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食惡果
“胡說?”紀念玖不由加重這倆字,語氣帶着嘲諷,“你剛剛所說,不也在胡說嗎?”
“我是親眼所見王掌櫃找你們所借八角,我只是對受害者抱不平,”佟掌櫃神色凜然,語氣憤憤不平。
“那你可真的是位活菩薩,心腸這麽好,”紀念玖譏笑一聲,冷聲嘲諷。
續而又繼續詢問道,“佟掌櫃這麽無厘頭的冤枉我們,真的很讓人懷疑,而且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在這個宴會上傷害任何人,畢竟我們也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破壞自己的名聲,我們何必呢?”
佟掌櫃盯着紀念玖,倒是發現這小丫頭問題犀利的很,口齒也十分伶俐。
“佟掌櫃剛剛所說,該不會是把自己的作案手法說出來了吧,”顏笙寒冷言冷語,眸中涔了冰渣一般,看向佟掌櫃接話道。
佟掌櫃不敢直視顏笙寒,眼神飄忽不定,見事情不對,似是偏離了他所掌控,咬牙切齒道,“顏掌櫃,你們狗急跳牆開始誣陷我了嗎?”
“誰猴急跳牆,誰誣陷誰,還不一定,”慶俞趁機接話,語氣帶着怒意。
幾人争論,正堂亂哄哄一片,縣令拿出驚堂木狠狠一拍,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這時,調查回來的差役帶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衆人聽聞腳步聲,朝着門口望去。
紀念玖看着差役帶着的男人,有些驚訝,然而不止驚訝是她,還有一些百姓見過此人,議論出聲,“這男人不是那個吃霸王餐,被佟掌櫃抓走的那個嘛。”
“好像是的,他怎麽來了?”
“不知道,咱們先看看。”
姜方舟在差役的帶領下走到正堂,朝着瞿縣令行禮,而佟掌櫃在見到姜方舟時,臉色巨變,而他身邊的夥計吓得更是雙腿打顫。
他不是跑了嗎?
為什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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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姜方舟揚聲道,“我指證佟掌櫃,購買莽草誣陷顏掌櫃。”
“你可有證據,”瞿縣令說。
姜方舟從懷裏拿出兩張紙條,一張是佟掌櫃寫的,上面所需的藥材,其中就有莽草,另一張是購買時,醫館開的憑證,遞給下來拿的師爺。
在佟掌櫃那打雜的第二日,對方讓他幫忙購買藥材,說是他牙疼以及頭疼,倒是沒有想到他拿來害人。
以前看的醫書上,了解過莽草,他它雖有毒,但它也是藥材,在鍋中煎好,趁熱含在口中,冷了再吐出來,可治風腫牙痛,也可煎湯沐之,但誤弄入眼中。
他今日本來想離開柳園縣,去往其他地方,可想到身上身無分文,又沒有嘗到顏掌櫃做的菜肴,瞬間洩了氣,一個人在長街上游走,考慮着接下來該如何。
路過一家包子店時,包子的香味伴随着百姓們的八卦聲,萦繞在他的鼻尖與耳畔,讓他停下來了腳步,也就有了他來衙門指證佟掌櫃的惡行。
在姜方舟拿出證據後,佟掌櫃還想抵賴,上前跪下,揚聲喊冤。
“大人,您要明察,他們肯定是合夥陷害我。”
姜方舟嗤笑一聲,“我與他們不認識,又怎麽會合夥陷害你,況且你為人我不知?”
佟掌櫃想再說,就聽到他那夥計撲通一聲,直接癱在地上,迎着衆人的目光,爬到佟掌櫃身旁,顫顫巍巍道,“大人,我招。”
說着他用手指着佟掌櫃道,“他們沒有冤枉佟掌櫃,是佟掌櫃嫉妒顏掌櫃酒樓火爆,而自己家酒樓生意走下坡路,才想的計策。”
“目的就是為了讓顏掌櫃身敗名裂。”
夥計忍不住內心的恐懼以及良心的譴責,全盤吐出,“佟掌櫃在得知孟老板不僅請了他去掌廚,還請了其他人,開始他的算計。那日姜公子進酒樓吃飯,佟掌櫃看他衣着打扮是上好錦緞,便先找人偷了他的銀錢,在結賬時,看到他沒錢結賬,便揚言他吃霸王餐。”
“并逼迫姜公子留下做雜役,先是答應兩天放他走,兩日期限到,再延長時間,他算定姜公子會逃走,就派人把他抓回來,然後再悄無聲息地再次放他走,這樣姜公子為了不被再次抓入酒樓當雜役,定會選擇離開柳園縣。”
“而他這麽做目的,就是為了今日,這樣就算查也查不到他頭上,畢竟買莽草的人已經離開,只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姜公子沒有離開。”
“你……”佟掌櫃瞪紅雙目,陰惡道,“我平日裏待你不薄吧,你這般出賣我。”
“掌櫃,這是害人的事,不能為之,否則良心不安一輩子,我生性膽小,承受不住這麽大的謊言。”
“那你們是如何把莽草放到顏掌櫃所在的竈臺處?”瞿縣令問道。
