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午時四刻, 日頭正是最烈的時候,可逍遙山上卻依舊灰暗不見天日。
可見這座山, 有多玄乎。
兩個家衛一高一矮, 高的名喚明六,矮的名喚明七。兩人背着幹糧,還有裝好的水, 将東西鋪在滿是落葉的地上,方才經歷了禿鷹一戰, 如今又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衆人皆是精疲力盡。
包裹裏有精饅頭, 還有許多的脯,因趕路時間不算久,許芊芊決定先把容易壞掉的饅頭給吃掉。
出遠門, 多數人都只能吃糗。而許芊芊卻有饅頭還有脯。
許芊芊一襲月白色華服, 哪怕男裝卻也抵擋不住女兒家的嬌氣。不得不說,男子的裝束,光是頭飾,便減輕了她許多的負擔。
只見她席地而坐,兩條腿并着,屈向一邊。一副女兒家的姿态。反觀另一顆大樹下的晏呈, 同樣是席地而坐,但姿态閑散, 一看就是真男人。
明六明七拿着饅頭, 你看我,我看你, 又看向許芊芊。
明六低聲道:“小姐, 這位公子沒帶幹糧, 咱們要給他嗎?”
許芊芊手中拿着饅頭,方才他替她趕走了禿鷹,渾身上下,估計就只帶了手上的玉扳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方才那個明五已經下了山,倒是剛好,還多了一份。
許芊芊輕輕颔首,那張白生生的臉上,朱唇抿了抿,憶起晏呈向來是個頂矜貴的人,吃、喝、用的東西,哪一樣都是宮人們頂好的。
何時吃過這種“糠咽菜”,若是分個饅頭給他,讓他嘗試着吃兩口,估計不用她勸,應該就會放棄随她一同去逍遙山。
許芊芊允許明六給了饅頭,卻沒有給他水,饅頭幹,若是不順着水,恐會噎着。
須臾後,許芊芊狀似無意看去,只見晏呈一襲黑衣,烏發玉冠、側臉剛毅筆挺、背靠着大樹,一條長腿伸直,另一條長腿屈起,一只手懶懶散散的搭在屈起的那條腿上,修長的五指,正拿着兩個白生生的饅頭。
不得不承認,他吃着饅頭也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饅頭在他手上,白花花的面皮都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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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眸子一動,往這邊看來。
許芊芊來不及收回視線,看見他眸子裏帶笑,而後,溫潤的道:“芊芊,可以分我一點水嗎,饅頭有點幹。”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許芊芊的記憶裏,晏呈永遠都是那一副,高冷如九重天上的神祇一般難觸碰。
是一個極冷漠、無情、惜字如金的人。
而今,這個男人,眉眼帶笑,和她讨要一杯水...表情也是有些可憐。
明六都看不下去,開口問許芊芊能不能給晏公子一杯水。
許芊芊慌亂收回視線含糊的嗯了聲。手中本就索然無味的饅頭變的愈發清淡,她連續咽了好幾口,方才吃完。
午時七刻,太陽依舊烈。
但山林裏還是陰沉沉的。
許芊芊和家衛小憩一會兒後,便起身準備再次上山,卻聽見晏呈道:“這樣趕路,恐怕有些難。”
許芊芊腳步一頓,眉尖一蹙,那雙黑亮亮的眼眸,正緊緊看着晏呈。
“現下我們四人,誰都不知下一個危險是在哪裏,依我看來,倒不如,分頭行動,兩人為伴,”晏呈指了指前面的兩條岔路口,道:“兩人走這,兩人走那,速度應是比四人行,來的要快些。”
的确,眼前就是兩條分叉路。不管走了哪一邊,都會感到不安,耽誤時辰不說,他們的幹糧也不夠支撐那麽久。
見許芊芊也是有些動搖的模樣,家衛便先一步提議道:“我認同這位公子的說法,這樣,我跟着小姐,你跟着公子,我們分頭行動!”
晏呈轉着玉扳指的手一動,眼皮一掀,掃了一眼說話的家衛。
明七不覺,又道:“小姐,你覺得如何?”
還有膽子問。
許芊芊站在晏呈的身前,因山路狹小,四個人站成了一條線,她感到身後那道炙熱的視線,心下估量了一番。
一來,的确兩條路分頭走,成功的幾率會好些。
二來,她也不想一路和晏呈一道。
許芊芊輕輕的颔首,而後兩個家衛将行囊各自分了一半,明七一邊背上行囊,一邊道:“走吧,小姐。”
許芊芊依舊無視身後那道快要将她灼穿的視線,跟着明七便走進了靠左邊的那條小路,剛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晏呈沉沉的聲音,“芊芊。”
他只說了兩個字。
但依照許芊芊素日來對他的了解,他應是還有一句話不想說出,那便是
——“你敢去,你試試。”
許芊芊身形一頓,但腳步卻沒停,道:“晏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明六一個人走那邊就行,”說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明六笑道:“晏公子,你是要下山,還是要跟着我一道去?”
