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黎耀早就說過,如果,靳桐是一個女人,那麽他一定是一只千面狐貍,因為有一千張面孔,所以,總也讓人看不透。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靳桐狠起來的時候,他的手段連黎耀都會覺得震驚,雖然處于私心考慮,黎耀更願意把這種行為稱為認真。
在得到黎耀應允的權力之後,靳桐只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他派了一些人去了卞老頭的酒吧,那家叫做“詭道”的酒吧。
這些小弟是黎耀直接招進公司裏面的人,而這家gg公司是黎耀為了洗白幫派才成立的,所以,公司和黎耀手底下掌握的幫派完全沒有關系,理所當然的,道上混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靳桐是個很大方的人,尤其當花錢花的不是自己的時候,靳桐花的更加心安理得,一點都不心疼。他拿了一筆錢,分給這些小弟,然後只給了他們一個任務,一個共同的任務。去那家屬于卞老頭的酒吧,喝酒聊天。聊天的內容就是關于阿貴極力想要隐瞞的那些事實,關于那些白色粉末的來歷。
其實,那些白色粉末的來歷,還有卞老頭的酒吧裏面那些不幹不淨的生意,黎耀早就心知肚明,但是,正所謂拿賊拿贓,盡管黎耀對這些他深惡痛絕的東西的來龍去脈清楚的不得了,他不是傻子,手裏面握着整個北區的幫派,他不做這些生意,想要把幫裏面洗白,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會做,黎耀早就知道這些人仗着自己在道上的輩分高,跟着黎老先生闖到現在多少混了一些威嚴,甚至于平日裏還會有些流言飛語,說黎耀不過是表面上的太子爺,真正握着權,管着事的還不是那些老資歷,所以,又有人管那些老人家們叫太上皇。
知道這些的時候,黎耀什麽也沒有做,更加沒有告訴黎老先生。猛虎再怎麽厲害,但總歸好漢不提當年勇,黎耀知道他那個已經有了白頭發的父親現在已經是一只沒了戾氣的老虎,早就已經沒有當年闖蕩江湖的魄力了。其實這些事情未必老先生心裏就不知道,能把黎家推到幫派之首的人,老先生心裏肯定明鏡一樣,只不過人老了多少就會有點感春悲秋,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擺在面前之前,老先生只當那還是一群和自己當年一起闖江湖,肝膽相照的兄弟罷了。所以,太上皇這種話,黎耀是萬萬不敢讓它傳到黎老先生耳朵裏面的。這也是黎耀之所以遲遲未動手的原因之一。
而這次靳桐替他做了。
那些混進了“詭道”酒吧的小弟們,都三兩成群的分散在酒吧的各個角落,就像其他來找樂子、打發時間的顧客一樣,他們也都互相聊着、笑着,只不過傳遞出一個共同的消息。
“哎,聽說最近北區的場子裏面有很多地方都不太平啊!啧啧,都出內鬼啊!”
“聊什麽不好,聊這個!條子們才幹的事情,要你多嘴。我跟你說,咱們來就是來喝酒的,尋歡作樂懂嗎?真不懂情調!”
“呵呵,情調!大哥,跟你聊天,四目相對的,有鬼的情調啊!我跟你說,真正有情調的,是那東西!”做了個點煙吸粉的動作,接着說,“要是能在摟上幾個丫頭,美女在懷,那才叫做情調。”
“算你小子說到點上了。知道我為什麽來‘詭道’嗎?就因為這裏有門道。”
睜開剛剛一直眯着,就像是真的開始陷入沉醉中的眼睛,接着說,“只可惜啊,這裏的門道,也快被堵上咯!”
“不是吧?”就像是刻意放小了聲音,說,“這可是卞老爺子的地盤,那可是跟着黎老大一塊混的,誰敢動啊?”
“嘿,北區的天早就變了,老頭子早就退休了,現在是太子爺當權,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得燒上幾天,滅滅威風啊!”
“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前兩天我也聽我一個道上混的兄弟說的,說是黎太子爺抓住了卞老爺子的小辮子,說不定啊,這消息就是打這兒來的。”
“哎,不說了不說了,說的太透了,就不好了,引火燒身,咱們兄弟無權無勢,又不在這上面混,管自己吃飽就行,哪兒還管得了別人的事,喝酒喝酒。”
卞老爺子在道上混了一輩子,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所以,‘詭道’裏面一眼看上去都是些普通顧客,但是這其中也不缺乏混跡其中的耳目。
自然,這些看起來竊竊私語的話一字不差的都落入了卞老爺子的耳朵裏面。
這就是靳桐想要達到的第一個目的,讓卞老爺子做賊心虛,既然我們自己找不到想要的證據,那就讓對方自己動起來,用靳桐的話來說,就是“最聰明的獵人從來不會費盡力氣去搜盡整片森林來尋找那幾只早就應該在甕中的獵物,而是使出點小小的手段,花上點小小的心思,讓對方自己送上門來,只有不費吹灰之力的打獵,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對于這一點,黎耀無話可說,他不能不承認,靳桐的這一手,一定會逼的對方自己先動起來,這就是能夠最快拿髒的途徑。
靳桐做的第二件事情,也很簡單,他讓黎耀堂而皇之的登門造訪,取得目的也很簡單,讓黎耀跟卞老爺子聊聊家常,在聊天中要裝作不經意之間提到阿貴的家人,問一下他們現在住在哪裏。
黎耀也照做了,帶上姜敏,提上幾瓶有些年頭的好酒,再帶上幾盒卞老爺子愛吃的糕點,黎耀就去了。
進門的時候,卞老爺子極其客氣的來門口迎接黎耀,嘴裏面連連說着“稀客稀客”,臉上也是一副高興的樣子,黎耀也跟着客氣了一會兒,只是在心裏面默默地嘀咕了幾句。
卞老爺子讓家裏人把黎耀帶過來的禮品都接了過去,端上一壺好茶,和黎耀聊起了家常。
卞老爺子說:“黎少,今天怎麽又閑心來我這裏了?看我這家裏簡直蓬荜生輝啊,我可聽說,黎少是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啊!”
