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月光溫柔纏綿, 溫暖的光圈灑下來,毛茸茸的光圈鍍在許芊芊和晏呈的身上。
許芊芊捂着自己的鼻骨, 另只手上還沾了鮮血。
那雙桃花眼, 滿是不可置信,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撞晏呈撞出鼻血來了。
血的味道很腥, 充斥在兩人的呼吸間。
晏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心底本對她的那些氣還有酸, 在看見她的鼻血的那一瞬, 瞬間便消失了, 情急之下,他立刻抓着許芊芊的肩膀,另一只手擡起許芊芊尖細的下巴。
“擡頭讓血回流, 跟着我, ”晏呈說着,拉着許芊芊走了幾步後,發覺太慢了,于是便轉身,一把将許芊芊攔腰抱起。
“殿下!”許芊芊鼻子流血都還顧及自己的臉面,略帶怒氣的嗓音響起, 但因為鼻子的原因,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所以, 聽起來不想是生氣, 倒像是撒嬌。
晏呈眉頭一蹙,目光一沉, 不容人拒絕和商量的語氣響起, “別再和我鬧。”
天知道他的心口多疼。
見過他冷漠的樣子、也見過他情濃時熱烈的樣子、但鮮少見他此時此刻憋着一股氣, 不怒自威,宛如陰府的使者般,瘆人的樣子。
許芊芊像是個剛出叢林的小白兔似的,被大狼吓得脖子一縮,白生生的小臉扭開,倒是不去看他了。
怕是怕,但那身傲骨還是在的。
晏呈就抱着許芊芊,在顧府的前院裏招搖過市,顧府內院大,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盞琉璃紗燈,數百盞燈交相輝映下,将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晚間當差的小厮和丫鬟們,手提着橙色的燈籠,見到這一幕,站在原地愣住走不動。
天爺!太子殿下大晚上的,居然抱着他們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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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抱在一處如何,就單拿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退婚一事來說,兩人也不該有牽扯!
但顧府的下人們,雖說吃驚,該有的自覺還是有,該說該看,不該說的不該看的,做好自個兒便是。
下人們垂下眼眸,繼續巡視。
......
晏呈不過才住兩日,但是對顧府卻很熟悉。
晏呈踏着星月,懷中攬着許芊芊,準确無誤的進了毒砝的院子。
一進去,便看見毒砝正在喝酒,屋內的酒氣沖天,倒不難聞,輕輕的嗅了嗅,還有些淡淡的酒香氣。
劉安怡本坐在毒砝身側的書案上,手中執着狼毫,正煩躁的背着毒砝寫下來的解各種毒的藥方。
聽見腳步聲後,立刻擡起頭,當看見晏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添了幾絲焦急時,不免多了好奇,再順着視線往下看去,當看見他懷中正仰着頭的柔弱美女子時,那雙眼多了恍然大悟。
敢情是心上人受傷了,才着急的。
劉安怡定睛一看,只見許芊芊那張白生生的小臉上染着的幾絲血,有些驚訝的道:“天,誰幹的!”
許芊芊窩在晏呈的懷裏,瓷白的鵝蛋臉上,滿是委屈,那雙眼腹诽道:除了抱着我的這位還有誰?
晏呈垂眸看了眼懷中人,見她一副委屈又氣憤的樣子,心底不免輕呼一聲。
再細細看去,血倒是止住了,但他也不放心,看向毒砝,而後又對着劉安怡道:“劉小姐,勞煩了。”
話落。
在晏呈懷中的許芊芊指尖一頓,美眸微顫。
毒砝也在,但是晏呈卻讓劉安怡來。
這不像晏呈的做法。
許芊芊覺得自個兒應是磕鼻子順帶磕壞了腦子,腦中居然開始回憶起前世,他初帶劉安怡回東宮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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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日冬夜,下了好大好大的雪,雪花成片的掉落,落在了整個牆苑。
一更天的時候,有宮人來傳,晏呈回來了。
那時候,是她與他成婚的第一月,他出了一趟外,足足去了半個月,許芊芊萬分想念,聽見宮人來報的消息,她那鑽進了被窩便懶得再起來的性子,居然在冬日裏,毫無遲疑的掀開了被子,趿了個鞋子,便往殿外走去。
她甚至沒有披一件大氅,只簡單的披了一件外衫,便沖了出去。