晏呈睨了他一眼,又掃視了一圈整個山谷,那雙眼終是沉了沉。
須臾後,一言不發擡腳往前走。
明六笑容一僵,只因他走的,是明七和許小姐的那條路。
片刻後,明七走了出來。
背上的行囊,已然空了。
明六:“你怎麽出來了?”
明七:“晏公子說,他會保護許小姐,叫我們走另一條路,三日後,在山峰見。”
明六:“行囊呢?衣服呢?”
明七:“被搶了。”
憶起方才,他同許小姐正緩慢前行,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旋即,在他眼前一晃,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的行囊已經到了晏公子的手上。
晏公子淡淡道:“你與明六走,我保護她。”
話從晏呈口中說出,那股氣勢不容人拒絕。
......
山林間。
一道光筆直的射下,就在許芊芊的身後,她女扮男裝,但那雙眼,卻依舊未遮擋半分,依舊是那麽勾人。
檀口也是,一如既往的不饒人。
“你把明七趕走了,我遇見危險了,怎麽辦?”許芊芊咬了咬唇,對晏呈這種霸道的做法,俨然不予認可。
晏呈慢條斯理的整理着從明七身上搶下來的行囊,那雙單薄的眼眸微微擡起,透過許芊芊的頭頂,看向了她身後的那束光。
而後,伸出修長的食指,立在了他的薄唇前。
示意她噤聲。
身後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許芊芊的心一緊,憶起方才的禿鷹,一張小臉被吓得血色盡褪,慘白慘白的,可憐兮兮。
指尖都在顫抖,她緊緊的盯着晏呈。
晏呈随手折下身旁的樹枝,淡聲道:“閉眼。”
許芊芊聞言,立刻閉起雙眸。
秦克建,只聽見咻的一聲,随後是一陣強風,從許芊芊的發端上擦肩而過。
砰的一聲,腳下有重物掉落的聲音。
許芊芊睜開眼,低頭一看,腳邊是一只蛇鹫。方才它就潛伏在那一束光圈下。
蛇鹫的攻擊力很強,許芊芊曾在游記上看見過一個人寫下了遇見蛇鹫的故事。
若是方才不是晏呈先一步發現,她興許早已被蛇鹫攻擊。許芊芊的心稍稍沉了下來,聲音一哽,低聲道謝。
晏呈随手又折了一根樹枝遞給她,見她沒接。
他靠近一步,用樹枝将那只蛇鹫給丢下去,而後又折了一根樹枝,遞給了許芊芊,見她依舊不接。
“以前怎不見你那麽倔,”晏呈頗為無奈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将許芊芊的手抓住,而後,将樹枝遞到她手上,又道:“前面估計還有很多危險,明七就算在,也起不了作用。”
又道:“要是想找到毒砝醫治你大哥,那就乖乖聽我的。”
他說這話時,面上表情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好似逍遙山對他來說,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許芊芊張了張嘴,本是不想相信,但現在明六明七已經被他安排到了另一條路,別說還有接下來的危險,她是否能獨自面對,光是方才的蛇鹫,她都無法抗衡。
許芊芊蔥白的小手默默的攥緊了樹枝,而後轉身便往前走。
晏呈看着她有些憤憤的小背影,哪怕穿着男兒裝也掩蓋不住女兒的嬌氣,薄唇一勾,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
另一邊,明七和明六走着。
明六道:“你說,晏公子會不會對許小姐圖謀不軌。”
明七睨了他一眼,邊走邊說:“把你腦袋那些有的沒的收起來,晏公子若是真的想對許小姐圖謀不軌,我們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還把我們支開。”
明六嘶了一聲,“那你說怎麽回事?”
明七:“你可知,這幾日顧小爺在誰家修養?我那日去過,顧小爺在晏公子那修養,證明晏公子的确是個可信之人,再者,你沒看見,那兩人之間氛圍很是玄乎嗎,抛開別的不說,晏公子能陪許小姐來逍遙山,光是這點就已經很少人能做到。”
明六恍然大悟的哦了聲,笑道:“還是你懂。”
......