黎耀笑了笑,客氣的拱了拱手:“卞老是我父親拜把子的兄弟,我就是再忙,也不能忘記來看看您老人家啊?何況,我一個晚輩,能有多少事情忙啊?很多事情都是靠長輩們提攜,帶着我,幫我盯着各個場子,我感激各位還來不及呢!這不,提了點東西,來看看您老嘛!”
“這可不敢當啊!這些都是分內的事情,有什麽事情,太子爺一句話,我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幫太子爺把事情辦妥了。”
“卞老爺子,我父親也是念叨着您呢,說是要請您吃飯,又怕您還有場子的事情要顧,沒時間沒工夫啊,今天既然來了,不如您老說個方便的時間,我去安排安排你和家父吃飯,免得他老惦記着您,怎麽樣?”
“哎,太子爺這話說得,黎老大只要一句話,我随叫随到啊。當年跟着你父親闖江湖,他帶着我們才混到了今天這一步,可以說沒有黎老大罩着我們,我們哪兒能有今天這一切啊?讓黎老大定時間,我什麽時間都可以。”
“好,那行,我回去跟父親商量商量,定下來了,我再親自來請您!您老可得賞光。”
“一定一定。”
黎耀站起身來,正準備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怎麽,太子爺還有什麽事情?”
“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還要麻煩卞老爺子你呢。”
“太子爺請說?”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想跟卞老爺子打聽一個人。”
“誰?”
“阿貴!”
“阿貴?”卞老爺子看上去似乎很驚訝,但是,黎耀敢保證,在剛剛說到阿貴的名字的那一瞬間,卞老爺子的眼睛裏面閃過一絲懷疑的光芒。
這大概就是靳桐想要的效果。來這裏之前,靳桐交代黎耀說,在酒吧裏面聽到了那些閑言碎語,卞老爺子未必就不懷疑,就算他自信自己把東西藏得很好,沒有人會發現線索,而手裏面握着阿貴的死穴,對方也不敢吐露一個字,但是,一個人心裏面只要有了一點點的懷疑,其他人在在他耳邊吹吹風,任何人都免不了動搖,所以,要做的不過是把卞老爺子心裏面的疑慮不斷放大罷了。
黎耀說:“是呀,我前兩天在賭場裏面碰上點麻煩,有個不開眼的小子想要從這兒讨好處,是阿貴幫我擺平了,當時手裏面有點事,沒顧得上賞他,這兩天也沒見着他,他是您的人,所以就想問問看,卞老爺子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兒。我去看看。”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黎耀已經挑明了阿貴是卞老爺子的人,所以,說破天去,卞老爺子也只能帶着黎耀去阿貴家了,于是,第二件事情的目的就達到了,黎耀借着帶阿貴的家人吃飯的機會,在卞老爺子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把阿貴的老婆孩子都給帶了出來。
靳桐拍了拍黎耀的肩膀,笑嘻嘻的說:“不錯不錯,任務完成的不錯。幹得漂亮!老頭子什麽表情?”
黎耀有些無奈的拿下靳桐的手,說:“感覺你跟老大一樣了,我手下那些人聽你的也就算了,現在就連我都聽你擺布了。”
靳桐像是受驚一樣的跳開了,說:“我哪兒敢!我現在也是太子爺手下的一個小弟,是我聽您擺布啊!”
從和黎耀回家之後,靳桐的表情似乎變得多樣了,感覺靳桐突然變得像個孩子一樣,總有一些好玩的心态。黎耀喜歡看他這個樣子,也許自己喜歡的就是這個樣子的靳桐。
黎耀說:“我聽你的。”
靳桐只一愣神,拍了拍黎耀的肩膀,說:“這麽認真幹嘛?開玩笑的嘛!別這麽認真。”
別這麽認真,靳桐似乎最近一直把這句話挂在嘴邊,黎耀小小的皺了皺眉,努力克制着臉上的表情不起什麽大的變化,他不希望靳桐看出來在自己心中也同樣有個疑惑,在慢慢的放大。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別人寫的小說的時候,看到每一張下面都會有個“求評論”,其實,我也想這樣說來着,但是,總覺得有點開不了口的感覺,我想,只要大家看得開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畢竟我一開始寫東西,也不過就是想給自己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