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婚之夜的纏綿一直持續到天快亮才結束,米楠這一覺睡到晚上才醒,床頭燈散發着暖黃的光線,屋內幽暗而寧靜。

他疲倦地睜開眼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掃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大腦緩緩啓動。

昨晚的荒唐像放電影一樣的閃過,米楠舔了舔幹澀的唇,嘴角揚起笑,周身被沉香味道包裹着,像陷進了蓬松的棉花糖,滿嘴的甜膩。

一開始還擔心裴丞然不會标記他,一度以為只是裴丞然生理上的宣洩,沒想到alpha做得這般徹底。

後頸的牙印把兩個人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如同契約一樣牽絆餘生。

米楠費勁地坐起來,衣服被換過了,身上很清爽,除了有些酸軟,其他沒什麽不适。

他突然想到昨晚裴丞然成結的樣子,他低頭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有些擔憂和期待。

會懷孕嗎?

标記和發/情/期的時候如果沒有避孕措施,命中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五。

裴、米兩家剛剛聯姻,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塵埃落定,從大局上來看有個孩子當然更能鞏固兩家的關系,可是裴丞然願意接受孩子麽?會不會誤以為自己想用孩子拴住他?

“……”米楠靠在床頭,腦子裏亂糟糟的。

裴丞然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米楠坐在床上,一臉憂愁地捂着肚子思考什麽,見他進去後趕緊把手移開,耳垂發紅,露出一個新婚之後羞澀而腼腆地笑。

“丞然哥。”米楠的嗓子還是啞的,一開口自己也驚着了,臉頰跟着燥熱起來。

裴丞然把手裏端着的一盅銀耳雪梨湯遞給他,“潤嗓子的。”

“謝謝。”米楠很驚喜,擡手去接,剛碰到瓷白的外壁,又縮了回去,斟酌着詢問,“我……我沒力氣。”

Omega的眼睛濕漉漉的,望着男人有幾分期待,還有不确定是否會順從心意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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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丞然見米楠這般溫順,腦子裏閃過昨晚啜泣的模樣,最後已經昏過去了還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alpha的喉結滾了滾,坐在床邊,舀了一勺銀耳吹了吹,送到omega的嘴邊,“有點燙。”

米楠先用嘴唇碰了碰,感覺可以接受後,張嘴啊嗚一大口,銀耳的綿軟和雪梨的香甜完美融合,略微黏稠的湯汁浸潤了幹澀的嗓子。

他眼睛亮亮的,“丞然哥,你手藝真好。我以後是不是有口福了?”

裴丞然抽出一張紙巾将他嘴角的水漬擦去,“如果我會做的話。”

“那你會做什麽?”

“只要不是很複雜的大菜,基本都會。”

“糖醋排骨呢?”

“會。”

米楠嘴裏含着銀耳,含糊不清地說話,“那你給我做好不好?等你有時間的時候。”

“好。”

有了裴丞然親手喂,米楠很快把銀耳湯喝完,剛才裴丞然抽出來的紙被他揉得不成樣子,他想重新再抽一張擦嘴,指尖剛觸碰到紙巾,就被裴丞然握住了。

“?”米楠看着他将小蠱放在桌上,alpha如雕刻般立體深邃的臉在眼前放大。

男人幹淨、凜冽的氣息混合着沉香與玫瑰朝他襲來,嘴唇被含着厮磨,溫熱的舌尖将他嘴角的甜意舔去,順着他因為詫異而微微張開的唇縫探進去,将他嘴裏殘留的甜香嘗了個徹底。

米楠被吻的身子發軟,鼻息黏稠急促,小舌被人輾轉的含在嘴裏,像品嘗糖果似的細致的将每個地方都照顧到。

“嗯……呼……”這個吻太過溫情,讓米楠不知所措,背脊升起酥麻的癢,呼吸越來越濕潤,住在心裏的兔子快掙脫束縛跳到嗓子眼兒,脖子蔓上了粉紅,只能靠在床頭被動地承受男人的親密。

裴丞然捏着米楠胳膊的手往下,趁着對方無力酥軟的時候插進他的指縫,略帶強勢地緊握着。二人的手密不可分,omega的手指難耐地在他的手背上撓蹭,指尖發白。

米楠嗚咽了一聲,臉上升起燥熱,另一只空閑的手攀住了裴丞然的肩,喉間溢出低吟:“丞然哥……”

裴丞然放過了米楠的舌尖,輕輕地啄着他殷紅飽滿的唇珠,“剛剛在想什麽?”

米楠眼裏氤氲着水汽,覺得缺氧的厲害,不敢對上裴丞然的目光,垂眸喘息,“昨晚,你沒戴套。”

裴丞然親吻的動作一頓。

“現在吃藥也晚了吧……”米楠眨了眨眼,“要是懷孕了……怎麽辦?”

