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的小啞巴,活不了多久了
第68章 你的小啞巴,活不了多久了
“把飯吃了。”
司錦寒手中的端着托盤,将裏面的菜一樣一樣擺在床尾的小桌上。
時南裹着毯子窩在沙發上,沙發上一片狼藉,幾處絨布上都濕噠噠的,地上還扔着皮質玩具和一團黑白相間的碎布。
時南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小桌,腦袋昏沉沉的,他拉過身上的毯子,蓋住腦袋,看都不看一眼那些色澤誘人的飯菜。
司錦寒踢開地上的東西,幾個小玩意從那團布裏滾出來,“骨碌碌”的滾到房間角落。
司錦寒坐在時南身旁,自顧自的摸過桌上的煙咬在嘴邊,說道:“在生氣晚餐沒有小蛋糕嗎?如果因為這個,那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天天生氣了,以後再也不會讓廚房給你做蛋糕了。”
他不要再慣着時南了。
一句話說完好久身旁的人都沒有反應,司錦寒伸手拉開時南頭上的毯子,對上了那雙哭腫的眸子,剛剛哭過,眼眸此刻看上去比以往還要清澈,眼尾紅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鹿,滿臉淚痕,唇齒輕抿,這幅樣子好生可憐。
司錦寒的聲音暗啞低沉:“還疼嗎?”
時南的唇瓣動了動,沒有回答,伸手去搶司錦寒手裏的毯子,想再把腦袋蓋上,可司錦寒就像是誠心跟他較勁似的,就是不給他。
司錦寒吐出一口煙霧,盡數噴灑在時南臉上,他眸光深沉:“疼也受着吧,早就和你想試試了,還有好多東西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我們一樣一樣試。”
話音落下,明顯能感受到時南臉色一白,就連身體都微微僵硬。
“本來的打算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再玩,後來我一想,完全沒這個必要。”
他伸手捏住時南的下颚,指尖微微用力,沉聲道:“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忍着難受,而去處處體諒你這個殺人犯呢?”
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時南的身體遲早會養回來,下面的人已經跟他承諾,不出半年,一定能找到可以和時南完美配型的心髒,時南會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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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時南痛苦,他不會原諒時南!
微涼的淚滴落在指尖,司錦寒回過神,看見了時南愧疚的望着自己落淚的模樣,被蹂躏過後豔紅的唇瓣輕啓:
【對不起……】
這一次,司錦寒看懂了時南的口型,司錦寒悵然的送開了手,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将桌上的筷子朝着時南推過去。
“快點吃飯,你不吃,我就嚼碎了喂你!”
他煩躁的抽着煙,矛盾如同一根根藤蔓環繞着他的心髒,勒的他喘不過來氣。
他恨時南,恨時南拔了老爺子的氧氣罩,恨時南殺了老爺子,可他又清晰的知道是老爺子親自下的令,要時南這樣做。
他瘋狂的想要報複時南,卻又怕時南死掉,怕時南痛苦。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沒辦法逼着自己認清老爺子要時南殺死他的事實,沒辦法認清自己的親人以“自殺”的方式離去。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手遮天,司家費勁千辛萬苦的爬到最高處,無數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地位,老爺子為什麽要以那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側頭看向低聲啜泣着的時南,薄唇輕啓道:“很想讓我嚼碎了喂你嗎?”
時南翻了個身,将臉埋在裏面的椅背裏,用後背對着司錦寒,盡管一個字沒說,可是這個動作已經把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他不吃。
時南努力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可裸露在外的肩膀卻忍不住的随着哭泣的頻率顫抖。
“那好,我喂你。”
時南的肩膀突然被按住,整個人被翻過來,來不及掙紮,唇瓣已經被司錦寒吻住,一口帶着薄荷煙味的藥膳粥已經被推入口中,司錦寒迅速起身,伸手死死捂住時南的口鼻,逼着時南把這一口粥咽下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時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時南被嗆得面色泛紅,連忙推開捂着自己的手,趴在沙發邊狼狽的咳嗽。
“咳咳!咳……”
司錦寒伸手拿過粥,說道:“還要我喂嗎?我倒是挺喜歡這樣的。”
時南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縮成一團,低頭哭泣。
他恨自己是個啞巴,連悲痛到極致都無法表達,只能用無能的哭泣來發洩情緒。
他不想吃飯,也不想治療,他不知道自己還活着是為了什麽?他這樣的害人精,掃把星,明明早早的死了才是最好的下場。
他不想活着……可錦寒偏要他活着……
他曾經最想活着的時候錦寒恨不得他死在外面,如今他想死了,可錦寒又要他活着……
時南的哭聲讓司錦寒纏繞在心髒的藤蔓在不斷收緊,司錦寒咬了咬牙,他舀起一口粥塞進嘴裏,伸手按住時南的腦袋,再次将口中的粥渡給時南。
“沒關系,我一口一口喂你。”
他看不得時南這一心求死的樣子。
司錦寒再次去拿那碗粥,可這次卻被時南伸手接了過去。
時南拿着碗,抽抽搭搭的吃着,一邊吃,一邊委屈巴巴的抹眼淚。
司錦寒心裏松了口氣。
他将手中燃盡的煙蒂在煙灰缸裏按滅,說道:“老爺子明天下葬,明天我要出席喪禮。”
時南放下碗筷,當即要從沙發上下去找筆紙,司錦寒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他:“用這個。”
時南在上面打字道,【我也想去。】
司錦寒拒絕了:“司家本家和旁支都會來人,不止是易城有頭有臉的人會來,還有很多,你不能去。”
【我站的遠遠的,不會讓人認出來我,不會給司家丢臉的。】
時南焦急的打字。
他想見見爺爺最後一面……
司錦寒咬咬牙,沉聲道:“你覺得爺爺會想見到你這個劊子手嗎?!”
