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色靜谧, 月光躲進了雲層裏,不一會兒又探出來,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棂灑了進來。

許芊芊一襲白色的寝衣, 任涼風吹進來。

床幔被風吹起弧度,許芊芊的青絲垂散下來,烏發白衣, 未施粉黛的小臉依舊白皙,說是欺雪賽霜也不為過, 她就着月光席地而坐, 懷中抱着一個暗紅木色的小匣子。

小匣子在月光和燭火的照映下, 細小的塵埃肉眼可見。

美眸微垂,許芊芊蔥白的指尖輕輕的掃了掃上面的灰塵,那暗紅色的木匣子上, 立刻留下了幾道修長指尖的印記, 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後,對着流蘇道:“再點多幾盞燈。”

流蘇照做,多點了五支蠟燭,燭火搖曳下,将許芊芊的影子籠罩在朦胧的光圈下。

她略有些緊張的伸出手,打開了木匣子。

落針可聞的屋內, 響起打開匣子的啪嗒聲。

打開了才發現,這個匣子裏, 有幾個小暗格。可見匣子的主人心思足夠缜密。許芊芊打開一看, 是好幾封信件,她指尖一頓。

這是母親的信件, 她拆開是不是有些不好?

但這個念頭, 僅在一瞬便在掐滅, 她的內心總是有一種力量在催促着她快些打開看看,對于母親的過往,她也有種想要探知的欲望。

于是,她随手拿了其中一封信,将信打開後,裏面的字跡讓她心口一顫。

白紙黑字,字跡行雲流水,能瞧出寫信的人是個性子溫潤,随和之人。但這個字跡,許芊芊總覺得莫名的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筆跡。

她垂眸,将信件上的內容緩緩讀了出來。

“今日一見,甚是想念,不知下次再見是何時,

我懇求天爺能讓我在淩安的日子久一些再久一些,最好是一輩子,那麽,我便可以日日都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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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天地為證

我只盼,你能多看我一眼,多把目光看向我,

我如今只盼,兩日後聖上狩獵,你能将目光看我一眼,哪怕多一眼。”

......

一封信讀完,許芊芊指尖顫了顫,目光從信件中依依不舍的收回。

流蘇立在一旁掌燈供許芊芊讀,見她停下,她好奇的問道:“小姐,這是...誰寫給夫人的?”

信件上沒有署名,只是字跡有些熟悉。

這種怪異一直圍繞在心頭,她覺得怪怪的。

許芊芊看着這個字跡,陷入了沉思,眉頭輕蹙,她幼時曾看見過父親書房中的字跡,與現在的字跡雖說有相似的地方,但還是有些出入。

但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了,字跡有些變化出入也屬實正常。

許芊芊思忖片刻:“應該...是我父親吧。”

她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許芊芊看着小匣子裏滿滿當當的小東西,她随手翻了翻,有許多信件,信件的最底下,還有一個朱釵,朱釵是對半開,這裏只有一半,還有另一半許芊芊在匣子裏卻找不到。

她抿了抿唇,目光緊鎖着這個朱釵。心裏總覺得有些怪異,好似在哪裏見過這個朱釵,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心裏頭本陳雜的思緒,在看見母親的東西時,心頭的那種飄忽感和怪異感一直繞着她的心,讓她有些悶悶的,不得勁。

許芊芊将信件又放回了匣子裏,躺在床榻上,望着月光發呆,那雙美眸顫了顫,終是挨不過困意,頭一偏,就睡了過去。

......

翌日,辰時二刻。

許芊芊在堂內替顧老夫人捏着肩膀,顧老夫人閉着眼。

堂內安靜無聲,丫鬟們奉茶上前。

許芊芊柔聲道:“外祖母,力道可還行?”

顧老夫人緩緩睜開了眼,握住了許芊芊正替她捏肩的手,旋即,低聲道:“昨日,殿下來這裏的意思,你可明白?”

許芊芊怎麽會不明白,他的目的無非就是在告訴顧家人,他與她之間并沒有斷幹淨,顧家人若是明事理,就應該知道,不再和秦家的人來往。

但不管是選擇是哪個,顧家的人都會得罪其中一個,許芊芊明白,這是自己在給顧家的人難做。

許芊芊思忖片刻,将那日同秦昭說的話,盡數告訴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輕聲嘆了口氣,道:“秦昭那孩子,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懂事的,那時候,你娘親本來也要和秦昭的父親,你秦伯父定下,兩家人本有意,但...最後還是沒成。”

許芊芊瓷白的小臉上赫然一怔。

“外祖母方才是說,母親以前同秦伯父有過婚約?”

