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去紋身吧(已修改)
卧室落着厚簾,辨不清外面是否天光大亮,徐訣陷進枕頭裏睡了個不用被鬧鈴打擾的好覺,直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鑽進了夢中。
那個聲音斷斷續續的,細聽是由各種響動糅合而成,徐訣搭在陳譴腰上的手臂收緊,意識回籠,他慢慢睜開了眼。
入眼便是陳譴瘦削的肩部,那上面印着深深淺淺的紅莓,是他昨晚禽獸之時留下的。
挂在身上的背心比事前更糟亂,吊帶松垮、下擺卷起;丁褲倒是還被陳譴夾着細帶,蝴蝶結卻已經散了。
聲音源于陳譴的手機,高低的叫喚、發狠的擊打,葷話與哄慰混雜,是他們整夜的歡愉,手機躺在被褥上記錄了淋漓的交織。
徐訣拱着陳譴的肩背,貼合着身軀蹭動,剛醒來的嗓音有點沉:“姐姐,怎麽起這麽早?”
“是你醒得晚,快十一點了。”陳譴擰過身子把手機放到他耳邊,“你聽聽。”
剛開始陳譴挑逗着給他發指令,後來徐訣無師自通,人家沒叫做的,他折騰着懷中的身軀逐一嘗試,不但做了,還要使着壞告訴陳譴正在做什麽。
“小狗不得了。”陳譴笑着關掉手機,坐起身子背向他,“乖,幫我系帶子。”
難得這樣的日子,醒來後不用習慣性摸手機看時間、不用匆匆趕早課,而是揉紅戀人的一段細腰,揪着根綁帶抽緊回彈地把玩,忘形得被掐了手臂才甘休,乖順地為陳譴系上蝴蝶結。
陳譴趿上酒店的棉拖去浴室了,徐訣盤腿坐在床上瞅着他的背影發怔,等撞上洗手池的水流沖散他滿腦漿糊,他卷着被褥翻了個滾。
拽下悶住呼吸的被子,徐訣露出一雙眼睛,被淩亂的劉海抓撓着,藏不住興奮和滿足。
內褲找不到丢哪去了,徐訣撿起地板的褲子套上,進浴室往馬桶前一戳,餘光輕瞥盥洗臺前的人。
“尿啊,害什麽羞?”陳譴分別給兩根牙刷擠上牙膏,“那次讓我給你把尿不是挺狂嘛。”
含着股害羞勁兒尿完,徐訣踱回陳譴身邊,接過對方遞來的牙刷。
兩人一起站在盥洗臺前洗漱,徐訣在學校被時間約束慣了,比陳譴稍快一些,就站在對方身後騷擾人,該抱的該揉的一件不落下。
陳譴撅起來沖他晃晃,從鏡子裏笑看他:“食髓知味了吧?”
徐訣抱上來:“那姐姐還給不給?”
陳譴一手撐住臺沿,一手撥開細帶:“直接來吧,昨晚的浮點式弄得有點疼了。”
在浴室裏泡了半個多小時,徐訣将人身子一翻,正面托抱起陳譴走回卧室,壓到床被間再次欺上去,真慶幸酒店隔音措施比當初那個破小賓館強了不知多少倍。
事後徐訣扣住陳譴的腳腕親腕骨後面的淺痣,直嘬紅了那片皮膚,才恍然明白第一次去陳譴家的時候為什麽會發現它是紅的。
他那麽笨,還以為當時是陳譴自己撓紅的。
思及此,徐訣醋得往床上一砸,摟住陳譴往對方頸窩處拱:“姐姐,以後只許愛我。”
陳譴的脖子是敏感帶,他被徐訣蹭得受不了,于是按住對方的後頸,挪下去啄了對方的嘴:“知道啦,小狗。”
才黏糊過又哪扛得住咫尺之近的對視,一對視就忍不住閉眼接吻,吻是薄荷味的,清涼得讓徐訣無法讨厭這個季節。
室外日光正猛,涼津津的卧室最懂得止住出行的步伐,兩人擠在茶幾前,早飯混着午飯,分吃完了酒店送上來的意餐。
懶勁上來,誰都不太想挪動,陳譴趴在徐訣背上玩手機,徐訣攥着陳譴送的鋼筆在餐巾紙上寫字。
“姐姐,”徐訣突然問,“你手機號碼不會變吧?”
“只要這家通信公司不倒閉就能一直用下去吧,我都用好多年了。”陳譴枕在他肩上看,“在寫什麽?”
還沒看清,徐訣就把餐巾紙一收:“我們去紋身吧?”
“這麽巧,”陳譴給他看手機界面,“我剛好找了個口碑蠻好的紋身店。”
說走就走,陳譴穿上衣服去辦理退房,徐訣滞後一步,臨走前揚開被子鋪展到床單上,只要保潔發現床單上詭異痕跡的時間夠晚,就追不上忘記他們面孔的速度。
紋身店在別市,得倒地鐵過去,出發時間太晚,到達時已近黃昏。
天上纏着色彩溫柔的薄雲,像加了色素的棉花糖撕扯開來,紅粉金黃,讓徐訣想起之前在法式小鎮,他倚靠于藝術館窗前,借那黃昏之色為自己列下的第二份人生清單。
手掌忽被牽扯,陳譴喚他回神:“在那!”
順着對方擡臂指去的方向,徐訣瞧見馬路對面的小店,不知店老板怎麽想的名字,居然叫“吻你”,仿佛将他們離開酒店前的種種昭然若揭。
店面小得讓人懷疑網上如潮的好評是刷出來的,不過環境倒是整潔,店裏除了個接待的姑娘,剩下就倆紋身師,一位花臂的捧個畫本歪沙發扶手上繪制,另一位長得挺酷,剛把一個客送出門。
“紋身嗎,還是逛逛?”紋身師不看徐訣,就看陳譴,“牆上的作品可以作參考,生直器以外的地方都能紋,圖案自選或者我幫你設計都沒問題。”
他将價目表遞到陳譴手上,轉身從前臺拿本圖案一覽書,也塞陳譴懷裏。
全程徐訣都在被忽略,他頂不滿:“你怎麽總盯他?”
紋身師把他從頭打量到腳:“我們店裏規定不給未成年紋身,高中生也不行。”
陳譴沒看圖案書,只大致掃完價目就一同還回去:“他成年了,也畢業了,昨天剛高考完。”
“真的啊,”紋身師立馬轉了個向,“那是你紋?”
“一起的。”徐訣說。
“那敢情更好。”紋身師擱下本子,走沙發前給另一位來了一腳,“起來幹活兒了。”
由于徐訣對這位紋身師抱了莫名其妙的敵意,他自作主張讓陳譴跟了另一位進右側的工作間,自己則跟着這一位進左側的。
陳譴無所謂,撩起衣擺往床上一趴,指着尾椎偏上的位置說:“紋這裏,刺個My puppy’s。”
左側的工作間,徐訣也撩起衣擺,指頭在左側胯骨的位置圈了個範圍:“紋這裏。”
紋身師戴上手套:“紋什麽?”
徐訣将掖了一路的餐巾紙遞過去。
他英文也跟中文一樣寫得張狂好看,只見紙上寫着:“Pls contact me:”
冒號後面跟着陳譴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