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許芊芊帶着晏呈緩慢的往前走。
地上滿是掉落的枝葉, 腳踩上去,響起吱呀幾聲, 許芊芊拿了一條木棍當支撐, 每走幾步就看一眼晏呈,辰時的時候,他的唇色是發白的, 如今,随着時間慢慢推移, 唇色從白變成粉色, 再從粉變成紅, 如今,變成了深紅色。
許芊芊心不由得緊繃了起來,像是勒緊了一條弦, 欲斷不斷。
額頭上的汗珠滑落下來, 滑到了嘴邊,澀的讓人覺得發苦。
午時剛過,許芊芊就到了逍遙山的山頂。
……
放眼望去,山頂上宛如一片世外桃源,一個屋子,一口古井, 一片花地、還有一只花奴,花奴通體黃色, 見了人, 輕輕的喵了一聲,而後蹿的一下不見了, 許芊芊将已經昏迷的晏呈放在了古井的柱子旁。
随後走到了屋子門口, 扣了幾下, 道:“請問有人嗎?”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股濃烈的藥香味撲面而來,迎面走出來一個滿臉倦容的男子,男子一襲灰衣,見了許芊芊,先是一愣,後道:“你是?”
許芊芊身上水藍色的華服已經被弄的有些髒,白生生的小臉上亦都是這裏蹭了一塊灰那邊蹭了一塊黑色,但通身的氣質卻是一點沒減,她聞言,回道:“我是淩安來的,尋毒砝。請問,公子可是毒砝?”
灰衣男子神色一晃,喉結滾動,從上至下審視了一圈許芊芊。
“尋我作何?”這個回答勝卻所有。
盼了那麽久終于見到了毒砝,許芊芊鼻子一酸,但是卻沒有忘記身後等待解毒的人,她側身,指了指正靠在柱子上的男人,道:“這是我兄長,他陪我來此處,被毒蛇咬傷了,還請先生幫忙解毒。”
既然這個世上沒有毒砝不能解的毒,那麽一個蛇毒對于毒砝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毒砝的視線順着看去,看見一個男子唇色發深,眉頭輕輕一動,不由得走上前一探究竟,那粘了幾片藥漬的手執起晏呈的手後,把脈,眼神微不可見的晃了一眼,而後道:“沒事。”
許芊芊以為毒砝說的是要解晏呈身上的毒小菜一碟。誰知,卻聽見他下一句道:“還能活到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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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砝的一句話,讓許芊芊霎時心頭一顫。
許芊芊看了眼唇色愈發深的晏呈,又擡頭看了眼毒砝,想到他的那句,還能活到明日,她一雙眼便瞬間盛滿了霧氣,而後跪在地上,道:“先生,請您救救我的兄長,求您了,先生。”
毒砝的手從晏呈的手腕上收回,而後,道:“欸,你可別,你求我沒用,這毒,也不是一般難解,我可不想淌着一趟渾水。”
許芊芊想過毒砝會拒絕,或許不會跟自己下去,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看着有人快要死在他的面前,他都這般無情無義,雖說自己與他無恩無情,他不救是常理,可許芊芊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晏呈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會自責,會愧疚,會不安一生。
若是重生一次,是對換,是讓她看着晏呈死去,她做不到。
無論如何,許芊芊想都要讓毒砝将晏呈醫治好。
毒砝站起身,腳步輕慢,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應該是急了忘了自己還是男兒身,所以說話柔腔軟調,道:“說來你許是不信,但是我能預料到将後發生的事情,我之所以能來此處尋你,也是因為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這種直來直爽的說話,可比方才的有趣多了。
毒砝旋即,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向許芊芊,眉頭一揚,道:“說說。”
他倒要看看,能從她的嘴裏聽見些什麽。
許芊芊見他停下了腳步,心中明了,這将是她唯一的希望,能不能救晏呈和許淵,就看這個能不能吸引到他。
許芊芊心一沉,深吸一口氣,道:“說來先生可能不信,但是一年後,你會因為一些事情,而病逝,這件事情具體是什麽,還請先生将我的兄長還有另一個人救活,我方才能告訴你。”