許芊芊和晏呈繼續前行,許芊芊走前,晏呈隔了兩步的距離,一直跟在身後。
可這山林間,雖沒有陽光,但盛夏的天還是熱意盎然,許芊芊走了幾步便停下,拿出絹帕,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
察覺身後的人也停在她身後時,還是那個距離,她眉頭微微蹙起,擦完額間的細密的汗後,道:“殿下,你能不能不挨我那麽近。”
這一路走來,他就是挨着她,隔了兩步的距離,男人比她高出許多,這般走着,像是将她籠罩在他懷裏一樣。
晏呈聞言,低頭一瞧,兩人的确是挨得很近,半臂的距離都不到。
不知道她擱那定制的男裝,他這般俯視她,甚至都能看見她呼吸起伏時,那豐腴之處,哪怕裹緊了,卻也還是這擋不住那處的高聳。
雖說發髻減輕了不少她的束縛,但一襲男兒裝扮,需要用到束胸,如今,她覺得那一處,簡直可以用蒸爐來形容。
她熱的不行,本就心煩意亂,見晏呈不回答她的話,便擡起頭,誰知卻撞見他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她低頭,看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時,吓得伸出手立刻捂住了胸,罵道:“流氓!”
話閉,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更氣的背影給晏呈。
晏呈食指掃了掃鼻尖,自覺方才失禮了,但嘴角的笑确實沒停下,于是跟着往前。
......
兩人趕路往前,許芊芊看見幹樹枝便拾起來,雖說沒有野外留宿的經驗,但出門前她的确是做足了功課。
到了晚間,就怕有些豺狼虎豹,遇見光的話,估計會怕。
也能照亮她要夜宿的地方。
許芊芊拾起一根幹裂開的木棍,綁好後,正欲扛到背上,一雙手卻快她一步,将綁好的木棍拎了起來。
許芊芊順着看去,只見晏呈已經将木棍綁在了他寬厚的肩膀上,目光垂落,看着她,道:“這些重活,你喊我就行,別傷了你的手。”
許芊芊活了兩輩子,倒是都不敢想,有朝一日會看見晏呈扛着幹柴的樣子。
那些幹柴,若不是他主動幫,到了後面拿的多了,她也會開口喊晏呈幫忙,既然他非要湊這個熱鬧,她便得讓他知道,這個決定是錯的。
許芊芊繼續趕路,酉時末的時候,終于找到了一塊可以落腳的空曠地方,許芊芊先是把行囊裏寬大的氍毹鋪開,而後将饅頭拿出來。
趁着天還未完全暗下去,借着黃昏的光,她蹲在一旁起火,一只手裏拿着細碎的幹葉子,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正打算點燃,但許芊芊第一次弄這些,火起了又被一陣不知何處來的風給吹滅。
起了又滅,起了又滅。
往複幾次,許芊芊瓷白的臉上溢出了細密的汗,她輕輕的哎呀一聲,顯然是起火沒起着,把自己的脾氣先給燃起來了。
那身影就蹲在一堆柴火前,顯得小小的一團。
晏呈将她沒完全鋪好的氍毹重新拉好,而後,踱步走到了那團小身影後,蹲下。
許芊芊一手拿着火折子,另只手還剩下一點幹樹葉,正欲起火的時候,倏地,一道黑影将她籠罩起來。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人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夏夜本就熱,那雙手的掌心也帶着微微的熱意,讓她心口忍不住一顫。
眉間一蹙,檀口低聲道:“殿下...”
“別動,”晏呈的胸膛抵着她單薄的背,火折子在他的撥弄下起了火,而後,他将幹樹枝斜斜的放在火把上。
兩人撿來的幹樹葉只剩下他手裏的這一堆,若是再沒燃起來,他們今晚恐怕得在黑暗中度過一晚。
許芊芊全神貫注的盯着他手上的幹樹葉。
那股邪風又吹起,卻被晏呈強大的身軀給擋住了,幹樹枝被火頓時燒了起來,燒了好一會兒後,晏呈将樹枝一丢,放進了幹柴堆裏。
那些細細的樹枝也燃燒起來,最後,那個小火苗引燃,那堆幹柴也被燒成了篝火。
許芊芊依舊是那個蹲着的姿勢,火嗡的一聲燃起時,她驚呼一聲,吓得往後一躲,卻忘了身後有一個人。
晏呈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往後一倒,一個定力不足,他也跟着倒在了身後的氍毹上,那雙手,順勢而為的抱住她的腰。
許芊芊躺靠在他的身上,這種暧昧的姿勢,讓她的身軀為之一顫。
“殿下,放我下去。”
晏呈聽見這話,望着山林,眼前卻又快速的拂過一幕幕。
---
腦海中的畫面碎片中。
她曾躺在他的懷中,那雙手緊緊的勾着他的勁腰,噘着嘴道:“殿下,你昨夜裏去劉安怡的房間裏作甚?”
畫面中的他伸出手捏了捏眉心,淡淡道:“自然是有事。”
許芊芊又道:“殿下,你是不是...寵幸劉安怡了?”
