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銀河裏的潛水艇(8)

舒禾和程程要回寝室,夏燈想趁着晚上沒人去游泳館游一會兒。

剛走向不同地方,那小三兒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她們四五個,攔住了程程和舒禾兩人。

程程冷哼,不怎麽怵。

舒禾脾氣暴,但她是典型的嘴厲害,一打架就心慌氣短打哆嗦。

那女生也不廢話,把一部破手機扔給程程:“你男人給你的備注是程二,他說你很騷,很舔,很好騙,還有點錢,可以拿過來給我花。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不分手?”

另外幾個女生是夜讀室那幾個,一直不時翻白眼,有點裝過頭。

程程笑了:“你知道我倆上次吵架為什麽?差不多也是我發現他逗路邊的小野貓,開始他還嘴硬,沒兩天掀了原先供詞,說是那小野貓貼上來的,他一直拒絕。”

那女生幾人還真在聽。

舒禾也在聽,她沒聽程程說過這段兒。

“當時沒證據,不好翻臉。後來我才知道,他改話是已經把那小野貓當不要錢的嫖了。”

那女生臉色突然難看。

程程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是不是買完香水就去開房了?然後他就人間蒸發了?”

那女生抿緊嘴,不吭聲了,臉崩得緊。

程程拿出手機,外放了她這個狗日的前男友兩分鐘前發的語音:“程程我錯了……試香那事是意外,我幫我兄弟應付女人來的,我有了你,那些批發市場小件貨我怎麽看得上啊?”

程程放完,女生有些張皇失措,眼睛不知道看哪裏,話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選擇不信,警告程程:“捏造語音犯法知道嗎!”

接下來罵得很難聽,也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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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禾看她也太可憐了,拉拉程程,不想浪費時間了。

那女生沒了男人,沒了面子,怎麽可能讓她們走呢?上來就要薅頭發。

舒禾被推進了灌木叢,程程被甩了一巴掌,但因為反應快,最後只是甩在脖子上,那也是頓紅起來的巴掌印。

幾個人特別難看地扭打在一起。

夏燈剛把手機放進櫃裏,有人專門來告訴她舒禾和程程被幾個女生打了,她立刻關上櫃子,原路返回。

到現場時,幾個女生一身的傷,眼睛腫了,胳膊劃破了,頭發也被揪掉了好幾撮。

路過的人把她們拉開了,但顯然她們沒完沒了,一直罵街。

夏燈蹲在程程、舒禾跟前,想扶她們先去校醫處。那幾個女生吵吵鬧鬧一直吸引程程和舒禾的注意力,打架最重要,她倆根本顧不得聽夏燈說什麽。

夏燈扶了幾次沒扶起來,扭頭對那幾個女生低喝:“閉嘴!”

那幾個女生對上夏燈的臉,倒是安靜了幾秒,但很快又罵。

夏燈同人一起把程程和舒禾扶到她打的車裏,轉身跟幾個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女生說:“路燈有監控,現在報警,你不光要被警察教育,還要被學校處分。要是運氣不好,她們倆被斷定為輕傷,你想想你要花多少錢、找多少人才能消除負面影響。”

陪着那女生的幾人害怕了,拉着那女生,想跟她說先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

那女生不依不饒,明顯腦子超負荷了,瘋了。

另外幾個女生只好替她跟夏燈說好話。

“我已經報警了。”

“……”

她們全忘了,夏燈不管事,不是不會管。看起來淡漠、溫順,可能只是看起來。

程程和舒禾只是皮外傷,到校醫處還被校醫說了。

都是女大學生了還跟小孩兒似的鬧別扭,又揪頭發又剋胳膊的,全破了相了。

兩人好言好語把校醫哄走,塌了肩膀:“都是什麽鳥事啊。”

夏燈靠在診斷桌:“派出所和學校都會處理。”

程程不在乎那幾個女生會有什麽處分,都不是公主,家裏沒條件給她們出頭。這次之後,估計會識相,躲着她們走。

只是為什麽女生被男人騙,卻覺得幫她戳破謊言的是壞人?

舒禾捂着頭:“我發現我真不能打架,打得激烈的時候我心砰砰的跳。”

程程扭頭沖她笑:“不會有下一次了,下禮拜我請你倆去吃頓澳龍吧,感謝姐們堅定不移地站我這頭。”

“真的假的啊?”舒禾說:“別下禮拜了周末吧,我的酷姐。”

程程下巴點點夏燈:“酷姐在那兒呢。下凡的感覺怎麽樣?”

舒禾沒等夏燈說話:“天上的都是從凡間上去的,燈辦事利落是她本來就利落,只是一般事懶得搭理。”

其實她們平時捧夏燈的這些話,只有七分真,還是夏燈太漂亮又太有錢了,慕強的人總是會盲目一些。

她們眼裏,夏燈就是上帝和女娲聯名創造出來引人妒忌的。

她們在這邊扯着淡,夏燈來了條微信,點開來看,黑色頭像的主人問她,忙嗎?

她記得他去農家院回不來,就是問她,忙嗎?

她回複:“我車在你家的小區。”

意思是,不忙,但也接不了你。

游風把網球館的地址發了過來:“帽子在你那兒。”

“……”

夏燈看着他這消息,半天才回:“是你戴在我頭上的,我當時沒打算要。”

“又下雨了,風比上午大一點。”

“……”

舒禾看夏燈鎖着眉:“怎麽了?”

夏燈沒聽見,回複游風:“網球館周圍的網約車還挺多的。”

游風也幹脆:“好。”

回完,夏燈把手機扣放在桌上。

舒禾和程程對視,也沒碰撞出來答案,卻沒再問。

校醫處突然安靜,夏燈靠着桌,左手攥着右臂,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

舒禾也看窗外:“馬上四月了,雨應該會少點吧?”

“塗州,沿海城市,風啊雨啊的怎麽少得了?”程程接話。

舒禾看了眼天氣預報:“剛才氣象局群發短信,臨時提醒晚上有暴雨呢,黃色預警。”

“下吧別停,淋死一個是一個。”

“缺不缺德啊,肯定有不少人還沒回去。”

“那怪誰?我早上看天氣就顯示晚上有強降水,但凡看個天氣預報就不會那麽點背。”

……

暴雨也會有車接單。

夏燈收回眼來。

程程看了會兒本地動态,笑了:“淮知路堵車了,那不是完犢子了嗎?貴族小學、中學都得走那條路,估計得困住一條龍的超跑大奔。”

“就是因為他們所以才會堵啊。”

“确實,一家子恨不能開八輛車去接一個小崽子。”

“那邊有個收費站,這個點也在檢查健康碼,全趕一起了,怎麽也得半夜才能疏通了。還想去那邊吃個驢肉火燒呢,算了。”

“還吃驢肉呢,你都快跟驢一般蠢了。”

“你放屁!我很精!”

……

她們瞎聊着,夏燈在想別的事。

游風去的網球館就在淮知路上。

夏燈打開地圖看了一眼,淮知路那一骨節的紅色着實紮眼。

這個天氣,這麽堵,怎麽會有車接單?

她突然說了句:“我要不要去。”

舒禾和程程一齊看向她,一齊問:“什麽?哪兒?”

夏燈後腰離了桌沿,還是走了。

如果不打算去,問什麽?問的時候不就是想好了?

“別是去淮知路吧燈,那可就困住了!”舒禾沖着夏燈喊。

夏燈沒停。

那就困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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