毒砝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将後居然是逝世。他看了眼許芊芊,輕輕的哼了一聲,誰知道自己一年後将要死了,還能這般淡定,他猶豫了片刻,回返,對着許芊芊道:“你把他擡到裏面去,我晚些替他看。”
許芊芊聞言,立刻動身,本覺得有些重量的晏呈,現下對她來說,卻沒有感覺,她忙帶着晏呈進了裏間,一進去,裏面分為上下兩樓,樓下赫然是藥鋪,樓上則是毒砝就寝的地方。
許芊芊将晏呈放在了一樓的榻上。
毒砝上前,從一個積了灰的匣子裏拿出了一種深綠色的草藥,而後放進了盅裏搗鼓了一下,将草藥搗出了汁水後,一把蓋在了晏呈被咬傷的地方,而後,拿出了細細的銀針,刺進了頭上,鼻子,以及整條手臂。
毒砝一邊熟練的施針,一邊道:“你們也是膽子大,兩個人就敢這樣走上來,一路上沒少遇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吧,”毒砝又将一根銀針刺進了晏呈的頭頂,而後,那敷了草藥的傷口慢慢的流出了血,不容許芊芊驚訝片刻。
毒砝又道:“他算是命大,如果換做是別人,被咬一口,早已經沒命了,那種蛇出了名的毒,我都不敢接近。”
許芊芊看着晏呈慢慢變淡的唇色,繃緊的那顆心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倏地,想起什麽,問道:“先生平日裏下山上山,都這麽麻煩嗎?”
毒砝只是看着她啖笑不語。
......
晏呈施完針後,毒砝便去了二樓休息。
許芊芊在旁邊照顧晏呈,這兩日夜裏總是在野外入眠,睡得并不怎麽安穩,加之晏呈被咬,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裏讓她喘不過氣來。
眼下有屋子做庇護,又有旁人,許芊芊頭一點,慢慢的睡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許芊芊看了眼晏呈,他還是那個姿勢睡着,眼底下一圈黑青,俨然是累的不行。
她收回視線,她的桌子前,擺放了兩碗面。
許芊芊看向二樓的位置,毒砝看上去不怎麽好說話,但是心底倒還是暖的,還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碗面。
為了不吵到晏呈,許芊芊端着面去了屋外,坐在了柱子旁,背靠着柱子,望着天上的月亮,低頭吃了一口面,卻不知為何,低頭吃面的功夫,碗裏啪嗒啪嗒的掉了幾滴淚,她吸了吸鼻子。
可眼淚卻還是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
她這幾天累壞了。但是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輕松過,越是這樣,她便越是哭的起勁。
心裏的那根弦徹底的崩掉,她哭的像是個孩子,委屈、壓抑、難受、一瞬間迸發出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哭,但是當看見晏呈的唇色慢慢的恢複正常時,知道他安全能活下來的時候,她就覺得鼻子很酸,出來了之後,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就在想,若是毒砝沒點頭,晏呈離開了,她該怎麽辦。
倒不是還期盼着嫁給他,成為太子妃,她也沒想那麽多,但就是不能瞧見他是因為自己而離去,她從踏進逍遙山的那一瞬便一直逞強,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但到頭來,還是晏呈替她扛下了所有。
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被蛇咬傷。
許芊芊嗚咽嗚咽的哭着,擦去了眼淚,又吃了幾口面。
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鍍了一層金光,她一心埋頭吃面,倒是沒看見已經睜開眼,且站在門前看她的晏呈。
那雙昔日素來薄涼的眼眸,此時也帶着零星的笑意。
是他沒用,是他忘記、忽略了。
她原就是那麽嬌氣的女子,幼時初見的時候,她便因為沒吃到那口甜糕,被氣的哭了出來。
後來,她喜歡跟在他的身後,偶爾也會鬧鬧小脾氣,哭着、喊着、撒嬌。
印象最深的,是她纏着母妃,哄母妃給她吃宮裏最好吃的點心。
每每這時候,母妃便會叫人拿來宮裏的點心,說:“你若是吃了這個點心,可就得做呈兒的夫人,可好?”
