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變異水母

興許是天太熱,駕校庇蔭處又稀缺,徐訣天天困在悶熱的車廂裏吃二手煙,小路考剛過的那個半夜就發起了燒,隔日起床給陳譴開門都蔫蔫兒的。

進門時陳譴下意識又把視線投向小道左側的池塘,那條個頭最大通體發亮的紅錦鯉躍起來又紮進去,靈活的魚尾扇起了滿池水花。

背上一熱,徐訣帶着高燒後的餘熱挂到他身上,鼻息澆在他耳廓:“你手裏拎的什麽?”

“早餐,南瓜小米粥,”陳譴放慢腳步拖着徐訣朝屋裏走,“我媽熬的。”

“完了,上次是午飯這次是早點,阿姨會不會真以為我廢了?”

“廢不廢的你自己不清楚呢?”陳譴停在半敞的屋門前,“生病了精神不是挺蔫兒麽,你那處能不能也休息一下?”

徐訣從陳譴被蹭熱的肩窩裏擡頭,眯着惺忪的睡眼懶洋洋啄他的耳垂:“哪啊。”

陳譴舉步踩上臺階,徐訣黏着他,也挺了下身子蹿上來。

陳譴往後掐他大腿:“別頂着我了乖。”

“剛醒麽這不是。”徐訣笑了笑,貼着陳譴被他啄過的耳朵喊了聲“姐姐”,才松開人跑進浴室洗漱。

陳譴将小米粥倒進碗裏,坐偏廳的沙發上拿湯匙一圈圈攪拌。

這個沙發比家裏那個松軟很多,回彈性也高,陳譴放下碗,沒忍住颠了颠。

門邊晃出個瘦高的身影,徐訣洗漱完回來撞見這情景,登時全身餘熱都往腹部攢:“你颠誰不好啊颠個破沙發,都這樣了能怪我寶貝不打蔫兒嗎?”

陳譴雙手捧着碗,冒煙的粥将他的眼睛熏得清亮:“你過來,我颠你。”

等徐訣過來坐下,他放下碗轉而去捧徐訣的臉:“是我的手燙還是你的臉燙?”

這個問題其實挺沒意義,徐訣燒未退全,兩人相觸的皮膚溫度不相上下,倒是相同的姿勢讓徐訣想起他第一次被陳譴這樣捧着臉溫聲哄慰的時候。

“姐姐,”徐訣說,“我發燒就是天熱引起的,沒感冒也沒咳嗽。”

腦門兒都碰上了,用掌心感知不到的實際溫度被額頭探了出來,陳譴對徐訣的體質有大致了解,軟聲道:“笨小狗,和我接吻不用找理由。”

最後一個字說完,唇瓣還沒合住,陳譴就被徐訣溫度稍高些的兩片唇貼了上來。

一直到徐訣嘴裏的薄荷味兒淡了,陳譴摸索着按徐訣褲裆:“你是不是藏了振動式?”

“手機。”徐訣咬着陳譴的唇肉含糊地答,沙發沿兒太滑了,他不得不把人抱自己腿上,借着沙發的彈力狠勁兒颠了颠。

陳譴把振動的手機從徐訣褲兜裏掏出來,邊彈了彈不肯打蔫兒的寶貝,輕笑道:“趴下。”

上滑關鬧鐘的時候陳譴才發現标題是“查分”,他摁進自己的指紋解鎖,問:“查分入口在哪?”

“不用那麽急,上一屆的說進去得卡好久,太多人往裏頭沖了。”

“小狗不是沖得最猛的那個嗎?”陳譴下溜身子隔布料親了親氣勢洶洶的寶貝,坐在地毯上把放涼的粥往徐訣那邊推,“先墊墊肚子,等下再吃個退燒藥,你舌頭還燙着呢。”

查分入口果然徘徊在加載界面,徐訣喝完粥把保溫桶都刷了還瞥見陳譴正對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屏息凝神。

他回來坐下,好好的沙發不坐非要坐地毯,像在六巷小屋裏的每一次跟陳譴挨肩貼臉。

“怎麽還不出來?”陳譴又點了點刷新。

徐訣下巴擔在他肩上就開始悶笑,笑得陳譴肩窩發癢:“笑什麽?”

“你剛剛那句話,”徐訣環着陳譴的腰,“前幾天幫我咬的時候也說過。”

手機來電的時候兩人都吓了一跳,陳譴把手機遞給徐訣:“你爸。”

“這個點打來我還以為是教育辦呢,”徐訣按了免提,“老爸,你不是約見甲方去了嗎?”

徐寄風在那端壓着聲兒:“我躲廁所來了,怎麽樣,成績出了沒?”

徐訣笑着說:“還沒,你安心跟甲方喝咖啡吧,出成績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徐寄風不信:“別蒙我了成吧,第一個不是跟小譴說?”

“小譴跟我坐一塊兒呢。”

“行吧,”徐寄風說,“燒退了嗎,記得多喝熱水,還不舒服就上醫院挂個水。”

“行,再不濟我用成人生物的方法退熱……”徐訣偏頭瞧見陳譴用他的手機登錄了查分入口,加載進度條比剛才還快,“老爸你等下,先別挂。”

電話裏傳出徐寄風無奈的笑聲:“別把我說得跟卧床不起似的。”

一時間誰都噤聲沒再說話,徐訣托住陳譴的手腕,往上一點,裹緊了對方握手機的手。

陳譴在經歷當年沒機會經歷的,界面逐一彈出不相幹的字眼和圖片時他感覺心髒都揪在了一起。

徐訣同樣緊緊盯着屏幕中間,仿佛那還沒呈現出最終結果的空白處在輪番重演着過往的畫面,他如何在高壓環境下一次次拿出藏在筆袋裏的陳譴的學生照激勵自己讀下去,如何在聽到別校有人跳樓的新聞時回想過陳譴當年的絕境,如何在提筆答卷的同時期待考後和陳譴的相見。

一排分數蹦出來的時候,徐訣的心不可抑制地顫了一下,是那種突然被高高拎起,又安穩降落的踏實感,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徐寄風問:“怎樣?”

徐訣報了個分數,這個數字比往年分數線高了四十多,報考理想院校應該綽綽有餘。

徐寄風在廁所呆那麽久快被熏暈了,他也松口氣,說:“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兒,你這反應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行了我挂了,甲方在外面估計都續好幾杯了。”

電話挂斷的聲音在空氣中拖長,徐訣摁掉屏幕,被抱上來的陳譴捏住下巴親了嘴角。

“親偏了。”徐訣手朝後支着地面。

陳譴再次湊過來親了他的嘴,研磨着一點濕潤将舌尖一點點探入與他深度糾纏,分開半晌,陳譴說:“小狗,你很棒。”

屈指從徐訣的眉心滑落鼻梁,陳譴看着徐訣的眼睛,又道:“寶寶,我好高興。”

徐訣一只手兜了兜陳譴的屁股:“那今天下午能不能試試變異水母式?”

陳譴擔心地揉揉徐訣的頭發:“你不還病着麽,這姿勢太耗體力了。”

徐訣直接托抱起陳譴往樓上走:“既然阿姨都給我做過早午餐了,我今晚能不能厚着臉皮讓她再給我做頓晚餐補補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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