顧老夫人面色不怎麽好看,不知是說起顧青寰傷身還是不想去說這件事,但耐不住許芊芊嬌氣的央着她,輕聲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情,也就我們那一輩的人知道,那時候你母親到了及笄,我同你外祖父想給她挑一個稱心的郎君,你外祖父同秦家的人交好,便打算将你秦伯父,也就是秦昭的父親,介紹給你母親認識。”

“你秦伯父在淩安這一片,是出了名的好,當時你母親見了你秦伯父,便也答應試着去相處,那時候,你秦姨陪着你母親一起去,我以為一樁心頭事已經了了,但是沒想到,皇上微服私訪來了淩安,你母親看上了你父親,當時你沁灣姨已經入了宮,當了安妃,她不知道你母親和秦伯父的事情,便一直把你父親引薦給你母親,當我同你外祖父發現的時候,你母親已經認定了你父親。”

“當時我們勸不了,她就是要嫁給你父親,還私底下和你秦伯父說清楚了,後來第二天,當我們要去秦家賠禮道歉的時候,發現你秦伯父昨日夜裏買醉,把你秦姨給...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秦家無顏面再說,我們就順了你媽的心意,任由她去。”

“不過你母親的眼光确實不差,你父親對你母親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裏,那簡直就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只可惜....”顧老夫人說着,那雙年邁的眼眸裏,又滿是淚光。

許芊芊細聲安撫顧老夫人,見她情緒穩定些後,她又細細的品了好幾次方才捋清楚當年的事件,原來,當年母親和秦伯父也有過一段往事。

她又想起了昨夜裏看的那封信,不知為何,她心中總覺得信件上的字,不像是父親的,但又和父親的字跡有着神似的地方。特別是那個朱釵,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許芊芊又留在主院內,陪顧老夫人用午膳,心不在焉的許芊芊,等顧輕舟問了句,“怎麽不見帆遠?”時,方才發現顧帆遠沒有來用午膳。

二舅母道:“哪知道,一大早說要跟着你大伯父一起去巽寮,不知道他又想到了哪一出。”

顧老夫人道:“許是想跟着他大伯學一下,也大了,由着他吧,他不是整日就想着長大了幹出一番大事業麽?”

許芊芊不由得好奇:“帆遠想幹嘛?”

顧輕舟接話:“當将軍,保家衛國。”

......

午後的陽光稀稀疏疏的灑落在整個巽寮村,顧大老爺身後跟着顧帆遠。

“大伯,你聽我的,姐姐絕不可以再和殿下在一起,你瞧,他連姐姐讨厭吃魚都不知道,日後嫁給殿下後,受欺負了找誰說?”

“要我說,大伯你聽我的,直接讓秦家同我們顧家把二姐姐的婚事給定了,一了百了。”

顧大老爺腳步一停,起初,他還有好脾氣應顧帆一兩句,但已經一早上了,他忙的午膳都沒怎麽用,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定了婚事一了百了,我們顧家也一了百了!”

顧大老爺并不是注重名望的人,但是他不能把顧家推到和太子的對立面,顧家不是只有他一人,還有幾百號人家,若是和殿下對着來,那麽牽連的人,可不止整個顧家。

還有許家和顧家的九族,他不能拿這個去賭。

況且顧大老爺是個過來人,他知道,太子殿下昨日能來顧府,那麽便是代表了他心裏有許芊芊,不是以君臣的身份來施壓的。

既如此,這些事情,就應該交給許芊芊去定奪。

他無權去替許芊芊做主婚姻大事,別說他了,連老夫人都不敢插手。

但是他沒把這些話說給一個毛孩子聽,于他而言,同顧帆遠說這些道理,就仿佛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思忖片刻,道:“這些事情,你與我都不能做主,你且回去,好好的陪陪老夫人,巽寮不用你!”

顧帆遠對外是出了名的惡霸,但是在顧府那是出了名的厚臉皮,沒有他搞不定的人,他對顧大老爺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厚着臉皮跟着他。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把許芊芊和秦昭的婚事給定下來。

只是出門的時候忘記看黃歷,顧帆遠耍無賴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晏呈。

晏呈一襲黑色的華服,頭上一個白色玉冠,烏發立起,那張冷白的皮膚在陽光底下生暖,那雙鳳眸也看到了顧帆遠。

他嘴角一勾。顧帆遠的笑臉卻沒了。

顧大老爺忙迎上前,道:“草民見過殿下,不知殿下要來。可是有何吩咐?”

顧帆遠哪怕再不情不願,也得上前行個禮。

晏呈一雙眸子看了眼巽寮村,正搭建房屋的工匠們,太陽曬得他眉心微微蹙起,顯得他有些難以接近,他開口,道:“來走走,你且去忙自個兒的就行。”

顧大老爺立刻應了,然後離開了這裏。走的時候,還把欲言又止的顧帆遠給拉走了。

“你給我聽話些!”