許芊芊哪裏懂得什麽夫人不夫人的,只知道有的好吃的,于是便一個勁的點頭。
後來再大點。
母妃的确是和父皇說了,要将許芊芊許給他。
後來聖旨下來,他就覺得他未來的妻子是一個小哭包,但是慢慢的,她不哭了,她開始變得很端莊,很溫柔,但許是因為太過于在意他,所以在他面前很多事情都小心翼翼,格外的謹慎。
他對她的印象,除了是一個哭包,便就是呆頭呆腦。
再後來便是她堅定要退婚,他對她的了解,也是來了淩安後方才多了起來,這些年,是他欠了她的,是他的虧欠,她雖是他的太子妃,外人看去風光無限,但內裏的那種被忽略、被冷落的難受,才是最折磨她,也最讓他愧疚的。
......
許芊芊回來後,晏呈便坐在榻上,佯裝一副剛醒的模樣。
毒砝從二樓下來,看見晏呈醒了後,便又拿了一種藥敷在了傷口上,而後,,對着許芊芊道:“晚些我徒弟會回來,你可随她一道去後院,那裏可以沐浴,是她的地方,我平日裏進不去。”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女子聲,“師父,我回來了,家中可是來了客人?你要的酒我也給你打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和許芊芊四目相對。
許芊芊瞳孔一縮,道:“劉安怡,是你?”
劉安怡看見許芊芊,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了,道:“你不是那日,在淩安的藥鋪裏...”
許芊芊長得很美,是不容忍忽視的那種,讓人過目不忘,哪怕喬裝成男子的模樣,也丢失不了那種美感,劉安怡一下子便認出來了。
“是我。”許芊芊道。
“你怎麽來這裏了?”劉安怡忙放下手中的酒,難得在山上看見一個女子,倒是生出了一絲絲惺惺相惜的感覺,而後又看着毒砝,和晏呈,道:“師父,這是你的客人?”
毒砝将手中的藥包一丢,看見酒就宛如看見了再生父母,忙着道:“算是吧,你們認識?”
說着,拿過了劉安怡手上的酒。
而後暢快的喝了幾口。
三個人都沒看見,一直坐在一旁的晏呈,當劉安怡出現的時候,狹長的鳳眸霎時微微眯起。
劉安怡就是那個夢中告訴他,許芊芊中毒的女子。
還有…他恍惚想起,那日夢中,許芊芊曾因為劉安怡同他置氣,他的夢,真的是預兆未來。
晏呈感覺自己像是找到了一條路,可以沿着這條路找尋很多關鍵的點,但是就是卡在了這裏,不知怎麽去找尋。
劉安怡見許芊芊渾身髒兮兮的,便拉着她去了後院。
留下了毒砝和晏呈兩人在此處。
……
毒砝手裏有酒,心情也好,心情好,看什麽都順眼,連帶着看晏呈都能開口說上幾句話,見晏呈一直看着他,他打趣道:“怎麽,你也想喝?”
晏呈搖了搖頭,雖不知毒砝是怎麽答應替自己解毒的,但是他向來不喜白受人恩惠,于是便道:“若是你有空下山,我送你整個季朝最名貴的酒,保證你會喜歡。”
沒什麽能打動毒砝,但是唯獨酒,他是愛不釋手。
聞言,毒砝頓時覺得手中的酒不香了,喝了幾口,忙着追問晏呈,到底是什麽酒,什麽時候可以給他。
晏呈倒是沒想到自己随口的話,毒砝會這般當真,思索片刻後,道:“等我好了,你随我去一趟淩安,我命人将酒給你送到淩安來。”
晏呈沒忘記許芊芊來逍遙山的初衷,逍遙山那麽險惡,毒砝既然能在這居住,那麽定然是有自己的辦法,所以還是毒砝下去淩安較為靠譜。
一聽見有酒喝,毒砝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而後,看着後院緊閉的門,思忖片刻,道:“不過,我既然已經替你解毒了,你們來尋我也不容易,有句話我還是想同你說,今日替你解毒的時候,我發現了你身上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晏呈目光一頓。
......