那白生生的臉上,紅潤的朱唇應是被凍得發紫,但她臉上的笑意卻愈發的深。
許芊芊滿心歡喜的跑向東宮的門口,誰知,卻看見滿臉倦容的晏呈帶着一個嬌弱的女子一道出現。
見許芊芊了後,他先是一愣,而後眉心一蹙,呵斥她穿的少,再後,便是側身,讓一襲白衣,頭上還帶着一只白色珠花,雙目低哀的劉安怡站在許芊芊的面前,道:“恰好你來了,孤便不用再跑一趟,這是劉氏,孤打算納她為妾,你明兒後,單獨撥個殿給她住。”
許芊芊愣在原地,許久不能回神。
須臾後,許芊芊聽見晏呈對着劉安怡道:“今夜,你先宿在孤的側殿。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
晏呈的側殿啊,除非是他非常信任的人方才能進去,可他卻直接讓劉安怡進去了。
後來許芊芊回到了歲阖殿,便躺在了床榻上,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可渾身再冷,都冷不過他對她的做法。
許芊芊原是以為那日晏呈不會來歲阖殿,畢竟帶了一個妾室,誰還有心思在她的身上,誰知,他卻趕在她睡過去的前一息到了殿內,鑽進了她的榻上,抱着她的腰,不由分說的堵住了她的檀口,沉聲道:“別想些有的沒的。”
那夜很折騰,小別勝新婚。
他們半月未見,男人像是将思念化作了行動,讓她第二日直接睡到了午時二刻。
可被傷了的心,哪裏是他說一句似有若無的解釋,便能完好無損的繼續愛他,她的心,是從那時開始響起了裂縫碎裂的聲音,當她回頭看去,原來那顆初響起裂縫的心,早已在她不曾回頭,一心飛蛾撲火的時候,被傷的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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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來一次。
因為她的緣故,讓他們早些時間相見。
他也會在人群中、在她的面前,分一點他的眼神,心思,給她。
許芊芊的心裏不經有些自嘲的笑了,倏地,又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去相信他的話,前世發生的事情,小的改變會有,但人的性子卻不會變,她雖然不知道晏呈與劉安怡之間到底是何種情緒,但,至少,這種情緒,在這一世,應也是存在。
劉安怡在他,如非愛情,那麽也有一定的地位。
她垂下眼眸,任由劉安怡替她慢慢的擦拭鼻子。
但也是覺得奇怪。
前世的時候,見劉安怡好幾次,每次都是一副悲戚,眼底似有千千結的模樣,可現在的劉安怡,眼底眉梢都是帶着笑。
她的餘光看見了毒砝。
只見他表面上是拿着酒,但那雙眼卻還是緊緊的盯着劉安怡,見她替自己處理鼻子,步步都完美無瑕時,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但笑意的深處的情愫昭然若揭。
許芊芊料,這兩人應是情投意合,前世毒砝的離開讓劉安怡備受打擊、崩潰,長大。
她收回視線,倒是想起曾看見的話本上,有一句話,初時不懂,後來便懂了。
那句話說: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是陰陽兩隔。
劉安怡将許芊芊的鼻子裏的血漬清理幹淨後,正欲将那些染了血的細布丢掉,卻被晏呈喊停了,“劉小姐,留步,我想問問你,方才你替芊芊處理的時候,可有發覺這個血有異香?”
夢裏,便是劉安怡走進了歲阖殿告訴他,許芊芊的血裏有異香,不單單許芊芊,還有母妃。
所以,他想讓她再來一次,讓她替許芊芊處理。
劉安怡腳步一頓。
疑惑道:“異香?”她又答道:“我未有發覺。”
這番話,連許芊芊都忍不住疑惑了,看着晏呈。
倒是毒砝,喝了口酒,道:“這世上的血,都是一個味道,沒有人的血會帶異香,即便有,那也是誤食、亦或誤用了一些能夠滲透肌膚的東西,但這世上...”毒砝一頓,顯然是掩蓋了什麽話,又道:“應是沒有人能有這般大的本領。”
晏呈心道:有。
若是真如夢中的劉安怡所說,她的師父是毒砝,那麽與毒砝是同門師兄弟的君胭便是他要找尋的人。
但是毒砝既然不說,那晏呈也不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去給他難堪,他最懂識人,這世上除了許芊芊他不能懂,其他人,倒是小菜一碟。
毒砝這人軟硬不吃,只吃酒。
有酒,便一切好說。
晏呈心有打算,踱步上前,打算将許芊芊抱起回院子時,她卻是快他一步,饒過他走出了院子。
他眉頭一蹙,倒是不懂許芊芊怎得脾氣又上來了。
沒有猶豫,他跟上前,只是剛踏出門檻的那一霎,他聽見毒砝意有所指,道:“真酸。酸的我牙齒都掉了,怎麽一和你們呆在一起,就感覺酸酸的。”
晏呈聞言,腳步一頓,後加快的追上了許芊芊。
......
