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阮成欲将皮箱放到地面，但是他機敏地瞄到老板的手一搖，指向整潔的書桌。阮成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立即将皮箱擺放到桌面。

他之所以能成為老板的跟班，正是因他這優秀的品質：從不提問、絕不懷疑，嚴格執行老板的一切指令。

立仁背負雙手站在窗邊，眼睛望着窗外，深思已瞄到皮箱。她将皮箱放心地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或者皮箱裏沒有放置任何重要的東西；或者她非常篤定不會有任何人好奇她的箱子。

他看向阮成。跟班非常本分，沒有任何表情。他讨厭這種本分，它使一個人像機器，沒有生機。可是他又欣賞這個特質，它令一個人高效而負責。

立仁緩步走到桌前，仔細打量皮箱。這是一個普通的皮箱，邊沿有磨損，把手有點兒松動。

這時電話鈴響起，阮成立即去接電話：“是，長官在。”

“楊部長的電話。”阮成雙手将聽筒遞給立仁。

立仁接過聽筒。

“哥！”那端的立華很恭敬。

每當她稱呼他作“哥”時，他都會留神。“嗯！”他模糊地應對。

“她到了嗎？”立華關切地問。

“誰？”立仁的汗毛立即豎起，但他的聲調還是慵懶的。

立華的态度很嚴肅：“當然是林老師。原本我想叫費明送她；可是他有課，他走不開。讓她一個人去，有些慢待……”

“為什麽送個女的來？”立仁打斷立華這些無意義的廢話，直接問。

“啊！”立華拉長音，“不行嗎？你并未說過：不讓女的過去。”

“你有問題。”立仁斷言。

Advertisement

“你才有問題。”立華不示弱，啪地挂斷電話。

生氣了？立仁淡笑。她的脾氣倒是見長？還是那個新來的女人真有問題？

一陣細密的雨聲敲窗，驚擾了林心的好夢。坐在窗邊，遙望窗外，雨霧彌漫，似夢非夢。

風雨裏，傳來一陣汽車馬達聲響。這兒有汽車？林心驚異，她來時竟然沒有發現，那一定從其他方向有更便捷的山路。為何山下的站長不說呢？他看上去是個非常熱心的人，否則也不會主動表示保管箱子。可他好人卻不肯做到底？

算了，我只在這兒停留兩個月，不必費腦。林心快速走出房門，不容自己思考，大聲喊問：“有人嗎？”

她的話音未落，先前為她帶路的老兵已出現在她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我需要打個電話。”林心用命令的口氣。

她的口氣使老兵露出詫異，緩緩地說：“這恐怕要請示長官。”

“我等着。”林心說。

老兵轉身而去，才到樓梯口，就被堵了回來。

阮成瞥到林心的身影，則大聲對老譚道：“這還用問？小姐是貴賓，是楊部長請來的。不就是打一個電話嘛！你還要讓長官操心？長官養你吃幹飯的！”

老譚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