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同赴宴嗎

因昨日答應了溫宛如要陪她去收鋪子,遂以,今早溫思月起得比往常早些。

趁着日頭沒那麽毒,她們想早去早回。

兩人乘着秦府的馬車出門,路上暢通無阻,百姓見着上頭的秦字,自覺避讓。這讓馬車很快到了朱雀街頭。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回走動,街邊小販叫賣聲悅耳,這麽熱鬧的街頭,做生意是最好的。

外祖留給她們母女的是兩間布莊,還有一間珍寶齋,在盛京算不上頂好的,可是卻也不差。一間就夠她們母女吃喝的了。

要不然,她舅舅也不會總盯着。

溫思月理好裙擺,而後扶着溫宛如下來,“母親,當心。”

“珍寶齋的掌櫃與我見過一面,先去他那。”

“是。”

溫思月面上不動聲色,心裏一直在擔憂,雖說這幾間鋪子給了她們,但之前是外祖在打理,現在外祖走了,那些掌櫃能聽她們的?

不一定,要是母親嫁給将軍還好說,如今只怕難了。

她無聲嘆息,愁眉苦臉的神情落在溫宛如眼裏,随即,溫宛如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不必擔憂,凡事有我在。”

溫思月颔首笑笑,一言不發的跟着她去了珍寶齋。

早市剛結束,鋪子內還是熱鬧,三三兩兩的客人進出,夥計也忙碌着。見到她們進來喜上眉梢,就跟看見金元寶一樣。

有這樣的夥計,生意定是好的。

溫思月環顧一圈,稍稍打量,幹淨整潔,鼻尖萦繞着一股香氣,聞着舒适。

她收回目光,問夥計:“你們掌櫃呢?”

夥計笑意斂斂,目光凝着掃了她們一眼,然後道:“貴人稍等。”

“有勞。”溫思月回禮笑笑。

不多時,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身材中等,目光嚴肅,“請問,是你們找我?”

母女兩對視一眼,沒說話,随後溫宛如從袖口拿出一枚玉牌來,這是溫家人獨有的,是外祖在世時專門找人定制的,只有三枚,算是信物。

掌櫃一見玉牌,臉色微變,霎時恭敬些,忙行禮,說道:“裏面請。”

溫宛如點頭示意,帶着幾人就進去了。

從珍寶齋出來臨近午時,外頭的日光強烈刺眼,炙烤着地面,沉悶的感覺瞬間襲來,難受得緊。

溫思月擰着眉頭,伸手擋擋,轉身說道:“告辭。”

掌櫃擦擦額頭的汗,松了一口氣,“賬本三日後送到秦府。”

“不必麻煩掌櫃,我來取。”

“是是。”

溫思月笑着轉身,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之前擔憂的問題,一點沒有。拿出玉牌說了幾句,掌櫃便态度恭敬,其餘事情也輕松解決。

賬本也說三日準備好,只等她們來取。

此刻覺得,這事辦起來也沒那麽難。

“好了,咱們去布莊。”

溫思月腳步輕快,渾然沒有方才的緊張與擔憂。

接連去了兩家布莊,情況一樣,事情相當順利,都跟他們說好,三日後來取賬本。

兩家布莊離得不遠,省了她們不少事。日落之前她們就能回去。

溫思月捏着帕子擦汗,接着擡手掀開車簾,在等春花。

難得出來一趟,回去時就讓春花去買些點心回去,夜晚乘涼的時候吃。

“就你嘴饞,秦府許多點心,還要在外頭買。”溫宛如看着數落她,實則眉開眼笑,滿眼寵溺。

溫思月抿抿唇,咽下口水,說道:“聽聞這家的點心好吃,我早就想買來嘗嘗了。”

“好,随你,買完早些回去,将軍要回來了。”

她點頭,知曉溫宛如要同将軍用膳不能耽擱時辰,所以春花從鋪子裏出來,她就趕忙招手,讓她快些。

春花拎着食盒,小跑過來,“姑娘,買好了。”

“好,回去。”

回到秦府時秦萬海還未回來,溫宛如勉強松口氣,急忙沐浴一番,才去見秦萬海,陪着他用晚膳。

溫思月自然是不用去的,她徑直回了月容軒,沒來及沐浴換衣裳,就把那些點心吃了。

吃完才去沐浴更衣。

微濕的烏發垂在身側,她拿着臉帕輕柔擦拭,随意穿了件衣裳就去了院子裏乘涼。

這會的清風舒服,吹着昏昏欲睡,讓她連打了幾個哈欠。

春花見狀,推推她的肩膀不讓睡,“姑娘,頭發沒幹,還不能睡。”

她勉強睜着眼,手摸了摸白嫩的脖頸,點頭應道:“是是,我知道。”

