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09

Even if you want to go alone.I will be waiting when you’reing home

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雲雀恭彌。

那日他孤身一人被抛在窮鄉僻壤，不多時便等來了總部的直升飛機。衆人好像都已知道雲雀不見，回來的時候也并未多問他什麽，只是勸他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他回到總部之後生了一場大病，高燒幾天沒有退去，在半昏迷中反反複複做著相同的噩夢。Reborn也大略知道了西蒙與彭格列一戰的始末，念在是舊時同盟也不好直接開戰，召集了守護者商量解決的對策，但最終沒有達成共識。後炎真又遣人送來了一封書信，指名要澤田綱吉親啓，綱吉在病榻上拆了信封，看過之後笑出聲來，但并未交給衆人傳閱。

而後他與炎真又見了一面，在衆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孤身前往。他們兩人都未原諒彼此，但還是在那次私人性質的見面上達成了互不侵犯的協定，兩人之間的友誼也就就此破裂……當時雖然不覺得什麽，但日後想起的時候竟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這麽些年他也從未想過要尋找雲雀，就好像Reborn曾經對他說過的那樣，雲雀想做的事情是沒人攔得住的。

綱吉默默地把這句話聽進去，笑著說是啊。與西蒙的一戰終結之後綱吉又獨自一人坐車去了霍爾寧的墓園看獄寺，他那時也斷斷續續的知道許多事情，西蒙有新覺醒的力量，幻術不易察覺，獄寺開槍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所瞄準的那個加害者正是綱吉本人，但他在扣動扳機的時候還是察覺到了什麽，因此略微偏了槍口──獄寺的槍法一向極準，真想要置人於死地的話是決然不會失手。雲雀那時候是單獨接到了西蒙發來的消息，趕到的時候獄寺已經瀕死，卻還要強撐著告訴他你要保護好十代目。

這些話綱吉也只是默默地聽進去，覺得試圖悲傷的時候內心卻空無一物，他發現自從那個清晨之後他就沒了更多的眼淚可流。那一次之後他的性情似乎也有所改變，做事情的時候似乎決然了很多，也算是有了些首領樣子。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換來這個衆人希望中的樣子究竟是舍棄了什麽東西。

像是站在懸崖邊緣，身後有一雙手，随時準備把他推下去。而懸崖的下面是海底，他稍不注意就會溺水身亡。

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人勸他把岚守和雲守的空缺填上，偌大的一個彭格列，守護者卻缺了兩位，這實在不像個樣子，但這提議總是綱吉一笑置之。他不選新的岚守，只是覺得獄寺的地位在自己的心中無可動搖，他一輩子都再也找不到這樣純粹的忠誠。而他不選新的雲守，只是因為他相信雲雀，然而要他仔細敘說的話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相信雲雀的什麽。他與雲雀之間雖沒有愛情可言，但是他們之間确鑿的存在著一些更深的東西。

很多年後他接到了一封來自於日本的書信，短短的一封竟牽扯出對家鄉的許多懷戀。他多年沒有回去，不曾想過有人會寄信給他。

“澤田綱吉君：

冒昧寫信前來打擾，實在是深感抱歉。父親已經去世，去世前并未留下什麽話給我……但在舊日言談中曾經提及他替您保管著東西，如今他已經不在，便想著自作主張的把這東西給您還來。不日我将會前往意大利進行拜訪……

……

……父親死的非常平靜，那夜月色本是極好，父親還在晚飯時說要出去看月亮，晚飯過後便回了屋，沒想到我們去叫他的時候他就已經……

……父親是個很溫和的人……

……

雲雀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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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了信，覺得有些惘然，楞了許久後又在心裏泛上一陣疼來。他不曾想過自己會這麽早的得知雲雀的死訊，因為他覺得雲雀會比自己活的長久的多。

幾日後綱吉見到雲雀十方，他是雲雀的養子，模樣和他的父親有幾分相似。他們匆匆見過一面，綱吉帶他到雲雀以前常去的地方看了一看……但畢竟都是二十幾年前的老建築，許多事情都已經難以追回。十方把雲雀的那枚雲之指環交還給了綱吉……那天正是澤田綱吉的五十四歲生日。

在接過指環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很老很老了。

他一夜無眠。把一直挂在頸上的岚戒摘了下來同雲戒放在一起靜靜的瞧，那顏色是那麽美的，讓他都覺得有些恍惚。他獨自一人守著一盞燈，跨過漫長的夜等天明。

直到某個時候他才忽然想通，原來自己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就早已溺水而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