“掌櫃的竈臺在顏掌櫃的左邊,在顏掌櫃出去時,而他的夥計們忙着其他沒注意時,又由于兩邊存放香料的地方挨着,我拿過去給替換的,只是沒想到,顏掌櫃後面沒再用到八角,偏偏王掌櫃的八角用完了,并且找了顏掌櫃借,也就有了後面所發生的。”
“原來如此,”瞿縣令大怒,大聲道,“佟掌櫃,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事情敗露,身邊人背叛,佟掌櫃癱坐在地上,身上冷汗琳琳,面上帶着死寂。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而郾峰國如今嚴查官權泛濫,貪污受賄,栽贓陷害,如若犯,輕則吃幾年牢獄,重則砍頭流放。
而佟掌櫃的情況,杖責二十大板,判刑五年,收走名下酒樓,以作懲戒。
所以做人做事都要腳踏實地,像這種偷奸耍滑,陷害他人的事不要做,畢竟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欲黑未黑,夜幕在逐漸降臨,天空現着灰淡的藍,孟宅涼亭處,孟澤山端着茶水望着對面而坐的男人,淡淡開口,“一年未見,你倒是變化不少。”
“我倒覺得沒有什麽變化,”男人嗓音清朗,語氣帶着肯定。
“笙寒,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孟澤山垂下眼睫,語氣帶着心疼道。
“沒什麽可委屈的,倒是讓孟叔見笑了,還毀了孟叔的喬遷宴,”顏笙寒拿起茶杯,拇指來回摩擦。
孟澤山低聲笑了笑,“這倒無所謂,本就是為了為新宅添點熱鬧之氣,總得來說,也算添置了。”
顏笙寒點頭。
“你如今這廚藝這麽了得,你孟叔我,愛上了,”孟澤山回味着顏笙寒做的飯菜,只是回味,就已經口齒生津。
“那孟叔以後可要常來。”
“好好好,”孟澤山笑眯眯道,“那日張員外帶我去你那酒樓,聽到掌櫃姓顏,我便有些懷疑是你,不錯,離開顏家也好,那裏畢竟是個大染缸。”
說完,孟澤山嘆息。
“孟叔,你那有下落了嘛?”顏笙寒狹長的眼尾微微垂下,掩蓋眼底湧動的情緒,低聲問道。
孟澤山一愣,想起他所問之事,又是嘆了一口氣,“尋找的人,派了一批又一批,依舊沒有下落。”
“行,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顏笙寒望着孟澤山,眼睫顫了一下,緩緩起身。
“好,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時刻告訴你,”孟澤山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顏笙寒颔首,轉身離去,還未走兩步,卻被孟澤山喊住,“迎娶婉兒的事,你真的不考慮了嗎?”
顏笙寒身形一頓,轉過身子,“孟叔,你知道的,我只把她當妹妹,況且,我也給不了她幸福,婉兒那般好,肯定會有配得上她的人出現。”
“唉,那好吧,”孟澤山惋惜嘆氣,其實他也挺滿意顏笙寒這個侄女婿的,可惜對方心不在他侄女身上。
紀念玖已經餓得饑腸辘辘,雙手撐在桌上,已經嘆了一百零八口氣了。
“你說,顏笙寒去哪裏?到現在還不回來,”紀念玖捧着臉,望着慶俞說。
“不知道,”慶俞坐在門口,眸光時不時往酒樓門口望。
“你們就不會自己做嘛?”賴着不走,非要幫了忙要報酬的姜方舟,蹲在酒樓門口,大聲說,“不行我給你們做。”
倆人撇嘴看着姜方舟,一看就像哪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怎麽會做飯。
姜方舟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沾上的灰塵,咧嘴道,“怎麽?不相信我。”
倆人齊刷刷點頭。
姜方舟倆手交叉握在一起,嘴角噙笑意,微微揚起眉宇,大步朝着酒樓走去,揚言道,“那我證明一下自己。”
望着朝着他們走來姜方舟,衣衫褴褛,側面衣裳上還有一大塊泥,再往上看,頭發淩亂,也就那張俊臉稍微幹淨些,紀念玖制止道,“你就這樣給我們做飯?”
姜方舟身形一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頭,他如今身為分文,更是無處可去。
反倒一直沉默不語的朱昊突然開口,“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先換上我的衣裳。”
姜方舟聞言立馬答應,他如今還有得挑嘛?
“怎會嫌棄,”說着便于朱昊一起去了後堂他所居住的地方。
等姜方舟換洗好後,走到後廚,便看到紀念玖他們坐在門口。
紀念玖上下打量着姜方舟,洗得發白的布衣穿在他身上,依舊擋不住貴公子的氣質。
姜方舟洗漱一番後,覺得神清氣爽,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着,我很舒服的感覺,“你們想吃什麽?”
紀念玖拿起剛剛姜方舟洗漱期間寫出來的美食步驟,拍在姜方舟眼前的竈臺上,“肉醬拌面。”