......

顧大老爺和顧帆遠離開後,晏呈便自個兒在巽寮轉。

只是那雙眸子正四處的找尋着什麽,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巽寮時,他方才收回視線,狀似不經意的走上前,直到那人微微惶恐的請了安,晏呈才停下腳步。

秦昭一襲白衣立在晏呈的身前,作揖道:“殿下安,殿下何時來的?”

晏呈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一黑一白立在巽寮村的正中位置,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人的視線。

晏呈那雙薄涼的眼眸睥睨着秦昭,淡聲道:“閑來無事,走走,秦公子這才從家中來?”

“正是,舍妹發了高熱,只要我帶着去瞧大夫,一來一回的,就耽誤了時辰,殿下恕罪,”秦昭如實答道,見晏呈沒有怪罪的意思,便又接着道:“殿下,草民的母親得知殿下來了淩安,便同草民念叨,說是十幾年前同殿下的母妃一別,就再也沒有見着,亦從未見過殿下,草民鬥膽,請殿下去秦府用膳。”

是了。

許芊芊的母親同他的母妃是手帕交,但是秦昭的母親也同他的母妃是手帕交。

替自己母妃看望一下好友,這倒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更何況,晏呈本就打算,圓了母妃的一個遺願,讓秦昭去京都,帶在身邊,給他個一官半職,讓秦姨安心。只是......

如今,秦昭同許芊芊之間那根朦胧的紅線,讓他突然有點猶豫不決,這枚棋子到底該不該下。

他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相反,他有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和自個兒都覺得可怕的兇殘手段,聖上時常教導的一句話,“普度衆生是真,但自保,得不到且存在威脅的東西,要麽趕得遠遠的,要麽斬盡殺絕。”

這是帝王家的兇殘。不止是他,只有擁有着至高無上權力的人,都不會在不該心軟的事情上心軟。

但是,這些也只是一時起來的念頭罷了。

晏呈向來喜歡識趣的人。許芊芊是他的,他從未想過,誰可以從他的手中搶走。

沒撕破臉皮之前,他都得給母妃幾分薄面,給秦昭一些好臉色。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安排便是。”

秦昭沒想到晏呈會應下來,面上一喜,轉身離開吩咐了秦家的小厮,将這個消息帶給周舒,而後又趕着日頭還亮的功夫,去查探了一下巽寮村的進度。

除卻顧大老爺和顧帆遠,以及秦昭知道晏呈的身份,其餘人都以為晏呈只是一個供木材的商人,他站在這,也沒人同他說話。

晏呈的視線一直看向忙上忙下的秦昭,那雙冷冽的眸子裏,始終沒有任何的波動,直到,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才将他的思緒勾了回來。

——“殿下安。”

哪怕行了禮,但是這狂妄的口氣卻能讓晏呈一下子猜出來者何人。

他身影一動未動,修長的手已經轉動着玉扳指,但那薄唇,卻勾起了一抹笑。

可見,顧帆遠的出現,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卻紋絲不動,只剩下風吹動他的衣擺,高冷的仿佛神祇。

顧帆遠在身後氣的牙癢癢,都說初生的牛犢不怕虎,顧帆遠就是那牛犢,年少氣盛,只顧着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卻忘記了眼前的是誰,字裏行間都沒有膽怯畏懼晏呈這個殺伐果斷,主宰天下萬物的君主。

顧帆遠猶豫片刻,道:“殿下放棄吧,我二姐姐,不可能同你在一塊。”

晏呈億起昨日看戲時,她原本對他只會言聽計從,點來點去的小腦袋,在昨日卻搖的像是撥浪鼓,他不免自嘲的笑了笑。

他心知肚明她不願同他在一起。

何須第三人來說。

“你又從何得知,你二姐姐不會同孤在一塊?”

“就憑殿下連喜歡的女子喜歡什麽,讨厭什麽都不知道,”顧帆遠被太陽曬得眯了眯眼,眉心微微蹙起,道:“若是我喜歡一個姑娘,我不會連她喜歡什麽,讨厭什麽都不知道。”

顧帆遠的話,雖然急躁了些,但是卻不失道理。

晏呈倏地想起昨日的那個夢境,他喝的稀醉,想要她的靈魂回來見他一面,但是等來等去,連風都靜止了,但是讓他至今都難以平息心疼的是夢中的他,低聲呢喃說:“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晏呈醒來後,便細細回想了以前,才恍惚億起,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的同她說過一次話。