晏呈追上了後,卻停下了腳步。
許芊芊感到晏呈的腳步聲,腳下的步伐加快,裙擺被她走動的姿勢迎風輕揚,那完美的身段也因為加快的步伐而若隐若現。
待她走了一段後,他便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一步,頂她三步。
無心,卻也又跟上了她。
晏呈自認是個自持力很強的人,素來對這些情愛女色不怎麽看重,也從未想過去試試那種滋味,若是想,他的東宮早已有了許多妾室。
但他無心,所以東宮幹淨的連只母蒼蠅都不來。
只是不知為何,自那次在東宮內夢見了和許芊芊的一段韻事,哪怕不是真實,但卻感到有種初嘗禁果的滋味,撓人心,催人肝。就像此刻,雖說失了禮數也失了涵養,但他的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給她那完美的身段給吸引過去。
他知道不該,但克制不住。
晏呈長呼一聲,倒是淺嘗了一次當小人的滋味,不好受,但卻值了。
許芊芊走到自己院子門前時,腳步愈發加快,伸出手打開了院子的門,此時,顧府上下除了值夜班的小厮丫鬟們,倒是無人會守在門口。
門無聲的開了道縫,她側身,連一道光都沒留給他,就想進去。
就在關門的剎那,一雙修長的手就恒在雙門之間。
許芊芊垂眸,眼眸輕顫,這只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
如此好看的手,卻長在了一副黑心肝的主人身上。
他既然敢将手恒在雙門前,那自然是篤定她不敢關上門,須臾後,院門外響起晏呈低沉的嗓音,道:“讓我進去,我就說幾句話。”
什麽話,非得面對面說,隔着門縫,難道就變味了麽?
許芊芊如是想,卻也沒說出來,就僵持着,直到那人長呼一口氣,像是服軟,道;“我只是想同你解釋一番,方才喚劉安怡來看,并非有什麽私心,只是看見毒砝喝酒,怕他料理的不周,弄疼了你。”
這番話,這句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許芊芊握在門把上的手輕輕的一收,輕聲道,“殿下同我說這個作甚?”
晏呈的心一哽,心口上像是有一把利刃刺在上面,他身後是月,身前是門,頂上是星空,腳下是鵝卵石道,眼底是落寞,須臾後,他自嘲的笑了,道:“我,只是擔心你誤會。”
可是很顯然,是我想多了,你不會。
許芊芊透過微微露出的一道門縫,看見了他的脖頸,見他喉結滾動後,她輕聲道:“殿下何須向我解釋,若是殿下真的對劉小姐有心,那也算是一段佳話,畢竟,能讓殿下上心的人,少之又少。”
前世若是他能這般追上前解釋一番,她也不至于心碎。
如今,沒了婚約,又上趕着作甚!
許芊芊的話,并未讓晏呈感到多意外。
能讓殿下上心的人,少之又少。
須臾後,許芊芊兄轉身離開,繡花鞋剛走兩步,那院門外,便傳來了晏呈無奈,惆悵的低聲,“可,你是那為數不多的三人之一。”
三人之一,二人是父母。
一人是她。
可這又如何呢,她不需要,也不想要了。
許芊芊未停腳步,回到了屋內。
琉璃紗燈下,燭火在搖曳,微風迎着打開的小軒窗吹了進來,将窗幔吹的卷起一角又落下。
許芊芊躺在床榻上,那雙眼輕輕的顫了顫,其實今夜自個兒的情緒有些異樣,她是明白為何會這樣,倒不是對晏呈還心存幻想,而是想起了前世,勾起了她對那段不忍回看的往事。
那種摧心肝的滋味,又開始侵蝕她的四肢。
她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将那種異樣的情緒給放下,沉沉睡去。
......
一早,許芊芊梳洗後,憶起今日是便去了許淵的院子裏。
毒砝雖說嗜酒如命,但至少正事還是沒忘記,特別是還住在人家的府裏。
許芊芊去到的時候,正看見毒砝在哄許淵配合。
“你若是配合我,我便帶你去放紙鳶。”
許淵道:“帶上芊芊一起。”
毒砝應允了後,便拿出了小藥箱,許芊芊走了進來,坐在了旁側看着。
毒砝施針的手法很娴熟,只是紮進去的那一瞬有些疼,是許淵能接受的程度。
那枚玉佩又開始在空中擺動,兩側的香爐燃起了縷縷絲煙,香爐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屋子。
許淵眼神半眯,而後,頭一點,昏睡過去了。
毒砝開始繼續施針,只是當銀針刺進他的太陽穴時,許淵突然身子一僵。
毒砝的雙眼瞬間瞪大,面色凝重,将太陽穴的那根銀針紮的更加進去,随着他的動作,許淵臉上的溢出了細密的汗,嘴突然動了動,然後咳了咳,居然昏睡着,開了口說話:“父親,昨日我的課業被先生誇贊了,父親可要看看?”