他的心也跟着這個問題發緊,害怕得裴丞然抗拒的态度。

“你不想懷孕?”裴丞然問。

“……”為什麽把問題抛給他?

米楠坦誠地搖頭:“沒有。”

裴丞然摸着米楠落滿吻痕的脖子,低聲說:“我昨晚沒醉,那點酒也不足以讓我沖動。”

米楠注視着他的眼眸,在裏面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我在清醒的情況下标記你,還不足以說明情況?”裴丞然反問。

米楠眼眶聚起了水汽,他聽到裴丞然接着說:“只要你願意,有了的話就生,我養不起嗎?”

“……”米楠眨了眨眼,低頭掩下自己的失态,忍着胸口發酸的心悸,“丞然哥,你和別人結婚的話,也會對他這麽好嗎?”

這麽煞風景的話本來不應該問的,可是米楠忍不住。

哪怕被标記了,他還是無法确定裴丞然的感情。

後頸上的牙印是出于伴侶的義務,還是聯姻之後不得不為之的決定?

是,他确實是喜歡裴丞然,可他們曾經沒有任何過多的交集,只能算得上認識彼此的陌生人。

他的那份暗戀随着裴丞然的離去埋在心底,如今裴丞然對他的态度和想象之中的大相徑庭,那份期待又冒出了嫩芽。

裴丞然對他的這份好,究竟是因為他米楠,還是任何一位聯姻對象都可以?

那如果是別人呢?如果當初和裴家聯姻的不是米家,那裴丞然是不是把別人摟在懷裏疼惜了?

米楠越想鼻子越酸,過去的這幾年他一直過得清心寡欲的,沒有人值得他有感情地起伏,如今結個婚,把他心止如水的內心全都攪亂了。

“不會有那種可能,”裴丞然幫他把眼角的水痕擦去,嗓音溫和又低沉,帶着安慰,“我只會和你結婚,也只能是你。”

米楠擡眸,懵懂不解。

裴丞然眼底閃過淡淡的笑,指腹在米楠的臉頰上撫摸着,“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嗯?”米楠眯起眼,alpha帶着薄繭的手指摸得他挺舒服的。

“蜜月可能要推遲,”裴丞然的神色深沉,“公司有一個項目需要我跟進,明天要出差。”

米楠對蜜月還挺意外的,他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有這一項。

裴丞然不提的話他不會主動問,不過既然提出來了,也就欣然接受。

“沒事,公司的事要緊。”米楠特別懂事乖巧,輕輕地拉着裴丞然的袖子,“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剛結婚就要獨守空房了……

“大概一周。”

米楠點頭,“好,我會等你的。”

許是剛新婚就要分開的愧疚感,裴丞然那晚極致的溫柔,一改标記時的粗暴,盡可能地照顧到米楠的感受。

他們仍然沒有做避孕措施,裴丞然把米楠欺負的滿臉淚痕。

花香和沉香融合的味道濃郁又甜膩,卧室門沒有關緊,氣息順着門縫飄出,逐漸充斥着了滿屋。

米楠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後的溫熱離開了,他有些畏寒地縮成一團,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挽留着男人的氣息。

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臉蛋被親了親,被人含着唇瓣厮磨了一陣,然後門被關上,屋內徹底恢複了安靜。

等米楠睡醒時,已經是中午了,窗簾拉得嚴實,沒有讓光線影響他的安睡。

被标記後的omega對alpha是非常依賴的,這會兒屋裏靜悄悄的,一想到裴丞然走了,他心裏就難受得很。

米楠把臉埋進枕頭裏,貪婪地深吸着甘甜的沉香味。

他摸索着拿出手機,鎖屏頁面是他之前畫的結婚照,備注為“丞然哥”的消息在第一行,發信時間是五分鐘前。

米楠眼睛一亮,困意沒了,趴在床上點開微信。

【丞然哥:下飛機了。】

【丞然哥:醒了麽?記得吃早餐。】

米楠止不住地笑,腰上的酸疼都可以忽略不計,趴在床上回信息。

【剛醒!丞然哥,你發消息真及時[可愛]】

米楠點開裴丞然的頭像,和他本人的風格完全不像,看得出來是在咖啡廳拍的,左下角的花瓶裏插着一朵開得繁盛的玫瑰花。

這個頭像似乎從大學的時候他就開始用了,這麽多年也沒見他換過。

裴丞然沒有再回信息,米楠估摸着他在忙沒有去打擾,将他寡淡的朋友圈看了個底朝天,猶豫了好一會兒,去備注裏把“丞然哥”三個字删除,重新打上“老公”二字。

手機震動了一下,裴丞然回信息了。

【老公:嗯,好好休息,我盡早提前回來。】

米楠臉蛋一紅,想到這兩天的種種,羞得擡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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