後院,相較于男人之間的嚴肅對話,女人之間的對話倒是簡易些。
除了首飾,便是男人。
許芊芊和劉安怡一人一個浴桶,溫熱的水讓許芊芊慢慢的打着瞌睡,須臾後,聽見劉安怡問道:“欸,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方才,劉安怡一進來,許芊芊便喊了她的名字,現下回想起來,她才發現,上一次見面,她沒同許芊芊說過。
許芊芊面不改色的糊弄道:“在你來之前,你師父便說了你。”
劉安怡聽見毒砝說她,忙追着許芊芊問毒砝說了她什麽,說她時,是帶着怎麽樣的語氣和表情。
許芊芊如實回答,顯然劉安怡對毒砝的情愫不簡單,在聽見許芊芊的描述後,發覺沒什麽特別之處,便扭頭獨自一人沉默了。
許芊芊看着劉安怡光潔的皮膚。不禁陷入了沉思,前世劉安怡是晏呈的妾室,可眼下劉安怡的心裏明顯是有心上人的,而毒砝是一年後離世...
有些答案,像是就要呼之欲出。
卻又到了關鍵點的時候,缺了些什麽。
許芊芊再捋了一邊,心道:毒砝是一年後去世的,劉安怡是一年半後成了晏呈的妾,也就是毒砝去世後,劉安怡便留在了晏呈身邊。
晏呈留下劉安怡的目的是什麽?
喜歡,還是因為劉安怡身上有他可圖的東西...
許芊芊又擡起頭看了眼劉安怡,她正滿臉不爽的拍打着水,顯然對毒砝淡淡的态度感到不甘心。
劉安怡既然是随毒砝長大,那麽醫術定然是了得,若是晏呈是想要圖她的東西,除了她的一身醫術,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對了,安怡,”許芊芊抿了抿唇,道:“上次你可還記得我的兄長?你說他體內有毒...”
劉安怡思忖片刻,點點頭,“不過我不是特別的懂,還得問我的師父,他對這一類的毒最是了解。”
“可是...”許芊芊怕毒砝會拒絕。
劉安怡看出了他的擔憂,撲哧一聲笑了,道:“你可放一百個心,我師父不會見死不救的,解毒是他的興趣,之前在淩安支起過一家醫館,但是因為他愛喝酒,所以老耽誤事,免不了被罵,受氣,後來,他撂擔子不幹了,圖個清淨便尋了此處,若是真的有人來尋他,他向來不會見死不救。”
原來方才,是毒砝開了個玩笑。
人言可畏,救不是,不救也不是。
許芊芊倒是能理解毒砝,輕輕的颔首。前世的時候,對劉安怡更多的了解就是晏呈帶回來的妾,雖說知道晏呈對她并沒有一絲感情,但心中還是不滿,有種晏呈被人搶走的感覺,故,對劉安怡的印象也只是淺淡的表象,客氣疏離。
那時候的劉安怡,清冷,落寞,一雙眼裏心事重重。
現在的劉安怡,倒是活潑,開朗,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許芊芊猜,應是和毒砝去世有關,讓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夜成了大人。
......
山林的晚間,繁星點點。
許芊芊正躊躇着該怎麽和毒砝說讓他陪她一道下山,卻看見毒砝一本正經的收拾行李,嘴裏還念叨着,“若是下去了,那酒是要一次買多些,省的來回跑,還有,怡怡,你的首飾衣裳該置辦的也一道置辦了,後面這段時日,便不要再下山了,好好的陪師父鑽研醫術。”
劉安怡一聽見鑽研醫術四字,便像是有一把刀在她腦袋上割來割去。
她長呼一聲,道:“師父,置辦首飾和衣裳我們也沒銀子啊...”
