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小節
“如今周國國力強盛,三國鼎立的局面下,是齊國和陳國的眼中釘。陳國和齊國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打敗周國,此次周國攻打齊國,走的是水路,陳軍又擅長水上作戰。我們何不請陳國的将軍來幫忙呢?”高奕瑄終于有了發揮自己才能的機會,卻也說得謙遜。
“可是陳國國主高傲,我國又剛與陳國交過戰,陳國怎麽可能會同意跟我們合作?”容成耀提出當下困難。
“我們牢裏不還關着陳國的一員大将嗎?”高奕瑜笑道,“現在就到了用他的時候。”
“王爺的意思是威脅陳國将軍跟我們合作?”華羽先不解,陳國大将十分效忠陳國,在牢中無論受怎樣的刑罰,都不會說出絲毫對陳國不利的話。如果把他放出來,誰能保證他會好好合作?這樣太過冒險,失敗的可能性更大。
“不,我們跟陳國做個交易,把這将軍送回陳國。讓陳國派一名擅長水上作戰的将軍和一千精兵來助我們抵抗周國的進攻。對他們來說,利大于弊,一定會合作的。”高奕瑄胸有成竹。
果然,齊國和陳國很快達成協議,陳國将軍回國之後,陳國派陳瑾然帶了一千精兵,來到邺城。華羽先、容成耀、高奕瑄、和陳瑾然四人在華府謀劃戰策。
陳瑾然第一眼見到高奕瑄,就十分瞧不起。上下打量着高奕瑄,對華羽先說:“華将軍,我到這裏來,是跟你讨論怎麽攻打周兵的。做的都是灑血灑汗的賣命事,你叫這細皮嫩肉的美公子來做什麽?”
又被別人戳到了心痛處,高奕瑄無言以對,華羽先出來圓場:“這是齊國的四王爺昌黎王,武技比我和容成耀都要高,面貌雖柔弱了些,但絕不輸給任何一位參戰的将軍。”
陳瑾然眉頭一皺嘀咕道:“最怕跟皇室的貴公子一起打仗了,嬌生慣養的,還要處處照顧。”
高奕瑄怒卻不言語。容成耀看不下去了,大聲說:“你可不要瞧不起他,這位王爺跟宮裏那些整日飲酒尋歡的王爺可不一樣,如今我們已經兄弟相稱了,你也不用顧忌他的身份地位。上了戰場,誰還管這些?只管沖鋒殺敵就是了。”
陳瑾然又看了看高奕瑄沒再說什麽,叫士兵鋪了戰事地圖,開始講:“打仗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次周國派遣的将士是宇文執,據我所知,容将軍和華将軍跟宇文執交過手,應該對他的運兵方式和招數有多了解吧?至于四王爺你……”
“我也跟宇文執交過手,他擅長左手使槍,招數出其不意,力量又很強。在戰場上若是想贏他,怕是不易。”高奕瑄說。
“你也跟他交過手?”陳瑾然懷疑,“在哪場戰争裏?”陳瑾然來之前都有詳細了解三個人之前參加的戰役,并沒有高奕瑄與宇文執交手的記載。
高奕瑄又沉默下來。華羽先解釋:“實不相瞞,宇文執曾潛入邺城,雖然現在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但在他逃走時,與四王爺交過手。”
“他居然能成功潛入邺城?”陳瑾然驚訝,“就潛在你們身邊,你們居然沒發現,還讓他跑了?他到底藏在什麽地方?這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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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府裏……”高奕瑄知道這句話又會引起些什麽,猶豫了會兒,還是說了出來。
陳瑾然頓時站直身子,緊張地退了幾步,正色道:“他逃跑的時候,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誰?”
“是我。”高奕瑄說。
陳瑾然眼中有了戾氣,盯着高奕瑄說:“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麽?你現在還好好的,而宇文執也好好地來攻打齊國?”
“我中了宇文執手下的毒镖,沒能抓他回來。”高奕瑄心有愧疚。
陳瑾然眼中的懷疑變為堅定:“據我所知,宇文執手下有個人叫全遠祺,擅長用毒镖,中了他的毒镖,現在還能活着的人,我可是一個也沒見過。”
“他有給我解藥,然後才走的。”高奕瑄自知沒有說服力,連聲音都小了。
“那你有沒有抓住送解藥的人?”陳瑾然想找到線索。
“送解藥的人就是宇文執本人。”高奕瑄明知道這是審問,可自己有錯在先,卻也只能乖乖作答。
“宇文執親自送來解藥,你為什麽沒有直接抓住他?邺城可是齊國都城啊!”陳瑾然說。
高奕瑄不知該怎麽回答。
陳瑾然雙手縮回袖子,往背後一放,道:“容将軍、華将軍,對不住,我們接下來要講的事不能讓這位四王爺在場了。”
“你是在懷疑我?”高奕瑄有些怒,“我雖然沒有抓住宇文執,但我是齊國皇族,是誓死效忠齊國的。”
華羽先勸道:“陳将軍,對四王爺你大可放心,他……”容成耀本就不贊成高奕瑄之前的做法,如今他被人懷疑,容成耀想要為他辯解卻也找不到一句辯解之詞。
“如果你們不能做到,那就恕在下不能幫你們了。”陳瑾然打斷華羽先,一揮袖就要走。陳瑾然在陳國就是以軍紀嚴苛聞名。做法死板,不畏權貴,也不變通,皇帝一直不喜歡他。
“陳将軍請留步。”高奕瑄道,“本王現在回府就是了。”說罷就走向門口。
“四王爺莫怪罪,在下不是懷疑您與宇文執勾結,而是因為你能放走宇文執一次,雖不知什麽原因,但您一定有什麽弱點是被敵人所知道的,如果這弱點再次被他利用,就不止你一個人受傷了,是有成千上萬的士兵們跟着喪命。我也是為了衆将士着想,還請四王爺見諒。”陳瑾然多年打仗,雖不了解高奕瑄,卻不允許有任何一個方面不利于戰争的勝利。
高奕瑄也不停住步子,只道:“你能有保護齊國衆将士的這份心,我就放心了。”
陳國将軍不留高奕瑄研讨戰術,高奕瑄回到自己的府中也不能坐而享樂。回到家雖然心中憤懑,卻還是到書房去找出兵書來看。畢竟齊國人民的安寧和高氏一族的地位還是要保護的。
鄭遠汐在卧房裏,并不知道高奕瑄回來了,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見王爺回房。剛要出門差人去叫,就看到王爺書房中的燈亮着。推開門看見高奕瑄手握兵書,正挑燈夜讀呢。
“王爺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剛要差人去找您呢。”鄭遠汐笑着走進書房,“這書房冷成這樣,連個爐火也沒有,您怎麽不到卧房去看書呢?”
