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泉治百病

昏昏沉沉了幾日,不落梅已經分不清看到的腳邊鮮血殘屍是現實,還是高臺上揮舞着神坊羽衣刃是夢境......胸口驀然傳來陣陣劇痛,所有氣力像是也從中流失,她咬緊了牙關,腦袋裏嗡嗡作響,但是她還要......還不能死,此刻,她聽到自己堅定卻已氣若游絲的聲音:“謝......謝你,失......”

又是那個鮮血遍染的夢境。失,失路英雄!對啊,他的劍貫穿了她的胸口,不落梅沉重倒地,感受到從體內不斷流失的靈力,阖上雙目,她看到那次天枯祭典的始末,以及在失路英雄茫然眼神中毅然犧牲的自己,不,應該是羽莺,但是現在的羽莺就是她,而她也是羽莺。

就算她再怎麽逃避,前塵的恩怨,如今也夜夜夢回,折磨着她的心神,令她不容喘息,也無處可逃。

不落梅啊不落梅,接受了羽莺這個身體,就一定要接受這沉重身份嗎?

......

直到夜幕,薄情館才恢複往日的秩序,此時,三個人影路過一間間客房門,徑停在一間門前,為首華服男子,提着逗鳥棒,推開房門率先入內,對一旁焦慮不安的藍袍男子,道:“香公子請先在門外稍等吧。”

“不行!吾要看着她,吾才安心!”藍袍男子也跟着跨步進入,立馬反對提議道。

淡然的華服男子,把玩了一回逗鳥棒後,再道:“獨家秘方,絕不外傳,救治只能有本人與病人在場,如若另有他人相當于傳授此秘方,也相當于要嫁入吾族,莫非樓主有此意思?”

“!”香獨秀立即後退數步,只要是能令阿梅好起來的,自己忍受一時的孤處也不是不可,就此一拍即合,香獨秀乖乖的和王富貴阖上了房門,在外靜候。

室內剛點燃的燭火晃晃不止,但也照亮慕容情如水墨的眉間多了幾分不解的愁緒,他掐滅了藏在床腳無煙的焚香,執着的逗鳥棒前忽有小團金光,被他直接推入不落梅的眉間後,獨自坐回桌前,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算算床上的姑娘也差不多該醒來了。

想想也是奇怪,手臂上的金痕昭示着可孕育下一任聖主的女子,同時也擁有着能儲藏巨大靈能的祭子身份,本該在霓羽族內被好生供養的人,現在卻落一身狼狽,幾經因靈能的匮乏而死,她這是自己跑出來的嗎?不然怎會如此呢?還是說霓羽族內部出事了?這就需好好勘察一番。

在确定她的身份後,慕容情給另個杯子斟上清茶,剛才已輸些許靈力予她,也同時封住逆流的靈力,所以只要不上祭臺或自己主動解印,這個祭子的靈能絕對是不會随意流失的,也就是說她也絕不會因此而死。

正思着,床上傳來姑娘虛弱的聲音,慕容情端着那杯清茶,以逗鳥棒挑開紗曼,微俯身道:“姑娘,請喝水吧。”

虛弱的不落梅張了張嘴,一雙明眸甚是清澈,她頓了好一陣後,微啞的嗓音才道:“原來是你。”

幾日前,不落梅就被王富貴引見慕容情,先不說劇裏劇情的如何,見到慕容情時,她更多的是要面見霓羽族聖主的激動心情,還有害怕被發覺是假冒的懼意,可誰知,慕容情這只大咕咕,直接鴿了她,她也喝了幾杯悶茶就離開了,十分的莫名其妙,正在不解之時,席卷的倦意湧浪而來,自己便也夢了幾日。

原來她認識他?慕容情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扶起不落梅徑将清茶灌入她口中,才道:“幾日前,姑娘差些步入鬼門,吾便自作主張,還請姑娘莫要怪罪。”

直至清茶入口,不落梅還感到渾身力氣漸漸恢複,卻也對他的話表示深感懷疑,她感到了胸口支撐自身靈能的異樣,平靜道:“慕容館主,你似乎已知我的身份,便直說吧?”

她的身份?聖痕?還是祭子?微擡眉去瞧瞧這個臉色微白的女子,慕容情随後轉身坐回桌前,坦然笑道:“好,香公子與你又是何種關系?”

嗯?似乎話題跳的有些快啊?什麽關系?不落梅摸摸後腦勺,似是不明對方為何問這個事,腼腆道:“嗯,阿香......公子是吾之好友。”

噢,原來是私奔啊,慕容情喝了口清茶,心裏默默地把不落梅的話翻譯了一遍。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但不管怎麽說,吞了湯藥後的不落梅還是得到了香獨秀允許出門逛逛,可是帶路的香獨秀卻選了一條僻靜的路線,曲折通明,但見群梅花繞着氤氲池水,偶爾落下一兩朵花瓣,于岩上,于水面,或是于......不落梅看着香獨秀伸手接住梅花,握在手心,半響後,側身遞給不落梅,一股風流渾然天成。

“阿香你這是何意?”她心不在焉地接過花,問道。

“溫泉治百病,阿梅,你就是因為少泡溫泉才如此虛弱!”香獨秀挑挑額前的發,“看看吾,健康又強壯!”

