,刀口并不深,結了痂的傷口混着血污,把中衣緊緊粘在皮膚上。真正的重傷在雙腿上,方良怕犯人逃走了,都會直接在兩條腿上各砍一刀,毫無章法,傷口卻很深。一直在流血,走了一路,灑了一路細小的血點。全遠祺也越來越虛弱。宇文執抱着全遠祺進到路旁的樹林內,将他緩緩放在地上。脫下外面的棉襖,将中衣撕成布條。

全遠祺看着自己不斷流血的雙腿,又看看宇文執一路抱着自己,已經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全遠祺握住宇文執的手腕,含淚道:“我的王,您能來太子府救我,我死在這裏也此生無憾了。您就抛下我快逃吧。他們很快就會想到我們是從西城門逃走的。”

全遠祺的話,宇文執就像是沒有聽見,仔細包紮全遠祺腿上的傷口,又解開全遠祺胸前的衣服看了看他的傷口,道:“胸口的傷口幸好不深,也不用着急處理。腿上的傷口這樣包紮,暫時可以止住血。驿夫沒能把信給我們傳到,只有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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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把我丢下吧,帶着我也是個累贅。”全遠祺推着宇文執。想讓他快走。

宇文執又将他抱起來,平靜道:“當時我來的時候,以防萬一,叫人在西城門外不遠的一個獵戶家裏,存了一個旗花,我們去那裏,用不了多久。”頓了一會兒,宇文執又說:“你必須跟我回周國,我不會把你自己丢在這裏的。”

宇文執這麽說,全遠祺心裏無比歡欣,但是現實又是另一回事。全遠祺必須保證宇文執的安全。便說:“将軍放心,就算齊國人抓到了我,也不會從我口中套出半個字的。”

“我身邊不能缺了你。”宇文執望着遠方道,臉上并無什麽表情變化。

全遠祺心中一暖,看看宇文執,貼緊宇文執的胸膛,淚流滿面。

天色漸晚,鳥兒成群結隊鳴叫着回巢。華羽先勒住馬兒,此時已然追出東城門數十裏。見華羽先停了馬,高奕瑄回頭問怎麽了。華羽先望着歸巢的鳥說:“你說我們是不是追錯了方向?”

“大哥不是說是在東城門外抓的人嗎?”

“事實是這樣沒錯,可是宇文執若是往東走,東邊都是我齊國的地界,他若是想回國,必然要再折回來。”

“常理來說是往西逃,可是這是所有人一想就會想到的方向,說不準他正是為了躲開我們,所以才往東走。再折回來,也比直接被抓到要好啊。”高奕瑄想了想說。

“現在正是周國與陳國交戰之時,往東走再折回來,不僅路途遠,浪費時間長,而且待在齊國的地域是十分危險的。”華羽先道,“我們快馬加鞭追出這麽遠了,還沒見到他們的影子,其中必有蹊跷。”說罷對士兵們吼道:“十個人跟我折回去,兩個人去請援兵,其他人繼續追!”說着,與高奕瑄一起,策馬向西。

宇文執好容易帶着全遠祺找到了那獵戶家裏,天已然全黑了。宇文執立馬在院子裏點着了旗花的信子。一束白光直沖雲霄,接着爆開來。

宇文執帶着全遠祺藏在屋子後的木柴堆裏,等着救兵來。可是信號傳出去之後,等來的,也可能是敵人。

“果然是往西逃了。”華羽先得意一笑,喊道:“看到那煙火了沒?所有人快點跟上!”

馬蹄聲逐漸逼近。宇文執聽着馬蹄聲來的方向,往柴堆裏又縮了縮。全遠祺聽着來的人的數量,低聲道:“将軍,你先逃吧,雖然我受了傷,但還可以引開他們的注意。若是我們都待在這裏,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就都跑不了了。”宇文執并不作答。

腳步聲停下了。停在獵戶屋子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地突然出現一個這麽突兀的房子,華羽先覺得可疑。

“這個地方有點可疑。你們兩個去搜一下。”華羽先命令道。

兩個士兵拔出刀,一步步逼近宇文執所藏身的柴堆。

宇文執從木柴的縫隙間,看着兩個士兵的動作。正當士兵要把刀插入柴堆的時候,宇文執猛地起身,趁其不備,一刀斃命。另一個人與宇文執過了不足三招,也倒了地。然後猛地将亂柴一踢,把全遠祺改了個嚴密。低聲命令道:“不許動!”然後提着血淋淋的刀,大跨步從屋後走出來,僅雙目中的兇光,就讓來的士兵不寒而栗。

馬上的華羽先笑道:“宇文執,沒想到我們還可以在戰場之外見面啊。”

“無論是戰場上還是戰場下,你華羽先都不是我的對手!”說着,提刀奔向華羽先。

華羽先将身子猛地一提,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手持青龍戟直直地向宇文執刺來。兩人一高一低,華羽先速度又快,宇文執不占優勢。宇文執慌忙急剎,眼看就要被那戟刺中。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嗡”的一聲,華羽先的青龍戟已然被一流星錘打偏了。華羽先連忙收戟,流星錘力度之大,把他雙手震得發麻。

來的正是宇文執安排在齊國都城外的救兵。使流星錘的名叫唐勝,雖然已經過了五十歲,但是身手極好,力量很強。他帶着宇文執的長槍先到,一手抓着宇文執的長槍,另一只手的流星錘還使得輕而易舉。他把槍抛給宇文執,就跟華羽先打到一處。宇文執拿到自己慣用的兵器,就像魚兒得了水,三五個士兵一起上,也近不了他的身。

作者有話要說:

王終于準備開始正兒八經了。。。之前太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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