“沒事,我不怕冷,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着吧。”高奕瑄拍了拍有些發麻的腿。
“您自己都知道天色不早了,還不回去歇着?後天就要去打仗了,若您在這裏凍壞了可怎生好?”鄭遠汐說着,把高奕瑄手中的書拿走,放到書桌上。雙手捂住高奕瑄的手,來回搓着,為他取暖。還寵溺地笑着說:“還說您不怕冷,看您手都凍成冰棍了,快跟我回屋暖和暖和吧。”
被與自己有夫妻名分的王妃如此親昵地搓着手,高奕瑄有些尴尬,抽回手說:“好,那你先回屋吧,本王把這些書收拾一下,馬上就回去。”
“嗯,要不要我幫您準備洗澡水?你累了一天了,天又這麽冷。”鄭遠汐關心道。
“不用了,準備盆熱水泡腳就足夠了。”
“那您快過來,我現在就去準備洗腳水,您若是不及時過來,可沒一會兒就涼了。”
“嗯,好,你回去吧。”
高奕瑄自己搓了搓手,把剛剛的尴尬搓掉。看看自己衣裳沒有亂,就吹熄了燈,回房去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自從王妃的安和廂被大火燒了之後,高奕瑄和鄭遠汐大部分夜裏是一起睡在高奕瑄房裏的。雖是同床,但高奕瑄屋內的床足夠四五個人并排睡。所以兩個人晚上睡的時候,相隔甚遠,也免了之間的尴尬。
卧房裏很暖和鄭遠汐早已準備好了洗腳水,放在床邊等高奕瑄回來。高奕瑄剛打開門,鄭遠汐就迎上來,幫高奕瑄脫了外面的厚袍子。笑着說:“您可回來了,若是您再不回來,我都準備要再去換一盆熱水了。來,坐下。”說着讓高奕瑄坐在床邊,自己則是挽起袖子,蹲下來給高奕瑄脫了鞋襪,服侍他洗腳。
“這些你都不用做,叫下人來做就行。”高奕瑄有些尴尬。
“不用,這些小事我做得來,王爺就讓我做吧。若是整天閑在王府裏什麽也不做,我會覺得對不住王爺的。”鄭遠汐為高奕瑄洗腳,滿心歡喜。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鄭遠汐看高奕瑄的眼神變了。從前是畏畏縮縮的,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動不動就下跪。可是慢慢地,他的眼神中越來越多的是柔和和喜悅,能為高奕瑄做什麽事,就會很開心,也能因為高奕瑄的一句話傻笑上好幾天。高奕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也盡量減少跟鄭遠汐的接觸。
“你在洗腳水裏加草藥了?”高奕瑄嗅到草藥味。
“嗯,加了艾草葉和紅花。如今天氣冷,您又勞累,這樣泡腳對您身體好些。”鄭遠汐因為高奕瑄的發現,分外歡喜。
“哦,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平日裏也沒什麽事,就找了些書來看,恰巧裏面有本記載草藥的書。想着這些可能對王爺有用,就記下來了。”
“平時沒事,你像別人家的女眷一樣,去看看戲,賞賞景就好了。”高奕瑄的腳被鄭遠汐握在手裏,捏着腳底板。高奕瑄心中有所芥蒂,有意避開兩個人的身體接觸。鄭遠汐意識到高奕瑄的尴尬,偷偷一笑,道:“王爺別亂動,這樣我就捏不到您腳上的穴位了。”
“就這樣吧,別……別捏了……可以了……”高奕瑄臉上不大自在。
鄭遠汐看着高奕瑄窘迫的模樣,有意想逗他,玩笑道:“王爺總是躲着我做什麽?難道還怕我對您有所不軌?”
高奕瑄本就心煩,聽到鄭遠汐的話,高奕瑄心中的怒火就一下子噴出來了。“住口!”高奕瑄吼道。他始終難以接受自己娶的是個男王妃這一事實。平日裏因別人瞧不起自己秀美柔弱的樣子也就罷了。回到家之後,還要面對自己的男王妃。正因為王妃是男子這是事實,高奕瑄更加痛苦。仿佛自己真的如太子所說,這副模樣,正是為男人所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有妻如遠汐,稱心快意,有基友如遠祺,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