一句話徹底讓時南安靜下來,時南低下頭,淚水落在屏幕上。
時南屏幕擦幹淨,還給了司錦寒,轉頭安靜的繼續喝粥。
剛剛放下的電話再次響了,是司母打來的電話,司錦寒當着時南的面接通,溝通明天喪禮的事。
時南吃過飯之後主動服藥,司錦寒對乖巧的他很是滿意,上床之後讓時南枕着他的手臂,将時南牢牢的樓在他懷裏,安然睡去……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語道:“南南,我不會讓你也死的……”
懷裏的人緩緩睜開眼,那雙眼睛異常清明,顯然一直未眠……
——
喪禮舉行的很隆重,司錦寒望着那個小小的盒子,怎麽也想象不到那樣一個會拿着茶碗砸他,拿戒尺抽他的小老頭,怎麽就能放進這麽一個小小的盒子裏呢?
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偶爾嚴厲偶爾慈祥的長輩就那樣被放進地底下,冰冷的墓碑前放滿了白色的雛菊花。
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此刻看着那個小小的墓碑,似乎看到了老爺子站在那裏,灑脫的笑着跟他們揮手告別……
今日的他遠比昨天要冷靜得多,無論如何,他只能接受老爺子已經去世的這個事實。
“老爺子為什麽選擇這樣離開?”司錦寒轉頭看向身旁的安洛。
安洛始終直視着那幅遺像,聽見司錦寒跟他說話才回過神。
“因為這樣的死亡對于他來說才算是有意義。”安洛回答道。
司錦寒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皺起眉頭,沉聲道:“什麽意思?”
安洛看向他,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大少爺不要為老爺子的離去感到太過傷心,說實話,老爺子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期待着這一天,這對他而言是解脫,希望大少爺也能看透這一點。”
司錦寒不悅的看着他。
這算是什麽回答?
安洛将近離開時,送給他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大少爺,近期的出行,請您務必多加當心……”
喪禮已經結束,參加的人也三三兩兩的離去,司錦寒在參加喪禮的人中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風亦肖。
風亦肖眸光微動,看向司錦寒,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道:“表哥好啊。”
司錦寒冷着一張臉看着他,随即無比厭惡的挪開了視線,仿佛多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
風亦肖知道司錦寒不會在人前對他發作,便湊上來,故意刺激道:“表哥最近還真是諸事繁多,今天是老爺子的喪禮,待過幾日,說不準又要為你那個得了心衰的啞巴情人舉行喪禮,真是……雙喜臨門。”
“砰”的一拳,直接将風亦肖打翻在地,司錦寒雙眸赤紅的看着他,沉聲道:“正好賓客還沒走,我這就讓人給表少爺訂一個火葬場頭爐。”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周圍的人,司錦寒一點也不在乎,擡手就要再打,周樸趕緊上來攔着,低聲提醒道:“司總,還有人在看着。”
風亦肖沒想到司錦寒會這麽不顧形象,他嘲弄一笑,擡手将嘴角的血擦去,直視着司錦寒,一向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眼神認真的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的小情人,活不了多久了。”
“我看你這張嘴是不想要了。”
司錦寒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礙眼的家夥撕了!
突然,口袋裏的電話響了,司錦寒只得忍下怒火拿出電話看了一眼,是別墅的電話打來的。
他心中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按下接通之後王管家焦急的聲音立馬傳來:“大少爺!時少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