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看我的
離開廣場好一段距離,徐訣的心尖兒還在顫動,為城市夜景下陳譴看他的眼神,為磕磕絆絆彈唱完的情歌,為一句柔情蜜意的告白。
陳譴松開他的手跑去街邊買棉花糖了,回來時咬着一片糖絲兒,霧白色的一縷在嘴邊飄。
他仰起臉,只眨個眼徐訣就明白他意欲何為,于是偏頭銜去那片糖絲兒,舌尖勾一點,再勾一點,近了,兩人沾着甜的嘴唇便碰上了。
直勾纏得糖在唾沫交融間化開來,徐訣才把人放開,在濃密的樹蔭裏誰都不會注意到。
陳譴舔舔唇,說:“進步挺神速。”
徐訣剛高考完,對成績還沒脫敏:“那打幾分啊?”
陳譴完全不心慈手軟:“扣你一分吧,時間太短了。”
男人可聽不得這個,徐訣為自己辯駁:“我昨晚明明兩個小時!”
談起兩個小時,陳譴想起什麽,一拽徐訣的手臂往對面的快捷酒店走:“差點忘了這茬,保鮮膜該撕下來了。”
拿身份證開了個雙人間,陳譴邊走邊低頭瞧房卡上的字兒,電梯門一關,他再不裝矜持,擡手把徐訣朝牆上按,手鑽進人家衣擺就要摸索。
徐訣上學期末才被評過三好生呢,扣着陳譴的手腕說什麽也不讓對方在轎廂裏亂來:“姐姐,上面有監控的,回房間再?”
陳譴的指甲輕輕剮蹭過徐訣繃緊的腹肌:“看看紋身不行麽?”
徐訣将使壞的手從衣服裏拿出來握緊了:“回房間別說看看,做別的都行。”
“行吧,膽小鬼。”陳譴安分了。
電梯運作的聲音插入轎廂內短暫的沉默,徐訣抛出存了一路的疑問:“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電子琴?”
陳譴回想了下:“初中的時候吧,我媽教的,她把酒吧樂隊閑置下來的電子琴撿了回來,不過我實在沒什麽天賦,就會彈那麽一首。”
徐訣記起陳青蓉還會調酒:“阿姨會的東西真多。”
“不止,我騎摩托也是她教的,放假有空我就騎摩托接她下夜班,不過只能抄小路,得躲條子。”陳譴擡頭看了眼攀升的數字,“那時候我也守在門口臺階下背單詞,就像你那會兒等我一樣。”
所以當徐訣一次次為他等在會所門外的時候陳譴不可能不動容,那個瞬間成為了陳譴每天在夜場裏繼續活下去的唯一支撐點,現在想想那段灰暗無光的日子也不全是壞事。
大家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處,轎廂頓住,電梯門向兩邊緩緩打開,徐訣說:“我回去就考駕照,以後開小車接你下班,以前冬天只能給你罩外套取暖,以後我們有空調。”
但現在正值夏天,陳譴聽着沒什麽實感,狹小的電梯裏悶熱過頭,他拍了拍徐訣的後腰把人朝外面推:“別說罩外套,我現在只想脫衣服。”
刷上房卡,陳譴推門進屋,徐訣墊後關門,等他一旋身,陳譴已經熱得把外面的襯衫脫了下來。
就剩個背心,陳譴卷起一半堆在胸口處,房間裏烏燈黑火的什麽都看不清,徐訣揪陳譴的紅果兒:“姐姐,不是說要看紋身嗎?”
陳譴左手勾上他脖子往下壓,貼着他嘴唇說:“我突然又不急了。”
視覺被屏蔽後觸感愈加分明,徐訣挑開陳譴的褲腰紐扣,褪一半,啪,在最有肉的那處甩一掌。
陳譴今天臨出門前照過鏡子,那上面的紅印兒還沒消呢,他不堪欺負,拿房卡的圓角紮徐訣的腹肌:“壞小狗,敢騎到我頭上來了?”
“不敢,不過姐姐可以騎我臉上。”房卡在腹部亂刮,徐訣唯恐陳譴刮他紋身上去,忙攥住對方的手,“別碰胯骨這邊。”
“怎麽了,今早上撞太狠撞傷了?”陳譴說着就掀他衣服,徐訣任由他瞧:“紋身在這。”
昏暗中所有物事兒都只能辨出輪廓,陳譴蹲下湊更近,除了能看到徐訣的胯骨左側反光的保鮮膜,蒙在下面的是什麽圖案卻一概不知。
“姐姐?”徐訣兜住陳譴的後腦勺,細密的頭發蹭過他指縫,他稍用力,給足了暗示。
那張房卡又觸上他的腹部了。
從肌肉線條游走至胯骨左側,圓角刮住保鮮膜邊緣來回蹭一下,翹起一點邊後,陳譴拈着将整片撕了下來扔牆角處。
紋身還有些刺癢,徐訣感覺到陳譴的指尖在那附近滑動,緊接着他的褲腰被拽了下來。
火苗兒燒燎成烈火,陳譴握火而起,摸黑在他唇角啄一下:“我剛剛在樓下觀察過,陽臺對面是封盤待售的毛坯房,沒人看到,要不要上陽臺弄?”