每次她來了東宮,他都是忙碌着。

她來了又走,他都置身事外。

那個夢境究竟是真實還是他産生的一個臆想,他不得而知。

但的确是那個夢,讓他明白了很多。

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失去她的心痛。

還有他一次次的沉默,造成她一次次的失望。

幸好,現在還不算晚,不像是夢中那般,陰陽兩隔。

他還有機會彌補。

還有機會挽留。

可這些沒必要同顧帆遠說,他思忖片刻,說了句話。

“近來,邊疆屢屢來犯,開了春,必是要打一場戰,”晏呈那雙眸子微動,狀似不經意的說出了這句話,卻又沉默了。

倒是顧帆遠,眉頭緊緊的蹙起,輕輕的咳了咳,見他不再說,便追問道:“殿下什麽意思?”

“邊疆那邊,孤需要擇一個人去戰場,但孤現下有些猶豫,”晏呈負手而立,“孤瞧着,你身上有種将士的爽朗,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蘇維在旁側頭越點越低,那顫抖的嘴角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得不佩服殿下,手指勾了勾,就把顧帆遠帶到了自己的陣營裏。

顧帆遠後知後覺品出了利誘的味道,他站直身子,道:“殿下莫把我想成是什麽人,我顧帆遠這一生,哪怕籍籍無名,也斷不會做出出賣我姐姐幸福的事情。”

晏呈薄唇一勾,道:“你想多了,孤從不需要別人幫什麽,孤只問你,你要,還是不要?”

“孤只是覺得,你合适。”

日頭高照,曬到他的眼睛都眯起,顧帆遠整個人仿佛是蒸籠一般,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仿佛在聽自己有沒有聽錯,最後,頭暈乎乎的道:“殿下說的可當真?”

晏呈:“孤向來,說話作數。”

顧帆遠:“可不能要我幫你什麽......”

晏呈說,比如。

顧帆遠道:“比如,要我去我姐姐面前說好話。”

晏呈輕笑了一聲,“我與你姐姐,是我同她的事情,與你無關。”

顧帆遠站在原地,眼底是又驚又喜,晏呈坐上了馬車,修長的手撩起簾子,漫不經心的道:“傳下去,顧三公子要先來府上向周将軍學習兵法。”

蘇維應了一聲。

心中不禁感嘆道,還是殿下英明。

......

顧帆遠回到了顧府後,那嘴角的笑意便沒有合起來過,但是任憑顧家的人怎麽問,他都是沉默不語,只說:“這天,該是我顧帆遠的了!”

話音剛落,便被二舅母給敲了頭:“還天是你的,太子殿下聽見,不砍了你的頭,而且,你給我少折騰點,花點功夫用點心在你的課業上,若是再整日游手好閑,你看我告不告你父親!”

顧帆遠撇撇嘴,“我知道了,從明兒開始,我便每日都去上課!”

此話一出,顧家的人都見怪不怪,壓根沒人信。

誰知,第二日。

顧帆遠便早早的出了門,上了馬車,是去私塾的那條路,但卻不是去私塾,而是拐了個彎,去了他叫嚣了兩次的府邸。

顧帆遠一下馬車,便有人迎了上來,道:“顧三公子随我來。周将軍在裏面久候。”

起初,他還有些不信,覺得晏呈不可能那麽好心,但當小厮說出周将軍在等候時,他一雙桃花眼瞪大,心裏頭壓着雀躍,強裝鎮定的道:“可是周玎,周将軍?”

小厮道:“正是!”

顧帆遠加快了步伐,立刻走到了屋內,周玎是他素來便佩服的一個武将。

......

蘇維上前:“殿下,顧三公子已經進去了。”

晏呈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捏了捏疲乏的眉心,低聲道:“叫周玎用心教,他身上的傲氣,是武将難得的苗子,但是,該問的,也還是要問。該說的,也還是要說。”

蘇維應了一聲,而後,輕聲道:“殿下,秦家那邊派人來請了,說是邀殿下去秦府用晚膳。”

晏呈淡淡的嗯了聲。

......

顧帆遠離了顧府,大哥二哥忙着鋪子的事情,顧歡意也在陳家,只剩下許芊芊一人,她悶在院子內,終究是放不下,心頭的事情。

她總是覺着,那封信,有些古怪。越看越不像父親的。那日夜裏,她先是覺得是父親的。

但後來就否認了。

可那字跡,卻又覺得很熟悉。

想到外祖母那日說的,秦大伯和母親還差點有婚約一事,她對當年的事情是愈發好奇,索性也無趣,便打算去問一問秦姨,當年的事情。

順便問問,這封信,是誰寫的。

畢竟當年她們幾人,玩的那麽好。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明天6-9點之間更新吧~

父母的線是很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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