往日這個時辰她是睡不着的,可今日走了一天,實在累了。

溫思月又合上眼睛,手中的臉帕也慢慢滑落,掉在腳邊,春花趕忙撿起來,無奈搖頭。

“姑娘,你真要幫夫人看賬本?”春花同她說說話,興許能讓她的倦意消散些。

“對啊。”她睜睜眼,坐直了身子,将青絲撩向身後,繼續說道:“母親說讓我學着管賬,日後用得上。”

溫思月說完,揉揉纖細的腰,“對了,別忘了提醒我,三日後去收賬本。”

“知道,忘不了。”

那便好,這樣她就放心了,就等着三日後再去。

時間過得快,眨眼就到了三日後。

溫思月帶着春花出了門,不巧,門口正好遇見秦術與謝寶珺兩人。視線相對的一剎那有些尴尬,不約而同地別開眼,似乎都想起那日的事來了。

還好有謝寶珺在,稍微好點。

“溫姑娘,你要出門,是受了林姑娘的邀約嗎?”

什麽林姑娘,她不認識。

溫思月禮貌笑笑,回道:“我沒那個福氣,只是出去買些東西。”

“也是。”謝寶珺徑直略過她,大搖大擺的走在她前頭,然後上了馬車。

她看着不說話,瞥了秦術一眼,表妹都走了,他還站着幹嘛?不趕緊跟上。

“我們去林府赴宴,可要同去?”他冷着臉,說話的語調也聽不出喜怒。

溫思月捏着帕子搖頭,“怕擾了你們雅興。”

林姑娘她不認識,也沒給她下帖子,她去做什麽?讓人笑話嗎?

她可不去湊熱鬧。

溫思月見他沒動作,也不說話,只得先走,“小妹先走了,馬車在外頭等着。”

秦術背着手,朝門外看了眼,輕輕點頭,“去吧。”

話音未落,她便急急忙走了,捏着裙擺上了馬車,接着吩咐車夫:“走吧。”

馬車緩緩前行,朝着熱鬧的街市而去。

她倚靠着,掀開車簾一角看向外頭,目光呆愣,思緒飄遠。直到馬車停下,才緩過神來。

因為上次陪溫宛如來過,遂以這次見到她來,夥計一眼就認出了她,将早已準備好的賬本交給了她。

“姑娘慢走。”

溫思月點頭道謝,擡擡下颚就出了門。

将三家的賬本收了回來,片刻不停留的回了秦府。

她先讓春花去告知溫宛如,然後再讓她去找了個算盤來,這才開始核對賬本。

厚厚一疊的賬本,光是瞧着就頭大,一本本核對,怕是要好久。

溫思月叉着腰,深呼一下,對春花說道:“筆墨拿來。”

“沒有。”

“嗯?”

她颦起秀眉,訝異道:“怎會?”

春花垂着手跟她解釋,“姑娘你又不愛習字,來秦府這麽久,沒見你動過筆。”

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眨着眼半響憋出一句:“去隔壁借借。”

秦術那肯定有,而且今日他不在府中,去借更方便了。

“趙勉在,找他。”

春花點頭,擡起腳就跑了出去,片刻後,又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手裏多了她要的東西。

溫思月悠然一笑,跟秦術住隔壁還是有點好處的。

“說什麽了?”

“沒有。”

“那便好。”

房門打開,窗口打開,溫思月一頭紮進了賬本裏,神情專注,敏思苦想。春花不敢打擾,走路輕手輕腳,去給她準備熱茶和點心。

秦術赴宴回來已是深夜,眼眸微醺,眼尾泛紅,垂下的眼睫擋住情緒。他走得悠閑,步伐間透着不緊不慢,像他這個人一般,事事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他回了院子,趙勉早已等候在門外,見他回來急忙上前,“公子,您回來了。”

秦術嗯了聲,擡擡頭,“可有事?”

“沒事。”趙勉如實回他,轉個身又想起一事,于是說道:“下午春花姑娘過來借筆墨了,就給了。”

他腳步一頓,挺拔的背脊朝隔壁院看了眼,隐約瞧見通明的燈火,她還沒睡?

秦術輕笑,想不到她真愛看佛經,還特意來借筆墨。

“她倒真誠。”

秦術斂眸,擡腳去了書房,他記得,書房還有一本佛經。

“公子,都這麽晚了,不就寝嗎?”

他揉揉眉心,醉意散了些,散漫道:“醒醒酒。”

趙勉張着嘴不說話,公子看着沒醉,醒什麽酒,要知道他的酒量是頂好的。

“要不,讓小廚房送碗醒酒湯來?”趙勉提議道。

秦術擺手,将他打發了下去,自個去了書房。人一走,這才清淨些。

靠在椅背上,他合上眼,又沒了看佛經的興趣,倒是想起今日謝寶珺的話來。她說,溫思月很羨慕她的兔子,誇它可愛。

可愛,兔子是可愛,她不是。

秦術睜眼,冷肅的眼裏多了幾分柔和,“趙勉,明日去趟衛府。”

外頭的趙勉隔着一道門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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