這大大超出了徐訣對性愛地點的認知,可他在這方面的知識全是陳譴教的,陳譴問他要不要,他怎麽可能說不要,小狗絕對不會違逆任何明的暗的指令。
他點點頭,說:“要。”
房卡掉在門後,陳譴踩掉鞋子褲子牽他過去,不牽手,牽別的地方。
推開落地窗,光線比屋裏明朗不少,陳譴這才看清徐訣的紋身。
烏青周圍還泛着未消退的淡紅,陳譴戳着徐訣的胯骨,笑着問:“你又不是充電寶,紋什麽聯系方式?”
徐訣不管,眼光放得可長遠:“我怕以後老年癡呆走丢了聯系不上你。”
“笨小狗,我不會把你弄丢的。”陳譴親了親他,轉過身趴到護欄上,“來,看看我的。”
陳譴的身軀被瑩白的月色所澆注,徐訣将他落下來的背心又卷了上去,清晰地看到尾椎往上橫亘着的一串英文。
My puppy’s.
我的小狗的。
他們是從屬于彼此的。
徐訣撚住一根綁帶扯松,撐着圍欄附在陳譴耳邊:“姐姐,等下能不能弄你紋身上?”
“不能,紋身師說只能碰清水。”陳譴凹着腰,扭過臉跟他對視,“可以弄在裏面,但是結束後你要幫我洗掉。”
徐訣在他肩上親了下:“好,那紋身留到下次再弄髒。”
陳譴身上舊痕未褪又添新紅,他的小狗平日都很乖就是日時好喜歡給他甩巴掌,不輕不重的,将他深深淺淺的呼痛一并淹沒在樓下流動的車河中。
隔日回到雲峽市,兩人在車站分別,徐訣說:“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都把你家床睡熟了,你連我家臺階都沒蹭過。”
“把你蹭熟不就行了麽。”陳譴笑道,“下次吧,我這一身連穿三天像什麽話啊。”
在外面住了兩天,衣服都是洗完澡後放水龍頭下搓了,天亮繼續穿上,縱然如此,陳譴還是挺嫌棄,巴不得趕緊回家換掉。
沒想到回家一開門,他就瞧見陳青蓉在陽臺上澆那盆沙漠玫瑰,陳譴瞥一眼桌上臺歷,這才周幾:“媽,你是不是消極怠工?”
陳青蓉擱下噴水壺:“裁剪這活兒老是讓我想起那些踩縫紉機的日子,挺煩人。”
“所以不幹了?”陳譴也擠上陽臺,把晾曬的衣服收進屋裏。
陳青蓉跟着進來,邊拆衣架邊道:“我昨天面試了個文員的工作,下周一就上班,人家看我臉以為我二十多呢,還提醒我資料填錯了。”
“你就變着法兒誇自己好看吧。”陳譴挑出兩件衣服,剛要拿去洗澡,陳青蓉就把上衣從他手裏奪走了:“你這件怎麽還不扔?”
是件大開領T恤,夏天穿着很清涼,陳譴問:“好好的為什麽要扔?”
陳青蓉神情自若地疊衣服:“人家不愛你穿這樣兒的你偏要穿,不怕把小朋友氣走啊。”
陳譴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看到什麽了?”
陳青蓉說:“我前天遞完辭職信回家一身輕,就把屋子收拾了下,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了堆便利貼。”
陳譴一下子覺得腰上的紋身火燎火燎的,替徐訣感到窘澀。
陳青蓉衣服疊得好看,話也說得漂亮:“那小租客住這裏蠻久了吧,我去秋姑那兒買早餐,我說我住504呢,結果人家跟我念叨個叫小徐的,我轉頭到花店挑個花吧,人姑娘說紫苑花一直都只有那個姓徐的帥哥買……合着左鄰右舍都跟他熟,就我只跟他才一面之緣啊?”
原來在計較這個,陳譴把上衣奪回來:“想見還不容易麽,改天他成績出來了讓他挺起胸膛回來吃頓飯。”
“說什麽話呢,在四監見他也沒見着他佝偻着背呀。”陳青蓉展顏一笑,“算了,我先在家備好酒,到時好好款待他。”
陳譴去浴室的腳步頓住,很難不想起徐訣的醉态,要捏着他幫他把尿的,把他壓床上貼他耳邊講些葷的,牲口般磨紅蹭傷他腿根兒的……
這些畫面要是當着陳青蓉的面再上演一遍可還得了,陳譴第一個投否決票:“他酒量不行,你別害他。”
陳青蓉跟說唱似的:“不懂了吧,灌醉了才會說真話,我得測試測試他。”
陳譴更不讓了:“他最近在考駕照,就別誘導他酒駕了吧。”
陳青蓉語出驚人:“喝醉就在這裏留一晚上,我把大床讓給你們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