“……”不落梅一時不知如何吐槽,就被自秀結束的香獨秀按着肩膀推到氤氲池水旁,一屁股坐到池邊的石塊上。

“阿梅,據吾觀察,這個時間段是沒人來的,況且還有吾在外邊給你守着,放心洗吧!”說着,香獨秀便在素雅屏風外越離越遠。

不落梅哪裏快的過香獨秀的輕功,她可記得有時間段的雪非煙沒人全是因為館主為了泡溫泉規定的啊!自己也盯着屏風數刻後,想着自己鼓搗快些應該也沒問題吧,于是妥協脫了衣物,學着他們泡溫泉的模樣,坐到水裏,雙手撐在邊緣的岩石上,溫熱的水席卷全身時,就算此刻還穿着裏衣,但那股舒服勁也讓她呼出一口氣。

人在靜的時候,總會開始胡思亂想,她才剛剛從那幾日混濁的噩夢中醒來,自然有些似夢非醒的錯覺,頓了一會,不落梅神情凝重,下定決心般,揭開衣領,胸口上入目的傷痕果真有明顯了幾分,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預兆,以及醒來時她也感覺到自身的靈能不似原先稀少反而多了一些,但似乎被什麽堵着,使不出來也吸收不了別的,不過在看到慕容情後,她也便猜想這一切應該是他所謂,雖然這個封印自己似乎可以強行破除,但她的第六感告知自己不破為好……

就在此時,不遠處果真起了交談之聲,細聽片刻,不難發現正是香獨秀和慕容情,不落梅一時緊張,迅速站起身,想要去穿衣,可猛然起身一刻卻因低血糖眼前一片星火,不慎踩滑了一跤,帶着驚呼,整個人跌進池中。

香獨秀與慕容情自然是聽到那一聲音,但香獨秀情急之下,邊脫下披風邊先踩進屏風內,而又沒得泡溫泉外加族人居然還在自己眼皮下受傷了的慕容情一頓,收回踏出的腳步,轉而往返,去喚了侍女,心底默默打算再扣些富長貴的工資。

不落梅暗自覺得自己開始穿裏衣泡溫泉的舉動是對的了,不然這次除了驚吓就還有驚魂了。

最後後面趕來的侍女扶着裹着披風的不落梅,就在回房換衣物時連打了幾個噴嚏,被猛灌苦藥汁後,就爬到床上躺着了。

香獨秀才匆匆而來,正好看到已打點好的侍女紛紛離開,自己則直接進入了,可在進門之後,放緩的腳步,紗幔之內的果然是不落梅,而且她在裝睡。

看破不說破,香獨秀坐到床邊,以手背拭拭她的額頭,還算正常,正欲打算說什麽時候,就瞥到這個裝睡的家夥,一直強忍着欲翹起的嘴角,心頭一頓,自己也忍不住腹诽道,啧,真是個小壞蛋。

随機也不多想便傾身在她得意的唇角落下一吻,溫潤的觸感令他立即拉開些許距離,阖上了雙目,又猝然睜開,眼瞧着對方似乎是僵住了,但臉頰卻越來越紅,香獨秀像是自言自語道:“作為你的好友……吻你……是,不應該的,吻了之後也不可再是好友了……”

那是什麽?

摯友?

夜幕時分,薄情館內的一間屋子內,慕容情仍在嬉戲籠中之鳥,暗自屏息凝神聽着漸進的步伐,心道那人已經來了。

“在下蕪園樓主香獨秀,久仰薄情館主慕容情。”

“香樓主不必客套,”慕容情從容收回逗鳥棒,背對來者:“直接進入正題吧,不落梅姑娘前些日子的異常确是吾所為之。”

啊!不落梅噩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直拍胸口,屋內還有香獨秀留着未滅的燈火,搖曳着似乎像在撫平她的不安,捂着溫暖的胸口,正打算安慰自己虛驚一場。

忽來一陣疾風而來,未得反應的不落梅脖子被架上短匕,驚魂未定之時,她對上了滿眼血紅的孔雀,一時間驚愕得難以開口。

孔雀渾身在抖,鋒利的匕首已經沾上了不落梅的鮮血,可她依舊沒拿開,問:“你到底是誰?”

她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前寫的這些,自己也忘了差不多,現在又翻修感覺跟看一本自己曾經看過的小說一樣,既熟悉又陌生,就算如今翻修了,文筆依舊是很糟糕,所以非常感謝能堅持看到這裏的小可愛們,也對三年前卡在這裏小可愛們說聲抱歉 。

三年前的文已經算是回顧完畢,接下來就開始新的旅途!不落梅毫無懸念的身份即将揭開,孔雀會對這個假羽莺痛下殺手嗎?羽莺的出現會對霓羽族有什麽影響嗎?

開始再整理大綱,之後不出意外是周更兩篇左右,也就是周三和周日各有一更,先立個flag,今年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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