晏呈眉頭一蹙,道:“寵幸與否,不是你該問的。”
許芊芊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而後,顫着聲道:“妾知道,妾是太子妃,不應該這般善妒,殿下莫要生氣。”
晏呈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正欲開口,卻聽見她道:“殿下,放妾身下去吧。”
“孤若是不放,你又如何?”他問。
而後,便是一屋子的旖旎,他甚至能清楚看見她将腿搭在他肩膀上時,那種又嬌又媚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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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畫面讓晏呈整個人愣住,可那雙手,卻死死的扣住她的腰不讓動彈。
兩個人的姿勢暧昧。
許芊芊撥弄了幾次也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無奈仰起頭向後上方看去,入目,是他淩厲的下颚線。
旋即,晏呈喉口一澀,想起方才腦海中的一幕,像是試探般,學着方才閃過的畫面裏的那句話
——“我若是不放,你又如何?”
說着,他收緊了放在她細腰上的手。
許芊芊的心一顫,前世她生氣吃醋的時候,也曾讓他放手,他的回答也是那句話,明明是巧合,可為何她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察覺到他的手愈發收緊,許芊芊強忍着心口那抹異顫,但卻沒忍住,從嘴裏輕哼一聲。
這聲輕哼,同方才畫面裏的嬌-喘不同,但卻一樣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感覺心裏的火和身子的熱氣猛然往下一竄。
這種明顯異樣的變化,不止他,還有許芊芊,都察覺的非常明顯。
許芊芊宛如石化了一般,渾身一僵。
不遠處篝火的光照在了這邊,将兩人的身影倒映在樹葉上。
不看不知,一看卻吓了一跳,這姿勢,着實是暧昧了些。
須臾,晏呈微微的隔開一點距離,而後,将還僵硬着的許芊芊放在了一旁的氍毹上,輕咳了一聲後,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複而又屈膝,有些欲蓋彌彰的撥弄着那一塊原本就燒的正旺的火堆。在他的撥弄下,火光愈發的明亮。
整個山林裏,只能聽見詭異的風聲,還有樹葉晃動的聲音。
晏呈沉聲道:“明兒再找一下有沒有地方可以洗一下。今夜先這樣睡吧。”
話音剛落。
那股詭異的風又吹了過來,這一次,将燃燒正旺的篝火也吹暗了,好在柴火足夠,暗了一會兒後,複而又亮了起來。
許芊芊捏着饅頭的手微微收緊,那雙桃花眼看向晏呈,輕輕的顫了顫。
晏呈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樣,手上捏着樹枝伸進了火堆的底部,微微供起那些柴火,火光在他的撥弄下,愈發的亮。
只一下,将整個山林都亮了一個度。
晏呈睨了一眼許芊芊,待那處消下去時,方才起身,放輕腳步靠近許芊芊。
四目相對,她的手上還拿着一個饅頭,那雙眼卻因為詭異的風,吓得通紅。嘴裏鼓囊囊的,還塞了一口饅頭,也不知道是來不及咽下去,還是企圖用饅頭堵住自己會發出害怕的聲音。
怎麽瞧,都可憐。
晏呈和許芊芊相反,他一臉氣定神閑,屈膝,而後将她手中的另外半個饅頭,不緊不慢的吃了進去,最後一口時。
他被火堆照亮的身後,忽然出現一個血盆大口。
一團高大的黑影将兩個人籠罩在一起,那股詭異的風,撲面而來。
許芊芊快要被吓出眼淚來,她咬着自己的嘴角,以防發出一點聲音,她看着晏呈,下一瞬,她快要哭出來的眼眸,被晏呈伸出手擋住。
“別怕,”晏呈說。
晏呈伸出手,将火把裏的一根柴火拉出來,往身後的那團黑影裏一丢,山林間四處隐藏的鳥獸們嗅到危險,頓時撲騰翅膀離開了這裏。
山林間響起巨大的窸窣聲。
可那團黑影卻還伫在原地,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
一片安靜後。
許芊芊誤以為已經驅趕走了,玉手顫抖着攀上了捂住她眼眸的手臂,檀口喃喃道:“殿下,它走了嗎?”
玉手将擋在眼前的手給輕輕弄下來,入眼的确實一個龇牙咧嘴的尖嘴猴腮的龐然大物,那東西張開了嘴,露出了嘴裏宛如象牙一般大的牙齒。
看着許芊芊和晏呈,仿佛就是盤中的佳肴。
就在它撲上來的那一刻,晏呈的目光從許芊芊的身上收回,轉身擋在她面前,目光狠狠的看着怪物,聲音卻輕柔聲道:“芊芊,到我背上來。”
許芊芊迅速站起來,乖巧的伸出手攀上他的脖子,兩條腿纏.住他的勁.腰。
她正欲擡眼。
卻被晏呈的手将她的頭按住,讓她埋在了他的肩窩處。
“別看,”晏呈淡聲道:“交給我。”
話音剛落,他輕點地,背着許芊芊就一躍而上。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明天要去醫院體檢,應該也是六點。
遇見毒法後很多事情會浮出水面。包括前世男主為何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