許芊芊心口一沉,看向毒砝,面露疑惑,無聲道:“師父,這是怎麽了?”
毒砝繼續一邊施針,一邊輕聲說,“鎖夢起效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問一下事情,他會根據我問的話,開始慢慢的說出他記憶裏的一些事情。”
這就是為什麽,毒砝要她陪在身邊的原因,或許能從他的口中聽見些什麽。
許芊芊深吸了一口氣,安靜的聽着毒砝和許淵交流。
“現在我進入你的夢裏,帶着你回看過往的人生,你聽我的話,想好了回答我,”毒砝頓了頓,繼續道:“你告訴我,你可知是誰給你下毒,是誰給你喝藥?”
落針可聞的屋內,半晌後,響起了許淵的話:“我的父親給我喝藥的,他說,我身子不好,要喝藥。每天喝。”
許大伯給許淵喝藥,這一點許芊芊倒是知道。
毒砝見許芊芊輕輕的颔首,便知,這不是秘密,于是便換了種問法,道:“那你告訴我,你身邊有什麽?”
許淵閉着眼,沉思了一會兒後,道:“我身邊有一片茉莉花田,是我二叔為二嬸種下的。”
許芊芊眉頭一蹙,低聲道:“這的确是我父親為我母親種的。”
許淵被鎖夢了,能出現在他夢裏的事情,定然是有一定的緣故。
但為何,會夢見茉莉花田,許淵分明很害怕茉莉花的。
許芊芊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那般,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毒砝的餘光捕捉到了許芊芊的異樣,猜測這裏或許是個突破口,于是便順着許淵的這句話,溫和的問道:“那你告訴我,為何會看見茉莉花田,你二叔和你二嬸,對你好嗎?”
許淵嗯了聲,說:“我二叔和我二嬸對我很好,特別是我二嬸,我課業做的不好,我父親就要打我,我母親護不住我就會去找我二嬸,二嬸每次都會和我父親說上好多話,然後給我買好吃的,哄我,二叔二嬸比父親好。”
毒砝:“那你父親對你不好嗎?”
兩人已經漸入佳境,許淵已經開始和毒砝像是說話一樣,侃侃而談。
許淵:“不好,我父親是個壞人,他壞透了,他不但對我壞,對母親更壞,時常責罵母親,說如若不是母親的緣故,他早已娶到他心頭上的白月光,而母親則會一直哭着,他對我母親壞,但對我的二叔、二嬸更壞。”
許芊芊細細品了一下這句話,她印象裏的大伯,一直都謙卑和煦,善良健談,待她如親生女兒那般,為何兄長會這樣說大伯,究竟是因為課業不好被大伯罵了,從而心裏埋怨大伯,還是只是她,對大伯的了解,只看見了淺層。
這個問題困擾着她,還有初去秦家的那日,秦姨問她,關于大伯父和大伯母當年鬧着和離的事情。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她也不知非要八卦,但就是覺得,大伯和大伯母和離鬧得人盡皆知,究竟是為何。
許芊芊道:“你替我問問,為何要和離。”
毒砝問了。
許淵答道:“母親說,兩人自小青梅竹馬,但是在新帝登基的那年,我的二叔被選為承國公,父親與母親随着聖上出游,父親在出游的地方,喜歡上了一女子,并且将她視為白月光,因為白月光的家世顯赫,不能為妾,父親便欲與母親和離。”
許芊芊感覺頭頂上有一捅冰水狠狠的往下澆,雖然還是不那麽明确,但是許芊芊卻聯想到了母親的小匣子裏的信件,還有秦姨說的那些話,終于對上了...原來,當年送信的人是大伯父。
“怪不得,怪不得...”許芊芊無力的跌坐在太師椅上,喃喃道。
怪不得那個字跡那麽熟悉,原來不是父親,而是曾去過許大伯的書房裏,偶然看過一次大伯的字跡,所以才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那秦姨呢...
時隔了十幾年還能将大伯和大伯母的事情記在心上,分明就是沒那麽簡單。
為何秦姨明知道大伯和大伯母之間的一些事情,卻又不肯告訴她。
細思極恐,許芊芊根本不敢往下想去,她只想回去,将匣子裏的信,全部看完。
那段時間,發了瘋似的想知道這是誰寫的信,後來又覺得無甚必要,畢竟那也曾是母親的過去,但如今,她清楚的知道了這是誰寫的,那她便一定要探個究竟,大伯将母親視為白月光。
當年淩安一游,這其中到底是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作者有話說:
明天繼續六點
前三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