兩人每日就在山上,毒砝一聽見銀子,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給了劉安怡一個溫潤的笑,“沒事,為師有辦法。”
話閉,他看向許芊芊,道:“小姐,方才忘了說,我們這邊一次解毒一百兩。”
一百兩能救回季朝未來的君主,許芊芊自然是沒有吝啬,爽快的應了,趁熱打鐵道:“那既如此,我再給師父介紹一個人,若是醫治好了他,您盡管開口,我有的,都會給您。”
毒砝收拾行李的手一頓,後知後覺,“我說呢,哪有那麽好的事情,敢情是拿酒做借口,其實是要我下去解毒,是吧?”
毒砝看着晏呈。
後者虛弱的咳了咳,道:“你若是能把他的毒給解了,你想要什麽酒,都可以給你。”
毒砝擺擺手,“得了得了,誰貪你那點酒,左右我也要下去一趟,一道就是了。”
劉安怡聞言,問道:“師父,我們這次下去,是尋君胭師叔的嗎?”
毒砝點頭。
晏呈喉結滾動,劉安怡、君胭、都是出現在他夢裏的人,他忽然很慶幸,自己随着許芊芊來逍遙山一趟。
晏呈思緒游走,倏地,一個藥包丢到了他的懷裏,毒砝的聲音随之響起,“先吃了吧,吃了能阻止你的毒繼續散發。”
晏呈抿了抿唇,喉結滾動,正欲拿起藥包,有一雙巧手快他一步,拿起了藥包。
許芊芊輕聲道:“我來吧。”
說完,便向劉安怡問了一下熬藥的地方。
……
熬藥的地方是在屋外的一處樹下,許芊芊生了火,将藥包倒進去後,她幹脆坐在了藥壺旁,看着天上的繁星發呆。
許芊芊抿了抿唇,心中盤算着,明日下去後,便安排毒砝住在顧家。
一想到大哥的病或許能解開,她便感到渾身輕松。
身後倏地傳來了腳步聲,輕緩、低沉。
許芊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沒轉身。
晏呈腳步一頓,伫立在許芊芊的身後,一輪彎月倒映下,将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
他伸出手,輕輕的搭在許芊芊單薄的肩膀上,聲音很虛弱,很輕:“芊芊,今日說的,可說話算話?”
——若是醒了,那就是老天都不讓我們分開。
——你可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這一章很多小伏筆,包括人物對話,你們仔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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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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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真低調!
只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人的帥酷炫在遇見他那從小到大的青梅時就會瓦解,一點都不剩。
原因無他,兩個人是死對頭,心思明明非常明顯,卻都死不承認自己喜歡對方。
小劇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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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大帥比嘴裏還說着:“紅糖在你宿舍的最底下一個抽屜裏,抽屜密碼是你生日,衛生巾我很快買好了。”
不知道對面人說了什麽,平時高貴的莊漓低聲下氣的道:“我去幫你沖?你別哭,是我不好,沒早點告訴你你的生理期。”
衆人順着貼吧找到這位神奇的女人,原來是大帥比的青梅!
衆人:“......”不是說他和她青梅一點都合不來嗎?
***
這件事給莊漓好友知道知道了,笑着問他:“還說你不喜歡游姝,騙人!”
莊漓冷笑,耳根卻紅了,反駁:“我會喜歡她?呵,開玩笑!”
游姝的朋友羨慕游姝有莊漓,就像大雄有哆啦A夢。
游姝也知道,這人是他的哆啦A夢,只是要她承認喜歡他?那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的底線如下。
游姝:“明明就是你先喜歡我!”
莊漓輕笑一聲,高貴的反駁:“是你。”
1:就是沙雕文,身心高潔。
2:文案:2019年4月12號。
3:神經病女主X毒舌男主。
4:領養的孩子。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